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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面，秦慕辞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叶斐，神色不自觉地带着一些嘲弄。 “叶斐，你隐藏于风雨楼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你果然还是好手段。” 在秦慕辞为楼主的时候，也是很欣赏看重叶斐的，更是他一步一步提拔叶斐成了风雨楼中掌管情报的首领。 让他成为了风雨楼的核心人员，手中的权力甚至比越来越秀的还大。 可是没想到，叶斐竟然是女皇的人的。 叶斐轻轻一笑，曾经他也视秦慕辞为知己，可是现在秦慕辞既然站在了姜妩的对立面，那就是他的敌人。 “秦太子，天机楼主知道我的存在。” 轻轻的一句话，让秦慕辞顿时愣住。 师父知道叶斐的存在，知道是女皇派来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 秦慕辞皱眉问了一句。 “其实这很明显，秦太子心思玲珑，还用我说透吗？” 叶斐浅笑，语气中带着几许嘲讽。 如叶斐所说，秦慕辞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稍微思索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原来竟然是这样。 师父和燕国女皇一直都认识，估计姜妩拜在师父门下，成为关门弟子，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吧。 只是在看到叶斐有些嘲弄的眼神时，秦慕辞还是忍不住开口。 “叶斐，你隐藏得很深，但是许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这个天下，远不止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姜妩，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我们的目的倒是一样，都是为了她好。” 说完这一句后，秦慕辞就上了马车，再不去理会叶斐。 叶斐于马车外面皱眉，秦慕辞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此生忠于姜妩就对了。 还有等下回宫，要如何跟姜妩解释，想到这里，叶斐的脑袋就是一阵发痛。 —— 再说燕国皇宫之中，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大殿，此时一下子就空了许多。 姜妩和女皇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对方。 “是不是多年不见，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素陵光低低一笑，打破了这种沉静的局面。 女皇一笑，看着姜妩，伸手替她拂了一下刚才打斗有些散乱的发丝。 “阿妩的武功真是不错，出乎我预料的高，看来柳天机那个老家伙倒是没有藏私。” “你认识我师父。” 姜妩猛然抬头看着女皇。 “是啊，当年我和他打了一个赌，若是他输了，就要收你为徒，全心教养。” 似乎回想起了当年往事，女皇眼神中有了些许怀念之意。 “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呢。” 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姜妩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就当做是你夸我了。” 女皇却是洒然一笑，然后走到了下面姜啸和郦九歌的面前。 “淮安，淞溪和泽流如今怎样，这两个孩子叫我一声娘亲，可我却没有在他们身边几日，说到底是我亏欠了他们。” 姜啸轻轻一笑。 “来燕国之前，我将真相告诉了他们，若非边境还需要他们镇守，此次定然一起过来了，他们很好，心性武功都很好。” 他没说的是，姜淞溪和姜泽流估计现在还没能消化这件事情。 “不过我答应了他们，等我回去，空闲时分，他们可以到燕国见你。” 姜啸看着女皇，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那两个孩子对燕惊云这个母亲是真的有感情，也很想念。 “不必让他们过来，过一段时间，我去白云城见他们，当年两个胆怯的孩子，没想到如今也长成了铁骨铮铮的少年将军了，淮安，你将这三个孩子都教得很好。” 女皇真心夸奖，也是真心感谢，遇到了姜啸这个朋友，是她的幸运。 和姜啸说完之后，她的目光又看向了郦九歌。 看着那雅致绝伦的容颜，还有那眉梢的一丝印记，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浅笑嫣然，义无反顾的女子。 “小九，我还记得当年你才那么一点点，就指着我的肚子说，里面是你未来的媳妇，没想到如今你还真的和阿妩走到了一起，当年你叫我姨母，看来如今要改一下称呼了。” 此时的女皇眼神中再也没有什么杀伐算计，看着姜妩和郦九歌，脸上都是浓烈的柔和慈爱。 “您当年易容了对不对？” 所以他才会没有认出来，燕国女皇就是当年的镇国候府姜夫人。 “是啊，若非如此，如今见到熟人，可不就露馅了吗？” 女皇对着郦九歌开了一句玩笑。 “姨母，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郦九歌这称呼改变的可真是快的很，姜妩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可人家还是那副清冷正经的样子。 “唉，这些都不重要，话说，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在场各位都是陛下的亲人晚辈，不如等到云飞云叶回来之后，我们再开一席，恭祝陛下生辰。” 静海王似乎看出了女皇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可是有人却不愿意轻易就略过去，姜妩眼神灼灼的看着女皇。 “你既然是我的母亲，而我也不是姜家的女儿，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姜妩的冷声质问，让在场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奇怪，女皇的眼神也猛然变冷。 姜妩却不管这些，眼神迎上女皇的目光。 “人生下都有父母，我难道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吗？” 第268章 爹，你后悔吗 姜妩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在场的其余人都惊了一下，目光不时在女皇和姜妩两人的身上徘徊。 