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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姥爷赶紧追问。 “长话短说……”丁老太太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原委给说清楚了。 自从元妮想出攻心计之后，丁老太太就把话给带到了，审讯人员把这个信息透露给陈国栋，这小子当场就受不了了。 陈国栋费尽心思弄钱，出了事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拉扯范云，就是为了保住他的宝贝儿子。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宝贝儿子并不是他的种，而是范云在外头和人勾搭生下来的私生子，他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 这搁谁能受得了？ 发了一阵疯之后，陈国栋直接就招认了， “范云不仅参与倒卖二手洋垃圾，做这个买卖的路子，还是她给介绍的。 我当时还奇怪呢，她一大学老师，怎么知道这种买卖，现在想起来，一准是她的奸夫害怕脏自己的手。 所以才通过范云把我们全家都拉扯进来，报告政府，我要检举，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范云的奸夫。 我和我爸，都是被范云骗进来下苦力的，真正的好处，都落到了这对奸夫淫妇手里。” 因为这段供词，范老师被成功拖下水。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消息，在动手抓捕之前，范云竟然跑了。 二姥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媳妇一跑，她就到处打探消息，还别说，真让她把真相给问出来了。 全家人千方百计护着的大鹏，是范云奸夫的种，而且那个奸夫还想要回孩子。 二姥姥怎会让这对奸夫淫妇得逞？她之所以第一时间找到姥爷这里，还当面示弱，就是想让姥爷帮忙，把孩子藏起来。 她是想抓住那对奸夫淫妇的把柄，让他们去自首，好把二姥爷和陈国栋换出来。 不得不说，二姥姥这个主意打的不错。 “哎呀，我是不是不应该放他们走？”姥爷一听就有些后悔了。 “这有啥应该不应该的？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把人追回来就行了。”丁老太太说着，就准备一马当先冲出去。 丁小兵急忙跟上，“奶奶，我跟你一起去。” 姥爷戴上棉帽子，“我也去。” 孩子们闹哄哄的也要跟着去。 最后还是丁小兵现场做了安排，十岁以下的都不能去，留下来看守小人书店。 大点的孩子都跟着一起去，也不指望孩子们帮忙抓人，关键时候能报个信儿就行。 天寒地冻，不管多灵性的人都走不快，反倒是给姥爷和孩子们帮了大忙。 追了半天，二姥姥和陈大鹏，还真被这一伙老弱妇孺给抓住了。 二姥姥还想撒泼，被丁老太太掏出红袖箍，指挥众人一拥而上，把她给制住了，“我早就说过，胡同归我管，你想扰乱案情，就得抓。” 这两个人都被送进派出所了，考虑到陈大鹏的特殊身份，派出所的人还真把他给留下了。 至于二姥姥，暂时没人攀扯她，就被放了出去。 吃晚饭的时候，猫蛋狗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爷爷抓贼记。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各种吹捧和表扬，就跟不要钱一样冒了出来。 “哇，姥爷你可真勇敢。” “爹，你可真是老当益壮。” “那还用说？咱爹年轻时，可比咱现在强多了。” 只有姥姥擦了擦眼角，“哎哟，老头子啊，你多大岁数了，还干这么危险的事？以后可悠着点。” 姥爷赶紧认错，“没事，又不是追危险分子，人家丁老太太都能去，我比她能强点儿吧？” 姥姥哼了一声，“你老胳膊老腿了，自己掂量掂量去。” “唉唉。” 眼瞅着不能继续吹捧姥爷了，聪明的四舅母及时转换了话题，“昨天我不是收了个膨化机吗？ 他们还笑话我，说我收了个没用的生铁疙瘩，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学兵把膨化机修好了。” “哎呀，四舅舅你真的把膨化机修好了？”元妮立刻来了兴趣。 四舅舅扭捏的搓了搓手，“真修好了，我拿了点玉米面试机器，真的做出玉米棒了。 光看外形，玉米棒跟供销社卖的一样，就是里头没放糖，还有股机油味儿，我就没往家拿。” 姥姥心疼得一拍大腿，“净糟蹋粮食，你就不能拿点沙土试一下？” “不行啊，沙土发不起来。”四舅舅很为难。 想要做出膨化食品，除了要放粮食，还得加膨化粉，沙土能发起来吗？ 姥姥就不说话了。 “老四，你把机器拿回来，搁院子里好好擦洗擦洗，再拿点儿玉米面试一下，如果真能做出来玉米棒，孩子们肯定会抢着来买的。” 姥爷成天跟孩子们打交道，早把他们的脾性摸清楚了，胡同里的孩子跟村里孩子不一样，再穷的小孩兜里也有零花钱。 不管是好看的小人书还是新鲜的零食，他们都掏得出来钱买。 所谓的膨化玉米棒，就是做成拐棍形状的膨化食品，原材料是玉米面和糖，一点点玉米面就能做出一根拐杖来，其实不怎么费粮，所以售价也便宜。 搁早些年，还有不放糖，直接往里放糖精的。 