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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知道，怎么看？”李贵妃声音更是阴沉。 墉王怀辞泽低着头，小声的说，“母妃，事未必是您想的那样，毕竟北晋从来没有女子当皇帝。” “北晋还没女子为亲王呢。”九公主怀敏灵没好气的翻他眼，“哥，你能不能向大哥似的，硬气些？一直以来，你不争不抢，让来让去，要让到什么时候？” 墉王怀辞泽低下头，不说话，他本就无心那个位置，一直是母妃为他谋划，他喜欢段叶如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子，在母妃看来，那却是不检点，母妃给他选的是贤良淑德的正妃，温柔乖顺的侧妃，他的三个妃子母家在朝中都有势力，然而，每当他看到她们，心里总是不舒服，不想与她们亲近，所以，到现在他都没有孩子。 他也想像大哥那样硬气大胆，也想像十三那样想做什么做什么，他却不能，每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最终得来的只有母妃的打压，不让母妃为他选的妃子生下他的孩子，是他能做的反抗。 李贵妃看着他这样子，恨铁不成钢，让她全心全意的扶持礼王上位，她又不甘心，毕竟她有亲生的儿子，礼王那种心眼小的上位，难保她的儿子会有命。 “母妃。”九公主怀敏灵脑子一转，“既然怀霖依可以，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贵妃听言先是愣了下，而后摇头，“朝中大臣们不会同意，怀霖依有你父皇支持，你有什么？” “若能跟郦国公府联姻，那么我也有底气了。”九公主怀敏灵说道。 李贵妃直接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先不说郦国公府从来不联姻，就说你从小到大跟郦灼华不对盘，你还想跟她弟弟成亲？她不掐死你就算她善了。” “只要郦善舟愿意没什么不可能的。”九公主怀敏灵咬下唇，“大不了，我把他睡了，到时他不娶也不行了！” 李贵妃还没开口，墉王怀辞泽听不下去，出言挖苦，“郦国公府跟防贼似的防你，你若真得手了，到时候你被郦世卿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都看得出，他这妹妹有多不招郦灼华待见，听闻上回有人提聘公主之事，险些没让郦灼华把人打出去。 九公主怀敏灵瞪了她亲哥一眼，不言语了。 李贵妃叹口气，谋划着哪天叫礼王进宫来说话。 宫宴散了，太皇太后让大医官给郦灼华把了脉，接着后宫听闻，大过年的，太皇太后打罚了一众人，有人不知所以，有人心中惴惴不安，后来传出，有人对郦灼华的药动了手脚了，太皇太后要严查，要不是郦灼华拦着，这个年谁也别想好过。 事儿明面上，不了了之了，但谁都知道这事没这么轻易的过去，没做过的人，踏踏实实的过了个好年，也有那惶恐不安如履薄冰的。 在太皇太后那喝过新配的药汤，郦灼华一路上舒服的睡回家，全程齐鄢峥抱回去，小如意带着小枝在随侍的保护下，回了家。 一夜无梦，郦灼华真的是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上门拜访的人都被齐鄢峥打发了，一个初二她过的悠闲。 初三她突然心血来潮，拉着齐鄢峥出门，没带小枝，没带小如意，连随侍都没带，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 郦灼华同齐鄢峥手牵着手出门，去往监察司的暗牢，却切的说，是她想起暗牢中有一间牢房中，里面有些东西，是她需要的。 进入暗牢，她直奔一处干净独立的牢房，从上面的书架上，翻找书籍。 “我还不知道暗牢中有这样的地方。”平静的声音传来，是怀兆溱。 郦灼华头也没抬，翻找着书，“以前先祖审训用的地方，留下了一些书，家里找不到时，只能上这试试，要是这也没有，那就是真没有。” “你……过的还好吗？”他声音发哑的问道，牢房隔的很远，他却从她一进来，眼睛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目光贪婪的看着她。 “嗯。”她嗯了声，“大权在握，夫君疼爱，家族兴旺，有什么不好的。”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轻描淡写，却如尖刀一样，捅入他心窝，提醒着他，他曾经是如何伤害她的，如今她过的有多幸福，她前世过的有多不幸。 她找到自己要找的书，看向他，眼神没波澜，说出的话听在他耳中比寒冬还要冷，“过完年，本世卿让人送你上路，你想怎么走？” 他愣愣的看着她，“你想我怎么走？”他心中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杀他，却是知道，他没有能力反抗。 她歪着头思索着，“我没想过。”他心喜，听她接着说，“因为不重要。” 他怔住，他在她的心中不重要，不重要到，报复都没想过，不曾爱过，便不曾恨过吗？ 他声音更加沙哑，“给我一杯酒吧。” 她听言点头，“好。”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此时他才看清，齐鄢峥一直在阴影中护着她，手中烛九阴半出鞘，在她走过来时，收回鞘。 他看着齐鄢峥小心的揽着她，看着他将她视为珍宝，看着这个曾经把自己当成一切的女子，越行越远。 他慢慢闭上眼，藏下眼中的不甘与苦涩。 ----
