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自己死就死,可别拉我垫背。 我可不想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去坐牢。” 乔兰花也不傻,她健康的身体,可不想陪着丁大柱这个快要死的身子一起走绝路。 “他娘,我都快死的人谁不知道,我活着也是白受罪。 你就把那半瓶农药给我拿到床头桌子上。 我自己拿来喝。 你就说无意中放这里的,不就完了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我来生作牛作马报答你。” 乔兰花心动了,老头子也没有几天活头了,这一回来就弄得儿子们鸡飞狗跳,四邻不安的。 如果能够做到万无一失,一来为丁大柱解决痛苦,二来为儿子们解决照顾之忧,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眼前这些儿子们之间的矛盾瞬间就能解决了。 她犹豫了一会,农药放在桌子上有点不太合常理。 倒是老鼠药放枕头底下比较合理些,毕竟是小包包。 于是她就把抽屉里几包老鼠药放在了丁大柱的褥子下面,一共放了四包。 “我没有让你吃哦,你自己决定吧。” 给他倒了温水,然后就走了出去,她不能在身边看着丁大柱吃毒药啊,她不是那样人。 直到听到屋里的动静,丁大柱好像在呻吟。 乔兰花推开门,一眼看到,床边地上有三张老鼠药的包装纸,喝水的碗也滚在一边。 她马上跑到院子里,让大家抢救丁大柱。 …… 乔兰花心里坦然,因为她从心理上认为,自己的行为和杀人完全无关。 只是看着一辈子夫妻的面子,帮丁大柱一个忙。 何况她只是把老鼠药放在丁大柱枕头下面,可没有喂丁大柱吃药。 谁承想,这么完美的计划,丁德光竟然生了疑心,幸好提前准备好一套完美无瑕的说辞方才过关。 她不知道的是,丁德光听完她的话,去丁大柱的床边溜达了一圈。 表面是查看室内的环境如何布置葬礼,其实他听乔兰花说,床褥下放了四包,吃了三包,那应该还有一包,于是去悄悄地把第四包老鼠药拿走了。 乔兰花之所以把这一包还留在那里,觉得这是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没想到也给丁德光留下了做案的证据。 丁德光始终不能相信,丁大柱会在褥子底下放那么久的老鼠药。 就是那么巧,留在他自己不能动的时候自我解决掉自己。 想去报警,又觉得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万一什么事也没有,这么随意报警,一是对丁家的冒犯,二是对警力的浪费。 他悄悄拿着一包老鼠药,回到家,开始自己对着老鼠药研究。 这个时期的老鼠药不是独立包装的塑料袋,都是散装的。 一般卖老鼠药的人会随手把各种废纸来包老鼠药。 这一包老鼠药就是一张小学五年级语文书的残片包装的。 由此可以推断出,卖老鼠药的人家里很可能有五年级到初中左右的孩子。 包装的纸包,并不像长期压在东西下面的纸包。 如果是长期压着的纸包,肯定很扁,里面的空气全部压出来。 而这个纸包显然,里面还有些膨胀的样子。 仿佛刚刚包好不久。 完全不像乔兰花所说在床褥子底下压了几个月以上的样子。 镇上平时有三个人常来卖老鼠药,常年做小生意,附近的村民基本都认识。 当然丁德光也认识。 有个卖老鼠药的是一个老头子,是一个孤寡老人。 另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刚结婚不久的小伙子,他是子随父业,自从他成年在这个镇上卖老鼠药,他爹就把这个市场让给他。自己去了更远的市场。 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按年纪,很可能就是这个中年妇女家有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丁德光坐不住,起身去村委会,准备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 柳适谊看天色不早了,丁大柱已经这样了,也在丁大柱的床前默哀了一下,就和丁飞阳说: “飞阳,你们这事,我在这里也只会添乱,帮不上忙,司机一直等着呢,我这就先回去了,” “柳叔,你回去捎话给燕秋,让她回来参加葬礼。” “好的,燕秋肯定是要回来参加的。我回去就告诉她。” “柳叔,这个事,先不要告诉我爷爷奶奶了,这么远,他们那么大年纪,我奶奶万一再说来,都是麻烦。” 柳适谊走出丁家,丁飞阳看着柳适谊的背影,眼睛湿润了。
