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蒙嬷嬷微微欠身出去做准备。 “多谢皇额娘/太后娘娘!”俩人异口同声应答道,随即起身入座。 康熙神色踌躇,带有一丝别扭,犹豫努力努嘴几息,才看向太后问道:“皇额娘最近身子如何?昨日忙着过除夕夜,没能和皇额娘闲聊几句,平日里忙于朝政也没能过来给皇额娘请安,问候您身子如何?是儿臣不孝,请……” “皇帝是国君,平日里日理万机,是常事,哀家身子好着呢,身边多的是奴才伺候,还有太医时常把脉,也不用操心任何事情,自然是心宽体胖。” “倒是皇帝看着清减不少,皇上再忙也得保重龙体啊!您的身子才是国之根本,您好,哀家才能好。” 听见康熙出声,太后呼吸声明显粗重几分,眉头渐渐紧拧,眼角的鱼尾纹都快可以夹死蚊子了,面上笑意不减,慈祥道。 但端杯的手,紧扣杯沿,直至手关节泛白,虚情假意道不尽,真心如何,俩人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面上好看罢了。 一个您字,表明了太后的态度,断送了俩人之间本就单薄的母子情分。 终是她演技不过关,瞒不过胸腔那颗心。 康熙心知俩人之间的母子情分,难续,也没恼怒,或是继续纠缠,而是淡定接过蒙嬷嬷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落杯起身:“养心殿还有事情,儿臣便先回了,皇额娘若有事,派个奴才来告知便可,请皇额娘保重身子。” “儿臣告退!”康熙对太后欠身后,立即脚尖一转,抬步出去。 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太后神色挣扎,身子猛然前倾,嘴唇焦急努动却无声,扣紧杯沿的手一瞬溢出血液,染红指尖,终失望垂眸,重重摔坐好,落杯不语。 独留林琉璃一人,看见这一幕,顿时傻眼了,举杯的手落也不是,饮也不是。 缓缓回头欲想张嘴对太后恭维日,便见太后疲倦摆手:“回吧!哀家好着呢,以后别来了,哀家喜静,别叨扰哀家清静。” “嗻!臣妾告退!”语毕,林琉璃把手中奶茶一饮而尽,匆匆落杯,疾步出门。 看着缓缓闭上的殿门,林琉璃有些晃神,初阳刺眼,却不暖心,抬手挡了挡,跟前一片皑皑白雪被太阳照射反光,发现更看不清眼前路了。 当年被太后宠溺的场景,在脑海中缓慢反映,明明慈宁宫的大门从未对她关闭过,此次,却难进,原来大户高门如此难迈…… 金嬷嬷见状有些担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对林琉璃轻声道:“娘娘回吧,外面风雪大。” “回吧!”林琉璃举止沉重落手,收回目光,弯腰进了轿撵。 轿撵缓慢落下,刹那间,竟感觉那扇紧闭的殿门无限放大,令她感觉有点炫目,出现耳鸣之感,胸腔烦闷。 回了永寿宫后,这才缓过劲来。 一连几日,前去给太后请安的嫔妃,无一例外全都被拦在门外,蒙嬷嬷几句言语把人打发回来,连太后的面都没有看见,隔着殿门,远远给太后磕个头,就算是请过安了,跟太后和康熙都有t了交代。 猫缩,熬到初春,林琉璃这才舍得下床遛遛。 “娘娘温贵妃和宣妃来了,您可要见?”德里子对林琉璃躬身回禀道。 “让她们进来吧!” 林琉璃边落座饮茶,边对德里子应答道。 “嗻!”德里子应声出去。 不一会,便见俩人携伴而来,对林琉璃福身行礼道:“臣妾给敏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本宫这了?你们倒是感情好,连到本宫这串门都有默契。”林琉璃匆匆落杯,对俩人打趣笑道。 随即,对金嬷嬷吩咐道:“快去泡一壶洞庭碧螺春来,这可是皇上新赏赐的御贡茶叶,你们都尝尝鲜,要是感觉味道好,等会带点回去。” 这茶叶向来贵重,且此时盛行茶水文化,故而,送人茶叶也算是顶好的礼,不埋汰人。 “那可要好好尝尝了,多谢娘娘恩赏!” 俩人对视一眼,皆面露笑意,大大方方应答下来,入座后,端杯轻嘬一口,满意点头,宣妃笑着表声道:“确实不错,今日臣妾蹭了娘娘的福,能喝上这好茶。” 今年洞庭碧螺春还没上供,反倒是去年茶饼进了宫,加之,去年天空不作美,茶叶减产不少,除去路上折损的茶叶,能送进宫里的茶饼数量有限,她也得了一饼,不过,没舍得喝,全送出宫孝敬父母了。 宣妃运道差了点,没能得到赏赐。 “贫嘴,你们的嘴何曾被亏待过?本宫这点东西,也就借皇上的名头,才显珍贵。”见宣妃讨巧的模样,林琉璃无奈摇了摇头,笑道。 随即,话锋一转,不解问道:“说说你们今日为何上门?总不能是来找本宫叙旧吧?” 旧话重提,俩人不好再次忽视,宣妃看向温贵妃,后者缓缓落杯,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强,眼眶一瞬红润起来,略显苍白:“回娘娘的话,今日一行,臣妾确实有事同娘娘相商。” 欲言又止,眼神警惕左右看了看,意味清场,见此,林琉璃立即领会其意,对金嬷嬷等人吩咐道:“你们全都出去候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殿。” “嗻!” 临行前,金嬷嬷担忧地看着林琉璃,等越过温贵妃俩人后,立即一步三回头,待跨出殿门后,把门带上,不远不近站着,双耳竖起静听。 清场后,本端着在椅子上的温贵妃,瞬间双膝跪地,对林琉璃磕头哭着祈求道:“请娘娘怜惜怜惜臣妾为母之心,帮臣妾行个方便。” “你先起来,说说是什么要事,若事超出本宫承受范围之内,本宫也无能为力。” 见温贵妃跪地磕头,林琉璃吓得蹭地一下亮起来,迅速凑上前,伙同宣妃一左一右把人强行摁坐在椅子上,面容严肃道。 