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固安做梦也想不到,梦真楼总管,赫然是之前赴归家宴的萧寒! 此刻,萧寒脸上的淡漠表情,多出一分调笑,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失败了?” 沈澈抬眸瞥见萧寒一脸恶趣味,冷笑:“你很希望我失败?” “楼主说的哪里话?” 萧寒抬手,止住笑意,一脸冤枉,“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 “我这样的人?” 沈澈长眉挑起,犹如利剑:“我又不是出家之人,怎么就不能有情爱?” 萧寒无言。 沈澈作为实力首脑,往常行事作风向来成熟周全,狠绝果断,有时候他这个从兵部长大的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令人下意识就忽略了他的年龄。 今天见到如此不一样的沈澈,让萧寒头一次想起,眼前这个被他们奉为领袖之人,小他十岁。 从小在腥风血雨中长大、淡漠绝情的人,居然喜欢上一个小丫头。 那云卿出身低下、才情全无、也没主见,甚至就是云固安手中的一个傀儡,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怎么沈澈就看对眼了? 萧寒百思不得其解,摇头笑道:“当然可以有,只是今天你也看到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不。” 沈澈定定地看着萧寒,语气充满自信,“我敢肯定,她心悦于我。” “好,就算她喜欢你。” 萧寒突然有种面对自家毛头小子的感觉,头疼地说道:“可谁知道她的喜欢是否别有目的? 云卿刚刚攀附上侯府高枝,定北侯高调承认她的身份,京城有大把的侯府王府人家可选作夫家! 她为何要喜欢终日带着面具的副楼主,而且这个副楼主还是个活不过二十岁病秧子,你想想,这正常吗?” 沈澈闻言丝毫不恼,反倒是露出笑容:“我刚才带她去了顶层,面具也摘了。” 萧寒脸上的表情瞬间破裂,“你疯了?!” 沈澈摇摇头,坐下来,神色轻松,“难得见你发火,真是稀奇。” “我在跟你说正事!” 萧寒狠狠一拍桌子,声音发寒:“如此感情用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关系到多少人的性命?!要是云卿将消息散布出去……” “她不会。” 沈澈勾唇,望着眼前怒火中烧的青年,“萧寒,我知道你的想法,别把她想得那么简单,定北侯府于她,不过是玩具,云固安不见得能玩过她。” 萧寒怒火瞬间一滞,旋即怒容消解,蹙眉道:“你早就认识她,不……她就知道你的身份!” 萧寒话中没有疑问,而是带着肯定。 “你故意隐瞒不说。” 萧寒气笑了,气得脸色发黑。 很好! 他不过调侃两句,这小子立马就报复回来,不愧是一点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梦真楼主。 “礼尚往来,萧大人别客气。” 萧寒闻言,只觉得气血上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扳回场子。 忽然,他瞥见沈澈胸前露出一小半的翠色步摇,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轻笑道:“算了,本官不跟小王爷一般计较,连东西都没送出去,还说什么心悦……” 沈澈动作一僵,低头看到暴露出来的步摇,脸色立刻变得比锅底还黑。 萧寒这才觉得扬眉吐气。 气人,谁不会? 谁也别想好过! …… 陆云卿上了马车还没坐稳,便看到云固安掀开车帘,也跟着坐了进来。 她眯了眯眼,没出声。 云固安见状也不在意,直接问道:“少楼主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陆云卿摇头,“少楼主问了孩儿出身,孩儿没能答得上来,便告诉他实情。随后少楼主又与孩儿聊了些京城趣事,孩儿怕您等得急了,就出来了。” 云固安听得微微拧眉,云卿年纪与心思不符,此番话九成是假,他分明知道自己肯定能辨别得出,为何要说谎话? 不愿意告诉他实情,那少楼主跟她说了什么? 云固安心思转动,却未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提醒道:“梦真楼发展时间虽短,仅有七年,远不如冥府,可这七年来梦真楼发展迅猛,在京城内的势力逐渐有赶超冥府的趋势,你若能与少楼主搞好关系,对侯府百利而无一害。” “孩儿知道了。” 陆云卿顺从地点了点头,旋即语气顿了一下,问道:“冥府,是什么势力?” 前世沈澈所言中,并未提及“冥府”,难道是早早就被他灭了?还是另有称呼? 云固安见她连冥府都不知道,目光透出一分惊异。 不应该,她若是其他势力安排来的探子,至少应该对隐藏在暗中的势力有所了解才是,现在居然连冥府大名都未听说过。 她不曾接触过暗中层面? 还是装的? 云固安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猜想,表面却不露声色,解释道:“冥府是暗杀组织,来历不明,在大夏活动数十年,行踪飘忽无定,在大夏犯下极多灭门惨案,却无人能抓住其尾巴。” 云固安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是连大夏朝廷都极为忌惮的组织!” 冥府…… 陆云卿心中泛起一丝波动,反问道:“那梦真楼不过是做生意的,如何能赶超冥府?” “梦真楼的确是做生意,却不是商会。” 云固安声线微沉,“他们什么生意都做,当然也包括暗杀,若论业务囊括范围,梦真楼还在冥府之上。” 