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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都是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还有不少通房妾室。 “这样的府里日子可该如何过啊，祖母舍不得你去受这份委屈，所以这亲事……” “祖母，”猜到了裴氏要说什么，陆昕澜立即出声将后续的话打断：“祖母，孙女还不急着嫁人，二妹妹也不想，我们年岁还小，您多留我们一些时日好不好？ “我们想一直守在您身边，留在家里做无忧无虑的姑娘，而不是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再没了属于自己日子的某人的妻子。 “祖母，如果可以……您可以让我一直留在您身边，这辈子都不嫁人吗？” 她试探得小心翼翼，裴氏只当她是在说笑，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你这丫头说什么糊话，祖母哪里舍得让你们留在家里做老姑娘，被人嘲笑。你们只管放心，祖母一定给你们都寻一门好亲事。” 做不成皇子妃，那就寻个和善的人家，寻个体贴温润的小辈给她们做夫君。 回到自己院里，陆昕澜对着窗外长长一叹。 试探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切实听到后心中依旧有些失望。 算了，成亲总归还早，还是先想眼前的案子吧。 她强迫自己去回忆原身记忆中见过的那些公子，如果卢高荣都能被寻常人看不入眼的小官之家出身的张宇戚洗脑，那若是再有一个出身更低的人来用话术或是旁的手段控制张宇戚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会更加复杂。 若是张宇戚已经失踪，那寻人就会如同大海捞针。 案子越是抽找出新线索，这背后的隐秘就越多。 就算有陆昕然这个作弊器，她都一再的感到棘手。 她返身走到桌案旁，捏起墨块在砚台中一边慢慢研墨，一边理顺脑中思路。 第二日，没有任何消息送到陆府。 对于她们而言，没有消息就意味着张宇戚已经失踪不见，他们无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线索。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府衙亦或是崔昇邻等人送来的消息。 陆昕然都枯等得有些郁闷了。 她发现这桩案子就像是套在一起的九连环，不到最后一步都无法将谜团解开。 而偏偏再这样耽搁下去，日子就要进入腊月这一年要过去了。 “明天要是再没有消息送来，咱们就去府衙那边打听一下怎么样？”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是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宵禁，她都想现在就去街市上找线索。 知道自己无法将人拦住，陆昕澜只轻轻点头，然后将自己前一天梳理出的线索递到她手上。 “你看看可是还有遗漏的，如果有我忽略的细节，你就帮忙补上，然后咱们一起商量。” 有了新差事，陆昕然看着手中厚厚一叠案情，立即回房努力去了。 让她填补细节，那她就将自己从系统中看到的细节全部填进去！ 若是有人问起，她就说是自己在街市上听来的。 她真是个逻辑鬼才~ 第三日一早，还不待她们姐妹二人出府去往顺天府，崔昇邻的小厮就已经早早候在门外。 “两位姑娘，我家公子说他前一日在街上无意中听人提起张宇戚的名字，只是那人说得含混不清，他不敢尽信，就想问您二位今日可有空，能不能去帮他掌掌眼。” 听到终于有了一点消息，陆昕然忙抢先一步应了下来。 “有空，现在就可以出门。” 她回得急切也没多问，让小厮偷偷松了口气。 裴氏没有半点拦阻，还让徐嬷嬷去给她们备好马车。
第164章 孙家……这么出变态的吗？ 醉春楼里，崔昇邻正焦急的等着自家小厮。 也不知那个没用的家伙能不能将陆昕然带来，若是陆家长辈不让她们来这种烟柳之地，这个线索怕是要断了。 而且再不来，那个睡得昏沉的死猪就要醒了。 陆昕然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面前的匾额，不确定的去看有些不自在的小厮。 “你的主子……前一晚就宿在这里？” “没有没有，我们崔家家规极重，若是主子夜里不回府是要挨棍子的，主子从来不在外面过夜，这一点您一定要放心。” 陆昕然：“……” 她有什么需要放心的，崔昇邻是否挨打……也不对，他要是挨打，她其实是可以吃个瓜的！ 人还未进门，心声就已经传入崔昇邻的耳中。 虽然夹着遗憾和幸灾乐祸，他还是从心声中听出小厮在努力为他‘洗清嫌疑’，让他甚是满意。 他虽然是京中最知名的纨绔，但他只喜欢养鸟和打马出城去寻疾驰的乐趣，这醉春楼……他也是第一次进来。 要不是为了这桩案子，他才不会如此牺牲自己。 而且，要是被他家老头知道他进了这里，一定又要对他动用家法。 楼内楼外，几人的内心活动都无比丰富。 还没走到醉春楼旁，章水儿就听到了絮絮心声，忙催着车夫将马车赶紧赶过去。 “你怎么也来了？” 陆昕然满眼惊诧的看着她，这烟柳之地她这位国公府的姑娘也来得？ “你娘不管你吗？” 章水儿轻咳，想说假话又怕立即被拆穿，就用力的再咳了一声。 “我娘不知道。” 要是被她娘知道了，她今日都无法出门。 陆昕然竖起大拇指，“你这牺牲！等你娘知道了，新年前你是别想再出门了。” 章水儿：“……” 这么一说，这醉春楼她也不是非进不可。 