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只纤长白细的手伸过来,递给他一杯茶。 顾寒猛地抬头,冷冷瞪向面前的女子,“二十,你在这熏香中加了什么?” 女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中的茶盏跌落,将书案上一张未画完的女子肖像图浇得湿透。 顾寒冷厉的双眼中腾起一股怒火,一把掐住那女人的脖子,“二十,你不在后院待着,到我书房来做何?” 顾寒给每位抢来的女子按入顾府的先后顺序编了个号,他不记得她们的名字,但是看到每一张脸,他能记起她的号码。 二十吓得身子发抖,哀声求道:“顾大人……求你放了二十……是苏妃……苏妃娘娘……让二十在熏香中加了迷情香,是她叫奴婢来伺候大人的……” 顾寒冷哼一声,“她要你怎么伺候我?” “她让……二十给……大人侍寝!” 顾寒的手捡起那只跌落在书桌上的茶盏,冷笑一声,“这茶水里是不是也加了东西?” 二十回道:“大人,这茶叶是苏妃娘娘从宫中拿来的,让奴婢点上迷情香后,再泡给大人喝……” 顾寒长手一伸,将离自己书案不远处的香炉拿起,“砰”一下掷向门外。 随即,他一个掌风向二十拍去,二十的身子随他的掌风翻飞出去,竟然撞开了书房的窗扇,从窗户中直接跌到院子里。 窗外传来二十一声压抑的惨呼。 “顾二,怎么回事?”顾寒怒喝一声。 顾二匆匆跑了进来,“主子,是苏妃娘娘派了身边的花嬷嬷来府里,说让二十服侍你!” “啪!”顾寒将那个茶盏狠狠砸在地面,“我的床闱之事,她也要操心!” 他低头望了望那张未画完的女子肖像图,墨汁已被茶水晕染开,画中的女子变得面目全非。他掏出条洁白的帕子,吸去画纸上多余的茶水,画中女子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了。 “顾二,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顾寒厉喝一声。 “您!您是属下的主子!”顾二吓得有点结巴。 “那你怎么会听她的吩咐把二十放进来?还在香炉和茶水里动手脚?”顾寒目光简直要杀人。 “主子,你……你以前不是说苏妃的话……我们每个侍卫都要听从的吗?”顾二觉得好冤枉,花嬷嬷说苏妃让二十来王爷书房伺候,他就放她进去了。 他怎么晓得二十会做什么呀?苏妃和二十又不会害主子! 顾寒摆摆手:“关一个月禁闭,滚!” 顾二不敢再反驳,灰溜溜地走了。顾寒再次喝道:“二十违反了府里的规矩,打死了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很快,院子里响起一声又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呼。 韩瑜然被这声音惊醒,问在床边伺候的青烟,“院子里出什么事了?” 青烟看见韩瑜然被顾寒带走,所以直接从长山到顾府来等韩瑜然。此时见韩瑜然醒来,立即说了刚才自己打听到的事。 “夫人,顾大人在打自己的小妾呢!据说是宫里的苏妃娘娘让她来服侍顾大人,顾大人不知道怎么就怒了,说她违反了府里的规矩,所以要打死了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韩瑜然想起前世,顾寒抢来的二十多个女人,后来都不见了。有一次,她问他,他那些小妾都去哪儿了。顾寒吓人兮兮地说,全被他杀掉了,还恐吓她,如果不听话,将来要把她也杀掉。 看他现在对小妾这么凶残,前世那些女人是不是真被她杀了呀! 还有苏妃,她居然要管顾寒睡谁的吗?难道她要把顾寒的方方面面都掐在自己手里,不允许他有一点点脱离她的掌控? 前世的顾寒应该是这样的,他一辈子都在给苏太后,后来的苏女皇卖命,鞠躬尽瘁,不得好死! 自己又是中毒,又是差点被人烧死,是不是苏妃派人干的? 这一世,由于自己重生,对顾寒没有上一世那样的逆来顺受,予取予求,反而让顾寒更加看重自己了。是不是苏妃觉察出了顾寒对自己的不一样,所以要以防后患,杀了自己呢? 她没时间多想,赶紧穿好衣服下床,心里骂顾寒真是个魔鬼,匆匆出了卧室。 走到院子里,看见果然有个女子趴在长凳上,已被打得奄奄一息,整个后背的衣服已被鲜血浸湿,执刑的侍卫每一棍子下去,都要溅出一串鲜血。 “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韩瑜然冲过去,想推开那个执刑的侍卫,可她力气不够大,那侍卫被她推得晃了一下,却没被推开。 韩瑜然赶紧俯身下去,扳过那女子的脸,探她的鼻息。 看到那张脸时,她怔了一下,这个女人长得很像苏妃,如果说自己跟苏妃有七成像,那么她至少有五成像。 女子虽然昏迷不醒,但气息还有,韩瑜然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女人都是被顾寒抢来的,这个恶魔却视她们的性命如草芥。 顾寒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拎着那张面目不清的女人的画。 韩瑜然看了那幅画一眼,心里冷哼,看来主要是因为把苏妃的画像弄坏了,所以顾寒才发这么大火,居然要打死送到乱葬岗喂狗,一条活生生的命竟抵不过一幅苏妃的画! “你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顾寒声音里满是冷冽。 韩瑜然知道现在不能和顾寒硬杠,毕竟这男人在气头上,比魔鬼好不了多少。 “顾大人,不就是一幅画吗?我给你重画一张好了!”韩瑜然柔声求情,苏妃,她上辈子见过,当然能把她画出来。 顾寒眯了眯眼,“你知道画中人是谁?” “当然知道啊,天上的仙女呀!”韩瑜然赶紧接口。 “哦,天上仙女那么多,你知道她长啥样?”顾寒问。 韩瑜然撇撇嘴,“刚才在你屋里睡觉时,梦到了一个九天仙女,我猜一定是她!”韩瑜然说得煞有介事。 顾寒嘴边挂着一抹森然地笑,“那你来画,如果画得不像,就当着你的面打死她!” 