糖精是从石油里边提炼出来的，是甜味替代剂，虽然便宜，但对身体有很大危害。 陈家人肯定不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买卖，所以经过商量之后，大家决定用古巴糖和玉米面。 古巴糖要比蔗糖便宜，口感也不如蔗糖好，要是融化成糖水的话，肯定能尝出来。 但是搁在玉米棒里头，两种糖就差别不大了，毕竟膨化玉米棒里全是眼，没有多少东西。 大家都对膨化机来了兴趣，尤其是猫蛋狗蛋，跑的可快着呢，刚吃完饭，就催四舅舅去把机器拉回来。 等机器拿回来之后，大家点上灯，一起在院子里头擦洗。 等彻底擦洗好，姥姥才拿出玉米面和古巴糖，开始做膨化玉米棒。 四舅舅熟练地拿出一个瓶子，给机器里加上柴油，打开开关，机器就运行起来。 没多大会儿功夫，膨化玉米棒就从出口出来了。 出口底下放着个干净的大洗衣盆，几个孩子就蹲在盆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玉米拐棍一根又一根的落进盆里边。 这是玉米拐棍吗？这是钱啊……
第372章 致胜法宝 随着成品一根接着一根的掉落，一股玉米面特有的清香弥漫开来，被热气一烘，闻着还挺香。 “可以吃吗？”猫蛋流口水了。 “让你爸先尝尝。”姥姥疼儿子，但是更疼孙子，万一有机油味呢？ 四舅舅掰了一小块扔嘴里，嚼吧嚼吧，“挺香甜的，好像没啥味儿。” “到底有没有味儿啊？”四舅母尝了一块，她是女人，嘴更灵一点，当即就点评说还带点味儿。 “膨化机是烧柴油的，有可能是你闻着了，所以觉得有味儿。”元妮分析道。 大家想一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时候，已经接了一盆玉米拐棍了。 姥姥想了想，就指挥猫蛋和狗蛋，“拿上手电，给你小兵哥哥送几根过去，问问他啥味儿？” “给王大爷家也拿几根。” 之前一直在王大爷家看电视，人家没嫌弃过陈家人是从乡下来的，一直好声好气招待着，还提供热水。 除了这两个人，四舅舅又说了几个人，都是巷子里关系好的人家，反正玉米拐棍不值钱，就让大家评价一下口味，也算是打软广告了。 这下子不光是猫蛋狗蛋，连小雯小雨都出动了，几个孩子一起跑，不大会儿功夫就把东西送完了。 “丁小兵说挺好吃的，他只品出了甜味和玉米味儿，没尝出有机油。” 其他几户人家带回的反响也挺好。 “那就是咱们离得太近，被柴油味熏的，这东西应该是没问题，可以大量做。”四舅舅很高兴，又多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这个怎么定价？” “以前在供销社有人卖，大概是三分钱，这地方啥都贵，咱就定个五分吧。” 元妮想了想，加上了一条，“两毛钱五根。”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薄利多销啊。 “这东西放在小人书店里卖，怎么算成本，怎么给老四分成？”在商言商，姥爷也能说出专业术语了。 四舅舅急忙摇头，“分啥成啊？就当我给爹的孝敬钱。” 四舅母笑着说道，“膨化机是当破烂收的，根本没几个钱，能做玉米棒棒，算是物尽其用，我们咋好意思要分成？” 小人书店里卖饼干，卖玉米拐棍都合适，孩子们喜欢。 自行车修理铺只能顺带卖车筐，修车轱辘，留下膨化机也没用。 元妮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已经把成本和利润算出来，“玉米拐棍制作很简单，只需要玉米面和糖，原材料消耗很小。 不过膨化机容易损坏，以后维修什么的，还得靠四舅舅，我建议把利润的10%给四舅舅。” 原材料和零售都交给姥姥姥爷，挣的钱都算是他们的。 姥爷摇头，“妮儿，你给少算了一份，小人书店是你的，还得给你分成。” 最终商定的结果是，元妮和四舅舅各拿10%的利润，其他的都归姥姥姥爷，毕竟老两口岁数大了。 当天晚上又做了一锅玉米拐棍，准备第二天拿去卖。这东西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放时间长就皮了，不酥脆。 第二天依旧是大雪，丁老太太动员了好些个住户，一大清早就拿着铁锹出来铲雪，不然胡同里的道路就该堵塞了。 现如今就是这样，只要一下雪，大家就拿着铁锹扫帚集体出动，不说扫多的，至少把门口那块扫干净了。 如果谁家门口滑哧溜，又是冰又是雪，那一准遭人骂。 清理完了积雪，大家才说说笑笑的去上班。 两个店面的生意比昨天还红火。 不出意料，玉米拐棍受到了小朋友们的热捧。 这玩意儿不像糖果那么甜，也没有面包饼干带来的饱腹感，但是它蓬松酥脆，别有一番口感，关键是很耐吃，买一个玉米拐棍能嚼半天。 在下着大雪的天气里，坐在温暖的火炉边上，看着小人书，嚼着玉米拐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过半天时间，一锅玉米拐棍儿就卖完了。 姥姥中午加班，又做了一锅玉米拐棍，送玉米拐棍的时候，元妮儿也跟着去了，她还拎过去两台收录机并几盒磁带。 一看收录机，姥爷的头顿时大了，“可千万别在这儿放。” 什么爱嫖才会赢，小孩子们会学坏的。 元妮笑了笑，“姥爷，你放心吧，放的是单田芳评书。” 毕竟小人书店是公共场所，元妮不会没事儿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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