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没有表情的脸浮现一抹无奈:“姨妹,你总是给我出难题。你大姐姐倒台,在你父亲看来,他必须要紧揪着你不放,仕途才能高升。你忽然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他安能同意。” 唐向晚眨巴着秋水翦眸,拍彩虹屁:“姐夫是未来的九五至尊,区区小事难不倒你。” 靖安王头疼的揉了揉眉尖,好奇的问:“你能否告诉我,为何忽然要和唐初光断绝关系。” 唐向晚抿了抿唇,一旦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靖安王,他必定不会帮她:“姐夫执意追问,得到的也不过是我精心编织的谎言,何不做个糊涂人。” 靖安王眼底有错愕闪过,随即释怀一笑:“倒是我糊涂了,你且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该如何和你父亲谈判。” 唐向晚等不了太久,暗示道:“姐夫,我父亲所求无非是加官进爵。满足他这一点,骨肉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靖安王定睛看着唐向晚,一脸严肃道:“姨妹,你真的想清楚了?纵使你父亲再不济,好歹也是四品官员。一个女子,不论是在内宅,还是在外,没有娘家撑腰,要受更多的委屈。据我所知,老侯爷并不满意你,你和唐初光脱离关系,他对你的印象只会更差。” 唐向晚瘪了瘪嘴,她要和唐初光断绝关系,正是因为老侯爷的缘故。 但这些话不便和他说。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姐夫,说来你不信,我的委屈,都是唐家的人带给我的。以前忍受他们,是想要在清…”及时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前些日子我祖母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在清远候大吵大闹的事,想必你也略有耳闻。他们不仅帮不上我,只会拖我的后腿,不如趁早和他们断绝关系,过自己舒坦的日子才好。 何况有舰寒护着我,姐夫又是储君,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岂敢轻易欺负我。” 靖安王从宫女的儿子走到太子之位,一路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他同情唐向晚,如此聪明灵透的一个人,可怜身为女子,要一辈子被困在红墙高瓦内。 他对她有股同病相怜的怜爱,他答应下来:“最迟明日,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唐向晚的脸上,莫名的浮现一抹伤感之色。她吸了口气,盈盈笑道:“多谢姐夫成全。” 走出屋子,楚舰寒背着双手站在一株才刚抽出嫩绿枝叶的海棠树下,她轻轻的喊一声:“夫君。” 楚舰寒满脸惊喜的回头:“真稀奇,你头一次喊我夫君,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唐向晚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笑着拧了他的腰一把:“你既不喜,日后我不喊便是。” 楚舰寒笑的魅惑人心:“不论你喊我什么,我都欢喜。” 唐向晚敛住心底的酸涩,挽着他的手一道回府。二人回到宝月楼,屁股尚未坐热,小周氏派人来请楚舰寒去怡然居吃茶,说是周老爷子来了。 唐向晚记得给楚舰寒做的衣袍还差一点就完工,正要把衣裳拿出来,荣妈妈入内说:“少夫人,老侯爷请你去永安堂。” 第194章 不会回头 唐向晚略一沉吟,也晓得老侯爷叫她去永安堂所为何事。老侯爷真是沉不住气,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赶她出府。 她放下衣裳跟着荣妈妈来到永安堂,堂屋只有老侯爷一人,恭敬的喊了声“祖父,”在他右手边坐下。 荣妈妈端了杯热茶递给唐向晚,便就退了下去。 老侯爷也懒得说客套话,直接把话摊开讲:“前段日子,你帮着筹备王姨娘的丧礼,你和舰寒和离的事,我不便把你逼太紧。你既空闲下来,该把和舰寒和离的事提到议事日程。” 唐向晚面容平静的说:“祖父,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旦和舰寒和离,日后不论你怎样来求我,我都不会回头。” 求? 老侯爷犀利的眼底掠过嘲讽的笑,两个浓情蜜意的人忽然分开,舰寒必然会不适应,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长久的沉湎于情情爱爱? 老侯爷不信这个邪,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有去求你的一天。” 但愿如此,唐向晚将茶碗放下,想了想说:“祖父,最迟三天,我一定会和舰寒和离,还请祖父耐心等待。” 只要能和离,也不差这几天,老侯爷怕唐向晚舍不得清远候府泼天的富贵,冷冷的警告:“三天一到老夫没看到和离书,你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唐向晚低眉顺眼道:“祖父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话毕,离了永安堂,回到宝月楼。 据她对楚舰寒的了解,直接提出和离,一定会遭到他的剧烈反对。届时老侯爷会以为她贪慕清远候府的富贵,不肯放手。 万一老侯爷对她下毒手,她死了楚舰寒也不过是伤心一段日子罢了,实在没必要去冒险。 两全其美的法子,是将楚舰寒灌醉,哄骗他写下和离书。 此举虽是小人行径,她也是被逼到绝路才出此下策。 她和楚舰寒和离后,又和唐初光脱离了关系,一个女子在外,银子就显得尤为重要。 她让竹青拿来小库房的钥匙,里面放的都是楚舰寒给她的金银珠宝和首饰。 只有三天的时间,要把这些珠宝转移,还不让楚舰寒发现端倪,几乎绝无可能。 她只能把房契、店铺的楔子和银票,以及一些现银转移。至于头面和首饰,只能忍痛割爱。 想到得之不易的财富要拱手相让,真比失去楚舰寒还让唐向晚心痛。 她吩咐竹青拿来小匣子,把金子装满,以出府置办首饰为由,把东西运出去。 