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其他房里的下人们探头探脑地在院门口看,惊得直咂舌,“三夫人好有钱哪!银子都是用这么大一个袋子装的。” “是哦,好多袋子啊!” 青烟诧异地问韩瑜然:“夫人,万一有贼怎么办?” 韩瑜然笑,“不怕贼偷,就怕贼不偷。 又快到月底了,老夫人肯定又要想着给卢迟送钱的事。前几天,她又抽空去了趟长山,发现她没猜错,卢轩果然被老夫人送到了卢迟和李朝瑶身边。 一家三口看上去其乐融融。 不过多了个卢轩,花销肯定只多不少。 这一家三口只花银子不赚银子,老夫人若不按时送银子过去,他们可就要断炊了。 自己这库房里摆着好几袋银子,老夫人知道了不动心才奇怪。 果然,三夫人有许多银子的消息一阵风似地传到老夫人房里去了。 老夫人叫来了管家。 “晚上你带几个人去三房,把她的银子悄悄拿过来。”老夫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老夫人,被发现怎么办?”管家问。 “她那屋里就两个女人,你带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怕她?发现了,就动手,只要不出人命!” “三房新来一个胖女人!” “胖女人也是女人,你几个男人还怕打不过两三个女人?”老夫人语气严厉。 管家笑:“当然打得过,我就是跟老夫人您汇报一下。” “嗯,事情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半夜时分,顾大嫂悄悄进来汇报,“夫人,贼来了。” 院门悄悄地被打开,三个黑影溜了进来。 韩瑜然从窗缝里看到是管家带着两个家丁。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库房门口,撬开门锁。 管家用力一推,门随即开了。三个人直冲那几个鼓鼓囊囊的口袋。 管家随便打开一个袋口,摸出来一粒银元宝,仔细看了看,低声说道:“是真银子!” 他做了个手势,三个人每人扛起一个口袋就往外跑。 刚跑到院门口,顾大嫂突然出现,一拳一个,三个人还来不及躲,就被顾大嫂打得歪头斜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身上背着的口袋掉到了地上。 “哼!刘管家,是谁叫你们来我院里偷银子的?”韩瑜然气愤地责问。 管家不肯说,韩瑜然朝顾大嫂使了个眼色。 顾大嫂的肥腿一脚踢在管家的腰上,管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喊。 旁边两个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是……是老夫人!” “青烟,去把老夫人叫来!” “是,夫人!”青烟答应着迅速去了。 不一会儿,老夫人在兰嬷嬷的搀扶下到了玉华院。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一进院门,韩瑜然就冷冷地说道:“母亲,没想到你居然会偷儿媳妇的东西。怕是整个大夏天下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婆婆了吧?” 老夫人连忙喝斥,“你们几个兔崽子瞎说八道,一定是你们自己见财起义,却把罪名推到我头上来了!” “母亲,他们可不是这样招供的!不过……”韩瑜然把话锋一转,“我相信母亲也不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既然被我抓住了,那就报官,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在大牢里渡过!” 老夫人还没开口答话,管家发出一连串地叫喊:“老夫人,不能报官。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蹲大牢啊!” 其余两人也跟着喊:“老夫人,你快替我们求求情呀!我们不能蹲大牢!一进衙门我们受不住就会把什么都说了!” 老夫人知道这不是哀求是威胁,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对韩瑜然说道:“三媳妇呀,既然没损失,就不要报官了,这几个都是府里的老仆了,家生子,犯点错就原谅他们吧!” 韩瑜然把脸一横,“谁说没有损失的?我刚才清点过了,少了六袋银子!” “啊!不可能!”地上倒着的三个人一起叫起来。 老夫人眼一瞪,“三媳妇,你说什么浑话呢?这三个人都没出你院子,怎么可能少了六袋银子?” “母亲,他们一定已经来了好几趟了,前面几趟,我们没发现,刚才一清点就少了六袋,每袋一千两,六袋就是六千两!” “没有!我们这就是第一趟!”一个家丁喊道。 顾大嫂走到他身旁,提起脚,对准他的脑袋,恶狠狠地问道:“真是第一趟吗?” 那个家丁吓得声音发抖,连忙改口,“不……不是……” 顾大嫂满意地点点头,把脚收了回去。 韩瑜然对着老夫人“嘿嘿”笑了两声,“母亲,你看招供了吧?” “你……你想怎么办?”老夫人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要么报官,要么赔我六千两银子!”韩瑜然语气轻松。 她转头对青烟说道:“天一亮你就去通知锦衣卫指挥使顾大人,说侯府出了家贼,偷了我六千两银子。家贼们供述主使人是侯府老夫人……” 刘管家和两个家丁一听,没命地吼起来,“老夫人,救命啊!我们不要进锦衣卫啊!” 老夫人腿一软,差点没跌倒,“你……你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我也拿不出六千两银子呀!” 韩瑜然摊摊手,“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我的损失是一定要补回来的,补不回来,那就只能报官了。至于这几个人,在公堂上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毁坏了侯府名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夫人哭丧着脸,“瑜儿,六千两,母亲真没有,母亲那里还有些首饰,我全拿来抵这六千两银子,不够,你就多担待着点!” 