第156章 【壹百伍拾叁】 自打怀宝歆封世卿的事定下来后,朝堂、舒王府没有一刻的安生，朝堂上反对的声音从未停止过，郦灼华因有孕逃过早朝,非要事不必上朝，郦无忌那可是在朝堂上与人唇枪舌战,时不时还拉丰尧帝下水,那杀的是痛快,别人是生不如死，依然反对声不止。 舒王府的门槛,几日来快被踏平了，巴结的,提亲的,络绎不绝，怀宝歆被吓的,直接躲到郦灼华的府上，最近量世卿服的女官都不往舒王府去直接去郦灼华齐鄢峥的府上,这府名单独说的话，从郦灼华那说是大御令府，从齐鄢峥那说是少将军府,要说去他们府上，郦国公府和定远大将军府的人都默认称为新府,而外人统称为双户府。 舒王爷祸水东引，把孙女在双户府的事给卖出去，结果，什么用也没有,照样登舒王府的门,行动上表明,他们招惹不起双户府的那两位，只能来打扰舒王爷。 郦灼华虽然不用上早朝，每日可以多睡一个时辰，每天还是要去监察司，怀宝歆这几日天天跟在她身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这样的后果就是，收到她姐夫杀气腾腾的眼刀，她硬是顶着这眼刀没退半步，被她姐夫从府里扔出去三回，不敢住了，却还是天天的跟在郦灼华身边前往监察司，用她的话说，这样安全。 从封世卿的事定下来后，怀宝歆明里暗里被人打探，遇袭无数次，只要她还没正式成为世卿，这事不会断，而在郦灼华身边她到少是安全的，所以，就算被姐夫记恨上，她也要厚着脸皮跟着阿姐！毕竟，命重要啊！ 年后审核官员的事，送到了监察司，连带御史台有的没有的奏折，孕期暴躁的郦灼华把御史台的吏言官叫了，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年岁比她爹还大的吏言官不敢回嘴，有种当年被她爹郦无忌骂时的感觉，回去他就把手下的人都骂了，然后…… 带着御史台的众多官员，上监察司帮忙，两大监管部门一起办公，实在是难得一见，虽然他们的顶头上司都是同一人，但一直以来是两不相干，偶尔还相互干一架，郦灼华也不管，全当看戏。 又是卷宗满天飞，正堂侧屋偏厅人满为患的一天。 正堂之上，郦灼华主位，桌案上堆满卷宗，已经是筛了又筛，确是人数太过众多，筛出不少有问题待定夺，也筛出很多优秀官员，更有背景存疑，或是本人背景无疑伴侣背景存疑的等等。 “阿姐，这么多啊？”怀宝歆在屏风后量衣，透过三层纱的屏风只能看到大概的数量，看不清字，量衣的女官目不斜视，专心为她量尺寸。 郦灼华没答她的话，这两天被她跟的烦了，不想搭理她，她知自己这几日惹人烦，摸摸鼻子不敢开口，生怕她阿姐过来打她。 “公主殿下，郦世卿，下官量好了。”女官将量好的尺寸递给十公主怀霖依。 怀霖依挥手不看，“按这尺寸做，一定要赶在礼典前做好。” “是。”女官应是。 “阿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怀霖依问郦灼华。 郦灼华一手卷宗看着，一手抚着膝上的小枝，“退下吧。”这话是为女官说的，女官行礼退下。 “小依，你来帮我看看，我看的头疼。”郦灼华招呼怀霖依出来，见怀宝歆要动，厉声道，“你给我坐下。” 怀宝歆被她吓的坐到凳子上，扁着嘴开口，“阿姐我也想帮忙。”随官递上一杯茶给怀宝歆压惊。 “你又没入仕，被传出去什么，我怀不怀疑你？你给我老实坐着。”郦灼华声音严厉。 “阿姐，你又关我小黑屋！”怀宝歆喝了口茶，哀嚎道，“每天你就把我关这，什么也不让我看，也不让我听，说重要事时，还让染香姐一炉香放倒我！阿姐，我是来帮忙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嚎归嚎，但她不敢出来，她怕被她阿姐扔出去，她阿姐才不管多高位置，说扔就扔。 “你可以不跟来。”郦灼华把手中卷宗递给怀霖依，自己抱着小枝，懒洋洋的靠在垫着腰垫的椅子上，她现在月份还小，不怎么显，肚子里多了这么个东西，还是会不舒服，腰垫先准备上了。 “我不！”怀宝歆边喝茶边拒绝，还捏了块点心吃，心叹阿姐这的点心好好吃，“在家我会被烦死的。”应酬都能让她脱层皮，更别说来攀关系，以前对她看都不看的公子们都上赶着巴结，她更懒得应付来试探的人，也只有阿姐这清静，没人敢来惹事。 郦灼华没好气的哼了声，不搭理她，伸出手在卷宗上一指，让怀霖依看，她看去后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让人查查，我家是正一门道系，可火居，太一道系的，我不知道，平日里也没有往来，能不能还俗入官场并不清楚，如若不是，那么就是带着目地来的。” “如若真是带着目地前来，他身后的人必是朝中重臣，猜测圣心，先打下暗桩，无论将来什么结果，都能布上棋，以前道人的身份，博你一分好感。”郦灼华声音慵懒，“若是真的，只是凑巧，也太巧了，算他命不好，三年不重用。” “我明白。”怀霖依没有为对方鸣不平，四年前一心分黑白的她，如今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世前不是只有黑白二色。 郦灼华伸手拿起笔，沾朱砂，看似随意的在卷宗上点了几个名字，崔肴犀接过来看了眼，问了句，“外放？” “嗯，有本事的五年后自己爬回来，重用，没本事的埋外头。”郦灼华一句话定下五年生死局。 “不看手段？”崔肴犀追问一句。 “没手段也回不来。”郦灼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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