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祖宅原是被用来作为政府单位的家属院,现在林家祖宅要物归原主了,他们原先所属的单位也会继续给他们安排家属院搬迁。 房子肯定会有的,但要像林家祖宅里那般的条件就要各凭本事或看运气了。很明显,祝家和韩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却还不愿接受现实要碰运气。 “现在像林家祖宅这样要清出来退还的房子不是少数,他们越等,好房子只会原来越少。” 季麟和负责清空住户的部门干事肯定知道的,但他们也没那个好心去频繁劝说他们。 期限在那里,祝家和韩家不按时搬走,就会有他们的人去帮他搬,到时候有什么损失,也要他们自己负责。 季麟继续说他知道的情况,“林家祖宅是着附近最好的四合院之一,二十年前被用来当家属院时还翻修过,东西侧院的格局都被改建过,只有主院还保留得不错,我带你们去主院看看。” “好,麻烦你了,”林琅四处看着,试图在这个房子里寻找她姥爷姥姥们留下的生活痕迹。 但……这里的生活痕迹太多了,以及无法区分是谁留下的了。 闻昭非握紧林琅的手,“等房子拿回来后,我们找爷爷们问问,尽量将它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林琅和闻昭非此前都没有来过林家祖宅,但闻鹤城和简帛他们肯定来过,且会有记忆深刻的地方,拿回房子后,可以请他们一起帮忙将四合院最大程度地修复好。 “嗯,”林琅点点头,他们随季麟进到已经半空的主院里,这里是四合院里格局最为宽敞的地方,安排给的人自然职位不低。 那位主任也没那么多儿女,没有对房屋扩建或大改,这里反而是保留原始模样最多的地方。 “这间是书房,冯主任说他搬进来时这些家具就在,他搬走了也不带走,”季麟好好做过功课来的,对林家祖宅的情况还算清楚。 林琅看一圈走到东向的窗前,她抚了抚窗前的置物架,在置物架雕刻里找到了一个“尧”的甲骨文,“这个是我姥爷做的!” “我姥爷木工活特别好,他做的床椅子都会在花纹里留下这个字!” 林琅满目惊喜地给闻昭非介绍这个特殊的字,“是甲骨文‘尧’,也是我姥爷名字里的‘尧’。” 季麟也好奇地跟过来看一眼,随后他们在这个书房的三墙书架上都找到了这个字。 闻昭非立刻就有了决定,“回头我们找好点儿的油漆刷一遍,还能继续用。” 这个书房确实保存的挺好,这些书架茶几座椅都不是什么古董,但仅是林尧青亲手制作,就值得好好保存留下来。 “嗯!我姥爷的木工一直这么好,”林琅笑吟吟地说着,又看去季麟,“请你们在交房前,帮我保存好它们,行吗?” 在正式交房前,林琅也不好私自将这个房间锁起来,但祖宅里还住着人,还有侧门是不带锁的,说不好就有人惦记上这些保存完好的家具,来搬空了呢。 “行,我回去就找人买锁来锁上,”季麟没有犹豫就点头了。 季麟领着林琅和闻昭非直奔主院和书房,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清静,适合说话,但林琅和闻昭非是他少见的感情好,从头到尾就没分开两步以上。 季麟几次欲言又止,看样子闻昭非不会同意他支开林琅,单独说话了。 闻昭非拉着林琅继续逛了主院的几个屋子,又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抹布回书房,擦干净两个座位,他和林琅坐下来,再将抹布递给季麟,“说吧。” 不是让他坐,而是让他开口说,闻昭非还真是不打算避开林琅和他谈事情。 季麟也没有去坐,而是一鞠躬到底,“我替我父亲宋三鸣和你、和闻爷爷,阮奶奶道歉,对不起!” 闻昭非沉吟两秒道:“你父亲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在接受律法和国家给予他的刑罚和改造,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他不需要季麟的道歉,也做不到原谅。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和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季麟眼眶微微发红,在闻昭非和赵信衡找上街道革委会前,他已经去求宋三鸣了,宋三鸣也承诺和他说,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宋三鸣前一晚还和他信誓旦旦,隔一天将人放出来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林琅看看季麟,她将闻昭非微微发凉的左手握住。 闻昭非看一眼林琅,又再看去季麟,不再吝啬言语,“在说事情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闻昭非没有料到施害者家庭里的季麟也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找上来不是要谈季闻俩家的婚事,而是为了替父母道歉。 但事件的性质从出人命的那刻开始,就已经不是道歉能了结的了。 “你问,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季麟深吸口气,坐到闻昭非对面的座位。 闻昭非问道:“我问你,在国家律法和父母亲人之间,你选谁?” 