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月华,“你进去劝劝世子?你和鱼姑娘走得也近,要是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帮忙从中转圜,是不是?” 自家人,可一定得帮自家人。 “我现在进去,不是找骂吗?”月华不肯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世子这样不行。凭什么他喜欢人家,人家就得喜欢他?” 人家图他放浪还是图他暴躁? 至少得有点好处,不能光凭一张脸,就打动清贵如太傅之家的千金吧。 银芒:“你少说几句。” 别往自己人伤口上撒盐。 月华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去。 银芒连忙拉住她,“我不是骂你,我就是看世子这样着急。” “我也没说你骂我;你以为我看着不着急?我是真觉得晚棠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可以嫌弃自家师弟,但是总归帮亲不帮理。 “那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找能说得动世子的人了。” 银芒有些明白过来:“安大夫?他这会儿在府里?” 安大夫年纪大,辈分高,而且还敢说。 世子虽然看起来和他没大没小,但是实际上很听他的话。 这会儿要开解世子,也只有他了。 “去找找呗,反正我自己不会去寻不自在。” 过了约莫一刻钟,安大夫提着一壶酒来了。 月华拎着一个三层雕花食盒跟在旁边,对银芒挤挤眼睛,好像在说,来了来了。 走到门口,月华把食盒往安大夫手里一塞,拉着银芒就跑。 行了,你们聊,不要殃及池鱼。 安大夫笑骂了一句“兔崽子”,然后提着东西,直接用脚把门给踹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曾经爱恋 “出去!”霍时渊原本站在桌前,听见声音,顿时回头对着安大夫怒目相视。 安大夫一点儿也不怕。 在他眼里,这就是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罢了。 他把食盒和酒都放在桌上,打开食盒盖子,把里面的下酒菜一样一样取出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 “出去!”霍时渊肉眼可见更愤怒了。 拒绝二次伤害! 这些人太闹腾了,就不能让他自己好好舔舐伤口吗? “不就是被拒绝了吗?谁又没被拒绝过?”安大夫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下,拿起筷子捡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再惨,能有我惨?追求那么多年,人没追上不说,还得管她留下的烂摊子,替她养她和别人的儿子。最关键的是,那小白眼狼,对我还横眉冷对……” 霍时渊沉默了片刻之后,默默地在他对面坐下,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安大夫见状道:“人哪,果然得看到比自己更惨的人,才能过得好。” 霍时渊:“……你少阴阳怪气。” “我说的不是实话?”安大夫道,“女人心,海底针。我比你那人渣父王差什么?他也就比我高点,比我好看点,比我有钱一点,又有个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而已。” 霍时渊:“……” “但是我人好啊!”安大夫说到激动处,直拍桌子,“可是你娘就是看不上我,我说什么了?” 要说舔狗,谁能有他舔?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哦不,还得对着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白眼狼,他抱怨过吗? “再看看你,人家不过拒绝你一次,就回来垂头丧气,胡乱发作。要我说,你这样,人家能看上你才是眼瞎呢!” 霍时渊眼神中有几分颓然:“我没想到,她会拒绝我。” “那是因为你傻。女子不都矜持吗?谁没有被拒绝过?天没塌,你还行!” 霍时渊:“……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决绝,我总不能厚着脸皮继续。” “怎么不能了?在女人面前厚脸皮,那算厚脸皮吗?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安大夫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喜欢,就继续去追求她。这点耐性都没有,我看你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 “你倒是有耐性。”霍时渊忍不住反唇相讥。 安大夫指着他,胡子气得一颤一颤的,“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白眼狼?” 他为了安慰他自揭伤口,结果小兔崽子倒好,直接往他伤口上倒了一罐盐。 “我该怎么办?”霍时渊长出一口气,已经有了求教之意。 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出口,他又有点后悔。 他问安大夫干什么? 他应该问银芒啊! 安大夫是个悲剧,银芒却是“姜太公钓鱼”,做足了姿态,最后还把月华吃得死死的。 从前他看不上银芒,觉得他眼光不行。 这会儿想想,好小子,手段可圈可点。 但是都已经开口,那就听听失败者的教训吧。 他不学就是了。 霍时渊自己都没发现,他其实已经听进去了安大夫的劝告,那就是,追求之路漫漫,一次失败,说明不了什么。 “等。”安大夫道,“时常在她面前出现,投其所好,急她所急,温水煮青蛙。” 霍时渊心说,然后煮好之后,被别人捞走? 失败的教训,吸取了。 下手要快狠准,自己锅里的肉,得一直一直盯着。 