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叔,你咋来了,我就教训一下自家丫头,她们不懂事,哎哎你别拦着我。” 顾干部冲上去,直接把元老二的双手给反剪到了背后,又指着躺在地上的元妮妈,“这是你打的?” “是我,哎,你们捆我干什么?我打人怎么了?这是我嫂子,她没好好照顾我娘,害我娘摔倒了,我打她一下咋的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管不着。” 元老二觉得委屈,可顾干部没手软,现在公社正搞五好家庭,树立典型。 小叔子打嫂子,还打的满身是血,元老二的这种暴力行为,是给宣传抹黑。 元老大直接看傻了,“队长叔,你得说句话呀,我老婆不要紧,快把我弟弟放了。” “还不要紧呢,肩胛骨折了,这个地方可难长得很,搞不好要落残疾。 我只能包扎一下伤口,你们得到公社医院去正骨。”赤脚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帮着元妮妈处理伤口。 “听见了吗?你打伤了人,这是家庭暴力,得进学习班,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顾干部铁面无私,直接摁倒元老二,把他捆了起来,然后又给元老大撂下一句话, “你别忘了送粮食,虽然学习班是公社办的,可是只管干活改造,不管饭。” 改造人员的伙食,还得由家属提供。 “你们别带我走,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打人了。” “晚了。” 眼看着弟弟要遭殃,元老大一把拉过元妮,“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你叫人来抓你二叔的?” 元妮倔强点头,“你胳膊肘朝外拐,不向着我和我妈,我只能叫人给他点教训。” “啥?真是你,你个丫头片子,胆子咋这么大?敢祸害你二叔?” 眼瞅着元老大蒲扇一样的巴掌,就要落在元妮头上,老队长急忙把他拽开,“你也想进学习班?” “不是……元妮是我闺女,我打她怎么了?就算我要她的命,她也得给我。” 元妮趁机说道,“队长爷爷,你也听到了,没人把我们姊妹当人,求你帮我们分家吧。” “啥?你个死丫头片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元老大万万没想到,一向懦弱听话的大妮竟然敢顶撞他,还想分家,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老队长踹了元老大一脚,这才跟元妮说道,“胡说啥呢,你才十六岁,又是个女娃子,要是把你分出去,才是断你的活路。” “队长爷爷,把我们分出去吧,不光是二叔打我们,奶奶也打我们。” 招娣站了出来,她撸起袖子,让老队长看自己的胳膊。 细瘦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这都是被元老太给打的,除了打孩子,这老太婆还会掐人拧人。 看到这些伤,老队长和两位干部都气的红了眼,虽说女娃子不值钱,可也不能这么糟蹋人,这是造孽啊。 “看把你们几个能的,给我滚,都滚,滚了就再也别回来,都是些赔钱货。” 元老大早就嫌弃这三个闺女了,不带把不能传宗接代,留在家里有什么用? 亏得他头脑简单,要是元老太还清醒,肯定舍不得分家。 三个丫头马上就要长大成人了,可以拉出去换彩礼,现在分家才亏本呢。 可惜元老太现在还昏着,不能发表意见。 元妮妈挣扎着爬起来,“用不着你赶,我们自己走,这些年来,要不是我们娘几个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家子,你们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吗?” 都是元家人,却不是一样的命,元妮妈连带着三个闺女,是元家的下等人,家庭地位只比牲口高那么一点点,干的活最多,吃的饭最少。 元老二一家子却是人上人,他媳妇儿是个知青,在公社中学当老师,儿子闺女都有学上。 一想到元妮拉扯着两个妹妹,从小就只能捡羊粪打猪草割麦穗,元妮妈心里就抽抽着疼。 今天小叔子打完孩子打大人,她再也不想忍了。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覆水难收,要是硬拦着不让分家…… “我看这个家可以分,这家人品性不行,妇女儿童是弱势群体,要是继续留在这个家里,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这关键时刻,顾干部站出来说话了。 老队长嗫嚅着嘴唇,“这……劝和不劝分呀。” “要是刚才那个混人再动手,你能保证不闹出人命来吗?”另一位干部也开口了。 这老队长可保证不了。 也是元妮母女几人运气好,刚好赶上了公社干部下村,如果没有这两位帮衬着,这个家还分不了。 元老大不像个父亲,更不像个男人,他连一口铁锅一个碗都不想分给母女几人,竟然让她们净身出户。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不想把元妮娘分出去,三个丫头片子滚蛋了不要紧,老婆还要留在身边伺候他呢。 “男女平等,妇女同志也挣工分,元妮娘嫁给你这些年,每年也得挣回来几百斤粮吧? 我做主,这口铁锅,还有这些……都分给她们。”最后还是公社干部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元老大蹲在地上冷笑,“分就分,娘们离了男人哪能活?