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蛇躯,这分明是一截枯木,若是蛇躯烧成这样还这般大,原身可不有成人腰那么粗,如此粗的蛇早已成了精怪,哪里会轻易叫火烧死。” “据说此事事件蹊跷,不像是癔症倒像是.....若这是作祟的精怪老巢。” 苏芩心头一凛,脚步一顿,回头望向那处冒着青烟的坟茔若有所思。 “嘘——”其中之一的官差注意到朝他们这处看的苏芩,拿手肘捅了下伙伴。 “苏戈,快跟上!”魏泽打断了苏芩飘散的思绪,她哦了一声,立即跑向魏泽。 ...... 至此,“怪手附着童尸,残杀路过善贾”十二字将跟随着卷宗一起封入大理寺,永不为人知。 不久,来往夷地的商人又陆续多了起来,大家往来经商,仿佛曾经的失踪案未曾发生过一般。 不知是不是苏芩的错觉,总觉得此次从夷地回来后,魏泽态度对她有些不一样,譬如,午间时分,与苏芩混熟了的西厂同僚热情的邀请苏芩一同去澡堂搓澡。 彼时,苏芩刚从魏泽处出来,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书——皆是魏泽过目过的,分类送往大理寺,来人唤做赵钱,年纪十八九,细眉大眼,对苏芩那叫一见如故,单方面称兄道弟。 苏芩惊恐道:“不了,不了,我还要去大理寺送文书。” 赵钱:“不急这一会儿,不就是文书吗?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起跑过澡了。”说着期待的搓搓手,挤眉弄眼道:“看你这么黑黢黢的,一会儿搓下的泥起码三斤起步。” 苏芩顿了顿,艰难为自己辩护,“有没有一种可能,也许我是单纯的黑?” 赵钱一脸“怎么可能,你逗我吧,我才不信”的表情,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他准备强行将苏芩扛去澡堂,忽然腰一疼,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呸呸——”赵钱爬起来,狼狈的破口大骂,“是哪个孙子暗算老子!” 话音未落,赵钱看到来人,立马怂包的原地趴下,不敢抬头,“都.....都督大人。” 魏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静的重复赵钱所说,“不就是文书?” 魏泽冷汗都冒出来,连忙讨饶,“都督,都督饶命,小的口不择言,嘴里放屁!” 魏泽只问,“你来西厂几时了?” 赵钱不敢回答,魏泽替他说:“十年了,你八岁入西厂,还记得咱家怎么和你说的吗?西厂的事比天大!上一个不把西厂公事放在眼里已沉塘喂了鱼。” 话说到这份上了,赵钱知道这是要问责他了,再也顾不上了,涕泗横流,匍匐在地,呜咽着:“大人!大人饶过我这一回罢。” 眼见要闹出人命,苏芩连忙跪下,替赵钱求情道:“大人,赵钱知道错了,便饶他这一回吧。” 苏芩已做好了受到牵连的准备,谁知魏泽只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对赵钱道:“自去慎刑司领十五棍。” 比起沉塘处死,打十五棍这惩罚,简直微不足道,赵钱感激涕零的跑去慎刑司,生怕慢一步魏泽反悔。 徒留抱着一摞文书,未反应过来的苏芩。 苏芩:“......” “还跪着做什么?不赶紧去大理寺送文书?” 苏芩:“哦哦,好的大人。” 直到将文书送到大理寺,苏芩也没想明白,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魏泽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好似是仔细听她的话一般? 苏芩被冒出的这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算个啥,凭什么脸大的觉得魏泽是因为我说的话才放过赵钱?” 不过幸好魏泽及时出现,但凡再慢一步,她现在恐怕就被丢到澡堂里搓澡了,一旦女子身份暴露,她这条小命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了。 苏芩边想,边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 “小苏子!”苏芩回眸,来人是青青。 “青青!”好久未见青青,苏芩也对青青甚为想念,本想给青青一个拥抱,瞥到一旁臭着张脸的小贵子,立马收起了手臂。 “哈哈,贵公公好。” “哼。”小贵子依旧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 “哎呀,小贵子!”青青不满于小贵子的反应,眼见青青柳眉倒竖,一副生气的模样,贵·高傲·御膳房首席·公公,立即化身小奶狗,软声道:“好啦,好啦,我不吃醋便是了。” 话毕,看向对面的苏芩清了清嗓子,道:“上回青青已和本公公说明了与你的亲戚关系,本公公都明了,一家人在宫内讨生活不容易,从今而后御膳房的事儿便来找本公公,本公公给你包圆了。” 苏芩:“......”什么亲戚关系? 青青与苏芩挤眉道:“表哥,还不快谢谢贵公公!” 表哥? 苏芩反应过来,连忙作揖,“多谢贵公公照拂!” 小贵子满意的抬了抬下巴,高傲的别过头去,换上来了一副撒娇的神情,与心上人邀功道:“怎么样,我给你长面子吧,哎呀,你一开始就应该和我说他是你表哥,我就不会误会吃醋了。” 青青嘟着嘴巴,怜爱的捏捏小贵子的脸颊,道:“是我的错啦,没有早说。” 小贵子:“也怪我啦,虽知道你们一家人肤色差别那么大,我还以为他是昆仑来的。” 两情侣浓情蜜意,受伤的只有苏芩这一条单身狗。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但目前这身份这处境,又有谁看的上我? 苏芩在心里唉声道:“天可怜见,前世我做爱豆的时候,也没能谈成过一次恋爱,如今穿越了,结果还混成个太监,怎么谈恋爱?” 看来甜甜的恋爱终是不属于她的,她没这个福分。 ----