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件事情怕是不小,林琉璃不敢贸然往身上揽。 宣妃心生不忍,跟着红了眼眶落泪,别过头去。 温贵妃仰头看着林琉璃,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袍,直至起皱,眉眼间满是哀思,痛心,如同水中浮萍找不到归处,泪眼婆娑地看着林琉璃祈求道:“臣妾的格格病重,太医束手无措,臣妾便想试试各种偏方,任旧一点好转都没有,这才动了,用巫蛊之术的念头。” “不幸被宣妃妹妹看见,这才被迫停止,妹妹念在臣妾慈母心肠,病急乱投医的份上,并未告发臣妾。” “可材料一毁,臣妾难以重新做法,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娘娘行个方便,请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臣妾借您一滴精血,让格格蹭您的福气,来延续性命吧!”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且不幸被皇上发现,臣妾必定会自首,绝对不会牵连娘娘。” 第199章 康熙算计林琉璃,手段上不得台面 “荒唐!!!” 听见这话,林琉璃大为震惊,瞳孔猛缩,紧急提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脖颈处青筋凸起,双手紧握椅子把手,身子微微前倾,浑身气血逆流,面如雪白,满脑都是疑问句。 这是想借命,还是借寿? 古人最忌讳巫蛊之术,因为他们信鬼神只说,这要是弄得不好,被人发现,她们三宫全都得跟着人头落地。 两者温贵妃两人身后九族,都难逃其咎,宣妃的脑袋是荡了吗? 明明多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足”? 好半晌,林琉璃这才缓过神来,惊愕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一遍温贵妃,见她面色如常,即焦急又惶恐,一瞬,猛然伸手把温贵妃拽摔在地上,摁着她的双肩跪在地上。 在宣妃错愕的眼神下,气得直喘粗气,俯身掐住温贵妃的面颊,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阴鸷怒道:“你还是跪着说话为好,冰冷的地板,正好渗出寒气钻入你骨头缝里,让你醒醒脑子。” “此等要命的事情,你敢干,那你身后的九族呢?” “他们的生死,你可曾放在心上过?你起初进宫为了不就是家族荣耀吗?宫内严禁巫蛊之术,你不是不知。” “明知故犯,数罪并罚,你一人掉脑袋是小,可九族几千人,你我,加上宣妃三宫奴仆,宣妃的族人,定也会被迁怒其中,如此你还敢拉着我们入局豪赌吗?” 听见这话,温贵妃神色歉疚,满是羞愧,眼珠子一转,看向宣妃落泪,随即,匆匆垂眸,双手紧扣地板,瘫坐在地。 却不敢言语辩驳,殷红的泪眸,惨白的面容被泪珠冲刷隐隐泛光,额前散乱的碎发,尽显楚楚可怜之相,令人不禁对她心生怜惜之意。 见状,林琉璃迅速甩开她的脸,扭头看向坐立难安的宣妃,指尖重重戳在宣妃额前,留下红印,随之,活力十足低声怒斥:“她病急乱投医没脑袋,难道连你也没脑子吗?” “又不是你的孩子重病,为何要亲自下场,把自己族人拽往死路上走?” “你知不知这样做,你将会毁了大清和蒙古之间的情谊?你凭借一己之力,毁了几代人的努力。” “大清和蒙古之间的情谊,从来都不是轻描淡写的那般祥和,里面充满多少腥风血雨,填进去了多少英雄豪杰,牺牲自己前往和亲的大义女子,你说说你能承担得起这后果吗?”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背靠蒙古,皇上不敢轻易动你?哪怕犯了帝王忌讳,皇上也会对你轻拿轻放?” “蠢货!你可知蒙古有多少部落,部落中有多少蒙古公主和普通女人?” “皇上并不是非你不可,你信不信,你要是病逝了,你的族人,连给你寻找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还会踩着你未寒的尸骨,向皇上谋求好处,再送几个上好的美人过来和亲。” 真是越骂越气,手下力道也没分寸,直接把宣妃戳得连连往后仰,连带着椅子摔在地上,见状,林琉璃直接赏两人一脚,尤不解气,把两人往门外拖去。 见两人欲想张嘴呼救,林琉璃迅速对两人甩去刀眼子,冲两人低声警告道:“你们俩胆敢出声呼救,不用皇上动手,本宫就先弄死你们俩。” “你们若是想要死,自己寻根白绫毒酒,死在自己的寝宫内,别来拖本宫下水,脏了本宫的永寿宫。” “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可碍于你我之间的情分上,本宫不会对皇上告发你们。” “但,今日出了永寿宫大门,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你今日上门,意为给本宫请安,从未说过什么惊骇世俗的话,这件事情,本宫也会让它烂在腹中。” 说着,把人拖到门口,松开手,把人强硬搀扶站稳脚跟,面上挂起假笑,左右看了看俩人,见她们面露惊魂未定之相,举止僵硬为其整理起皱的衣襟,长舒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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