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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灿也察觉到戚先成的视线，朝他颔了颔首跟着俞兴怀进了旁边的营帐。 “殿下，那位是？” 君洄道：“是我前不久刚结识的义弟，姓林。” “原来是殿下的义弟，看样子那位公子似乎通些医术，俞先生念叨了一早上的人看来就是这位林公子了。” 君洄但笑不语，视线从紧闭的营帐上收回，道：“戚将军方才说皇叔将秋猎观赏地设在了鹰嘴峰？” 提起这个戚先成就不由发愁，“是啊，一开始王爷以为工期来得及就应了下来，没想到会突然出了岔子。” 鹰嘴峰山背就是与帝京城接壤的最大的草原--巴闻草原，每年秋猎都是在巴闻草原上进行。 北夏人善骑射，秋猎三天无论君臣还是百姓都可参加，优胜者不仅会被赐予猎鹰王的称号，还会由帝君亲自赏赐最丰厚的奖品。 因此，秋猎对于北夏来说，是一件举国同欢的大事。 君洄明白戚先成的担忧，抬头看向远处高耸的险峰，道：“此事我回去和父王商议后再做决定，营中将士们这两日情绪如何?” "负责鹰嘴峰开掘一事的几个营将士是知道情况的，王爷之前命人封锁了消息，但这两日鹰嘴峰一直没动静，整个营区的将士大都发现了问题，虽然暂时无人议论，但时间一久中毒的事传出去，怕还是会搞得人心惶惶。" “不用刻意瞒着。” “殿下的意思是？”戚先成面色不解。 君洄道：“中毒的将士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所好转，只要有人问就如实相告，隐瞒只会带来各方猜度，更不利于军心稳固。” 戚先成点点头，“末将明白。” 药房营帐里，林灿在药柜前挑挑拣拣，俞兴怀一直跟着帮忙打下手，看到林灿将几味毫不相关的药配在一起，俞兴怀百思不得其解，想问到最后都没好意思问。 几十年的行医生涯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脸就算了，若是再因为一个方子被嘲笑，那他这张老脸就真的没地方搁了。 林灿配好药简单的交代了俞兴怀几句，俞兴怀带着两个军医去熬药。 军医的药帐不必正经药房，一圈看下来也没发现什么稀奇的好东西，林灿抻了抻腰出了营帐。 此时正是晌午，营区里基本没什么人，将士们大都在练武场训练，只有几队巡逻的将士在来回巡查。 北夏的营帐和南炎大差不差，林灿幼时去过几次林家军的军营，也见过爷爷练兵的模样，因此对军营倒是不怎么陌生。 凭着直觉，很快她就找到了侧后方的王帐。 “林公子，主子在里面。” 听风守在门口，看到林灿迎了两步顺便告诉她君洄的下落。 林灿点点头，“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里面传来君洄的声音，林灿冲着听风挑挑眉，抬脚进去。 这是用来议事的王帐，此刻君洄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内，下手坐着两个人，正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阿琪和成然。 林灿意外的看看两人，“就说方才怎么没见到你们，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帮你们看看？” 阿琪和成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见到林灿两人支着椅子起身，抱拳道谢，“谢林公子救命之恩。” “你们这是干嘛。”林灿轻笑道：“是俞先生救得你们，用不着谢我。” “公子，俞先生都跟我们说了，此次多亏了您出手相救，不然我们......”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林灿拍了拍阿琪的肩膀，转而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成然道：“好歹咱们几个也算是老熟人了，这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阿琪和成然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想到林灿会突然这么好说话。 林灿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突然就有些不高兴了，心想我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她并不知道，成然倒罢了，阿琪对她的天价诊费真的是心有余悸。 第一时间得知是林灿出手救了他们几人时，感激之余更多的是深深地担忧，若是都按照林灿在南炎时的出诊习惯，这次他们该支付她多少诊费啊！ 想想阿琪就觉得紧张，生怕林灿一张嘴就开始要钱，这才一见到她就连忙先道谢。 “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告诉听风安排一下，明日回一趟楼里。” 阿琪和成然齐齐抱拳道：“是。” 待两人出了营帐，林灿环着胸款步走到正对面的书案前，俯身看了眼男人手里的兵书，啧声道：“属下都比你有良心。” “你想说什么。”君洄头也不抬，翻了一页继续看着。 林灿俯身直接坐到他面前的书案上，悠悠道：“好歹我救了你们，阿琪和成然都知道道谢，你呢？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以为你只喜欢实际的东西。” 林灿：.......我用得着你以为，瞎说什么大实话。 “怎么不说话了？” 君洄从书上掀眸，看向面前的林灿。 林灿挑眉，看了他几眼突然轻轻笑了，“大家都是朋友，太实际了多伤感情。” 看着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少年灵动的眸子眨了眨变得狡黠，“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么说？”
