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姜月上来。” 时隔一个多月,姜月再次出现已没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样,身穿朴素的浣衣局宫女服,连水云阁的三等宫女穿着也不如。 素面朝天,反倒比先前顺眼得多。 “奴婢姜月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 这时,方内侍也带着刘贺回来了,附耳说了两句。 顾玄奕垂眸打量姜月,问道:“你是县君的姐姐,为何是在浣衣局?” 姜月先是怯生生抬头瞧了皇上一眼,发现是个丰神俊逸的男子心中对姜欢的嫉恨更盛,心中想起吴昭容的叮嘱立刻又瞥了姜欢一眼,装出惧怕的样子。 吴昭容心中颇为满意,说道:“你莫要怕,有什么直说。” 姜月惶惶不安:“回皇上,奴婢是与县君一同入宫的......只是后来被县君诬陷才调到了浣衣局。” “诬陷,她为何要诬陷你?”吴昭容追问。 第二十九章 纯洁无暇 姜月忽然磕头,哀求道:“请皇上宽恕妹妹......她只是情难自已才犯了大错与男子往来,奴婢知情后已经没收他们的书信劝诫。 只是那男子心思不纯一直缠着妹妹,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信了他!怕奴婢说出实情,这才使计让奴婢远离......都是刘贺的错!” 声声都在为姜欢开脱,也声声都把罪名落实。 姜欢亲姐姐的话,这下原本还持怀疑态度的人也露出鄙夷。 安晴面露忧色,她对姜欢颇有好感,不认为她是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可她丝毫也帮不上忙......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皇后柔声开口:“姜县君,你可有话要解释?” 姜欢起身下跪,背脊挺的直直的。眼眶微红泪水直打转,可面上依旧坚强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做过她们说的事。” 眼底强忍的脆弱清晰可见,实在不是个善于伪装的姑娘。 顾玄弈心揪起来,刚才升起来几丝怪异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你身子好了没多久,先起来坐着好好说。” 姜欢乖乖回到位子上,还用帕子偷偷拭了好几次眼泪都被顾玄奕看在眼里。 淑妃眼里闪过惊诧之色。 知道皇上好姜欢的美色,没想到会这么在意...... “还请皇上许臣妾问他们几句话。”姜欢道。 “许。” “兰音,你既说见到本主子与那刘贺往来,那你便将几次见到的时辰、地点、我们在做什么都详细说一遍。” 兰音思索片刻,回道:“小姐第一次在府中与刘公子见面是在去年,奴婢记得是刚过祭月节......刘公子当时穿着黑衣进了小姐房间,做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第二次是......” 就这样,兰音说了得有上十次。 “兰音,一年前的事你为何记得清清楚楚,连刘贺穿什么都记得?还每次都能记得?便是寻常事都未必能如此清晰吧......”姜欢问道。 兰音怔住。 “因为......因为此事令奴婢日夜提心吊胆,所以记得多些......” 姜欢浅浅一笑:“那你从最近的往远,再说一次吧。” “额?” 兰音准备了前面的说辞,这倒过来说一遍一下顺序就糊涂了。 “最,最近一次是......两个月前......”磕磕巴巴,与前面的说法有不少颠倒的地方。 淑妃看向皇上,柔声道:“皇上,这婢子一看就是胡说的,多问两嘴就露馅了实在做不得数。” 顾玄奕冷若冰霜的目光扫过来,兰音一下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奴婢记不太清,但是......但是大小姐说的不可不信啊!” 姜月立刻接上:“皇上,奴婢说的没有一字作假!县君虽是奴婢亲妹但也绝不敢包庇,只求皇上轻罚!” 说罢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立刻显出一片血印。 “今年宫女教导都由宁司仪负责,想来司仪对她们之间的事也知晓一二,不如请来问话。” 顾玄奕循声望去,是个有些眼熟的妃子。 “你是?” “臣妾郡夫人安晴。” “嗯......你的主意不错,崇年,去请。” 等候期间,众人心思各异。 姜月牙都要咬碎了,若是宁司仪被请来,那自己的说辞就要被推翻。她眼睛瞟向吴昭容,对方也看着她只不过眼里都是警告之意。 当初吴昭容在浣衣局找到她,让她出面指证姜欢在宫外有奸情,事成之后带她出浣衣局甚至还能引荐给皇上。 原本熄灭的妃子梦一下重燃起来。 但当初她也说了,若事情不成功,那所有罪责都要她自己一力揽下来。 她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不如豪赌一番,更何况自己的惨状就是姜欢造成的! 宁司仪匆匆赶来。 “宁司仪,当初姜月姜欢二人关系如何?姜月又是为何被赶去浣衣局?”皇后问道。 宁司仪从容道:“奴婢当时将姜月遣至浣衣局是因为她说假话,想要陷害姜欢。由此推断她们虽为亲姐妹但并不亲厚。 