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听得眉开眼笑,“帮!自然帮!” 陆云卿做事想来雷厉风行,径直扔过去一本册子,“这次咱们做这个……” 药室大门轰然关闭,守在门前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旋即不约而同地转身离开。 方缘陪着天珠来到此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他很想问问处境相同的沈澈是怎么做的,可一想到对方只要离开了陆云卿身边,话就少得可怜,自己很可能吃一个闭门羹,还是熄了询问的心思。 “罢了,听闻西院有位大夏王爷,不如去找他聊聊天……” 方缘嘀咕着消失在沈澈视野内。 沈澈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快步离开,不多时,他便出现在了金谷坊总阁内。 “季情最近的行踪都在这里了。” 书房里,莫临扔来一本册子,沈澈单手借助,解下黑布细细观阅完毕后,又将黑布重新戴好,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莫临没想到他这般干脆,连忙站起来喊道:“诶,等等!我说你分明眼睛完好,为何非要蒙一层黑布?上一次你过来还没呢。” 难不成,阁主喜欢这种风格? 沈澈脚步一顿,便是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得出莫临现在脸上的表情,他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难道殿主不知,何为占有欲?你们阁主不喜欢我去看别人……我也不想看。” 莫临被这句突入起来秀恩爱扎了一刀,脸色发黑。 他就不该多嘴。 发愣的功夫,沈澈已经走远,莫临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哀叹。 罢了。 若沈澈能一直这样珍惜阁主,他就这样守在阁主身边,也挺好。 …… 莫临的话仅仅是一个小插曲,很快被沈澈抛在脑后,记忆反复咀嚼这两日季情的行踪规律。 小住半月,季情没什么机会接触陆云卿,每日表现十分规律,上午去夏时清那边请安,下午则是和在这养胎的李鸢聊一聊闲话,偶尔陪李鸢出去逛一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真的没有,还是藏得太深? 沈澈眸光微冷,脚尖轻点,身行顿如鹰隼飞起,向东边院落掠去。 如此这般一连数日,沈念都没见着爹爹的影子,听林爷爷说爹爹去忙后,沈念只能在读书放课后来夏景这里玩耍。 夏景自然求之不得,每日都被小外孙逗得乐开怀,身体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快。 就在这般平静中,季情终于出现了不寻常的动作。 这一日,时间正逢晌午。 入秋的南疆不见凉爽,依然闷热得很,李鸢逛了一阵子布店觉得乏了,便准备回去,却发现季情不知何时不见了。 “季情呢?” 李鸢望向丈夫,夏无宇蹙眉摇头,李鸢身怀六甲还喜欢到处乱逛,他一门心思都挂在她身上,哪里注意到李鸢的去向。 不过陆云卿早先就有交代,让他们就跟以前一眼和季情相处,想来早有安排,不用他们操心。 “多半是去别的铺子看了,我们在这里等等。” 听到丈夫如此说,李鸢只好点头,留下一个侍女后,寻了一处纳凉的茶馆坐下等。 而此时此刻,季情就在离布店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子中,俏脸没了在夏府时的笑容。 其对面,则是站着一个面具人,整个人都藏在宽大的黑袍中,令人看不真切身材。 季情神情冰冷,二人对峙片刻,她忍不住出声冷笑:“找我作甚?你来库拉城,就该像一只老鼠一样,好好藏起来,这般大摇大摆在太阳下行走,真当武王的巡逻军都是摆设? 若是我因为你而暴露,宫主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死的可不止你我二人。” “哈哈!” 面具人发出一声怪异又嚣张的笑,一双狭长的眼透过面具打量季情不久,阴测测地说道:“这狗回到原来的主人身边,果真不一样了,嘿嘿!……连说话都变硬气了。” 季情被这一双黏糊糊的视线盯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声厉斥,“闭嘴!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陆云卿戒心极强,我需要时间来让她放松警惕,这段时间不能动手。” “季护法的左派,自然轮不到我一个药人说三道四。” 面具人目光怪异地盯着季情,像是在盯一个死人,轻声说道:“只是宫主让我来提醒你,别想着向你原来的主子坦白,她……就在暗处看着你,无处不在。 只要你敢说,你的心上人顷刻之间,就会死于非命,你的主子也保不住,一切都会因为你,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季情面色骤然一变,身子紧绷着竭力不让自己在面具人面前显露颓迹,绷着脸冷哼:“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自有分寸。” “很好。” 面具人点了点头,转身就欲离开,却在这时,季情突然喊道:“洛庭深!” 面具人脚步未停,很快消失在巷尾。 “庭深……” 季情喃喃自语,神情黯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终是叹息一声,将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后,转身回去。 打道回返的季情却不知面具人在巷尾拐角处就被人拦了下来。 沈澈神情淡漠,声音冷然如冰:“是你自己揭开面具,还是我帮你?” 面具人则是在见到沈澈的那一瞬,便骤然僵在了原地,若非有面具遮挡,必能看到他那张震惊变色的脸。 可即便没有摘下面具,那一丝微弱的变化还是被沈澈敏感地捕捉到,语气一转,“你认得我?” 