闻昭非可以不从宋三鸣和曹美英迁怒到当时还是少年、学生的季麟身上,季麟能和他道歉,却不一定能做到大义灭亲,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帮他一起对付曹美英和季家。 闻昭非看着季麟转瞬就煞白的面色,摇摇头,“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我,我们之间着实没什么好谈的,” 供销社采购那天,闻昭非和林琅都看到季麟的眼色,他也从几个朋友同学那里知道季麟在约见他,但一直没有予以理会,就是他们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季麟可以伪装,可以是个本质不坏的人,但为人子女,他们有各自的立场和无可奈何。 在沉默良久后,季麟抬眸看来,自嘲地笑道:“如果是今年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确实回答不了,但现在……我选国家律法。” 季麟的回复确实让闻昭非和林琅稍感意外,但季麟的眼神和话语都不像是在说假话。 闻昭非沉吟片刻,边继续说明:“五年前我不顾爷爷反对,也坚持要下乡去农场,是因为你父亲宋三鸣被转送到农场上的红石场里。” “我要找他问一些事情,我奶奶的死和你父亲相关,但并不是直接相关。” 季麟直起身体,眼中闪过疑惑,但对于闻昭非追寻真相去了农场这事儿不算意外,他一直都很清楚闻昭非绝不会放弃追究。 闻昭非继续道:“你父亲在送往监狱的路上出了严重事故,在医院住了半年,转到红石场后也是大病小病不断,这件事你知道吗?” 季麟连连摇头,“事故?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他转去了……红石场?他不是一直在寒山监狱吗?” 这些年他心中有多愧疚,就有多恨言而无信的宋三鸣。加上出行动辄都需要介绍信,他从未去寒山监狱看过宋三鸣,也没有收到宋三鸣的任何信件。 闻昭非继续告诉道:“宋三鸣告诉我说,是你母亲联合外人背叛了他。你选择信谁?” “这个事情……我知道,”季麟脸上露出一点儿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我爸出事前,她就和……丁前,就是革委会副主任就搞到一起了。” “通过丁前,她和季靳亦勾搭上,这些年她为了巩固她季家太太的位置,她做了太多……我不能再看着她这样下去。” 季麟来和闻昭非道谢和道歉后,也是要和他聊关于季闻两家的婚事,从闻鹤城那里考量,闻昭非应该不会同意也不会认可这段婚姻。 季麟不想看着自己的母亲再错下去,也不想自己的人生继续受人摆布。 “你原计划是打算怎么做?”闻昭非以为季麟这样找来,肯定是有筹码在手上的。 “我拍到一点东西,你可能无法相信,你继母,就是聂雪……也是季靳亦的情.人之一,我想在婚礼当天,将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 季闻俩家的婚礼,那天来的宾客肯定很多,而他会在那天自导自演一场戏,将季靳亦和聂雪的私情公之于众。 季麟说着余光瞄去林琅,他一直想避开林琅找闻昭非谈话,就是谈话内容里有不适合林琅听的内容,这可是重启高考的第一个满分状元,可得好好保护耳朵。 然而……他们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再突然让林琅出去,也不太合适。 闻昭非嫌恶地蹙起眉头,又再问道:“除了聂雪,你手上还有季靳亦贪污受贿、私生活混乱的证据吗?” “有一些,”季麟点了点头,又面色迟疑地说了他的具体计划。 在婚礼当天他会引导闻想楠来捉他的奸。但房间里的人不会是他和什么不存在的情.人,而是闻想楠的母亲和他的继父,这个过程他会适当他们加点儿助兴的药物。 林琅和闻昭非听完一起摇头。 闻昭非面无表情地道:“首先你想买的什么药就是违禁药品,即便你使用了药物,他也无法确保他们一定会……就算有人在里面乱搞,也不一定会是季靳亦和聂雪。” 这个计划只是听起来痛快,其实处处漏洞,婚礼上本来就人员混杂。在那样重要的一天,聂雪和季靳亦不可能如季麟所想的那样受他摆布。 最可能是什么都没有,季麟反而在季靳亦面前暴露了自己。 林琅开口问道:“你不是拍到不少照片和证据吗?为什么不直接在电视机上播放……”已经有证据,怎么还要搞变数那么多的捉奸戏码。 林琅问着就想起来了,现在还没有cd播放器,她又补充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相机里的照片直接在电视上播放。” “照片不适合传播出去……”季麟当然也想过分照片或直接送报纸等方式,但他拍到的内容着实有些辣眼睛,这其中还有不少受害者。 林琅也能帮照片打码模糊处理,但季麟的考虑是对的,她脱口而出,“我们报警吧。” “我们就报警……”闻昭非的声音和林琅重叠到一起,对林琅浅浅一笑,他看回季麟,“我们现在就去。去吗?” 闻昭非猜测季麟应该是随身携带着他的证据,季麟随身携带着一个大背包,看起来就重量不轻,他拍到不少证据的相机和胶卷应该都在里面。 “报警……行得通吗?不是没人报过警,”季麟依旧面有迟疑,去年年初接替了宋三鸣职位的前副主任丁前就被带走调查,至今没有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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