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弓箭手已做好了准备,只要少年妄动一步,便立即将他射成筛子。 “放下兵器,我还有命出去吗?” 李公公抢先道:“贼人!自是留你个全尸。” “全尸”少年听到好笑的事,将刀刃又往昏迷了的皇帝脖颈上靠近了些,划出一道血红,讥讽,道:“你们当官的真是仁慈。” 李公公:“……别伤圣上。” 少年没有理会李公公,转向魏泽,“不过我也是很好奇,你们这些当官的到底在想什么?我记得他刚刚还要把你投入天牢了,你不恨他吗?为何还要救他?” 魏泽嘴角抿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头发皆白的文臣上前道:“君为臣纲,你这种贼子是不会明白的!” 少年大笑了起来,“所以,仅仅因为这四字,就算是他灭了你的九族,让你以残缺的身体活了下来,你还是会为他效忠?” 少年盯着魏泽一字一顿道:“魏大人,你祖父、父母兄长,可曾与你托梦。” 别人看不真切,苏芩近在魏泽身侧看的清清楚楚,虽面上依旧不改颜色,持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苏芩突然心一揪,“大人......” “魏大人,你说呀,为何哑巴了。” 少年粲然一笑,“行,魏大人你不说,那我便问问别人。” “你。”少年指着下座胡子发白的一品文官道:“翁凌!你三朝元老,官至一品,你可曾记得曾经你卷入一谋逆案是谁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为你翻案!” 名为翁凌的一品文官,难受的低下了头。 “还有你,卫广君,你原本一介马夫,从小遭人欺辱,又是谁将你从微末之间提拔,令你展露头角!” 那原本怒目圆瞪的武官也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在场的一个个,都曾或多或少的受过魏老的恩惠,可当魏老身陷囹圄时,又有谁曾帮他说过一句话?荐过一句言?没有,都没有,你们眼里只有皇帝,没有恩情!” 那少年将在座的几乎所有的在场官员都数落了一通,见无人应答,觉得滑稽,突自笑了会儿,“竟然你们只认皇权,那么这江山谁坐都一样,不如让我来牺牲一人成全你们的改朝换代吧。” “壮士手下留情啊!” 少年自然是吓唬他人,半炷香前这伙人还一口一个贼子的喊他,这会儿竟改口称他为壮士,这世道果真奇葩。 “逗你们的。”少年笑了笑,“本小爷,暂时还没有改朝换代的打算,我只是无聊了,原本魏大人若不揭穿我,我表演完节目便离宫了,这下真是难搞。” 少年一手持手揽着皇帝,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道:“我是真的很爱惜我这条命诶,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该如何全身而退了?” “想的头疼,不想了,魏大人,你给我出个主意。” 话音落地,少年竟发现原本魏泽站立的位置没了人。 “人呢?”正当他疑惑之际,肩腹一疼,低头一看,从胳膊连着胸腹瞬间晕开了大片的血花! 他抬头一看,那月色下,魏泽手持弓箭,站在宫墙顶上,神色不明。 “你他`娘的偷袭我!” “兵不厌诈。”魏泽淡淡道。 ----
第23章 吃醋的魏泽 那少年从左侧胳膊整个被利箭贯穿,锋利的箭头至右侧肋骨穿出三寸有余。 “噗——”少年吐出一大口血,喷了皇帝满脸。 处于昏迷中的皇帝,睫毛微微颤抖了下,“......” 少年无所谓的擦拭掉残留着的血渍,嘲讽笑道:“魏大人果真忠心的像条狗。” 魏泽:“放开圣上,保你不死。” “哟,先前不还说是横竖都是死吗?怎么?魏大人被我刚刚一番话刺激到了?” 少年讪笑道:“可是,我现在受伤这么严重,你要怎么保我?给我请御医?” 不等魏泽回答,少年便先他道:“不必啦,小爷有九条命!” 话音落地,那看台上满身鲜血的少年竟如拼图般片片碎开,化作一堆齑粉。 失去了挟持的皇帝,嘭的一声狠狠摔到了地上,“哎呦,朕的御臀。” 原来刚刚那皇帝是在装昏,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苏芩嫌弃的啧了几声。 看向那堆齑粉却深感疑惑,“......这是?” 魏泽从宫脊上跳了下来,回答她,“是幻术,那少年也只是捏出来的傀儡,始作俑者并不在现场。” “那血了?我明明看见他呲了一堆血。” “动物血,多用黑狗血,或半大的公鸡血。” “哦,这还真是奇妙。” 两人说话间,李公公已经将尊贵的皇帝扶了起来。 没有生命危险的皇帝,捂着屁股,气的跳脚,“传朕的口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始作俑者!朕要将他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跳的时候踩到了失去了控制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齐嫔,差点再次摔倒,幸好李公公扶着及时。 要说之前他是多喜爱齐嫔,这会儿就有多厌恶这具傀儡。 失去了控制的傀儡,在月光上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惨白的皮肤,咧开的大红唇,死鱼目一般的眼珠子,他之前怎就没有发现,齐嫔身上如此大的破绽? 居然还恩宠了她月余,一想到这儿,皇帝那是胃酸上涌,恶心的想吐。 李公公小心翼翼问:“圣上,这齐嫔该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一把火烧了,埋进鱼塘,呕——”话毕,皇帝忍不住的干呕,看来确实是被恶心到了。 