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的确是故意遗漏。” 缘昭麟笑容多了一分深意,“只是现在最厌弃魔枪杵的,可不是她。” 缘昭玄听得脑袋一疼,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随后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他连忙不再去想了,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不适合他,还是留给少主一人思虑吧。 …… 司蒙涧拿到信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云麓送来一个人情,他却不能不受,从来都是他设局算计别人,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按着头算计呢。 他越想越气,索性壮起胆又来到三皇子的庄园。 然而在见到脸色不复红润,惨白得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人的皇兄,司蒙涧立马起了后悔的心思。 可他此刻却不得不装出关切的模样,连忙问道:“皇兄,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偶感风寒。” 金冠青年施施然在司蒙涧对面坐下,一股砭人肌骨的冷寒之气差点冻僵司蒙涧。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着皇兄一双无情的眼在他身上转悠,心里直发毛,硬是挤出一点笑容,讪讪道:“倒是弟弟来的不是时候了,弟弟这就离开,皇兄好生歇息。” “你用了那道上清气?” 金冠青年忽然问道。 司蒙涧第一次听到皇兄这么直白地开口,不禁愣了一下,“什么?” 他分明没有回答,金冠青年却好似已经得到了答案,露出一如从前的温然表情,“涧儿今日想问什么?” 司蒙涧连忙压下心头的疑惑,将信件内容念给金冠青年听,说完最后,才忍不住气哼哼地说道:“那云麓分明算计了小弟,可小弟除了答应,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皇兄可有办法应对?” 金冠青年闻言,表情却是露出几分诧异,旋即温然笑道:“涧儿跟那叫做云麓的女子,可有过节?” “这……” 司蒙涧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倒是没有,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十二弟弟比起对我来,好似更喜欢那云麓。” 金冠青年听到这里,面上笑容浓郁了一分,“莫要狭隘眼界,你之所求,对对方而言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与其平白树敌,不如试试合则两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司蒙涧完全没想到皇兄竟然会劝和,不过他听习惯了皇兄的话,若是其他人来说,他必定会恼羞成怒,可这句话出自皇兄之口,却是令他真正听进去了。 回头一想,自己倒是真有平白树敌的嫌疑。 那云麓对自己分明没有敌意,十二弟崇拜她,也是其个人魅力,若是自己因此而愤恨妒忌,非要从中作梗,反倒是落了下乘。 这不该是太子所为。 想到此处,司蒙涧只觉得豁然开朗,面露欣喜,说道:“皇兄所言甚是有理!小弟这就起信回应,示好与她。” “涧儿果真孺子可教。” 金冠青年露出欣慰的表情,随后又说出一句意外之言,“若是可以,涧儿可否代皇兄厚颜向那云麓姑娘讨一缕上清之气来。你用掉了那一缕气息,为兄却是无法维持己身了。” 司蒙涧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皇兄,你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小弟就算自己冒险,也决计不用那上请气。” “涧儿说的哪里话?” 金冠青年眸色温柔,看着司蒙涧的面容充满宠爱,“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没办法亲自前去护着你,只能以一道气息相助,已是心有愧疚了。此番无可奈何,本不欲拖涧儿的后腿,奈何身体恶化的速度,比为兄想象中要快,只能开口了。” 说到此处,金冠青年略一正色,“之前为兄与你那般言,却并非出自私心,其中好坏,涧儿可自行斟酌。” “涧儿明白。” 司蒙涧郑重其事地行了一道宫廷礼,“还请皇兄稍作忍耐,小弟这就去求取那上清气!” 虽然他很害怕存在和状态都很瘆人的皇兄,可他扪心自问,也知道这般不知道是何存在的皇兄,乃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这种程度的好,甚至超过了父皇和母后。 此番在仙府中,若是没有那道上清之气护佑,他早就死在了封魔池中,哪能活蹦乱跳地在这里说话? 是以就算云麓的存在不利于他谋算,他都必须拉下脸来,为皇兄求取生机。 更何况,皇兄也说了,自己与那云麓合作,有益无害,何必因为自己那一点狭隘的心思,坏了大事? 司蒙涧从善如流,回到自己宅邸后,立马当着司蒙鸣的面,写了一封言辞恰当的的信,命人以最快速度送去枫林镇。 司蒙鸣见太子哥哥从三皇兄府邸中回来后,一改之前对云麓的古怪态度,心中亦是颇为高兴,连日来对太子哥哥的矛盾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中午都多吃了两碗饭。 司蒙涧见状,不由暗叹。 还算醒悟得及时,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司蒙鸣已经出现了心结,若是继续与云麓明着作对,他恐怕就要痛失一位好弟弟了。 这事又要如何弥补呢? 司蒙涧思来想去,顿时记起来一件事,连忙询问道:“鸣弟,此先你在仙府中与那魔枪杵不对付,我这几日琢磨过来,你和那魔枪杵是不是动过手?” 司蒙鸣听到太子哥哥猜了出来,也不好继续隐瞒下去,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在第一关时,魔枪杵曾经偷袭过小弟。