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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在姚军安说的那间废弃的牛棚里找到了一个油纸包。 里面装着两百块钱。 从头到尾，牛二都没看清过姚军安的样貌。 姚军安乔装打扮成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脸上涂着锅灰，黑黑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声音嘶哑无力，牛二在丹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不过牛二也聪明，拿钱做事，不多话。 况且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太容易得手了。 牛二拿着钱，就离开了村子，往南边走去。 那天晚上林春风在放学时间没有回家，张小娥不以为意。 因为林春风经常黑天了才回来。 等张小娥反应过来，已经晚上九点了。 一家人满丹江城寻找林春风。 张小娥去找马思晴，马思晴上夜班，要第二天早上七点才能回来。 无法，张小娥央求邻居帮帮忙，她给钱。 邻居在钱的诱惑下，尽数出动。 找了一晚上，没发现林春风。 张小娥去了公安局，报了警。 余志强值班。 不敢耽误，直接就组织了一支小分队，帮忙找起了孩子。 “林家婶子，我上次不是告诉你要好好看着孩子吗？怎么让他丢了？”余志强记得林春风，一个挺横的男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 “公安同志，我们家这娃放学没有回家，往日都这样，他喜欢到处玩，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张小娥哭着说。 “今天不就出事了？从来没有出过事不代表不会出事。赶紧找吧，咱们丹江的山上，最近可不太平。” “怎么不太平？”林得胜问道。 他刚从省城回来，还没听说。 “有人看到山上有熊瞎子出没。要是孩子碰上了，那指定没活路了。” 张小娥腿都软了，不会的，她的孩子向来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 可是，几十个人，找到精疲力尽也没有半点林春风的踪迹。 余志强看大家也累了，让大伙先回去休息，第二天接着找。 就这样找了七天，林春风的尸体在丹江河中心浮了起来。 余志强派人去通知林家。 张小娥听得这个消息直接昏死过去。 林得胜赶忙掐着张小娥的人中，好一会，张小娥醒转。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骗我的。我那么辛苦才生下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林得胜，快，你快带我去看看。” 张小娥的头发乱了，脸也花了，身上尽是刚刚昏倒的时候躺在地上沾的泥土。 这些，统统顾不上了。 林得胜从邻居家借来一辆二八大杠，驮上张小娥就去了河边。 此时河边围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张小娥扒开人群，冲了进去。 远远地，张小娥看到躺在杂草上的那个人穿的衣服，哭天喊地： “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你怎么就这样去了！你让妈怎么活啊！” 喊完这句话，张小娥拍着林春风的脸： “春风，醒醒，妈来了，妈来接你回家了。 我们家现在有好多钱，你想要的妈都能给你买了，妈以后再也不抠搜了。 你睁开眼，看看妈啊！” 周围看着张小娥的人，并不同情张小娥。 张小娥是什么人，丹江城的人都知道。 虐待养女的名声，整个丹江的人都听说过一二。 好在那个养女没有被张小娥教养坏，反而长成了一个热情大方爽快的姑娘。 经常帮助街坊邻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因为这样，马思晴没少被张小娥毒打跟咒骂。 后来张小娥卖进了姚家，用养女的婚事换来了自己一双儿女的铁饭碗工作。 结果自己亲生儿女的工作没多久就丢了。 人品好的人怎么可能守不住工作，肯定是因为张小娥亲生的儿女太差劲了。 如果不是张小娥对马思晴不好，马思晴怎么可能会在离婚后，不回林家？ 张小娥的孩子又是什么德行，看客们心知肚明。 除了她捡来养的马思晴是个好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是歪瓜裂枣。 邻居们也没少在这几个孩子手里吃瘪。 不过邻居们也有同情，可却只是同情那几个孩子降生到了张小娥肚子里，被宠坏教坏了。 张小娥最近春风得意，换了大房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得来的房子。 姚家倒霉，摊上了这样吸血的亲家。 完全不顾子女的幸福，用子女做筹码，交换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人群中，有林春风的同学。 小孩子懵懵懂懂，他们心里无比高兴，那个欺负他们的林春风死了，以后可以安心去学校读书了。 一个小胖子看着自己的手心。 手心里有一个洞。 这是那天他被别人推搡着不小心碰到了林春风，然后林春风拿起手中的笔，直接戳了过来。 小胖子用手来挡。 笔就那样戳进了手掌心。 那样的疼钻心裂肺。 小胖子忽然觉得这疼痛随着林春风的死而消失了。 