第165章 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君洄看她：“不是吗？我以为以我们如今的关系，这点小事不用再刻意道谢。” “如今的关系......”林灿撑着桌子突然凑过去，俊脸在距离君洄不足一拳的距离时停下，勾唇道：“我们如今是什么关系，我还不太清楚，殿下不妨说说？” 林灿这人，平时看着就有三分邪气三分不正经，剩下的那点还多变得让人猜不透看不明。 而君洄，向来没什么表情，平日里都是面色端庄一身贵气，很难看到他发脾气或者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两人一个沉稳内敛一个邪肆外放，此刻四目相对静静地看着彼此眼底的神色，都想从对方眼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惜，男人的眼眸沉如深海，林灿盯着看了半晌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了，整个人都有种快要被吸进去的感觉，对方竟然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林灿轻笑一声略显仓皇的移开视线，舒了口气从桌子上起身，一句话没说朝着外面走了两步。 她的本意是想找个椅子坐下，让自己有些失衡的心跳能够平复一下，没想到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林灿回头。 男人已经重新拿起那本兵书看着，眉宇平平看不出一丝情绪，看着他这副样子林灿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的那点心思殿下心知肚明，所以......你这是松口了？” 君洄翻页的动作一顿，头皮绷了绷，没回答。 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林灿的笑僵在嘴角，像个傻子一样愣愣的看着男人盯着兵书一脸专注的模样，脑中飞速思量。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不拒绝，不拒绝就是同意，同意......同意？！ 靠啊！ 这下轮到林灿心底发慌了，“你不会真的......别是我想的那样！” 那她可就真的罪过了，北夏皇族的独苗就这样被她给掰弯了，这要是让定疆王知道绝对会直接捏死她！ 少年面色慌乱的站在那，并不知道对面的人看似在看书，实则半晌都没看进去一个字，注意力都放在她这边。 听出林灿语气里的惊诧，君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神色坦然的理了理衣袍朝着林灿走过来。 男人的步子一如既往的沉稳，一步一步都好像走在了林灿的心尖上，平缓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营帐里被无限放大，震得林灿胸腔发颤。 “若我说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会如何？” 林灿没控制住，向后退了一小步：如何......当然是跑啊！ 少年眼珠轻转，看的君洄眸底一沉，“你想跑？” “......!”这人是在她肚子里放了蛔虫吗，这都能看出来！ 君洄又走进两步道：“我记得在南炎你不止一次说过喜欢我，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怕了？” “......呵.......呵呵.......”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林灿心底慌得一批，她很吃君洄的颜不假，喜欢他也不假，可这些都是见色起意归根究底都基于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之前那些逗弄勾引，是为自己以后下手做铺垫，她打算等相处熟了，对方了解到她的优点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坦白自己的真实性别，谁特么知道一个钢铁直男这么快就会被掰弯。 这下该怎么办，他不会真的喜欢男人了吧！那日后若是知道自己是女人会不会......林灿懊悔的想爆粗口。 看着少年脸上又惊又怕，又悔又烦就是没有欣喜，君洄沉黑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砰！ 额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 林灿猛地吃痛，双手按着脑门瞪向始作俑者，对方却对着她后脑勺不轻不重又来了一巴掌。 “被人捉弄的感觉如何？好玩吗？” “......你......”看着男人眼底的邪恶，林灿恍惚意识到对方似乎是在故意逗弄她。 可刚才的感觉，她怎么觉得这人是认真的？ 林灿的视线鬼使神差的落在男人微微发红的耳尖上，眼底是深深的探究，察觉到她的眼神，君洄收起戏弄淡淡道： “看什么看，该回城了，快走吧。” ...... 男人率先大步出了营帐，背影中隐隐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林灿狐疑片刻，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想了半天实在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掰弯他的大举动，烦躁的她直跺脚。 不管是真是假，看来她以后得注意点，别身份还没来得及表明就把人的性取向给带歪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返程的马车多了两个人，这次依旧是听风驾车，只不过一左一右还坐着阿琪和成然。 马车里，君洄正在摆弄小几上的茶具，临行时听风不知从哪搞来两盘糕点，林灿坐在松软的地毯上，捏着一块小口小口吃着，静静的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壶洗茶泡茶。 经过刚才的事，林灿发现她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轻松的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君洄越淡然她就越心慌。 “咳......咳咳。” 一想事就容易脑子短路，脑补不灵光连吃块糕点都会被噎嗓子。 林灿憋着脸猛捶自己的胸口，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瓷白的杯子被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 她这才发现，男人连同指甲盖都比寻常人好看，竟然是淡淡的肉粉色，指甲饱满圆润修剪的很整齐。 林灿眸光轻闪，喉间噎的难受，再顾不得其他接过来一口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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