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转头看向唐初光,还未开口,就被他一口否决:“不妥,那群武夫,怎配的上婳儿。再者婳儿名声被毁,就算上头有你姐夫压着,婳儿嫁过去也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嫁入清远候府则不一样,他们知道内情,执意要娶婳儿,无非是为出口气罢了。又有你帮衬,以后日子尚过得去。” 还有一层他并未言明,他怎能让他的得意女婿,冠上一个以权压人的臭名声。 万一被三皇子抓住把柄,大势宣扬进圣上耳里,让靖安王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连后悔药都没地方买。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好与坏,也并非全部是看家世和门第,还要看自身怎样去维护。能否过好日子,就看唐婳的命。 秦氏听闻自己的嫡女,要一个庶女照拂,心中已然不爽,嘴才张开,就被唐初光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唐向晚才不愿给自己找麻烦,婉拒道:“父亲应该知道,我和婆母一向不睦,由我开口,婆母一定会拒绝。” 唐初光倒不这样想:“正因为你们不睦,才要你去求情。假设消息是你婆母播散,她要的无非是磋磨你的锐气,要你低声下气和她赔不是。你放低姿态,你婆母心里的气一消,还能不答应此事?” 唐向晚大开眼界,他们都不愿意拉下脸去求和,不愿把脸伸到小周氏面前让她打,却要牺牲她来成全唐婳。 凭什么? 她一口回绝:“父亲,恕我难以从命。” 唐老夫人拍案而起:“唐向晚,你别蹭鼻子上脸。让你去求情,是我们看的起你。” 唐向晚漠然道:“我不需要你们看得起。” 唐初光的耐心被消磨的七七八八,也心头火起:“唐向晚,你莫要得寸进尺,身为唐家的女儿,为唐家分忧解难是你分内之事。你纵然高嫁,你也别忘了你姓唐。你在清远候府受了欺负,只有我会为你出头。” 唐向晚起身:“我受的委屈,都是你们带来的。你们不给我添麻烦,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奢望你们给我出头。”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唐老夫人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唐向晚的手臂:“你不答应给唐婳说媒,就休想离开唐府。真惹怒了我,派人写一封和离书送去清远候府。婳儿没有幸福可言,你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第149章 唐家衰败的开始 唐向晚只觉得可笑,和离书送过去,楚舰寒立马就会来唐府找她,她压根就不怕。 她只是担忧和离书会落到小周氏的手上,万一传进老侯爷耳里,又会增加老侯爷对她的厌恶。 询问的目光看向唐初光,她不信爹也和祖母一样愚蠢。 唐初光读懂了唐向晚眼中的意思,尴尬的老脸通红。 唐向晚身为庶女能高嫁到清远候府,他连梦都不敢这么做。 父女之间吵归吵,闹归闹,好容易高攀上的亲事,哪可能让唐老夫人一纸和离,断送了能抬高唐府门楣的好亲家。 但去和小周氏求和的事,非唐向晚不可,她又摆明了不愿意。 和她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让本就僵硬的关系雪上加霜。 他将心底对唐向晚的不满压下,放缓了语气说:“你祖母也是爱孙女心切,你莫要和她一般计较。从你出嫁到现在,你也不曾归家住过,今日就在家歇下,我派人去清远候府支会一声。” 唐向晚冷笑,父亲不愧是在朝中摸爬滚打过几十年的人,明明是想要用软禁胁迫她同意,还把话说的令人挑不出毛病。 她倒要看看,他们要把她软禁到几时。 “就听父亲的。” 唐初光派人去把唐向晚原来的院子收拾一番,亲送她过去,苦口婆心的说:“晚儿,不论你和你嫡母还有婳儿之间有什么仇恨,时过境迁,该当放下才对。 我们为人处事要心胸宽广,心情才会愉悦。一直沉湎于过往,折磨的无非是你自己罢了。” 唐向晚冷笑,瞧他说的是什么屁话,刀子不是刺在他的身上,他当然满口宽宏大量:“父亲的话我铭记于心,等来日父亲受到和我一样不公平的对待时,还能说出这番话,我才佩服。” 唐初光恼羞成怒,他自认为这番话满含父爱,谁知唐向晚一点也不领情,恼羞成怒道:“唐向晚,身为女子,性子要柔婉温和。如你这般刚硬要强,迟早有一天会被楚舰寒腻味。” 唐向晚柳眉倒竖:“这就不劳父亲操心,您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的想想,该怎么把名声败坏的唐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别总是想着为难我。” 唐初光勃然大怒,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忍住扬起的手。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唐向晚早就对他们冷情冷意,他们用任何态度对她,她内心毫无波澜。 回到莱芜居,看着屋中的一景一物,她感触良多。 那时一心一意的想着嫁给宋朝臣,期待他高中状元,也可在唐家扬眉吐气。谁知命运这根无形的线,将她和楚舰寒牢牢地捆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重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唐向晚的思绪。她侧眸看去,唐姒大摇大摆的入内。 因屋子久无人居,有一股子霉味,唐姒厌恶的用帕子捂着鼻子:“你也坐的住,我们去外头说话。” 唐向晚才不惯着唐姒,坐着不动:“有什么话就在屋里说,我懒得动。” 唐姒最厌恶唐向晚这副嘴脸:“你还是一样招人讨厌。” 