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汗,认出陈福长时,她只顾告诉夫人陈福长的身份了,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夫人面上看着不动声色,心里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赵连娍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是不信的,甚至更怀疑她是李行驭的人了。 “让开,让开!” 几个衙役跑了过来,门口围观的人忙让开一条道。 衙役们上前,将赵连娍等一众人围在中央。 “哥哥,哥哥……”陈韵倩从衙役们身后挤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扑上去摇晃陈福长:“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 赵连娍垂眸瞥她,陈韵倩叫来了京兆尹的人,还来的这么快,想来方才就在附近盯着。 陈韵倩哭着哭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在陈福长鼻子下试了试。 场中顿时没了别的声音,所有人都盯着她,等她说出陈福长的情形。 “哥哥……”陈韵倩心慌的又试了试,抬头看那些衙役:“怎么没有呼吸?” 她是有些恶毒,也厌恶赵连娍,但到底未出阁,还是个小姑娘,胆子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她只想让赵连娍身败名裂,要死也是让赵连娍死,怎么也没想到陈福长会送命。 见陈福长没了呼吸,她一时脸都白了。 一个衙役俯身去探陈福长的鼻息,侧头看向其他人,摇了摇头。 赵连娍不由与赵玉横对视了一眼。 立刻有衙役去查看另一个倒地不醒的人,看他有没有呼吸。 “这里是什么情形?”京兆府尹邹向群从外头走了进来。 听传言说这边出了人命,必然不是小事,他便赶紧赶了过来。 “大人,这里出了一条人命,一个重伤不醒,还有两个折了骨头。”立刻有衙役禀报。 “是国公夫人?”邹向群看到赵连娍,心里跳了跳。 他可是知道,李行驭对赵连娍上心的很,在朝堂上当着陛下的面都那样肆无忌惮的宠着,为了赵连娍还特意接了镇国公的爵位,就为了让赵连娍成为国公夫人,好叫旁人不敢欺凌赵连娍。 “邹大人。”赵连娍朝他敛衽一礼,拉了拉赵玉横。 “邹大人。”赵玉横拱手。 “这位,是夫人的兄长?”邹向群看向赵玉横。 平南侯府少爷实在是多,他有时不大能分清,不过看眼前这位的装扮,是个武将,当是三少爷? “是我三哥。”赵连娍浅浅回了一句。 邹向群点点头,朝着旁边的衙役挥手:“将受伤的这三个人,先送医,你领着一个小队去,守着他们。” “是。”一人奉命带人去了。 “国公夫人,不知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向群酝酿了一下,才开口询问赵连娍。 赵连娍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陈韵倩愤恨地道:“邹大人,他是杀人犯,依着规矩,审问的话该到公堂上去说,您在这里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咬牙指着赵玉横,脸色一片苍白。 陈福长死了,父亲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母亲早和她说了,她以后要依靠的,当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可以算计陈福长,利用陈福长,把陈福长养废,但万万不能要陈福长的命,毕竟父亲对这个嫡长子还是看重的,而且也可怜他没有亲娘,所以平时多有纵容。 “本官办案,自有规矩,不劳陈姑娘费心。”邹向群皱眉,两手背到身后回了一句。 他一个朝廷命官办事,哪里要陈韵倩这个黄毛丫来指指点点?陈韵倩的姿态让他很不悦。 另外,事关赵连娍,他不问清楚了,万一李行驭计较起来,他要如何交代? 第173章 娘子说说 “官府办案,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将人犯带回去吗?”陈韵倩并不买账,反而拔高了声音。 “姑娘,您别这样,府尹大人知道该怎么做的。”婢女小声提醒她。 “你闭嘴。”陈韵倩转头呵斥她:“敢情死的不是你哥哥。” 那婢女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 “处理一下。”邹向群不理会陈韵倩,朝着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句。 几个衙役上前,取了门板将陈福长放了上去,蒙上了白布,抬了起来。 “请国公夫人和三少爷随我去一趟吧。”他颇为客气的对赵连娍和赵玉横开口。 “但是,我兄长正奉旨去边关……”赵连娍一时未曾想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但肯定是要多争取一些时间的。 邹向群闻言恍然大悟:“对,国公夫人不说,我倒是忘了。 但这里出了这样的事,三少爷也不能说走就走,还是随我回衙门说清楚,赵大将军那里,我会派人传信去的,事情解决了,三少爷再赶过去便是。” 赵连娍与赵玉横对视了一眼。 赵玉横道:“邹大人,我可以随你走,但我想与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他得交代几句,让妹妹想法子给大伯父传话。 邹向群正要点头,便听陈韵倩尖声道:“他们两个想要串供,邹大人你若是答应了,就是徇私枉法。” 邹向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陈姑娘,你三番两次的……” “倩倩!” 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扭头看过去,就见陈韵倩的父亲陈良平穿着一身官服,急匆匆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很显然他正在当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父亲!