第18章 当她靠山 青青和小贵子这厢你侬我侬,苏芩狗粮吃到撑,临走时,青青执意要去御膳房里头给包糕点。 苏芩本欲推脱,道西厂包三餐,饿不着她。 话一出口,只见青青的眼眶便红了,眼含热泪,委屈巴巴,眼见下一瞬便要哭了,苏芩没办法,赶忙在小贵子的白眼下,收下了一大包麻布包裹着严实的糕点。 苏芩提着一大袋糕点,艰难的走回西厂,一路上遇上西厂同僚——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向麒麟。 向麒麟见她提着个大兜子,打趣道:“哟,没想到啊,这又是宫里哪位宫女专门给你的,你的对食?” 苏芩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宫里要好的姐妹,最近在御膳房当值,路过顺手给的。”这要让小贵子听到,又得吃好大一桶醋。 向麒麟:“姐妹?姐妹对你这般好?” 苏芩坚定道:“就是姐妹。” 向麒麟切了一声,“姐妹便姐妹吧。”显然是不相信苏芩的说辞,“兜子里装的什么好东西呀,给我看看呗。” 说着便伸手抢苏芩手里的布袋子,苏芩未设防,让他抢了个满怀。 打开麻布袋一看,原是些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萝卜糕,另有小袋隔开的片成了片的“挂炉鸭子”,一打开喷香扑面,叫人直流哈喇子。 苏芩见状,有讨好之意,大方道:“向公公若不介意,便拿去吃吧。” “那多不好啊,这毕竟的给你的。” “没事!”苏芩摆了摆手,“本来也是打算分给大家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向麒麟捏着块“散装”燕窝糕,往嘴里一丢,囫囵道:“那恭谨不如从命,便谢谢苏公公啦。” 苏芩从大理寺回到西厂,得先去向魏泽汇报,两人在西厂大门处分开,向麒麟得了苏芩的“贿赂”,心情大好的走回司礼监,将糕点分给众人。 糕点分发了,这才露出了麻布兜子内侧的绣花——一丛青青的兰花草。 在麻布兜子内部纹绣倒是有几分意思,向麒麟翻出那麻布兜子内衬,仔细打量起来。 竟从兰花草中看出了个“贵”字。 连这麻布刺绣都大有文章,果然是赠与心上人特制的! 心道:“这小苏子也正是的,太监找宫女做对视食,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非得说是姐妹,姐妹谁给你刺绣藏名讳?姐妹谁给你准备这么多干净精致的糕点。” 向麒麟在宫中多年,饶是他也不能够一次从御膳房得到这么些分量的东西,何况这里头还有些菜品是从皇上的御膳那儿直接剩下来的,便是宫里头娘娘,不受宠的连这圣上剩菜也是吃不到。 思及此,向麒麟拖着下巴琢磨,看来小苏子的对食在御膳房有点地位啊,不过这“贵”,御膳房名字里镶嵌贵字的宫女吗?想来想去,也如何也想不到是谁,索性放弃,心想,“大不了等小苏子从都督那儿回来,再逮着他好好问问。” 原来,这麻布是青青给小贵子绣的兜子,上头绣着的是小贵子的名讳,从宫女里头寻自是寻不着。 这边,苏芩得了准许,推开魏泽的“办公室”,虽是白天,里头光线却是昏暗,苏芩见座上魏泽伏案查阅,案牍上放置着一盏壶形灯,指甲盖大小的火苗照亮了魏泽面前的分寸之地。 魏泽微微垂下眼眸,查看着面前的卷轴,看到后头,拧着眉头在卷轴上画了大大的一个红圈,将批注好的卷轴放置一旁,这才抬眸看向苏芩。 “大人,文书已送到大理寺。” “嗯。” 魏泽双手交叉的望向她,平静的眼神看着苏芩全身发毛。 “你平素里和赵钱走的很近?”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午间赵钱被问责,这会儿轮到自己了? 可我也没耽误事儿?再说了我也是被胁迫的,结果也没和他去澡堂,等等赵钱的罪责是啥?她回忆着,好像是说了句,“文书一会儿再送,洗个澡不耽误。”魏泽治他的罪是——轻示西厂的公务。 对咯,赵钱被差点沉塘是这缘由,那她了,她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从头到尾只是拒绝,除了最后帮赵钱求了情。 帮赵钱求情? 难过他会问我和赵钱关系好不好? 魏泽没当场治她罪,原是在这里等着。 苏芩心头一跳——在上司处罚下属的时候,她不知死活的跳出来求情,说是求情更像是不服命令,否决上司,严重点称得上结党,以下犯上。 完了完了,沉塘的居然是我自己? 魏泽不知苏芩有如此多的心理活动,只看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一副大难临走的表情,短短半炷香不到的时间情绪变换莫测。 她,还当真是情绪都挂在脸上。 这大难临走的表情在了苏芩定格了不到片刻,又换成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魏泽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又想到哪儿去了。 “你。” “都督大人!”苏芩扑通一声跪下,吓了魏泽好大一跳,但他面上表情依旧是冷(冷)静(血)自(无)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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