第035章 太后要杀她 韩瑜然点头,“可以,但如果画得像怎么办?” “如果画得像,我就不再追究她的过错,就这样扔到乱葬岗,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命大不大了!” “好!一言为定!”韩瑜然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顾寒的书房,铺好一张宣纸,提笔就开始作画。 其实顾寒画苏妃的那幅画,她上辈子见过无数次。 顾寒把画画好后,一直挂在卧室,顾寒每次和她亲热时,韩瑜然都觉得画上的苏妃在瞪着自己,上辈子她很想把那幅画给毁了 韩瑜然不用思索,下笔如有神,很快就画好了。 顾寒看她画好了,过来看时,吓了一跳,他眯了眯眼,冷声问道:“你见过她?何时见的?知道她是谁?” 韩瑜然假装无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刚刚不是说了吗?梦里见的九天仙女就长这个样子。” 顾寒根本不信她的话,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他伸手捏住韩瑜然作画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快把她的手腕掐断了。 “快说,敢说一句假话,就断了你这只手!” 韩瑜然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道:“上次你不在,我进过你的书房,看到过那幅画,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说着,她眼睛一眨,掉下一串水珠子。 顾寒皱了皱眉,松开了她的手腕,“书房重地,没有我的允许,下次不许进来。” 他语声冷冽,却又低头看了看她刚才被他捏过的那只手腕,手腕处已经瘀青一片。 他伸手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盒药膏,丢给她,“这是活血化瘀的,自己涂上。” 韩瑜然没急着去拿那药膏,问道:“那你可以饶了她了吧?” 顾寒冷哼一声,“你和她素不相识,为何要救她?” “同病相怜呗,我和她们一样……”才说到这儿,韩瑜然看见顾寒脸色又阴寒了起来,连忙改口,“我是怕你养成没事就杀女人的习惯,哪一天一不高兴真把我杀了!” 这时,顾一突然进了书房,在顾寒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寒听完人就往书房外走,扔下一句话,“二十扔到乱葬岗去!”他的人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翌日一早,韩瑜然刚梳洗完毕,顾一突然急火火地进来禀报,“三夫人,太后微服到咱们府来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韩瑜然吃了一惊,赶紧找地方躲。 她才在衣橱后藏好身子,就听到房门一响,一群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韩瑜然上一世见过太后,所以一看就知道老的是微服的太后,而少的那个则是邵灵涓。 邵灵涓服侍太后在桌前的椅上坐下,立即对着后边跟进来的一群嬷嬷、宫女说道:“就在这屋里,给我搜!” 韩瑜然怔了一下,看邵灵涓这架势,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呢! 果然,两个嬷嬷很快发现藏在大衣橱后的韩瑜然,把她揪了出来。 邵灵涓脸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气,,嘴里鄙夷地说道:“皇姑祖母,这就是安平侯府那个恬不知耻的小寡妇,她居然在顾寒的府里过夜!” 两个嬷嬷用力一推,把韩瑜然推得跌倒在地,她刚爬起来跪好,想跟太后请安。 话还没说出口,太后先开口了,“你父亲是御史台首席御史,大夏清流官员的表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哀家今天若饶了你,就是败坏大夏的妇德。你若死了,哀家可不追究你娘家的责任,也会赏你一个全尸!”太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韩瑜然没话可说,太后要她死她没法反抗。而今天这一切,显然是邵灵涓打听到顾寒不在,自己单独在顾府,正好趁机借刀杀人。 上辈子,她就一直想弄死自己。韩瑜然狠狠地瞪了邵灵涓一眼,邵灵涓得意得笑容都扭曲了。 她低声在太后耳边说道:“皇姑祖母,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太后点点头,冷声说道:“送她上路吧!” 两个嬷嬷立即按住韩瑜然的两边肩膀,这时另有一名捧着个托盘的宫女上前,托盘中装着一条白绫。 另一名宫女从托盘中拿了白绫,抖开,走到韩瑜然背后,将白绫往前一送,兜住了韩瑜然的脖子,又迅速在她脖子上再绕一圈。 宫女两只手抓着白绫的两端,开始用力。韩瑜然觉得脖子中的白绫渐渐收紧,喉咙间的空气愈来愈少…… 就在这时,房门处一声巨响,接着,挡在门口的好几个人飞了出去。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望向门口。 一条高大的黑影从门口闪电般掠至屋内,众人只觉眼前一阵风过,然后按着韩瑜然的两个嬷嬷,以及那一个用白绫勒住韩瑜然脖子的宫女,全都被一阵掌风打得飞了出去,“砰砰砰”地撞在屋内的家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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