郡守袖袍狠狠一挥,冷哼道:“误会?你都把附近大半的大夫找到了郑家来,你跟我说是误会?” 郑夫人心中发慌,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只是请他们来家中一聚。”
郡守冷冷一瞥,冷笑道:“我管你是什么理由,等沈大人好了后,自有他评判。” 郡守心中怒火中烧,自然对郑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沈玠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他怕是要洗干净脖子去跟陛下解释了。
等城军从郑府里揪出不少大夫后,郑琅冷眼看着郑夫人,沉声道:“我郑琅,自愿从郑家族谱上除名,从今以后,我与郑家再无半分瓜葛!” 说完,郑琅就带着大夫们走了,徒留郑夫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沈玠一醒来,就见郑琅这小子趴在他的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姜嘉月和谢轻舟两人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见沈玠醒来了,郑琅连忙把他扶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小心道:“你慢些喝,别呛到了。” 沈玠喝了一大口,解了喉中的干涩后笑道:“哟,今个怎么这么温柔?”
一旁,姜嘉月和谢轻舟也被这声响吵醒了。 姜嘉月揉着眼,打着哈欠小声道:“沈大人,你可算是醒了,不然我怕你没事,反而是郑琅要出事了。”
沈玠瞥了眼郑琅,轻声笑了笑,向姜嘉月和谢轻舟两人挥了挥手,笑道:“得嘞,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有郑琅就行了。”
姜嘉月和谢轻舟走后,郑琅目光坚定地看着沈玠,沉声道:“我已经和郑家脱离了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以后我就叫沈琅。” 沈玠敲了敲郑琅的头,笑道:“什么沈琅、郑琅的,我又不在乎这些,再说,我叫你郑琅也叫习惯了,换什么换。”
沈玠看着沉默的郑琅,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琅儿,去看看他吧,郑家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管郑家想要针对的到底是谁,但最后到底是他受了伤。 他身份特殊,身携圣旨而来,可却有人胆大包天敢对他下手,这事必然会引起永宁帝震怒,郑家必然会成为圣怒之下的牺牲品。
郑琅低低嗯了声,替沈玠理了理凌乱的被褥。 沈玠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阴暗的地牢里,郑琅提着一壶酒,慢吞吞地跟着狱卒向郑父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了位置后,郑琅冷漠地看着狼狈的郑父,对着身旁的狱卒道:“能不能开个小门,让我把酒给他。”
狱卒为难得看了郑琅一眼,但到底还是打开了个递食的小门。 郑琅将手中的酒往里面一甩,丝毫不在意自己带来的酒会不会碎。
被声响吵醒的郑父清醒过来看见郑琅后,狰狞着脸扑到木栏杆上,怒道:“郑琅!你个白眼狼!还敢来看我!” 郑琅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道:“早在你任由我母亲死在西戎人手里的时候,就该知道你会有今天。” 说完,郑琅突然笑了笑,看着郑父,无辜地笑道:“郑老板,郑家要没了。”
闻言,郑父晃着眼前的木栏,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郑琅,红着眼咬牙道:“郑琅,你可真狠啊,你怎么就没有跟你母亲一起死在西戎人手里!”
郑琅听见郑父这样说,反而笑了出来,喜悦道:“你终于承认,你一直想让我跟着母亲一起死在西戎人的手里了对吗?” 郑父也笑着,却像恨不得掐死郑琅一样,狰狞笑道:“是啊,我每天看着你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怎么没跟她一起死啊。”
郑琅沉默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突然间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像是看出了郑琅眼中的疑惑,郑父开怀大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因为我恨她!我恨她总是看不起我的出身!哪怕我已经是人人艳羡的郑大老板,她也还是瞧不起我!我恨她!我恨不得她去死!”
郑琅看着眼前快要陷入疯魔的郑父,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郑琅静静地看了郑父几眼,最后说道:“我认了沈玠做养父。” 说完,郑琅就转身走了,不愿再看郑父一眼。
身后,听见沈玠两个字的郑父震怒喊道:“郑琅!你认贼作父!你不得好死!” 听见郑父咒骂的郑琅脚步没有一丝变化,他想,哪怕不得好死也比在郑家好。 ---- 二更掉落~ (这本书的数据差到咕咕崩溃到不想写了,但想到还有人在看,就不想把它坑了,会努力写完的) (大概还有一章就要到上京啦~)
第29章 哀后之子 =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这边沈玠刚好,姜嘉月终于不用担心什么时候郑琅先撑不住了,那边下人就来报说是旁边的谢郎君病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 姜嘉月握着毛笔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滞,但转瞬就恢复了过来, 继续慢悠悠地写着字。 姜嘉月瞥了眼谢轻舟身边一直跟着的谢原, 嗤笑了一声, 漫不经心地道:“病了去找大夫啊,找我有什么用。” 说完, 像是知道谢原要说什么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 继续道:“让你家郎君好好养着病, 我就不去看他了,免得扰了他清净。”
可是, 他家郎君这一病至少要病到三殿下回来啊。 谢原心里暗暗咕嚷着,但想到临走之前自家殿下看自己的眼神, 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娘子若是能去看看我们郎君,我们郎君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是扰了他的清净?” 这两个人闹矛盾, 能不能不要让他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姜嘉月放下毛笔,将手放到一旁的鱼洗中, 慢慢用水洗着自己的手,一边无动于衷地道:“哦,那你们郎君是得了什么病?”
