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这样温声细语地在哄她。 “皇上,臣妾有罪,不需要您如此。”虽然她的心已经有了一丝动摇,可一想到,她的哥哥不仅被问罪,还被革职了,明明顾景行都知道那绝对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他还是让他背了! 哥哥都死了,他还要让他背负一身骂名? “挽宁,你给我机会解释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控制不住自己,是因为生了老六和卿卿,但挽宁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 曲挽宁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只想大发雷霆。 下一秒,唇却被顾景行干涸爆皮的唇堵住了。 他的吻,激烈而强势,不似往常的亲吻那般情意绵绵,温柔缱绻,似是在发泄一般,啃咬着她的唇。 她无力推开,大脑仿佛被亲吻得窒息,一时间无法做任何思考,只能任由他霸道地掠夺。 她感觉到,似是有温热的东西,从他的眼角流下。 是苦涩的,是咸的。 可她不敢睁眼看。 良久之后,她已呼吸不顺,他才舍得放开了她。 这个吻,她的脑子才算清醒了一些。 讷讷地看着顾景行微红的眼眶。 “挽宁,你不能不要我。” 曲挽宁开始那股想和他作妖到底的气,也算彻底消散了。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回到了里屋。 顾景行递给她一封书信,小心观察着曲挽宁的神情,见她没有抗拒才小声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大舅子的笔迹你总认得吧?” 大舅子? 曲挽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口中的大舅子是指曲晋宁。 手颤抖着拆开信,果不其然,是曲晋宁的笔迹。 上头的墨迹还崭新,想来就是最近几日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不过一句:“妹妹,为兄一切安好,勿念,听从皇上安排。” 她用指腹摩挲着上头的笔迹,眼泪早已控制不住,顺着面颊滚落。 “你怎么不早说。”曲挽宁委屈巴巴地,用拳头轻轻捶他的胸膛,但是这次却是软绵绵的。 “你让我滚的……”顾景行无奈道。那日,他担心曲挽宁得知后情绪不稳,刚忙完便想着来解释了,没想到曲挽宁一点机会不给他,直接把他赶了出去,后面无论如何都不肯见面,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可能找人传话啊。 曲挽宁面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尴尬。 好在顾景行并没有和她计较:“徐怀夕说,你脾气不稳定是因为生了老六和卿卿,是我不好,不该以为你只是在耍脾气。” 徐怀夕执意要给她把脉,确实是顾景行授意。想必芍药那丫头,明着去煎药,实则去摇人了。 曲晋宁前往湖城多月,两人一直走官道保持着联络。 而顾景行是什么人,朝政上他必不可能全然信任任何一人,因此在曲晋宁的身边,也有顾景行的亲信,还不止一人。 倒不是怀疑曲晋宁,而是事事多个人监察,总更稳妥一些。 而在堤坝被炸之前,亲信就发现,皇帝批阅过的奏折,已有几日未到曲御史手中。 当即留了心眼。几日观察下来,便知多半是官道上出了问题。顾景行收到消息的时候,便派了以暗狼为首的暗卫,先行去湖城打探消息。 宇王携军后至。 也正是因为顾景行的谨慎,暗狼才恰好遇上了敌人要求曲御史赴死的一幕。 前脚刚打晕了来送信之人,没想到,曲御史是真耿直啊,为了百姓是真敢死啊,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刀都架脖子上了,暗狼来不及解释,直接一脚踢飞了曲晋宁。直接给他踢晕了过去。 而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如今湖城到处是受灾的尸体,暗狼寻了个身量和曲晋宁差不多的,换了曲晋宁的衣裳,一把火给烧了。脸毁了,就算剩个半焦的尸体,谁能认得出? 那来送信的,并非什么高手,只以为自己慌张之下撞树晕了,眼看“曲晋宁”自焚,任务也算完成,便寻人灭了火,高高兴兴交差去了。 曲晋宁被救了下来,见到了宇王。 自愿背上了一口口黑锅,只为助皇上揪出幕后之人。 湖城的事,与当初杭州的可谓大同小异。无论是顾景行还是顾景宇,没人能想到,京中那人竟是把手伸向了如此贫瘠之地。 当初方淮落网,真就以为是方淮和方景诚所为。 眼下看来,并非全然如此。 背后必定还藏着更深更黑暗的部分。 若非老天看不过去,下了这几月的雨,加上曲晋宁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揽了这苦差事,怕是这湖城的百姓还得苦上许久。 虽然并未减免赋税,但湖城百姓可是真见到了朝廷的扶持啊!尽管那已是层层克扣下来的扶持。可是朴实的湖城百姓,对朝廷可是感恩戴德的呢! “那哥哥……还能回来吗?”曲挽宁虽不精通朝政,却也大致能听明白。 说白了,曲晋宁现在自愿做了个牺牲品。 不过是为了让背后之人安心。 “背后之人,是……?” 顾景行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挽宁,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待平定一切,大舅子定会衣锦归来。” 不会让他背负一丝一毫不该承担的罪责。 