似乎是打定主意给陆云卿普及势力层面,云固安没有保留,接着说道:“若论整个大夏,梦真楼当然不是冥府的对手,可这里是京城,容不得江湖势力放肆!” 陆云卿立刻明白了云固安的意思。 冥府强在不知底细,才令大夏忌惮,否则一个国家,如何会惧怕一方江湖势力?京城是大夏的大本营,冥府来此当然要有所收敛,也给了梦真楼发展的机会。 朝廷也乐于见到有势力制衡冥府,暗中给予梦真楼方便,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瞬间,陆云卿想通前后,表面却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她不能表现得太聪明,否则会令云固安产生无法掌控之感,那不符合她的目的。 云固安也没指望陆云卿立刻就懂,毕竟年龄摆在这,他心中对陆云卿的猜测,更多的还是背后有人,只是不知是谁,是敌是友。 目前来看,暂无敌意。 “爷爷,陆钧城的背后站着谁?” 陆云卿突然出声询问,今天的云固安,似乎比较好说话。 云固安闻言眯了眯眼,说道:“不确定,只有怀疑,说不定是对方的障眼法,你听了说不定会影响判断,确定要听?” 陆云卿果断点头。 “也好。” 云固安笑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三、皇、子。” 陆云卿回想起前世沈澈所言,瞳孔微缩。 夺嫡之争,原来从七年前就开始了? 云固安看到陆云卿的反应,越发确定她身后有人,不禁轻笑:“皇室纷争,向来是祸端,我不愿趟浑水,有些人就觉得,说不定能找一个人,替我做决定。京城的皇子就那么几个,你背后站着谁,就排除谁,然后再猜,是不是简单多了?”
第124章 哪个好看 陆云卿还想问云固安的猜测依据,可马车却忽然停下。 “到家了。” 云固安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云卿一眼,转身走下马车。 陆云卿定了定神,跟着下车,追问道:“商会那边……” “你放手施为。” 云固安显然看破了陆云卿的布置,淡声道:“你有心算无心,胜率不低。不过爷爷劝你一句,没必要急着暴露自己。和陆钧城那样慢慢渗透,才是最安全的。否则……陆钧城那边吃了亏,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陆云卿沉默着,轻轻点头。 云固安的意思很明确,必要的时候,云固安很可能会为了大局抛弃她。 她的坦白换来的,也是云固安的坦白。 坦白又绝情。 “听怀蓉说,你前几日惹你奶奶生气了,记得去道歉。” 回到家中,云固安没再聊之前的事,说起妻子,他脸上透出一丝无奈,“另外,我给你配了一队云卫精锐专门保护你,过两天才能到京城,这两日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哪儿都别去。” 云卫,是定北侯麾下最强的一支精锐,大部分都驻扎在军营。 陆云卿没想到云固安居然舍得给她配一队,诧然之余,点头表示明白。 交代完事,云固安也没去后院看妻子,一个人去书房呆了没多久,便再次出门。 陆云卿回到后院,途径夏氏小院门口,正在摘桂花做香囊的怀蓉看到立刻快步走出来,一边说道:“小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早上您见过夫人后,夫人一直有话想跟您说,您快去见见吧!” 陆云卿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了,上午我惹奶奶生气,等她消消气,过两天我再去请罪。” 言罢,不等怀蓉挽留,陆云卿径直离开。 “小小姐!” 怀蓉看着她离去,目中惑色更浓,小小姐和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看陆云卿没了踪影,怀蓉轻叹一声,擦了擦手,转身回屋来到夏氏床前。 夏氏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怀蓉没能将陆云卿喊来。 “夫人,您别着急。” 怀蓉拉着夏氏的手安慰道:“小小姐性子一点都不倔,心里也是有您的,等她想明白了,一定会主动来见您的。” 夏氏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轻叹“我倒不是担心这点。” “那……” 怀蓉疑惑,便看到夏氏从床头摸出一枚信物,看到信物上的“闲”字,信物形状隐约与兵符有几分相似。 “夫人,您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怀蓉大惊失色,颤声道:“您…你真不和老爷过了?” 她从小跟在夏氏身边,一眼就认出了此物。 当年闲王病逝,弥留之际将此物交给了刚刚嫁入云家的夫人。 此符可调令闲王当年旧部,旧部数量不多,却都是可代闲王赴死的死忠之士。 若夫人在云家受了委屈,完全可以与侯爷和离,凭此符接受旧部拱卫,将闲王散出去的产业收拢,一样可以在京城活得滋润。 “不。” 夏氏摇头,“你去找陈宫,凭此符调集隐卫,保护云卿。” 怀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接过此符,侯爷是爱夫人的,夫人同样喜欢侯爷,只是二人中间隔了太多的苦难,让他们有了隔阂。 即便只是一个下人,她也玩玩不愿看到二人和离,那样只会让两人都陷入更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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