倘若有人想伸筷子,直接剁手。 安大夫显然也想到了他自己的教训,叹气道,“你还得防着别人后来居上,哎……” 还有一句话他就不打击傻小子了。 那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比如霍时渊那个捡便宜的狗父王;命里无时莫强求,比如他自己。 感情这件事,真的不是努力就有收获的。 主要求的是一个……无怨无悔吧。 安大夫回想大半生,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那样一个明艳炽烈,敢爱敢恨的女子。 她宛若天上皎皎之月,世间其他女子,被她一比,都黯淡成了微弱的星辰。 初见之时,双胞胎姐妹一起出现。 即便她们几乎生得一模一样,安大夫还是被她所吸引。 因为她的眼睛,太明亮了。 看到她,才明白什么叫目若秋水,顾盼生辉。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有了更多的交集。 安大夫就一点点地沉沦下去。 他表白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被她拒绝,随之而来的就是她故意避开的冷落。 然而安大夫从来没有灰心过。 时至今日,尽管从未得到,尽管她红颜薄命,自己孤苦半生,安大夫依然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追求。 和她相比,世间其他所有人都成为了将就。 而他,不愿意将就。 安大夫从来不觉得,他对霍时渊的生母是专一的。 如果能遇到比她更好的女子,他也愿意倾尽所有去追求。 只是他没有再遇到,所以就让她长长久久地占据了自己的心。 霍时渊忽然道:“你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母妃吗?” “埋怨?埋怨是有的。”安大夫想再伸筷子夹花生米,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手抖了,夹不起来,干脆扔了筷子,直接用手抓了一把,“怎么能不埋怨?她放着我不要,最后挑那么个玩意儿,葬送了自己性命。” “可是埋怨没有用,最后还得替她收拾烂摊子。” 不舍得她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孤零零地无人看护。 不舍得她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因为爱,所以不舍。 因为爱,所以没有后悔。 爱她,已经融入骨血之中,成为了习惯。 “所以傻小子,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安大夫用手指弹了一颗花生米砸到霍时渊额头上,“鱼家那丫头,心思重,看不透,比你娘差太多。但是难得你喜欢,所以那就继续追求。” “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盯着,绝不让人捷足先登。” 霍时渊觉得自己奇迹般地被安慰到了。 原来,追求之路,道阻且长,他还可以再抢救抢救? “脸皮不能太薄,不对,你就不能要脸。烈女怕缠郎,你知道吗?” 霍时渊心里默念,这句不能听,你的套路不好用。 他还是得琢磨琢磨银芒这小子的套路。 总之,被安大夫这样一番开解,他心里的郁郁之气散去不少,这会儿生出一种“风停了雨停了,我又行了”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兄妹相杀 “滚进来!”霍时渊忽然道。 安大夫眼皮子都没抬,因为他知道被骂的是谁。 原本侧头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的月华,闻言不慌不忙地站直了身体,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裙子。 “喊谁呢?大呼小叫,没有规矩。” 她可是师姐。 “也就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月华嘟囔着,推开门,也不进去,环胸靠在门框上站着,“干嘛?” “你不是和她走得近吗?” 月华装没事人,霍时渊也装。 “谁?”月华故意挑眉。 霍时渊瞪了她一眼:“给我把她盯紧了,要是让别人定了去,我就……把银芒派到辽东去!” “那正好,我没去过,正想去看看,说不定能弄只白虎崽子回来养着呢!” 什么猫猫狗狗猴子,她才不稀罕。 她要,就要和别人不一样。 用安大夫的话说,她要是和别人一样,那就是输了。 霍时渊磨牙:“那我就给银芒买十个瘦马!” 月华把手往前一伸,掌心向上,“一个瘦马一千两,十个一万两,给钱,我给他买去!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霍时渊:“……” 月华得意洋洋。 小样,治不了你,我还是大师姐? 安大夫大笑起来,“也就你这个丫头能治着他了。” 月华也没放过这个看热闹的,“上次谁信誓旦旦说要戒酒?这次打着安慰人的名号,自己偷酒喝,哼!” 安大夫:失算了,失算了,他就不该惹这小辣椒。 银芒啊,快来管好你媳妇。 大概是听到了安大夫和霍时渊发自内心的召唤,银芒像及时雨一般出现,替月华答应了。 月华气恼道:“他有好东西都不记着我,我还给他当牛做马?休想!” 银芒笑道:“那等东西,世子就算有心要送你,也得避嫌,还是我来送。” “哪等东西?”霍时渊没听明白。 月华则道:“少来,送我一匹布,有什么避嫌的?哪怕给我看看,让我开开眼界也好啊!关键是,那还是你去找来的。” 这才最重要。 经过了银芒的手,却又给了别人,她不得劲。 霍时渊:“你浪费那么好的布料做什么?你天天上房揭瓦,一天能划坏两身衣裳……” 还是银芒太心软,这个刁蛮的,得天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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