曲挽宁也不再过问,如释重负地靠在顾景行身上,不过几日,她瘦了许多。 薄得像一页纸。 “你好好养身子。我这些日子会很忙,可能还会离开些时日。你搬去母后那儿住,母后会护你周全。” 两人冰释前嫌,一夜相拥而眠。 曲挽宁终是睡了个好觉,再醒来的时候,身侧早就没了顾景行的身影。 她笑着把芍药喊进来:“芍药,本宫的药呢,你熬哪去了?” 芍药挠挠头,拿出药方给曲挽宁。 上书:心病还须心药医。 第232章 诈尸了! 湖城的案件不过是管中窥豹。 一个月的时间,当地的灾后重建便施展了大半,虽还未恢复到先前的模样,起码百姓们不至于居无定所,冬天也不会受冻了。 开始陈寅想不通,为什么曲晋宁一死,那些送不进来的粮忽然畅通无阻。 只是觉得,那温文尔雅一身正气的曲兄,绝无可能是旁人说的那样贪了朝廷的钱不办事。明明堤坝是被旁人炸的,怎么就传成是曲晋宁为了钱,用了便宜的材料,才导致了堤坝损坏。 陈寅不服,本还想上表,却被赶来的宇王拦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他与他,都不过是这场权谋游戏中的棋子罢了。 而因陈寅的建功,原本的永宁伯爵府也抬了爵位,如今也是侯爵了。 可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天黑了下来,陈寅坐在屋顶上喝酒,看着四周新盖起来的房子,炊烟袅袅,有香甜的稻米香味飘上来。 百姓如今都过上了安然的生活,似乎几个月的灾难从未出现过。 又是一轮新月,这转眼就入了十月。 陈寅喝了许多酒,风中已带上了阵阵凉意。他举杯向天: “曲兄,敬你。” 随即一饮而尽。 身后一道黑影默默陪他饮了许久,待到外头渐渐没了人声,没了灯光,才小声问道: “世子,老侯爷让老奴问您,待事情完成后,是否要回侯爵府,还是回京中?” “自是要回京中的。”陈寅虽喝得多,可冷风吹着,却也清醒。 除了要回京中述职,更多的是觉得,如今这份荣耀,这份地位,自己本就不该独占。 当初曲兄在的时候,常常跟他提起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如今宫中的禧妃娘娘。 他每次说到娘娘,眉眼中皆是温柔。 陈寅便明白了,对于曲兄来说,他的妹妹便是此生他最重要的人。 听闻那娘娘刚生了孩子吧,曲兄出了这样的事,日子想来应当很难过吧。 回京后,他便要代替曲兄,做禧妃娘娘的后盾。 夜色渐浓,陈寅酒意上头,竟是倒在屋顶上沉沉睡了过去。 侯府的人无奈地看着自家的小世子,自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他,何曾体会过这样的艰难啊。 他自幼看着陈寅长大,这孩子清醒,知道自己没希望袭爵,便从小掩去锋芒,做个彻头彻脑的纨绔子弟。 若非中了榜眼,怕是老侯爷至今都以为,自己这小儿子只会吃喝玩乐吧。 可那仕途,哪有那么好走? 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算计起来,比起那战场上的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有区别,将士杀的都是敌人…… 宇王在树上静静坐着:“带回屋吧,天冷了,晚些曲大人该怪我们了。” 陈寅是真的喝多了,他被带回了自己的屋子,竟是朦朦胧胧好似见到了曲兄。 湖城的事处理得不算快,手段却是雷厉风行。 不过半月,宇王就把毫无防备的那些阻断官道上书信往来的人都缉拿归案。 在那人的住处,发现了曲晋宁封封血泪奏书,全是求朝廷救百姓的。 顺藤摸瓜,这些年在堤坝上贪污,克扣赋税的官员,也全被抓了起来。 下至县令商贾,上到京城中的官员。 查到最后,竟是查到方淮身上去了。 顾景行皱眉看着宇王送来的文书,不由皱眉。 当初方淮的余党早就连根拔起,这些人还能欺上瞒下渗入朝野。 绝无可能是已死了一年有余的方淮所为。 退一万步讲,上头人都死完了,下头人哪来的胆子继续做欺君罔上之事? 沐将军查看了宇王送来的名单:“皇上,臣有些猜忌,却无根据,皇上可要一听?” 顾景行笑道:“将军但说无妨,朕也正愁没有什么头绪呢。” 沐将军拿起一支狼毫,似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名单,然后郑重圈起几个名字。 圈完后递给顾景行,顾景行扫了一眼,和自己的猜想其实差不多,这些人里每个环节上,都有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皇上,这些人都曾和孟大人或多或少有交集,只是并非全然是明面上的。并非是学生或者门生。” “沐将军记性真好。”顾景行笑道,略带玩味地看着沐将军。 沐将军听及此处,连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顾景行倒不是真的怀疑沐家,将军府自祖上以来,世世代代都是忠君派。 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只是如此看来,沐家怀疑孟家绝非几日光景。 “沐将军满门忠烈,”顾景行亲自起身,扶起了已年过半载的老将军,“这些人朕也查过,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沐将军和顾景行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皆看出了:壁虎断尾。 “往后多盯着点吧。危害百姓之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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