只是姜妩却没有任何的畏惧，直直的看着女皇的眼睛，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也就是这个时候，姜妩发现，她们之间好像真的有一些相像，尤其是眼睛。 “你要问你的父亲吗？” 女皇重复了一句姜妩的话。 “难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人生在世，有母必有父，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面对这位执掌大权，生杀予夺的燕国女帝，姜妩却没有半分的惧色，再次冷声开口。 “阿妩，你父亲的事情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不是我们不告诉你，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自然会知晓，相信我，好吗？” 忽然，女皇身上凌厉的气势褪去，声音温和娴静，语气中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姜妩忽然改变的女皇弄得有些奇怪，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阿妩...” 看到姜妩这样，女皇又走近了姜妩几分，轻轻拉了一下姜妩的袖子，还微微叹了一口气。 “以后我一定会和你说的，而且现在也时机未到，你且等我一等好不好？” 姜妩的个子比女皇还要高一点，看着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女皇，她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面对强势威严的女皇，她丝毫不会感到畏惧，也敢步步紧逼。 可一旦眼前的人从女皇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看着女儿的母亲，她就突然狠不下心逼她去说了。 燕国群狼环伺，天下能人辈出，这个女人，能保燕国近二十年屹立不倒，便自有她的一番手段，更有她的骄傲。 可是此时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这般态度，就和每一个宠爱女儿，生怕惹女儿生气的母亲一样。 “好，我现在不问。” 但也就是现在，不管怎样，她总要知道她亲生父亲的事情，若是燕惊云不告诉自己的话，她就自己去查。 随后女皇也没想着要再摆上一桌给自己重新贺寿，反而让姜妩等人都去休息。 “阿妩，你带着你爹一起去休息吧。” 女皇开口让姜妩安排姜啸在宫中住下，想必就是知道他们两人还有许多话要说吧。 “好。” 今日的变故实在是太多，姜妩不仅有身体上的疲惫，也有心理上的难以接受。 此时她的确想要和姜啸好好谈谈。 “爹，今日我们就都住在凤鸣殿中吧。” 临走之时，仍旧看到姜啸的目光放在女皇的身上，姜妩拉住了他轻轻说道。 “好，听阿妩的。” 等回到了凤鸣殿，姜妩郦九歌和姜啸三人相对而坐。 “爹，当年你们所为是不是皇后娘娘也知道？” 没有具体了解过，可是姜妩也知道那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周皇后是一个传奇女子。 “对，话说，当时你母亲得救，皇后娘娘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若非是她，估计你都不能平安出生。” 原来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姜妩眉头微皱。 她感觉自己眼前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上一辈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这些人讳莫如深，都不肯言明。 “阿妩，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当年你母亲也是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便没有多问。” 姜啸语重心长的劝解着姜妩。 “你很有能力，也很聪明，和你的母亲一样，她让你做燕国的继承人，你就好好做，日后成为燕国的女帝，你要相信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也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疼你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虽然知道姜啸说的是实情，但是姜妩的心底却有着莫名其妙的烦躁。 她讨厌这样被人安排的命运。 重生一次，她以为能够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谁知道今生的迷雾比前世多了不止一筹。 让她连日后的道路怎么走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好了，阿妩，爹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姜啸这话并没有说慌，素来坚毅的眉宇之间也多了几丝疲累。 “青濯青曜，带侯爷去清辉殿休息。” 郦九歌让人带姜啸去休息。 而姜妩却在姜啸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叫住了他。 “爹，你后悔吗？” 姜妩此时已经完全确定，姜啸是喜欢女皇的，那种隐忍的爱意，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因为喜欢了这么一个人，半生没有娶妻，更没有生下自己的孩子。 因为喜欢了一个人，便全心全意的付出，以至于前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满门的鲜血。 而燕惊云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是却不会给出任何的回应，以为在燕惊云看来，他们只能止步于最好的朋友。 这，真的值得吗？ 姜啸也顿了一下，他明白姜妩的意思，只是轻轻摆手，迈开脚步，慢慢走出了房门。 “此生能遇见她，是我的幸运，何谈悔字？” 一道幽幽却坚定的声音回响在姜妩的耳边。 姜妩坐下久久无言，什么都没说，抬头，从窗户出看到天上的一轮明月。 或许在爹的心中，燕惊云，就是那天上的一轮明月，无论能不能得到，能看到那美丽的月光，他都是幸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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