唐向晚面不改色:“既然看不惯我,何必来我这里自讨没趣。” 唐姒真恨不得掐死唐向晚,语气不善道:“听母亲说,你不肯去替婳儿说媒。” 唐向晚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唐姒:“你是靖安王妃,你去的话,小周氏多少要给你面子。” 唐姒面色一凝:“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静云的爹是宰相,小周氏也许和宰相是一条船上的人。莫非要我堂堂王妃,自降身价让人去折辱?” 唐向晚嗤之以鼻:“唐婳是你嫡妹,你身为她姐姐都不愿为她尽心尽力,我和她从小不睦,我为什么要把脸伸给小周氏打?你们不愧是一家人,自私自利的样子如出一辙。” 唐姒恼羞成怒:“唐向晚,你猖狂什么?你别忘了,楚舰寒是我夫君的幕僚,等我夫君登上高位,我就让他休了你。” 唐向晚冷哼一声:“唐姒,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在姐夫心里的位置。你信不信,我可以让舰寒入靖安王府,让姐夫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你说,姐夫是会选你,还是选他?” 唐姒没想到没有威胁到唐向晚,反被她将一军:“你若敢这么做,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唐向晚嗤笑:“撂狠话谁不会?有能耐就现在杀了我。没有能耐就马上滚,休要在我面前碍眼。” 唐姒气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她确确实实奈何不得唐向晚,但她可以拿死人做文章 :“你不去做说客不要紧,我让爹把你姨娘的坟墓撅了,把她的尸骨扔给狗吃。” 唐向晚蹭的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你敢。” 唐姒得了意:“你看我敢不敢。” 唐向晚攥紧了拳头,继而冷笑一声,不就是去给唐婳说媒,她一口答应:“好。” 唐姒就知道用她姨娘的尸骨可以拿捏唐向晚:“你现在就回清远候府,最迟明日,我就要听到有好消息传回唐府。” 唐向晚瞪了唐姒一眼,刚想离开,唐姒又怕唐向晚偷奸耍滑,将她喊了回来:“让你独自去我不放心,你把我的侍女芙蓉带着,若你敢使什么阴谋诡计…” “呵!”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唐向晚没想到唐姒变的如此谨慎,不过不要紧,她已经和周媚商议定了计策,不过就等实施罢了。 她和芙蓉一道坐马车回了清远候府,行至宝月楼时,唐向晚让竹青打扫出一间屋子给芙蓉住。 芙蓉出声提醒:“楚少夫人,奴婢随便和谁挤一挤也不打紧,眼下天色尚早,还是先去办正事要紧。” 唐向晚连唐姒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侍女:“我有些乏了,明儿再去说媒不迟。” 芙蓉不太满意唐向晚的态度,奈何唐向晚是主子,也不好强迫。不管唐向晚走到哪儿,她寸步不离的跟着。 夜里楚舰寒回来,看到芙蓉吃了一惊:“你不贴身服侍靖安王妃,来清远候府做什么?” 芙蓉一时无言,楚舰寒是靖安王的座上宾,在他面前,她既不敢说谎,又不敢透露出唐姒。 楚舰寒见芙蓉支支吾吾,也不追问,贴心的夹了一筷子唐向晚爱吃的菜放进她碗里,旁若无人的和她闲话家常。 用膳后,唐向晚道:“今日月色好。” 楚舰寒心领神会:“我陪你去踏月。” 二人手挽着手出去,芙蓉脚才跨出,楚舰寒脸色一沉:“怎么,你也要跟着?” 芙蓉垂着眼说:“奴婢不敢。” 唐向晚嘲讽的勾了勾唇,果然人都欺软怕硬。 出了院子后,楚舰寒问她:“芙蓉怎会来清远候府?” 唐向晚把今日在唐府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楚舰寒冷笑一声:“若非女子需要有娘家来撑脸面,不然我要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向晚长吁一口气,谁说不是,唐初光活着帮不上她什么忙,在外好歹她也是四品官员的女儿。真个唐初光死了,她就是孤苦无依的孤女。 “罢了,不提晦气的人,我们去找景和。” 楚景和刚搬到云水间,此刻正在挑灯夜读,见他们来,忙起身让座:“嫂嫂,大哥。” 唐向晚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这才像一个公子哥的屋子,很是满意她的杰作:“以后有什么短缺,只管派人来支会我,莫要和我客气。” 说起来惭愧,能住上如此宽敞的厢房,楚景和已经心满意足:“能有今日的一切,承蒙嫂嫂厚爱,不敢在奢求其他。嫂嫂趁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唐向晚这一趟来,是为周媚引诱楚景和,特意来探他的口风:“有关于我嫡妹唐婳私会男子的事,你可曾听说过?” 楚景和和唐婳素未谋面,但早就从林瑶镜的嘴里,听过不少关于唐婳品行不佳的话。 如今又出了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对唐婳的印象,真是坏到了极点:“听到过一点风声。” 唐向晚又把今日被请去唐府,差点被软禁的事说与他听,增加楚景和对唐家的憎恶。 楚景和一脸气愤:“你嫡母就够狠毒,你爹更没有人情味。不论怎样讲,你也是他的女儿,他竟如此糟践你。” 唐向晚眸底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楚景和如此抵触唐家的人,周媚一旦得手,哪怕顾虑到周媚是小周氏的侄女,非要在周媚和唐婳之间二选一,应该会更倾向于周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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