奴婢也看过册子,姜月乃是姜家嫡母所生,姜欢为姨娘所生,她们是同父异母。” 贵妃对吴昭容使了个眼色。 吴昭容立刻出声道:“既然县君是姨娘所出,那很有可能对长姐心有妒忌,再加上刘贺一事便干脆将姜月逼走。宁司仪当初的决断或许有误。” 宁司仪本就严肃的面容更沉了,问道:“昭容娘娘是说奴婢信错了人?” 吴昭容张口就要说是,皇后先出声:“宁司仪是宫中老人了,本宫信得过。当年本宫入宫是由欧阳尚宫教引,宁司仪是欧阳尚宫的徒弟,品行自然不会错。” 皇后都这样说,吴昭容不甘心地闭了嘴。 “多谢皇后娘娘信任。”宁司仪福身。 兰香和姜月的话都有了漏洞,剩下的就是刘贺了。 姜欢起身莲步轻移,站定在刘贺身前居高临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俩身上,让刘贺冷汗直流。 “你既然说我与你有私情,那我身上有颗米粒般大的痣,你说具体在何处?”姜欢直接问道。 刘贺瞳孔骤缩。 事先当然被告知过姜欢身上的特征,可都是些尺寸,哪里能知道的这么细...... 他只能随便蒙,咬咬牙:“在......右侧腰窝处。” 姜欢轻笑,回头看向顾玄奕悄悄眨了眨眼:该你上场咯~ 顾玄奕无奈摇头,还真是个放肆的丫头。 “欢儿纯洁无瑕,哪儿来的什么痣?朕看这出戏也该唱罢。”皇上亲自证明,懂得都懂。 事已至此算是明晰了,妥妥一出栽赃陷害。 德妃语气微妙:“贵妃娘娘,您找来的人说的都不是实话啊......” 淑妃笑意渐冷,点的更透:“吴昭容,你来解释一番?” 吴昭容慌了。 “嫔妾......嫔妾只是告知了贵妃娘娘,后面的事......”她求助般看向贵妃,想要贵妃护她。 贵妃脸色一变,厉声道:“本宫许了你去查清此事,后面的事一概不清楚!你自己找的人说谎就罢了,差点害了姜县君不能都赖到本宫头上。 宫里那么多琐事,本宫都要一一负责吗?!” 吴昭容面容惨白。 贵妃这是不打算保她了...... 第三十章 自食其果 “长姐、兰音,你们若是现在说实话,我定会求皇上保你们一命。”姜欢轻蹙眉头,好声劝道。 早已惶惶不安的兰音头一个哭了出来。 “二小姐......奴婢,奴婢的弟弟被夫人抓了起来不知道关在何处,非逼着奴婢说谎......奴婢实在没有办法......” 兰音和盘托出前几日姜夫人找到她,给她看了亲弟弟戴的长命锁,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姜夫人以此要挟她做假证指认姜欢在宫外与男子私相授受。 兰音无从求助,那毕竟是亲弟弟也是全家唯一的男丁,只好应下。 “姜月,你还不认罪吗?” 淑妃淡淡问道。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吴昭容,她陡然开口语气尖锐:“因为县君姜月被赶入浣衣局所以心生怨恨,后来又见县君获得盛宠更加嫉妒, 于是找来这刘贺演了一出戏,让本宫以为他与县君有私情......利用本宫和贵妃来除掉你的心头之恨,真是恶毒啊!” 姜月的身上仿佛有一座大山压下,这分明是要她揽下所有罪责。 可凭什么? 没能把姜欢拉下来,还要让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当她傻? “昭容娘娘,您别翻脸不认人啊!是您找到奴婢让奴婢做假证,怎么被拆穿了竟要奴婢一人认罪?” 姜月和吴昭容开始狗咬狗。 幕后之人贵妃心沉了沉,虽然姜月并不知道是自己主使,吴昭容也不会那么蠢反咬自己,但刚才出了声也不知皇上会不会...... 吴昭容气的脸都歪了。 这姜月竟然如此不听话,连当初威胁她若吐口则全家不保的话都没听进去。 姜欢在旁边静静看着,见此该自己出场了。 于是转向皇上柔声道:“皇上,今日之事虽是长姐和昭容......一时糊涂,但臣妾到底也没伤到,清白也没有受损。不如就从轻发落?” 顾玄奕见她眼眶红红还要帮着坏人说话,心都软了。 然后又见那姜月和吴昭容满脸算计的丑态更加生气。 “啪——” 桌子被手掌重重一击,殿下牙尖嘴利的两人闭了嘴。 顾玄奕眸中冷若冰霜。 “欢儿心软,可朕心硬。姜月心怀不轨陷害姜县君,念其与欢儿有血缘之亲不予重刑,赶出宫外赐贱籍永世不得婚嫁。 吴昭容心肠狭隘不配为嫔,打入冷宫。贵妃......朕本想还你执掌六宫之权,可现在看来你识人不清,罚俸半年。” 姜月跌坐在地上,眼睛里失去光彩。 一辈子为奴为婢,与死何异? 吴昭容身形晃了晃,勉强谢恩。 她不会说出是贵妃主使,因为还要靠她把自己拉出冷宫,来日方长...... 贵妃表面看不出什么,又谁知道她心里的惊涛骇浪。德妃若掌权过久,难免宫中风向会吹向紫宸殿,加之她膝下一对皇子实在威胁太大。 现如今把姿态放低皇上才不会更加恼怒,于是弯膝行礼:“臣妾知罪,定好好反省不会再犯。” 方内侍手一挥,殿外进来侍卫将姜月和吴昭容拖走。 顾玄弈面色缓了缓:“郡夫人安氏献计有功,赏黄金百两。” 安晴有些意外,起身谢礼。 “淑妃明理懂事,也赏黄金千两。”顾玄奕看向淑妃的目光更加温和。 淑妃温柔颔首。 赏罚完毕,顾玄弈扫视了一圈众人。 “朕向来不喜后宫纷争,若以后再有对姜县君的恶意陷害,或是对任何嫔妃,朕都只会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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