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雅间,就觉得外面气氛不对——外面静悄悄的。 茶楼虽然是雅致的地方,但窃窃私语还是有的,尤其是楼下的大堂里,时常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说话,绝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连娍有心想看一看,大堂里到底怎么回事,奈何李行驭拉着她,走在她外侧,她没有机会看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52章 食髓知味 跟着李行驭拾阶而下,直至一楼大堂,赵连娍这才看清情形。 只见茶楼大门处,站着一排面色肃杀的武德司下属,一个个手持利刃,目露杀意。 早就下了楼的崔守云,被拦在门口出不去,那个样貌清秀的小厮和几个侍卫,都蹲在角落里,手里的武器则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外头,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店里掌柜的和小二都躲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武德司的人办事,谁敢看热闹?说不得就是找死,可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崔守云已经脸白如纸,手死死捂着断腕处,那血却仍然止不住,滴得门口地上鲜红一片。 “李大人!李大人饶命!” 看到李行驭出来,他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对着李行驭磕头。 他真是悔不当初,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李行驭必然不会好好对待赵连娍,他此番必然能得手,还能得到李行驭枕边人的支持。 不料赵连娍这个贱人,跟谁都能好起来,竟然连疯起来六亲不认的李行驭都能与她这般恩爱,看着两人牵手从楼上下来,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没什么活路了。 倘若李行驭不在乎赵连娍还好,怕的就是李行驭还在兴头上,他打赵连娍的主意,这是上赶着找死。 李行驭走上前,低头俯视着他,漫不经心:“你带来的金子,我收下了,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儿上,就祸不及你家人了。” 他矜贵冷漠,说话不疾不徐,像闲聊,更像施舍。 崔守云求饶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颓然的跪趴了下去。 李行驭已经说饶了他的家人,他若再纠缠,只怕李行驭火气上来,直接将他家中老小也斩草除根了。 他忽然丧气了,知道自己逃不掉,必死无疑了。 赵连娍盯着颓然的崔守云看了片刻,心底没有半分同情。这是崔守云应得的,比起上辈子平南侯府众人的遭遇,这已经算是便宜崔守云了。 崔守云死了,朱曜仪那边也会受到打击,接下来的时间,朱曜仪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盯着她这边了,因为他在太子那里没了眼睛,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了。 没有什么比趴在地上等死更煎熬的了,尤其是等着自己的血流干净。 崔守云就是这样死的。 十三上去用剑捅了桶崔守云,崔守云毫无反应。 十三朝着李行驭道:“主子,人死了。” 赵连娍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痛快,上辈子,崔守云和平南侯府无冤无仇,却躲在暗处算计祸害了整个平南侯府,这辈子,崔守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崔守云的死和她没有关系,都是李行驭做的,无论是太子还是朱曜仪,想算账都找不到她头上,她对此甚是满意。 李行驭没有多言,当先出了茶楼。 赵连娍出门之后,便上了马车,才坐下抬起头便吓了一跳,李行驭竟也跟上来了。 她不由满心警惕,他怎么不骑马?跟上来做什么? 李行驭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赵连娍不敢造次,往边上挪了挪。 “关于崔守云,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李行驭靠在马车壁上,老神在在地望着她。 赵连娍应当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他娶赵连娍,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缘故。 赵连娍犹豫了一下道:“崔守云是太子的人。” “我知道。”李行驭偏头望着她:“太子谋士。” 赵连娍诧异,李行驭知道是太子的谋士,还随便把人杀了?他杀人杀疯了?不管是谁的人都敢杀,当真是一心向着陛下? 可向着陛下,他就不该将铁矿和那些金银财宝私藏着吧?所以,李行驭到底想做什么? 李行驭眉目含笑点点笑意:“还有呢?” 赵连娍叫他笑得毛骨悚然,也不敢有所隐瞒:“他是朱曜仪放在太子身边的人。” 李行驭探究地看了她片刻,忽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他也才查出眉目而已。整个大夏,他的情报是最快最准的,就算是老皇帝,也无法跟他相较。 赵连娍一介女子,且还整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还有朝堂上那些官员的所作所为,有一些他是有所耳闻的,有一些则是闻所未闻。那些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连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做梦……梦到的……”赵连娍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勉强能蒙混过关的理由。