过不了两天,就得哭着回来。” “还有钱,没钱拿什么给娘看病?” “把铁锅给你们就不错了,家里哪来的钱?” 元老大说啥也不肯给钱,这事难掰扯,公社干部也没办法。 当着大家伙的面,元妮把青花瓷茶壶拿走了。 村民们都说元妮做得对,谁让元老大一毛不拔?多拿一点是一点。 当天晚上,母女几人就搬到了村头的保管室里。 赤脚医生帮元妮娘上了药,“里头的骨头断了,要是能挺过今晚就慢慢养着,要是挺不过去,还得去县医院。” 元妮点头,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同时也接过了原主肩上的担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死。 招娣和盼娣年纪虽小,在家也是做惯了活,保管室里有农具不能见火,两个小姑娘就在外头搭土灶,熬了点土豆干糊糊。 “姐,吃饭。” 几个小姑娘对付着吃了一口,娘一口也吃不下。 元妮儿伸手摸了一下娘的额头,很烫很烫,这说明娘已经开始发烧了,她从末世归来,知道这是伤势恶化的表现,再拖下去就是个死。 第二天天刚亮,元妮就要出门。 “招娣盼娣,你俩照顾娘,我去趟姥姥家,借点钱给娘看病。” 两个小姑娘懂事点头。 其实,元妮知道姥姥家也没啥钱,现在去多半是白跑一趟,等着姥姥筹钱,肯定会耽误娘的病情。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要稳住两个妹妹,其实她想去公社。 在元妮的口袋里装了个鸡毛毽子,这就是她从元家堂屋摸来的东西。 刚出了村口,元妮就把这个鸡毛毽子拆开了。 果不其然,毽子的底座是一枚银元。 元家是典型的农户家庭,没有金贵东西,银元也是当初打老财分浮财弄到手的,被当成了传家宝,代代相传。 后来破四旧,银元缎子旗袍都属于这个行列。 元老太舍不得上交,又怕被人举报,就把银元当底座缝进了毽子里,没想到这个秘密被原主看到了。 元妮满怀信心,伸手摸上了银元,然而,在触摸到的那一刻,她的右手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元妮心里一咯噔,这银元是假货? 还是说,金手指失效了?
第4章 救命钱 元妮皱眉思索,反复试了几次,最后,她用左手拿银元,左手骤然热了起来。 原来如此,元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这说明,她的右手能鉴别古董,左手则能鉴别金银。 确定了金手指之后,元妮才仔细打量起银元。 出乎意料,这竟然不是普通银元,而是品相最好的袁大头,这可比普通银元值钱多了。 如今大家吃饱肚子都困难,没人收古董,青花瓷茶壶派不上用场,不过金银古币还有人收。 元妮打的主意,就是拿银元换钱。 从村里到公社,要走半个小时路,元妮紧赶慢赶,太阳刚上树梢,总算是赶到地方了。 公社只有一条主街,供销社就在最热闹的大十字。 这地方人来人往,多半是公家人,元妮不敢久留,只看了一眼供销社,就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这小巷子名叫顺城巷,传说中的黑市就在这里。 也许是来得太早,顺城巷没什么人,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一看就是过路的。 元妮越走越是忐忑,也许她想错了,这年头根本就没人收银元? 眼看就到巷子口了,突然有个小个子男人跟了上来,“丫头,你是想收东西还是卖东西?” 元妮看了这小个子一眼,这人相貌猥琐,嘴角还有个大痦子,不咋的像好人。 她捂紧口袋就走了,就算是急着用钱,也不敢跟这人做交易,万一对方来个黑吃黑,把银元给吞了怎么办? 就这样出了巷子口,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绿色邮局,元妮的眼睛就亮了。 为什么啊? 要知道,这年头的收藏家,没事就爱逛邮局。 有不少集邮爱好者,从五六十年代,就开始收集邮票,就算是这几年形势紧张,也阻挡不了他们收藏的热情,这些人不光是有知识,关键还有钱。 邮局里没几个人,溜达了一圈,元妮很快就发现了想找的人。 那是一个老头,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就坐在邮局拐角的长椅上,既不寄信也不寄包裹,就那么神哉哉的坐着。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老头儿在等着有人收包裹。 现在想要找到高价值的邮票,只能在包裹上找。 包裹越重,贴的邮票越多,出现稀罕票的几率也越大。 她悄悄的走过去,给老头亮了一下手心里的银元,然后就出了邮局。 当然,这个举动很冒险,不过元妮早就想好了,要是老头瞎叫唤,那她撒丫子就跑。 事实证明,这个险冒的很值,老头悄悄跟上来了。 “同志,你慢点走,能给我再看一眼那东西吗?” 元妮儿招呼他站到了大树底下,跟特务接头似的,悄悄的亮出银元,让老头看个仔细。 “哎呀,1916年……这是洪宪飞龙币啊。” 戴眼镜的老头挺识货,一语就道破这枚袁大头的来历。 这枚袁大头可不是普通银元,是为了纪念袁世凯登基,特别铸造的,所以又叫做洪宪飞龙币,单论收藏价值,它比普通银元高百倍不止。 这也是元妮为什么宁愿来邮局找收藏家,也不愿意去黑市招买家的缘故。 收藏家们尊重历史,不会胡乱压价,黑市上的倒爷则刚好相反,那是一定要压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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