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安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谢玉清还十分放得下身段,对安和公主情深似海且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后或许看出了什么,但她自持压得住谢玉清且谢玉清当时的确是个好选择。嫁的太低,她心疼,太高女儿那性格受委屈,谢玉清不高不低刚刚好,并且家世也清白。 至于什么暖床丫鬟,哪家没有几个?打发了就是。 但万万没想到,打发的丫鬟中有一个怀孕了,而且还生了下来,如今找了过来。 幸亏安和公主瞧不起陆云缨,所以今儿个没来,若是她在场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谢云清松了口气,知道不能认,认了那便是个大麻烦。 还好谢家家主稳得住,说的有理有据,任哪家也不可能依照一个简单的红玉簪子认儿孙的呀。 就见庆喜公公皱皱眉,瞧了眼,又瞧了眼,而后不确定道: “奴才见着,这红玉钗似乎是出自督造处?” “你确定?” 话题被扯得这么远,皇帝老早就不爽了,更让他不爽的在于那位谢家家主开口就说他找的人不可信。 怎么?上次站队越凌峰没有处置你这个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这次居然敢当场质疑朕的话了。 因而庆喜公公这样说,皇帝顺水推舟问了句: “这红玉钗样式简单,你怎么能看出它来自何处?” “奴才本就是督造处出来的,自然记得。” “当时这红玉首饰很是流行了阵,正巧先帝爷发话要后宫简朴些,太后娘娘便做主将不少妃嫔贵主份例中的首饰换成了这红玉钗。” “说是简单大方又美观,不少人多说太后娘娘贤德呢。” 庆喜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哪里能看不出皇帝对谢家的厌恶,这才特意开口。而且说到这,他还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道: “瞧,这里果然有督造处的印记。” “既然有督造处的印记,就证明的确是宫里流出去的,而宫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有记载,到时候慢慢查这玩意是怎么到这孩子手上的,便能水落石出了。” 禁军统领凌云很是熟练的开口。 “很好,凤川,你去查吧。” “遵命。” 那黑瘦小子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跟上了凤川这个骠骑将军。 谢家的家主倒是不怕,十多年了,他哪里还记得自己儿子房里的暖床丫头?当初处理这批人也是谢夫人去做的。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是否是皇帝的又一个圈套。 而谢玉清就没那么轻松了,不管这黑瘦小子是不是他儿子,他注定接下来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是红玉钗红玉钗.....他记起来了,只是他记得这钗不是给母亲送去的吗?怎么被这小子拿到了? 不论谢玉清心中怎么煎熬,这个插曲结束,皇帝将话题转回正题: “好了好了,都有人拿着证物认爹了,这群人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不,这样反而更像假的啊。 “而且这群人都是来京城投奔亲朋好友的灾民,他们的身份自然有各自的亲人能证明,来人!” “下官在。” 陆清塘款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折子。 既然事情是他发现的,皇帝自然也将部分事情交给了他,比如询问灾民以及征集粮草药材。 他父母跟着上京的商队本就是他外祖家的产业之一,也算半个自己人,因而购买粮草药材都交给他们了。倒是灾民,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是陆清塘一个个亲自了解调查的。 那黑瘦小子是例外,他从小长在江东,和谢驸马没什么联系,身边又有能证明身份的亲戚乡邻,自然将陆清塘也瞒了过去。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人绝对没有意外,陆清塘跪下,将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顶,开口道: “此乃那些灾民亲属的证言证词,甚至有两三个因为是跑商的,身上还带着能证明身份的路引,陛下皆可派人查证。” “很好。” 这么多证人收集起来,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所有大臣都从一向惧内的谢驸马有个儿子的风流韵事中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那几十个人。 那些灾民都被侍卫搜过身,身上穿着空荡荡的麻布衣裳,又因为逃灾几个月没吃好睡好,瘦弱的可怕,像一个个干瘦的骷髅架子。 “.....草民,草民是江东建宁县人,决堤那日......” “草民乃是江东陈县阳明村人,听说隔壁有洪水,大家正准备跑,就......” “草民......” 一道道声音,僵硬,死板,若不是内容和声音有所不同,就仿佛是同一个人说的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想那洪水,这些人都麻木了,因为一路上他们都已经回忆了太多太多遍,房屋、牲畜、财产乃至于亲人都被一一吞没,渐渐地,情感也都已经被消耗,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而在这种声音被重复了十多遍后,终于有一道不一样的声音了。 “草民不服,草民要状告工部官员渎职!” 听到这句话,工部尚书季维新心里咯噔一声,但紧接着: “草民也不服,草民要状告刑部.....” “还有监察的大理寺,大理寺不作为!” ...... 皇帝说要假做证据,其实也没费太大功夫。 两个月啊,即便朝廷没有动作,涉及到生死,百姓却是在自救的。 这不是一两个村子,而是好几个县城都受灾了,灾民有亲朋好友在府城的,便投奔。就算衙役和官员不许灾民进城,耐不住血脉亲情,便有人去官府抗议。 被抓住了,投入大牢,明着渐渐的就没人了,可暗地里的动作却没少过。 不然呢?看着自家人去死吗? 还有些府城内找不到人投奔的,就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如今他们甚至都已经走到了京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由此可知其他灾民又会走到了哪里,通过他们,又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江东的灾情。 官员们或许不作为,但受灾的人中可不分老弱病残,富贵贫穷。有些读书人最是年轻气盛,他们不像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百姓。 他们能写信,写给自己的好友师长求助。 更厉害些的秀才举人,便能写给当地县令知府。 这些行为就像是雨点击打在湖面上,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总是有官员看不过这些,忍不住写折子上报。 所以那些折子呢? 越凌峰能拦住皇帝的眼睛,可拦不住这些人自发的行动。 那么拦下那些折子的,拦下那些信件的,该上报不上报的,让皇帝无法了解江东灾情的人,又是谁呢? 正如之前的情况,江东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但......涉案的可不仅仅是江东那一批,京城的,甚至是就站在这太极殿的,便有不少。 通政司整个部门就跑不掉,各地上报的折子都通过此部门运送回京城。 其次是文书房,原本文书房是掌握主办诰敕等一应机密文书的机构,但因为先帝体弱,后续不重要的折子会交给文书房的人处理,到了皇帝这里,十多年过去,皇帝就没办法通过文书房拿到什么重要折子了。 可见皇帝对这两个部门不满很久了。 此刻,皇帝的语气也没隐藏这一点。 “陛下!” 通政使和左右通政纷纷跪下,想要解释什么,就听皇帝道: “把他们拿下!” “去查,凌云你......” “不用查了,证据在臣这里。” 自从春猎重伤后,武涉麓就一直在家里休养,完全没出现在人前,以至于不少人都忽略了这个彻彻底底的保皇党。 也正方便他在这个时候,偷跑去江东调查一番。 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东的惨状让他看了都恼火,今天陛下传出话来让他放手大干一场,武涉麓自然也就没了束缚。 文书房在皇宫内,武涉麓不好带人查探,可通政司却不一样,他直接带人搜了个底朝天,找到了那些被无限押后的折子。 “卫大人,来,解释解释。” 一张张折子被丢在通政使面前,虽然武涉麓更想要丢在这人脸上,好险忍住了。 “为什么两个月前的加急折子,现在还没呈上去?” “再聊聊这位大人一个半月前递上这份折子,为什么我在江东打听到,他一个月前就死了?嗯?” “不单单死了,说是得了瘟疫全家都没了,我干了件混账事,打开人家全家的棺材,豁!刀剑刺入肺腑也叫瘟疫啊,那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天天得瘟疫?” “你诅咒老子,咳咳,我?嗯?” 这语气,这形容词.....由此可见,武涉麓能与皇帝成为死党不是没有原因的。 “微臣,微臣......啊啊啊啊!” 武涉麓直接抽出一把匕首,削掉了这位卫大人的小拇指。 “好好想,想明白了说。” “陛下,武涉麓这是想屈打成招吗?卫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 “噌!” 是刀出鞘的声音。 不知何时,禁军已经包围了这里,手上的寒铁刀雪白锋利的模样,让人不敢言语。 整个太极殿都静悄悄的,就连失去了小拇指的通政使都竭力控制了自己的痛呼,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来一刀。 至于皇帝,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亲自倒了杯酒水喝下。 今儿个,才叫痛快了! 陆云缨回到晴雨阁的第一时间便是让乳母带着两个孩子先进去。 幸亏有系统道具在,两个奶娘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不然她怕是睡都要睡不好。 至于她嘛,转身看向护送自己回来的禁卫队长。 “这位大人......” “婧修仪娘娘多礼了,属下金琼,这几日都会带人守卫晴雨阁,不会让人踏入半步,保护娘娘和两位公主的安全。” “金琼大人,那就多谢你了,雨朵。” 雨朵识趣的递上了荷包,但却被拒绝了。 “下官奉陛下命令保护娘娘,做职责所在之事情,怎好讨赏?” 见面前人不卑不亢的模样,陆云缨挥挥手,示意雨朵回来。 她本是交好人家,既然人家不想要,拿回来就是,没得示好不成反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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