闻言,谢原立马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沉疴宿疾, 再加之心病难医, 又受了些风寒, 这才一病不起。” 这句话他来之前可是记了无数次了,保准烂熟于心,绝不会错一字。
姜嘉月慢悠悠地瞥了眼谢原,眉梢微挑,轻笑道:“你们郎君还有心事?” 见姜嘉月这态势,谢原头越来越低,小声咕嚷道:“我哪能知道他什么心事啊……” 说完,谢原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抬头,谄笑道:“不如娘子您亲自去问问他有什么心事?”
姜嘉月看着谢原冷哼了声,但转头看到一旁放着的乖巧看着她的猫儿时,还是心软了一瞬,拿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冷着声道:“看在你们郎君送的猫儿的份上,我就跟你去看看他吧。”
闻言,谢原喜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连忙引着姜嘉月向外走去。 乖乖,他终于把人请动了,不用一个人回去面对他家郎君的冷脸了。
卧房中,谢轻舟撑着身子,半卧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块龙状似的玉,半垂着眼睫,神色黯淡。
姜嘉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垂眸半卧的画面,心中再多的气也在美色之下消散了。
谢轻舟见姜嘉月来了,直起身,轻咳了一声,苍白着脸笑道:“猫儿可还喜欢?” 姜嘉月点了点头,故意不看谢轻舟,别扭道:“还不错。”
谢轻舟闻言,眼中溢出笑意,又问道:“那可有取名?” 想到谢轻舟送的那只白猫儿,姜嘉月哼声回道:“白玉团子。”
想到猫儿那一身蓬松的绒毛和那一双如玉光泽的瞳眸,谢轻舟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倒是与那猫儿极为相符,只是不知嘉月给我准备的新春礼是什么?” 说完,谢轻舟看向姜嘉月,眼中带着微弱的光。
瞧见谢轻舟满脸期待的样子,姜嘉月从袖中掏出一个泥塑小人来,放到谢轻舟面前,气哼哼地道:“你的新春礼。”
谢轻舟拿起面前的小人,仔细瞧着。 小人不似其他一直笑着憨态可掬的小人,而是半垂着眸,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笑着。
见谢轻舟一直看着他手中的小人,姜嘉月轻咳一声,眼神不自然地左右瞟着,小声道:“看着和你有些像,又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才买来送你的。” 谢轻舟闻言,眸底荡起笑意,弯唇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见状,姜嘉月心中暗暗哼了声,故作冷淡地道:“要是没什么要说的,我便先回去了,要是娘亲发现我不在院中,找来了就不好了。” 姜嘉月说完,也不管谢轻舟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见姜嘉月转身,谢轻舟连忙直起身,倾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失笑道:“我还来不及说,你怎的就要走了?” 待小姑娘气嘟嘟地转过身来,谢轻舟指着床边的木凳,轻声笑道:“先坐下吧,我慢慢与你说。”
姜嘉月顺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轻舟,惹得他又是失笑了声。 谢轻舟直起身来,目光注视着姜嘉月,认真道:“我是哀后之子,但我并非哀帝遗孤。”
第一句话就把姜嘉月炸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磕磕巴巴地问道:“然……然后呢?” 她想过谢轻舟的身份或许不是表面透露出来的那么简单,但她没想到会复杂到这种地步。
谢轻舟见小姑娘这呆呆的样子,轻声笑着,继续道:“上京城破之后,我母亲并没有触柱而亡,而是被人救下,后来与旁人生下了我。只是生我之时,那人意外身亡,母亲生下我后没过多久也仙去了,临终之前,把我托付给了康王,于是我便成了康王世子。”
姜嘉月抓着自己的衣裙,呆呆地看着谢轻舟,喃喃道:“你的身世,这么复杂的吗……” 旋即,姜嘉月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轻舟,小声道:“那你不回上京是不是怕陛下认出你是哀后的孩子?”
闻言,谢轻舟眉头微挑,眼中失笑,但还是点头笑道:“是啊,我怕陛下认出我来。” 他这么说也不算是骗小姑娘,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是有些旁枝末节被他省去了罢了。
见谢轻舟点头,姜嘉月继续大胆猜测道:“那你那日去玉华寺,其实是去取哀后放在那里的遗物,但是却被陛下以为去取遗物的是哀帝遗孤,这才派人去想要抓住你,杀人灭口?”
不管姜嘉月说什么,谢轻舟都是笑看着她,轻轻点着头,总归小姑娘说的与真相相差无几。 谢轻舟拿起手中一直握着的玉令,将之放到了姜嘉月的手中,温柔笑着道:“母亲给我的遗物中,一份是给我留的信,让我知道真相后不要活在恨中,另一份就是这块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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