竹青一脸不解的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唐向晚既要和离,必然要携竹青一道离去,也不瞒她:“我和你姑爷三日后便要和离,转移财产呢。” 竹青二话不说,走回屋拿了个大包袱,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金子全部放进包袱里,一边抱怨:“小姐也不早些支会一声,奴婢早把这些贵重的头面钗子转移。临时抱佛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钱财丢弃,真是暴殄珍物。” 唐向晚噗嗤一笑,竹青打小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把银子钱看的比她还重。 竹青的眉宇间又生出一抹顾虑:“小姐,你当真想好要和姑爷和离了么?老侯爷虽不喜你,但日子是你和姑爷过的,犯不着因为老侯爷,而丢弃爱你入骨的姑爷。何况离开清远候府,你又把大小姐给…夫人安能放过你。” 唐向晚轻点竹青的鼻尖:“你家小姐做事岂是不瞻前顾后的人?走到和姑爷和离这一步,必然是清远候府容不下我们主仆。至于唐家,你更加不必顾虑,我很快就可以和唐初光脱离父女关系。” 竹青喜上眉梢,麻溜的又拿了一个包袱,拣了好些做工精美的头面和簪子耳环,又说:“小姐,离了清远候府,咱们去哪里?这些东西是暂寄在钱庄,还是放在姑爷给您的宅子里。” 楚舰寒的产业涉及广泛,没准其中就包含钱庄。万一她倒霉悲催的把银子存进了楚舰寒的钱庄,她连哭的地方也无。 既然是设局和楚舰寒和离,去他送的宅子必然会被找到,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她们主仆,能去哪里? 盛京虽大,楚舰寒有心找她,未必找不到。 她思虑良久,忽然灵光一闪。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她让竹青拿来笔墨,在竹青耳边耳语几句。 竹青瞠目结舌:“小姐,这…真的不会暴露吗?” 唐向晚淡笑:“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等竹青离去后,唐向晚拿起楚舰寒尚未做好的衣裳埋首刺绣。 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竹青用火折子点燃蜡烛,道:“小姐,且先用膳,明儿在做衣裳不迟。” 唐向晚抬眸看天,天色宛如泼了墨般黑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阵冷风从打开的窗棂卷进屋内,她淡淡道:“要下雨了。” 她原想等楚舰寒回来一道用晚膳,却得知他随周老爷子一道出了府,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胡乱吃了几口饭,洗漱后便就在床上等他。 等待的时光是焦虑的,特别唐向晚和楚舰寒马上就要和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度的煎熬。 她睁着眼许久,没等到楚舰寒回来,却等到了一场急雨。 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瓦片,淅淅沥沥的搅得唐向晚心烦意乱。 她等了半宿,直到眼睛打架他还未回,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楚舰寒已经离去多时。 唐向晚心情沉郁,想要派竹青去把楚舰寒叫回来,又怕太过唐突,引起楚舰寒的怀疑,增加和离的难度。 她想要找点事分散注意力,越是如此,思绪越是无法集中,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楚舰寒的脸。 她从白天等到黑夜,没能等来楚舰寒,却等到了徐元。 他恭敬道:“少夫人,今日大公子出城办事,大公子让奴才支会您一声,他酉时未归,必是赶不及在关城门前回城,明日定当亲自和您赔礼道歉。” 唐向晚满心失落,楚舰寒先斩后奏,她不答应又能如何? 她失神落魄的躺在床上,直到天空乏起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次日她醒来时,竹青一脸喜色的将靖安王派人送来的文书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唐初光已经答应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且已去官府登记。 唐向晚露出一抹解脱的笑,与楚舰寒和离后,她再也不必担忧回到唐家,会被唐初光和秦氏胡乱找个人嫁了。 她让竹青备好酒菜,等楚舰寒夜里归来,便可实施计划。 徐元说楚舰寒要和她赔礼道歉,唐向晚以为他会很早归家,谁知又等到半夜,楚舰寒才一身酒气的被仆人搀扶着入内。 唐向晚说不出的失落,本想在灌醉他之前,好好的和他互诉衷肠,谁知他喝的烂醉如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让仆人把楚舰寒扶坐在凳子上,等他们出去后,拿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轻轻的在他耳边喊:“舰寒。” 楚舰寒一把搂住唐向晚,醉醺醺的赔礼道歉:“向晚,今日原想早些归家,那群疯狗,听闻我要归家陪你,起哄不让我走,你莫要和我置气。” 唐向晚忍住眼眶里的酸涩,她心疼他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和他计较。拿出毛笔放进楚舰寒的手中,把和离书摊平,催促道:“舰寒,快写上你的名字。” 第195章 不辞而别 楚舰寒警铃大作,他握着毛笔的手微紧,努力想要看清纸上写的什么,那些字重叠着挤在一起,他怎么也无法看清,磕磕巴巴的问:“这上面…写…写的什么?” 唐向晚没想到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还保持如此高的警惕心,胡乱扯了个谎:“这几日总也不见你,你须得赔我点损失。喏,这是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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