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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人平常一向老实胆小沉默寡言，老奴真的不知他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要不然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用啊！” 掌事公公听到谢司珩提起他，立刻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饶。 他真是恨不得给死去的那个太监鞭尸一顿，作死也别连累他呀！ “娘娘，奴婢今日见过此人。” “哦？”江千若转头看着她。 “今日来的路上，这人走路慌慌张张，差点撞到了和华郡主，我担心出手惩戒会吓到公主她们，所以就放他走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人就没了。” 江千若冷笑：“但凡行事必有痕迹，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呵！”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崔贵妃和突然出声的兰嫔，眼中闪过几分讥笑。 明德帝恼怒的看着他们：“全部拉下去杖责五十，死了扔到乱葬岗，没死的话就贬去宫房。” “皇上！奴才冤枉啊！皇上！！”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从御膳房到去宫房清理腌臜之物，掌事公公哭的堪比死了爹娘，这样的落差活着还不如去死。 胡氏脸色发白，这就是皇宫，动辄要人生死。 “此事让人继续查，此人生前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不可放过。” “两日之内，臣定当给皇上一个结果。” 谢司珩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需要时间。 第420章 诚意十足 川穹和影二两人带着人下去按照谢司珩的吩咐继续追查，谢司珩重新落座。 他扫了一眼在场之人的脸色，勾着嘴角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背后指使之人说不定就在现场，现在该急着离开的，不是他。 一场宴会到最后，几位王爷和他们的亲信简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刚送走一位公主，这又来一位。 看皇上和皇后的态度，这位公主，依然占了尊和长的名头。 庄王想到以后见到那个野蛮粗鄙的女人，明面上还要喊一声姐姐，脸就青了。 怡王和宣王的心情一样没好到哪去。 这叫什么事儿！ 除了脸色缓和下来的明德帝和江千若，其他人或多或少心思都不在这个宴会上。 尽管宴会上一派歌舞升华，外面华清池琉璃台上有衣着光鲜的舞女扭动着水蛇腰摇曳生姿，也丝毫引不起一众贵人半点观看的兴趣。 崔贵妃更是在心中咬牙。 明明皇后的儿女都死了个干净，这竟然又突然冒出来一个。 惠济大师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应该不会说谎。 但她觉得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她回头就让人去探探慧济大师的口风。 她就不信这里面没鬼。 江千若眉头舒展，总算是了却一件心头大事，连带着身边人这张曾经无比厌憎的脸，好像都没那么可恶了。 只是在下面一张张心不在焉的脸中，看到北燕那些像是看了一场好戏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公冶泓那厮，竟然翘着二郎腿看着外面的歌姬，手悠闲的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说来也是巧。”江千若对着公冶泓微微一笑：“说起来本宫的惜月公主，和北燕也有些渊源。” 之前她一直让明德帝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天。 先将周氏的身份公之于众，再将此事拉出来说，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如果当初射中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卒，想来北燕随便糊弄一下给些赔偿，那些大臣看在两国势均力敌又一直相安无事的份上，说不定就劝皇上算了。 但现在，射中的乃是一国公主，意义完全不同。 公冶泓手一顿，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他的身上，腿不动声色的放了下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知皇后娘娘这话何意？” 季长樱心中了然，这是要算账了。 她扯了扯周氏：“娘，外祖母给你算账呢！” 周氏咧嘴一笑：“你这亲姥姥不仅给咱大房子，还给咱钱，给咱出气，这亲认的不亏！” 季长樱伸手给周氏拿了一块点心：“咱们边吃边看。” “当初外族入侵边关之时本宫就在场，惜月公主为了救本宫性命挡下了当初要命的一箭，那箭好巧不巧，正是你们北燕皇室的两翼箭，说来太子来大历也有几天了，竟一直未对此事做任何解释。” 这话惹得在场之人全都是一惊。 这里面的信息量可不少，皇后娘娘竟然去了边关？ 这新认的公主竟然救过娘娘的命？ 原来当初中箭之人，是这位公主？ 公冶泓心底呵呵一声，是他不解释吗？ 明明是大历的皇帝听他说一个开头，就打断了他的话，跟他打太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公冶泓悟了。 他怀疑这个公主是不是大历皇帝专门找来的，就为了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周氏的位置。 结果看到两张有几分相似一大一小的人，正一边啃着点心，一边看着他等他回话。 公冶泓沉默了两秒，又快速否定了。 刚才认亲的全过程他作为旁观者可都看在眼里。 就算随便找一个人，也不可能找到各个方面都此契合帝后之人。 他脑中千转百回，面上一点不露。 