第224章 葬礼要隆重 丁飞阳看着柳适谊一歪一扭的背影。 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只因为有了范秀芹这个纽带,却帮他照顾丁大柱这么长时间。 余生,一定要把柳叔当成父亲来孝顺。 …… 柳适谊走到中巴车停车处,司机都在车里睡着了。 “我还以为今天不能回去了呢。” “走吧,” “啊,回来时那么多人,走时就你一个人啊。” “哎,谁能想到这老头这么快没有了。” 司机一惊:“没有了?” “没有了。” 司机直庆幸,幸好没死在自己车上。 刚发动车,后面一个男人追了过来: “司机同志,等等我。” 司机停下车,摇下车窗:“干啥啊” “我是丁飞阳的远房堂叔,我想来蹭你们的车去云州。” 看到司机一时有点愣,还以为他不愿意捎带人,丁二狗摸出几块钱: “哎,我出车钱哦。” 柳适谊认真一瞅,这不是刚才报告丁大柱喝药的村民吗? 他难道不用在家里参加葬礼吗? “我认得你,刚才来报飞扬爹喝药的人就是你!” 柳适谊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置上,丁二狗刚才还没有注意到 听到说话方才看到:“哦,你是丁飞扬的朋友!” 柳适谊虽然觉得朋友这一词不太适用于他和丁飞扬,但也没有反驳: “你和丁飞场家不是亲属吗?不用在家里参加葬礼吗?” “我不用,来,先让我上车。” 司机打开车门,丁二狗上来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多谢师父。” “我和飞场家也算是亲属,只是出了五伏了,办事没在一起办了,我在云州的事比较忙,没办法,先回去了。” “师父,捎我去云州,多少钱?” 说着准备从口袋里掏钱。 “不要钱,这是他包的车,你要给钱也给他吧。”司机说。 丁二狗转头对柳适谊说: “这是丁老五包的车吧,那我就不给钱了。 我是做古董生意的,你身边要是有人想买卖,给我介绍点” 说着给柳适谊递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名字,电话,地址。 丁传庆,古董收购,经销,后面还有一个电话,和一个云州古董街的一个地址。 丁传庆,原来是丁二狗的大名。 丁二狗从十几岁就出门走南闯北,虽然一直没有混到钱,却一肚子的江湖知识。 这几年,开始跟着一个古董老板当跑腿的,闲来跟老板下乡收古董。 也会帮老板看下店铺,逐渐地倒长了几分见识,对古董知识多少懂那么一些。 只是他嘴上夸夸其谈,其实不是过古董店的一个小跑腿。 收入有限得很,加上吃吃喝喝赌赌,也是穷得光光蛋。 柳适谊接过一看,哟,还是干古董的。 这一行,水深得很,可能是穷得很,也可能是一夜暴富。 尤其是这几年,古董行业刚刚兴起,很多农村人家传的宝贝都像破烂一样在家里扔着。 如果懂行的话,随便几个钱都能忽悠到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不是稀有的事。 看在是丁飞扬族叔的份上,柳适谊认真接过了地址名字纸条。 这个时候,名片这东西还很稀少,手写的纸条代替也算是早期的名片了。 这一路,丁二狗,满嘴喷口水,天南地北地吹了一路,柳适谊和司机听了一场免费的吹牛表演。 假大空,丁传庆给柳适谊的印象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 到了云州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丁传庆和柳适谊一起出了车站, “谢谢大叔,有事找我啊!” 来了一辆三轮,丁传庆倒是会做事,拦了下来: “大叔,你先坐,我不急。” 听着大叔说了地址,还积极地从口袋里掏了车费递给了三轮车夫。 这下子倒让柳适谊无所适从了。 这个农村出来的年轻人,听起来夸夸其谈的,倒也懂得不少的人情世故。 想把钱还给丁传庆,三轮车夫已经开始走了,丁传庆在后面挥手: “大叔再见。有事一定要找我。” 说话的口气,仿佛他可以帮人大忙似的。 …… 柳适谊回到家里,范秀芹和柳小青都窝在沙发上。 范秀芹在织毛衣,柳小青在看电视。 虽然两个人的脸上也没有笑模样,但也不像早上那样相对哭泣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范秀芹迎上来:“飞扬回来了吗?” “回什么啊,前段时间你说刘阿姨家要装电话,装了吗?赶紧借个电话打。” “装了,我前几天还去借过电话了呢。” “你去给燕秋打个电话,告诉他,丁大柱去世了。 让她明天回去参加葬礼。” “啊,你说啥!” 范秀芹接过柳适谊的包准备挂在墙上,手都悬停在半空中,连柳小青也站了起来: “死了?” “死了。” “不是,早上看那模样,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快啊。 是不是路上颠簸坏了?” “喝老鼠药了。” 范秀芹和柳小青都惊得睁大眼睛,拉着柳适谊坐到沙发上: “咋回事?我这咋觉得做梦似的,上午还说话好好的,这会就没了?” 柳适谊絮絮说着丁家村一行发生的事,一波三折的,范秀芹和柳小青感叹不已。 看到丁大柱的晚年如此凄凉,辛苦一生,养育了那么多儿子,竟然如此惨死。 柳小青瞬间忘记了自己眼前的不幸。 只顾感叹丁家的事。 …… 此时的丁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院子里的灵棚已经搭起来了,因为是冬天,棚子周围用草褥子围着。 按风俗,死人要在家里待三天。 而这三天时间,灵棚里要有几个所谓的孝子,一天二十小时守着,还要有规律地按点放声大哭。 在白事主持丁八斤的指挥下,村里族人已经各就各位,开始操办丁大柱人生最后一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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