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吧?且不说李行驭信不信,李行驭可别将她当成什么妖魔鬼怪给杀了。 退一步说,她害怕李行驭,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又怎么可能对他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秘密? “说实话。”李行驭姿势没变,仍然像方才那样看着她,眼神却一瞬间冷了下来,眸底隐有嗜血之意。 “是实话。”赵连娍眼圈一红,清软的嗓音带上了哭腔。 李行驭还想再逼问几句的,见她要哭,便将话儿咽了下去。 赵连娍见他不追问了,也不真哭,默默地窝在角落里不吱声。 随着李行驭回了镇国公府,李行驭想起来叮嘱她道:“下回看到大嫂,你离她远一些,也不要让小葫芦和峥哥儿走近,可记住了?” “记住了。”这话,赵连娍不敷衍,点头答应了。 她不知李行驭去定意院,在万氏面前是怎么说的,但能让李行驭这样叮嘱她,事情必然严重,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倒是乖巧。”李行驭抬手,在她脑袋上抚了抚,心底热了一下,眸底闪过淡淡的暗芒。 赵连娍只觉得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躲开他手又不敢,任由他在脑袋上摸了一会儿。 李行驭下了马车招呼她:“跟上来。” 赵连娍不知他有什么事,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进了院子,又进了屋子。 “你们都先退下。”李行驭吩咐了一句。 十三和云蔓他们都退下了。 李行驭拽过赵连娍的手腕,将她拉进内间,推到床上便覆了上去。方才赵连娍在马车上那样乖巧,分明就是勾引他。 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有一就有再。他向来恣意,从有了第一回之后,他便不打算克制自己了。 赵连娍意识到他的意图,惊恐地推他:“李行驭,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 这个疯子,狗东西,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第153章 哭着挠他 李行驭不理会她,只埋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不等你的‘阿年’了么?”赵连娍推着他胸膛,几乎哭出来。 从昨日到今日,她都没睡几个时辰,腰酸背痛的累极了,李行驭当真没完没了! 李行驭亲吻她的动作停住,长指捏着她两腮,双眸猩红,周身布满戾气:“阿年死了!你若再提她,就去陪她!” 他说罢,一把甩开赵连娍,起身拂袖而去。 赵连娍逃过一劫,捂着心口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也未曾叫婢女进来,她自个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取了笔墨,又找了之前想开铺子分析的纸张,翻看了半晌。 最后在茶铺和酒铺间,选择了酒铺。 大夏人爱茶,但没有到必不可少的地步,且茶饼制作繁琐,她毫无经验。 酒是许多人的爱物,会喝酒的人,顿顿都少不了,婚丧嫁娶也都离不开酒,这门生意比茶吃香。 且她父亲从前一个手下,家里再无别人,有一本祖传的《酿酒经》,临死时交给了父亲,说是祖传的,他也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书就给父亲留作念想。 她从前无事可做,曾翻出来看过,还照着上头的法子学着自己酿过酒。只不过那时候,她还算是个孩子,做什么也没什么长性,玩了两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酒,自然也没有酿成。 她盘算了一会儿,旁的倒也没有什么难的,只是掌酝司那里需得走动,大夏对酿酒的管制极为严苛,若是不得到掌酝司的许可,私自酿酒便是犯法,五斤以上便要杀头的。 “云蓉。” 她搁下笔,唤了一声。 “夫人。”云蓉应声而入。 “把这收拾一下,晚饭摆进来吧。”赵连娍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身上累得很,明日还得去掌酝司走动,另外还要回一趟娘家,将《酿酒经》取来。 接下来还要看铺面,买铺面,预备东西,杂乱的事务可就多了。 “夫人不等大人吗?”云蓉小心地问。 她以为,赵连娍和李行驭那样好了,定然恩爱,不禁提醒。 “等他做什么?” 赵连娍听到李行驭便堵心,要真是和李行驭一张桌子,她只怕是吃不下饭。 云蓉见她不高兴,也不敢再问。 晚饭摆上来,赵连娍疲乏,草草吃了几口,沐浴过后便歇下了。 * 夜幕下,武德司所灯火通明。 李行驭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听副统领樊正学与几名得力手下坐在桌边,商讨事情。 “樊副统领,您夫人来了!”外头有人通禀了一声。 屋内众人轰然一笑。 樊正学有个夫人,看他看得紧,但凡是晚回去了一会儿,便要寻到武德司所来的。 樊正学也受管,每每都会随着妻子回去。 “统领,诸位同僚见笑了。”樊正学朝着众人拱手,笑呵呵的往外去了。 众人也习惯了他如此,樊正学待妻子,向来宽容,也从不怕人笑话他惧内。 李行驭不知怎的,便想起赵连娍来。她和他同房都那么不情愿,必然是不会来寻他的。 樊正学走后,李行驭便频频出神,一众下属也觉得他情形不对,便提议次日再议。 李行驭准了,当即策马回了镇国公府。他迫切的想见到赵连娍。哪知进了内间,就看到赵连娍窝在床最里侧,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他一把将手里的官帽丢在一旁,赵连娍却毫无反应。 他有点恼了,踢开鞋子上床,将人蛮横地拉进怀中。 赵连娍累极,睡梦中被他拽过去,却也只是半醒,嘟囔了一句便偎在他怀中,又睡了过去。 “赵连娍。”李行驭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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