一脸为难看着明德帝：“此事皆是我们皇室之内的过失，孤私下可以解释。” “在此，孤也诚恳的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致歉，我们愿意拿出‘诚意’补偿。” 公冶泓顿了顿，来之前本来以为只是区区一个兵卒受了罪。 不过补偿一些药材和金银，私下向大历皇帝解释清楚原委想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现在···· 受害者身份变了，之前的补偿就有些不好说出口。 “哦？那不知道北燕太子准备的诚意，是什么？” 明德帝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北燕名贵药材两车、玉珊瑚一座、顶级沱茶十斤……天山雪莲一株。” “太子殿下！” 公冶泓身后的随从听到天山雪莲立马惊愕的出声喊道。 他们北燕确实有错在先，有求于人在后。 但不管中箭之人是何等身份，关键是没死啊！ 只要没死一切都好商量，何至于拿出他们北燕的顶级药材天山雪莲出来？ 公冶泓抬手制止了他们，含笑望着明德帝：“这诚意可够？” 饶是江千若存了要为难他们的心思，听到天山雪莲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没想到北燕太子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足可见对方诚意。 这天山雪莲比之千年人参还要珍贵百倍，当年若是有这么一株天山雪莲，太子也不至于说走就走，就连皇后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想到这里明德帝心中一痛，忍不住看向了江千若。 她显然和明德帝想到了一处，眼底湿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冷静：“没想到太子行事周全，诚意十足，既然这样本宫也不好再为难。” 公冶泓脸色不变：“那就好，既然此事已经说清，那不如也谈谈正事。” “我北燕因今年旱灾一事朝中上下颇为头疼，也正是如此父皇命我等前来，希望能和大历陛下谈成合作，按照市场价收购大历粮食，一万石！” 嘶！！ 一万石！！ 刚刚还有些心动的大臣听到这话顿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气。 就是把整个国库搬空连五千石都凑不出来，更何况还是卖给他国。 “张嘴就是一万石，北燕太子的口气可真不小！你们北燕就是丰收之年，国库之中可有一万石粮食？” 户部尚书卫秋茂气笑了。 第421章 暴动 大家都是老邻居了，谁不知道谁那点事儿？ 北燕自己都没有这么多粮食，现在遇到了旱灾竟敢跑到大历张口就要这么多。 这到底是在嘲笑他们还是故意为难？ 公冶泓淡定的很：“不瞒诸位，我们北燕没有。” 卫秋茂看他这样真笑了：“你们北燕丰收之年都没这么多粮食，凭什么认为我们有？难不成太子殿下因为刚才的事情心中不满故意为难？” “既如此，我看此事不如作罢！” 掌管自己钱袋子的人都这样说了，明德帝摆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刚才和太子说话之人乃是朕的户部尚书，专门掌管钱粮之物，既然他说了没有，那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曹大人也开口：“太子殿下应当知道一万石粮食是个什么概念，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为难他国？” 公冶泓身后的随从有些愤怒：“太子殿下！这些人刚才收咱们东西的时候倒是痛快，现在说起正事一个个言辞推脱，我看是想坐地起价！” “你是何人？你们太子殿下都没开口，你竟然大放厥词，恶意揣测，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故意挑唆！” “你们国库里面明明就有！偏偏在这里言辞奚落我们，不是推脱之言等着坐地起价又是何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国库里有了？怎么？你看过？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这辈子见过一万石粮食吗？你知道一万石粮食堆起来有多少吗？” “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你们胆敢故意为难我们，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别以为我们今年遭了灾就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是我国陛下不愿意轻易动干戈，这才对你们以礼相待！我罗成武可不惧你们大历！不信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罗成武的名字一出，朝中不少大臣都变了脸色。 这不讲道理之人竟是北燕百战百胜的神武将军？ “好了！罗将军不要动肝火。” 公冶泓这个时候才出声阻止，看着明德帝微微弯腰：“我们缺粮，想必大历打了这么久也缺兵力和钱财，既然今日谈不妥，那不如陛下考虑一下，改日再谈。” 明德帝皱眉，实在不知为什么对方如此笃定他们大历的国库有一万石粮食。 公冶泓见好就收，狠话好话都说了，总要给对方一些时间来考虑。 有了这个接二连三的插曲，宴会到了最后已是准备草草收场。 正当明德帝起身准备带着江千若和皇孙先走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和惨叫。 有侍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禀告陛下，缥缈园内养着的奇珍异兽突然暴动，咬死了喂养的内侍，撞破栅栏，咬死了看守的侍卫跑出来了！” 缥缈园内养着的说是奇珍异兽，实际上不过是几位王爷和各地的官员为讨好明德帝，搜罗来的一些老虎、孔雀、豹子、熊之类比较凶猛的野兽。 平常隔着栅栏观赏一下倒也逗逗趣，可一旦这些东西跑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这话，后宫的嫔妃胆子小的已经控制不住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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