可是很久之后小胖子才知道，这种童年的阴影，一辈子都跟随着他。 林得胜是个没主心骨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泡得发白，林春风比平时大了一倍，他忽然害怕起来。 大儿子至今没有消息，二儿子失足落水。 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勒住了林家的咽喉，是想要把林家赶尽杀绝吗？ 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小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小娥还沉浸在悲伤中。 公安局的一个公安过来给林得胜说这是意外事故。 林春风时常逃课到这里摸鱼，没成想七天前因为天色昏暗，不小心栽倒在河里。 然后被河里的漩涡卷了进去。 就这样，没有逃出来。 属于意外死亡。 之所以在河里打捞了几天没发现尸体，是因为尸体被漩涡卷去了江底，打捞的人也不敢靠近。 进去就要没命。 公安局的同志说了声：“节哀顺变！” 让人帮忙把林春风的尸体拉回了林家。 第38章 林家打算找董大山 林春风的尸体摆在了林家门口。 按风俗横死在外的人是不能进家门的，加上林春风还没有成年，不能有坟墓，直接找块地埋了就是。 可是张小娥坚持，把林春风抬到了家门口。 还打算出钱找人给林春风做个坟。 张小娥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回屋里拿来一套才给林春风买的新衣服，帮他换上。 在给林春风换衣服的时候，张小娥发现林春风的手里攥着一块布头。 不是林春风身上的。 张小娥兴奋地喊起来： “得胜，得胜，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快，快去公安局报警，咱们的孩不是意外死亡，他死前身边有人。” 林得胜一听，飞速跑了出去。 到了公安局，林得胜说自己死去的孩手里有别人衣服上的布。 公安局局长正好在局里，听到林得胜这样说，难道自己的手下断错了案？ 局长宋智辉赶忙拉上几个人去了林家。 这宋智辉断案有一手。 余志强回报说林春风是意外落水，他那会刚从隔壁县城回来，没赶上现场。 丹江每年都有好几次意外落水事故，宋智辉就没放心上。 结果现在竟然有物证，宋智辉急了，亲自出马。 这要是被百姓告了上去，他这个局长就不用做了。 那么多年的神探名号就要毁于一旦。 火速赶到林家之后，宋智辉戴好手套，检查尸体。 发现林春风的胳膊处有几处淤青，是被人用力握住留下的痕迹。 这就证明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但是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伤痕。 这人是个老手啊！ 那一小块布料，宋智辉拿在手里，用放大镜看了看。 这不是近年流行的布料。 有意思。 宋智辉虽然对布料不熟悉，但是破案多了，眼睛还是能分清时下的流行布料与不就行流行布料。 丹江有东北最大的纺织厂，老工人又多，他们肯定了解布料。 于是宋智辉安慰了林得胜一家，说会尽快查出凶手。 另外让手下的人把林春风的尸体运到丹江县人民医院暂时保存。 等公安机关完成尸检之后，再通知林家运回来安葬。 宋智辉拿着那一小块布料去了马思晴上班的纺织厂。 纺织厂厂长摸着这块布料： “宋同志，这布料是解放前的布料，估计全国都难找到了。而且这是手工织的布，我们现在都是人工加机器织的布。 看着颜色，被洗得发白，说明这衣服穿了很久很久了。 现在还穿这衣服的人，要么与世隔绝，要么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现在流行的布料做的衣服，只能穿以前的。” 厂长的话给了宋智辉思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宋智辉马上回了局里，他让余志强把最近刑满释放的人员名单找了出来。 一一排除，最后锁定在牛二身上。 牛二坐了十五年牢，家里又穷。 刚出来，没有布票，只能穿以前的衣服。 以前的衣服因为放置得久了，才被林春风撕扯掉一块。 宋智辉马不停蹄去了牛二家。 果然在牛二家里找到了几件解放前的衣服。 可是邻居说牛二刑满释放回来拢共在家就待了三天，然后就四处流浪了。 最后一次见到牛二，大概是十天前，牛二上邻居家借米。 可是邻居没有借，因为他们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里有余粮借给牛二。 牛二愤愤地走了，嘴里念叨着：“大家伙都看不起我，等着吧，我会赚一大笔钱，让你们眼红。” 邻居提供了线索，宋智辉连连称谢。 随后，宋智辉发出通缉令。 全丹江寻找牛二。 第二天，又有渔民找到公安局，说他有线索。 林春风死的那天，他听到了响动，可是因为天色太暗，没看清楚。 只听到一声“啊！”，然后就是水响。 他素来胆小，没有上前查看。 结果今天一大早看到通缉令，才想起来那天在河里听到了声音。 就来公安局提供线索了。 宋智辉道了谢。 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林春风是他杀。 昨晚宋智辉把目标锁定在几个刑满释放人员身上。 可是其他几个都只坐了三五年牢出来，而且他们的身上的衣服布料，都不是解放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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