反正二十步远，她在外面一样可以听到心声。 这样一想她果断的选择了后退一步，让刚刚还敬佩的竖起大拇指的陆昕然立即将大拇指调转了一个方向~ 崔昇邻已经快步走到门前，他可不敢让尚书府的姑娘陪他进花楼。 万一陆家人追究起来，那他就一定不是挨打这样简单！ “两位姑娘，我昨儿个在街上无意中听人提起张宇戚的名字，我原本是想寻个无人的角落将人抓了，结果这人转头就进了这里。 “他从昨儿个傍晚进去就再没出来，我刚刚找老鸨打听过，他在这里包了一个姑娘，每次过来都要到第二日辰时后才离开。 “算算时辰，他也要起身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他出来，两位姑娘帮我看看，他这面相想不想一脸横肉的坏蛋。” 他说得委婉客气，陆昕然没有听出其中深意，只笑着点头问道。 “这人是？” “是孙尚书的府里的一个小辈，名唤孙奇杭，是孙府三爷最宠爱的妾室所出，老鸨说他时常来这边，是醉春楼的常客。 “他前段时日心情极好，每次过来出手都很是阔绰，红鸢就是赶在他心情大好时提的让他包下自己。 “孙奇杭心情好，就顺了她心意将人包了起来，然后隔上两三日就会过来。” 他将打听到的细节全部讲了一遍，尽可能的给陆昕然提供线索，就盼着她能寻到破案的关键线索，他带着线索回去，也能将功折罪少挨上几棍子。 陆昕然果然在他如此详细的提示下，顺利翻出孙奇杭的小册子。 【居然又是个庶出不满身份，想做点什么争取‘出人头地’的烂戏码。】 刚翻开册子没多久，众人耳中就听到这样一句。 宋钧宴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听到这句还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紧赶慢赶终于算是赶上了。 他可以听现场直播，而不是旁人添油加醋后的转播。 【这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 【他不满自己的庶出身份，处处都跟嫡出的两位哥哥攀比。】 【那两位哥哥一个中了举人，一个中了同进士，全都外放做官去了，他不愿读书吃不了日夜苦读的辛苦，几次下场都是连举人都没能考中。】 【考不中他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将原因全都推到了他爹和姨娘身上。】 【总觉得两个嫡出的哥哥能高中是因为请了学识渊博的夫子，而到了他这里，他爹就只将他送进国子监。】 【他到了国子监也不好好读书，整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觉得这些事特别有成就感。】 【然后渐渐的就不满足于只做这些小事，这次的凶杀也不是他第一次动手。】 【大理寺有个案子一直没有告破，那个就是他做的。】 【这次也是他带着身边小厮将卢高荣‘敬献’来的两个下人残忍杀害，又亲自动手将人分尸。】 【只有闹市抛尸不是他亲自上阵，他给小厮规划好路线，让小厮驾车将几袋尸体全部在指定地点丢下马车，而他则是躲在茶楼楼上看热闹。】 【宋钧宴带着差役在街上盘查，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判断出顺天府的官差无比蠢笨，一定不会抓到他后，他这才让张宇戚进行了第二步。】 【只抛尸不是他，永宁坊巷子里的人也不是他安排的，他自觉给躲在张宇戚和卢高荣身后，谁都查不到他，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街上看热闹，尤其再看到官差查来查去是徒劳无功后，他会格外兴奋想要……发泄。】 【昨天就是将张宇戚解决掉让他再没机会出现在人前后，他心中那份变态的满足感再次钻出来，就又来了醉春楼。】 陆昕然看到此处时，眼前却是闪过宋钧赫和蔡氏的脸。 孙家……这么出变态的吗？ 被赐死的淑妃行事就是无比狠辣，大皇子也同样如此。 而现在，孙家的一个庶出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人家还会藏着多少心理变态的野兽？ 她微微摇头，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说服宋钧宴来这里抓人。 正纠结犹豫间，一声嘶鸣传入她耳中。 她仰头就对上宋钧宴清冷端肃的眉眼。
第165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宋钧宴的目光一触即收，他翻身下马，大步行到崔昇邻身边。 “人在里面？” “是，昨天进来后就再没出去，不过按照他以往的习惯算一算时辰，应该也要离开了。” 崔昇邻想到自己这次绝对立大功，就扯着嘴角笑得傻气。 等这桩案子告破，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写进总结里，他就可以在老东西面前扬眉吐气一次了。 做纨绔有什么不好，这京城里勤奋上进的人那么多，又不缺他一个。 他生下来就衣食无忧，做个快快乐乐的纨绔又有何不可。 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就是喜欢养小动物，这又不是什么大罪过。 不少人家在城外都有马场，也都养马练骑术！ 跟这个孙奇杭相比，他实在是优秀得能数出三天三夜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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