韩瑜然叹口气,“母亲为了侯府名声都能这样忍辱负重,那媳妇就吃点小亏吧!青烟,你现在就去母亲房中清点一下母亲所有的首饰!” 一个时辰后,竹安院内,老夫人看着青烟捧走自己装首饰的那个大木箱子,哀声说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一两银子没弄到,反把自己的家底全送出去了!” 兰嬷嬷也跟着哀叹,“三房以前对老夫人你言听计从,尊敬有加,现在对您是一步不让,步步相逼哪!” 老夫人声音颤抖,“我有种感觉,侯府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孙子走了,房子当了,现在仅有的一点私库也全掏空了,这个家已经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啦。 第025章 你中毒了 韩瑜然又亲自去了一趟诚信档铺,把老夫人的首饰当成了银子。这次她又狮子大开口,统共也就一千两左右的首饰,被她当了一万两。 李诚从头到尾笑脸相陪,末了开银票的时候还说:“三夫人,有宝贝尽管来本店典当!” 当铺的伙计们都看呆了,私下议论:这个“十万两”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怎么自家东家巴结得跟孙子一样! 韩瑜然把所得的银子悉数交给顾大嫂,让她送去城北的韩记米行,交给胡雪牛,仍旧是叮嘱他买粮食。 做完这一切,她刚有空坐下来歇一歇,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 浑身发冷,跟打摆子似地直抽抽。 青烟吓了一跳,一摸她的手,冰凉彻骨,赶紧铺好了床铺,让她到床上躺着,加了一床被子,把屋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又硬给她灌了一壶热茶。 这样一阵折腾,韩瑜然稍感觉身体回温了些,可是浑身冰冷的感觉消失后,一种肌肉的抽痛感却席卷全身。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韩瑜然一阵恐慌。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病。 上一世,她也是这个时候发病的。接连出现过好几次这种症状。 后来这种症状倒是完全消失了,但她觉得身体经常无力,咳嗽,找大夫看,也看不出毛病。 当时她一心为整个侯府操劳,赚钱养活这一大家子蛀虫,根本没时间好好休养。 年深日久,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衰弱无力,咳嗽不止,直到最后常年卧床,三十多岁就病入膏肓。 上一世她死时也没超过四十岁。 “青烟,带我去剪刀胡同。”韩瑜然吃力地吩咐。 她知道她这病一般的大夫看不好,上辈子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名医她都看过,却没一个能治好她的病。 倒是她曾经有一次经过剪刀胡同,那里有个小老头开了家小医馆,她心血来潮走进去,让那老头帮她看看。 老头给她把了脉,对她摇摇头,说了四个字:“你来迟了!” 当时她感到诧异,再三追问,可是老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最后她只好怏怏走了,心想这老头肯定是看不好找个理由替自己开脱。 这次她刚发病就去找那老头,看他还会不会说她“来迟了!” 马车停在了剪刀胡同口,青烟扶着她往里走。 她突然忐忑起来,上一世她碰到这老头是十七年后,现在这小老头会不会还没在这里开医馆呢? “夫人,那儿果真有个医馆!”青烟兴奋地指着前方不远处。她在马车上听夫人说要来这找大夫看病,心里还觉得奇怪,剪刀胡同这边是贫民区,夫人怎知这里有个小医馆。 韩瑜然心里高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两人走进医馆,韩瑜然一眼就看到那个小老头,心里吓了一跳。 怎么她提前十七年来这里,这老头还是这么老? 她在诊桌前坐下,伸出右手,把手腕放在脉枕上,对小老头说道:“大夫,我要看病!” 小老头抬眼看了看她,便又垂下眼皮,将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不一会,小老头开口了,“你中毒了!” 还是四个字,不过却不是“你来迟了!”韩瑜然鼻子一酸,差点眼眶都要湿了。 但是“中毒”两个字吓了她一跳,把她心里其他的情绪全赶跑了。 “我怎么会中毒?中了什么毒?”她急急问道。 小老头拈拈胡须,“这毒叫作‘绝代散’,中了这毒后,只有一年寿命。强行解毒后虽可保命,但身体元气大伤,之后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直至衰弱而死。解毒后,切记操劳,否则绝不可能活过四十岁!” 韩瑜然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一年寿命?上辈子自己明明还要活二十年! 可是小老头说的那种症状,确实和她后来的身体情况吻合,自己的确也没活过四十岁,难道上辈子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毒,然后又不知不觉被人解了毒? 自己虽解毒但元气大伤,加之为侯府的事情操劳过度,所以不满四十就殒命了? “大夫,是不是只要解毒之后不操劳,就能活过四十?” 小老头又开始拈须,“这种毒叫作‘绝代散’,一种毒有两个效用。一是让人在一年内死去。二是彻底摧毁中毒之人的生育能力。这种毒虽有解药,但目前所用的解药只能救命,却不能恢复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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