若非得云麓姐姐相助,小弟我恐怕是见不到太子哥哥了……” “竟有此事?!” 司蒙涧蹙紧眉头,面上隐有怒容,“此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 司蒙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只是不想给太子哥哥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 司蒙涧语气颇有责备,旋即冷笑道:“这魔枪杵真真是惹人厌的货色,得罪云麓不够,居然还敢对我司蒙氏族动手,若是不出手报复回去,岂不是叫他魔枪氏族小看了?十二弟,此事你不用多管,哥哥子会为你讨回公道!若是再有下次,可不准再瞒着。” “我知道了。” 司蒙鸣连连点头,虽然隐约感觉到太子哥哥这般作为,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和念头,但有人能为他出头,司蒙鸣还是觉得心里头暖呼呼的,看着司蒙涧的眼神里总算出现一分属于兄弟之间的情分。 司蒙涧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心知这一步走对了,当即挥袖招来一名心腹,“安排下去,一日内寻到那魔枪杵,只消还在霄城周围晃荡,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 …… 下午,缘昭麟正在屋中潜修,就又接到下来人报,云海一脉有人持云麓名帖前来拜访。 缘昭玄出去安排人手,还未归来,其余能够使唤的心腹,受了他那姑母的算计,此刻都在本家,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手。 缘昭麟粗了蹙眉,这两日因为拍卖事宜,他心有挂碍,修行效果也不见佳,索性起身道:“让他稍待,我换一身衣服。” 仆人见缘昭麟竟然准备亲自迎接,又是震惊又是茫然,那黑衣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族内重要人物,少主这般纡尊降贵是为何? 心中虽然疑惑重重,但他身为仆人,自然也不敢多问,连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前厅内,丘里胜如坐针毡,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虽是有人上来奉了茶水,心中依旧是忐忑。 如他这等仆从般的人物,别说缘昭麟那等未来注定为一方巨擘的大人物,就是连见他身边人的资格都没有。 此番带着云麓的名帖过来,他在路上设想过一万次名帖被人扔在地上,他被人赶出去的情景,好在对方不愧是大族本家嫡系,并未失礼。 只是不知这次过来与他一见的,会是缘昭麟身边哪一位心腹?
第536章 要挟逼迫 正捉摸着他要以何种态度与之斡旋之时,丘里胜听到一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立刻心下凛然,起身回头看到一名年轻人。 高手! 他心头浮现这一念头,连忙上前道:“小人丘里胜,乃是云海一脉旧主身边人,此番受新主之令,前来拜访缘昭麟大人。” 缘昭麟微微颔首,面色寡淡地从他身侧越过去,在上首位置坐了下来。 此人即便是大弟子的心腹,也太过无礼了些。 丘里胜腹诽一句,脸上笑容有些僵硬,正欲再开口,便又听那年轻人道:“既是云麓让你来,她要你找我作甚?” “大人,是这样的……” 丘里胜下意识地开口,随后才反应过来缘昭麟话中的含义,惊得两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直发颤,“您是缘昭麟?!” 缘昭麟微微蹙眉,云麓派来的这人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些,不过他打定主意要与云麓合作,自然不会将嫌弃摆在脸上,只是轻轻颔首,“说正事吧。” 丘里胜见他点头,心头剧震,终于认识到自己这新主的面子有多大,一颗心激动地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不过激动过后,他也没忘记此行正事,将丘里若玲之事全盘告之。 “丘里鹿氏……” 缘昭麟喃喃自语一声,在脑海中思索片刻,才隐约想起路上似乎有这么一人暂时拜在他麾下,好在霄城中办事。 却不想到其人胆子够大,竟然趁他们前往仙府之际,打着他的旗号在外头得罪云麓。 如何取舍,缘昭麟根本不需要考虑,毫不犹豫地说道:“此事是我疏忽所致,你且先行回去告诉云麓。我自会处置那鹿氏,护送丘里若玲回到枫林镇,令她无需担忧,专心筹备裂口拍卖会。” 丘里胜见缘昭麟的反应与与云麓所言丝毫不差,顿时大喜,连忙拜谢:“多谢大人!小人这就回返,一字不差地回禀上主!” 缘昭麟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目送丘里胜离开之后,他却没有急着处理此事,那丘里鹿氏亦是丘里氏族的十大分支之一,如今掳走了丘里若玲是什么打算,他不用猜也能明白。 此事乃是族内纠葛,他一个外族人若是插手是犯忌讳,但鹿氏打着他的旗号行事,就给了他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 只是那鹿氏身份低下,自己亲自处理此事显然不合适。 约莫盏茶时间后,缘昭玄终于回返,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少主吩咐的下一件事,不禁无奈,心说下次若是再跟着少主出来,必定让他多带点人手。 丘里鹿苑并未刻意隐瞒行踪,看意思似乎是要等云海一脉的人主动上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丘里鹿苑,也是一个敢于富贵险中求的人物,和那云麓行事有些相似之处,只可惜珠玉在前,如今这丘里鹿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难以从云海一脉上啃下一块肉来。 说不定,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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