吩咐完一切后,皇帝终于想起了救驾有功的魏泽,并不提及先前要重罚他的事儿,知道:“魏爱卿此番救驾有功,特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送入西厂。” “谢圣上。” “嗯,退下吧。” 待大臣们走后,皇帝拍了拍魏泽的肩头,感慨道:“魏爱卿果然心中有朕,朕倍感欣慰。” “臣下只是尽到臣下该做的。” 皇帝对魏泽的这番话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之前情况混乱,加之是夜间,苏芩的脸自带隐身功能,因此愣是到现在才被皇帝注意到 “咦,爱卿你身后这位黑漆漆小宫人,朕怎么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苏·曾经皇帝的妃嫔·假死逃脱·芩闻言连忙低着脑袋往魏泽的身后躲了躲,心里头求神拜佛,碎碎念道:“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这色老头认出我,保佑保佑......” 魏泽有意帮她似的,往后一步替她挡住了皇帝视线,揖手道:“正是臣下的指侍随从,已跟随臣下处理过两回案子。” “哦,跟着爱卿你走南闯北,还能囫囵回来,这小太监有点本事。” 苏芩:“......” 好在皇帝并没有对苏芩这小太监过分深究。 ...... 苏芩今日差点殒命,回去的路上紧紧的跟着魏泽,恨不得化作膏药贴在魏泽的后背上,一直跟到了魏泽的住所。 他蓦地停下了脚步,苏芩跟得紧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了魏泽。 “嘶——”吃痛的揉了揉鼻子。 魏泽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她,苏芩意识到竟跟到了卧房,忙道:“大人早些歇息,小的告退。” 正欲转身,脚底悬空,竟整个被提溜了起来,还未等苏芩反应过来,她已被丢进了魏泽的卧房。 身后的閤门刹时关上,阻隔了月光。 苏芩:“......” 此时已到定昏,西厂的同僚们皆已歇下,室内没有烛火,月光又被屏绝,苏芩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既看不到魏泽也看不到自己。 好没安全感啊! 苏芩小声道:“大.....大人,好黑。” 话音落地,她听到黑暗中火折子划过的声音,摇曳的灯火下魏泽的表情琢磨不透。 苏芩:“......”更没安全感了怎么回事。 “哺食为何不见你?” 苏芩咽了口唾沫。 不明白魏泽问她这作甚,老实巴交道:“小的,小的这不让贼人给捉去了,所以才没法回来用哺食。” 说话间观察魏泽的神色,依旧晦暗莫辨。 “哺食之前你又在何处?” “在.....在.....” 苏芩不敢回答,哺食之前她还能在哪里,不正在茭芦馆烤鸟吃吗? 这鸟儿还是她偷摸去围场打的,这叫她如何敢说? 苏芩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在魏泽眼里成了羞涩扭捏。 霎时间胸腔里酸气四溢,冷笑两声道:“还想瞒着咱家,不就是去找御膳房的小贵子,咱家也不是什么不开明之人,你若喜欢贵公公,咱家做件善事,中间牵根红钱并非难事。” 苏芩听的那是不明就里,一惊一乍,待听到“若喜欢贵公公”时,终于意识到魏泽误会了什么,连忙否认道:“大人,小的没有喜欢贵公公,小的压根没去看贵公公,小的可以对天发誓,小的对贵公公若存在睡梦肖想的心思便让我今晚被雷劈!” 苏芩发了一通毒誓,更是顾不得其他,索性一口气将前去茭芦馆烤鸟的事和盘托出。 “大人,你可信我,我就是肚子饿,没得法子。” 魏泽愣了愣,“司礼监的向麒麟说.....” “向公公他有癔症!说的话不得准!” 想了想又道:“小的之前犹豫不说,便是担心私自野食会受处罚,谁曾想竟让大人您误会了小的,事关小的清白,小的也顾不上许多了,大人现如今知道了,该罚便罚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芩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心思深沉如魏泽是否对她身份来历有所疑忌,闭着眼睛静待处置。 谁料,魏泽只是唔了一声,道:“咱家其实也不以为你眼光差到如此地步,这向麒麟从来话便只可听三成。” 苏芩:“.....”她这次逃过一劫? 魏泽从袖口掏出个纸包,苏芩接过,一头雾水。 魏泽掩饰性的咳嗽道:“七子白·粉,隔日敷一次面上,长此以往,可令肌肤雪白。” 苏芩:“???”这又是哪出跟哪出啊? 魏泽恢复了往日的说话噎死人,一脸嫌弃,道:“作为咱家的指侍随从,你未免也太黑了些,你一个.....也不懂得打扮打扮?” 直到苏芩回到住所她也想不通,怎么事情突然演变了成了这一步?想了想将所谓的七子白·粉塞进被褥下藏好,她现今的身份处境,若是白了还得了。 黑暗中,苏芩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脑海里反复出现刚刚那贼人少年对魏泽所说的话。 “魏大人,你祖父、父母兄长,可曾与你托梦。” “所以,仅仅因为这四字,就算是他灭了你的九族,让你以残缺的身体活了下来,你还是会为他效忠?” 少年讥讽质问的声音在苏芩的脑海里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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