您总算来了……”陈韵倩委屈不已,哭着道:“平南侯府的赵玉横打死了我哥哥,他们还想串供,邹大人包庇他们,他们要单独说话……” “福长。”陈良平颤抖着手,去掀白布。 陈福长铁青的脸露了出来,眼睛睁着,早已没了气息,是死不瞑目。 “福长!”陈良平心痛的大喊了一声,扭头怒吼:“谁干的,是谁干的?” “父亲,是他,赵玉横!”陈韵倩指着赵玉横。 赵玉横脸色不变,与陈良平对视。 陈良平便要冲上去动手。 邹向群和手下忙拦着:“陈大人,有话好好说。” “他杀了我儿子,你还让我有话好好说?”陈良平怒吼,一点不顾他的儒雅形象:“还有你,邹大人,出了这样的人命大案,你还在这里和嫌犯商议什么?” “陈大人,我只是在了解……”邹向群解释。 “陈大人。”赵连娍已经整理好了思绪:“是令郎领着手下的三个人,对我欲行不轨在先,后又追着要打杀我兄长,我兄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手,不慎导致令郎死亡。” “对你欲行不轨?”陈良平怒道:“你有何证据?” 赵连娍松了披风。 “小妹!”赵玉横抬手阻止,他扭头看了看外面。 别说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门口还有那么多围观的,叫他们看到妹妹的肩,那多不好? “没事。”赵连娍宽慰他,并侧过身子。 云燕合上了半扇门,隔绝了外面那些人的目光。 “陈大人请看。”赵连娍松开了披风,露出被撕毁了的衣裳和雪白的肩头:“这便是令郎带人所为,他说要毁了我,还说要杀了我兄长。我兄长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还手。”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陈良平冷笑了一声,看向邹向群:“邹大人还不速速将人带回去,好生审问?” 邹向群招招手:“先将国公夫人和三少爷带回衙门去。” 陈良平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很不满,同朝为官,谁又比谁低一等?也难怪陈韵倩这么无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们几个,帮衙门的人看着他们,这可是杀人犯,不戴镣铐或许一个不留神就跑了。”陈良平冷静下来,抬手吩咐所以他来的几个手下。 那几人应了一声,簇拥了上去,他们对赵连娍和赵玉横,可就不像京兆尹的人那么客气了。 “走!” “快走!” 骂骂咧咧的呵斥声不绝于耳。 赵连娍别无他法,只能和赵玉横并肩出了酒坊的大门。 “武德司的人来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围观的一众人一哄而散,居然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有几个胆大的,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李行驭骑着马儿缓缓踱到了酒坊前。后头,武德司的一众人站定,手持武器,动作整齐划一,通身肃杀。 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李行驭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气势迫人,他俯视着眼前的一众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邹向群和陈良平带来的手下,早都吓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邹向群见状,笑着拱手:“下官见过国公爷。” 李行驭瞥了他一眼,翻身跃下马来。 “镇国公,此间出了命案,国公夫人与其兄长合力打死了我的儿子,请镇国公不要妨碍邹大人执行公务。”陈良平拱了拱手,语气冷硬。 李行驭不理会他,走到赵连娍跟前,提着马鞭抬手揽住赵连娍,侧眸看她:“娘子说说,怎么回事?” “陈大人的儿子,带了三人,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赵连娍垂眸,咬了咬唇瓣,微挑眼尾泛起点点红痕,带出几许委屈之意:“三哥正好撞见,要带我离开,他们又叫嚣着要杀三哥,三哥是被迫反击。” 她想哭来着,但李行驭已然看透了她,这会儿哭就太假了,虽然李行驭有可能会心疼她,但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李行驭反感,她不敢冒险。 不知为何,她明明已经想好了如何辩解,心里却一直很忐忑。李行驭来了之后,她莫名的就安心了不少。 “带了三个人?”李行驭挑眉,回头看了一眼陈福长蒙着白布的尸体:“怎么只有一个?” “回国公爷,那三人,一个重伤,两个折了骨头,都让人送去医馆了。”邹向群很适时地回了一句。 “只死了一个?”李行驭扭头看云燕:“你去哪了?” 他神色看着寻常,眸底的锋利却如刀刃一般,云燕吓得心中一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心中暗暗嘀咕,什么叫“只死了一个”?这是嫌人死少了? “这不怪她。”赵连娍替云燕解释:“是我让她在家保护小葫芦的。” 李行驭便没有计较,吩咐道:“去将那三人带过来。” “国公爷……”邹向群犹豫着道:“那三人,伤势都不轻,这个时候恐怕不宜多移动,尤其是那个重伤的,只怕要保不住性命……” 李行驭抬眸望了望他,笑了一声:“为何要保他们的性命?” 第174章 李行驭真的一点脸都不要 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李行驭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那三个人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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