话音未落,面具人蓦地双脚一跺,在墙面借力留下两个脚印,身形拔地而起,飞快地窜向远处。 沈澈双眸一眯,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便如幻影闪电般紧随其上,一手猛然抓住面具人的肩往后狠狠一扯! 只听“撕啦”一声,黑袍化作漫天碎布片飘下,面具也被扯落掉落一边。 失去了面具的清瘦男子扶着右肩,一阵龇牙咧嘴,眼看沈澈又要动手,他立刻抬手叫停:“沈澈,你就不看看我是谁?” 沈澈眼皮都未曾掀一下,闪身一个膝顶入清瘦男子胸口,清瘦男子被撞得两眼直凸,闷哼一声落地,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张口咳出一点血丝。 沈澈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直将他完全压制在地面动弹不得,确定其无法逃脱后,才淡淡开口:“你是谁?” 清瘦男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连我都不认得?还有你的身手何时变得如此夸张了?要不是我现在……我能被你一脚踢死!” 沈澈不为所动,依旧压制着清瘦男子,对待他神态反应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清瘦男子终于没辙了,送了挣扎的力道,瘫在地上大字躺,唉声叹气,“我是洛庭深。” 狗日的沈澈,这一脚的债他记住了,以后一定讨回来! “洛庭深?” 沈澈眼里划过一抹惑色,声音却没什么起伏,“我知道洛庭深,他不可能当花菱的走狗,若你是洛庭深,方才为何不与季情坦白?” “说来话长……” 洛庭深眸子暗了暗,“总之我对你家两口子没有恶意,你先把脚拿开。” 沈澈纹丝不动,他什么也不记得,自然也不记得洛庭深长什么样,眼前之人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他不能信。 “我带你去见云卿。” “不行!” 洛庭深的脸色立刻变了,迅速说道:“花菱尚以为我在掌控之中,我不能暴露,否则花菱那边必然有极大的动作!到时不仅是害了我和季情,你家的那个也会陷入危险!” “无妨,我会避开其他人。” 沈澈只当洛庭深的话全是耳旁风,抓着洛庭深就欲回宅。
第355章 什么傻话 “你这样会害死陆云卿!” 洛庭深察觉到沈澈的坚决,声音立刻变得急切而尖锐。 即便怀疑洛庭深是危言耸听,沈澈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抓在手中的人,眼神透过黑布寒意弥漫。 洛庭深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自然不敢卖关子,以平生最快的语速坦白道:“季情只是花菱放出来对付你们的幌子,真正的后手只有花菱自己知道,我潜入南疆表面是奉命行事,实则是为了查清花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现在该警惕的应该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暗手,而不是我!花菱的手段防不胜防,你把我带去陆云卿那,就算避开所有人,花菱可能也有自己的办法知道,眼下紧要关头,你可别犯糊涂坏了大事。” “花菱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沈澈接着问,目光依旧很冷,大有洛庭深不说就继续把他带走的趋势。 洛庭深气得直喘气,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恶劣!” 沈澈眉头一掀,没有回应,脸上的表情却不言而喻。 说不说? “说!我说还不行吗?” 洛庭深恶狠狠地瞪了沈澈一眼,“花菱让我盯着情……季情,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杀了她。我本就是假装受控,当然不会对季情动手,最多做做表面文章。不过从花菱嘴里说出来的话,向来不可信,有可能这命令也只是一道吸引你们注意的幌子,你们可要注意了。” 话到此处,沈澈松开了手。 恢复的自由的一瞬间,洛庭深很想立刻转身就跑,可一想到沈澈现在恐怖的身手,他立刻打消了念头,一脸郁闷道:“真是纳了闷儿了,几年不见,你身手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身体都被花菱……” 说到这里,洛庭深言语忽然顿住,眼里闪过阴翳之色,“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实在想不明白,就让你家陆云卿动脑子,我走了啊。” 沈澈却在这一刻,忽然拉下半边黑布,看清了洛庭深的脸。 熟悉的记忆像是触碰到了打开开关的钥匙,混乱的念头逐渐上涌,沈澈顿时嗅到疯狂的预兆,立刻重新蒙上黑布。 至少这张脸他过去认识,眼前的人不全在说谎。 他微微变色的面孔恢复正常,点头道:“可以。” “你真让我走?” 洛庭深一脸狐疑,他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可沈澈向来多疑,光是听信一面之词可信度不高,他甚至心里暗自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沈澈这么干脆。 沈澈挑眉,“要我送你一程?” “不了不了。” 洛庭深干笑一声,连连摆手,转身展开轻功,眨眼消失在巷道内。 当夜,陆云卿从收到消息药室中出来,从沈澈口中还原出白天之事。 “面具人是洛庭深?你怎么确定的。” 陆云卿语气上扬,带着一丝意外的诧异。 沈澈心虚地压了压眸,闷声道:“我并不确定,不过……那张脸,我以前应识得。” 此话一出,陆云卿眼中立刻浮现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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