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良久,直至醉的不省人事,抱着酒壶大声痛哭,上蹿下跳就想冲出永寿宫直奔坤宁宫,吓得金嬷嬷和金宝急忙合力摁住,好说歹说哄骗,嘴皮子都哄得干皮,口干舌操才勉强摁住,劝回房中歇息。 承乾宫这边,梁景忠把收集到的讯息整合清楚,递上去,眼看自家娘娘摆出一副挑灯忙活的模样,试探性摁住折子劝着:“娘娘夜深了,要不先歇息明日再看?” 闻言,佟贵妃愣愣凝视摁住折子的手,一瞬梁景忠感觉手背差点被炽热的目光凿穿,一个哆嗦梦燃烧缩回手,双膝一软跪地磕头请罪:“奴才该死,请娘娘责罚!” 佟贵妃见对方诚惶诚恐的模样,冷冷挪开视线,平静道:“起磕吧!” “谢娘娘恩典!”如此僭越之举,回想起来,梁景忠灵魂都还一阵酥麻,后退半步,恭敬垂眸站立好,紧抿唇不敢作声。 涟漪见状,小心翼翼起身拿来几盏烛火放在案桌上照亮,对梁景忠使眼色,后者感激隐晦点头,走上前给佟贵妃斟茶磨磨。 一目十行,佟贵妃看完折子上的内容后,忽然有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瑾萱和她虽是针尖对麦芒不对付,但不可置否,这个皇后之位她坐得稳当,手腕才情都不缺,在其位无一嫔妃小产,可见她容人肚量和对皇上的不屑。 倒是她着相了,都是可怜人,今日的她,照清了明日的自己,帝王薄凉她该懂的…… 同时警惕心一瞬提到嗓子眼,瑾萱的狗奴才就跟疯狗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危已。 佟贵妃把折子递给涟漪焚烧销毁,自个起身忐忑不安来回踱步,周身的焦躁令她夜不能寐,深怕下一瞬便被拉去同葬。 “娘娘夜深了,要不您先歇息?上回娘娘让府上送的奴才,已经培训好了,如今在内务府学规矩,待明日奴婢寻个由头发落一个,便把她领回来。” “此女家道中落,是一个赤脚大夫孙女,年十五,模样寡淡,幸得福晋暗中相助,于是在处理家事后,便卖身为福晋效力。” “福晋说她特意寻名医培训两年,加上她原有手艺上,更是精益,如今进宫也不算埋没了她的才华,或许娘娘还能因此一举得男。” 涟漪见自家娘娘焦急,眼底的惊恐之色藏不住时,内心一阵焦灼,着急上前搀扶佟贵妃,温柔哄着。 听此一言,佟贵妃焦灼的神色渐渐散去,高悬的心也稍稍安定些许,着重拽住涟漪搀扶的手,声音沉重面容严肃:“此女明日必须出现在本宫身边伺候,小心些,别让皇上暗桩知晓。” 或许她今日动静已经被皇上尽收眼底,毕竟这是皇上的后宫,主人若是连自己的后院都管控不住的话,那如何坐拥天下? 皇上不会立于危墙之下,他事事精于算计,想常人所不能想,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但她就是不想认命,坐以待毙,皇上既然未曾出面让人制止,那便说明他暗中赞许。 “娘娘放心,明日一早此女必定出现在承乾宫伺候您。”涟漪保证道。 原本早就应该出现的人,现在才出现,或者说是恰巧出现,先前感到百般阻拦,如今到太过顺畅让人心惊胆颤,不敢深思,时机未免太过诡异适宜了。 主仆三人皆下意识忽视这一点细节,佟贵妃交代完成后,救兵马上来临,紧绷的精神稍稍松懈,便呵欠连天,困倦袭来,赶紧洗漱上床挺尸。 次日清晨,果然一睁开眼,佟贵妃便看见一个眼生的宫女端着水盆进来,脸庞稚嫩,眼神坚韧,身材虽矮小,手腕却极为有劲,厚重的铜盆加上满盆热水,每走一步竟滴水未洒。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小宫女把水盆安置好后,跪在佟贵妃脚边磕头请安! 佟贵妃立即收回脚,凌厉的目光狠刮小宫女脸庞,彷佛想透过一身肉体看透灵魂,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势向小宫女压来,心尖一颤,身子却不为所动,稳稳跪拜。 佟贵妃眸中闪烁着各种情绪,随之皆被一一敛去,从容收回目光,从旁站起,坐在梳妆台前,慵懒的嗓音转入小宫女耳中:“起磕吧!可有名字?” 小宫女恭敬磕一个响头:“奴婢贱名难登大雅之堂,说出来有恐污了娘娘的耳,请娘娘赐恩!” 听见这话,佟贵妃净手的动作一顿,紧抿的唇扯出一丝笑意来,察言厉色道:“如此,那便随涟漪论资排辈,一同涟姓,便叫涟娩。” 说完,紧接着道:“既然进了本宫的承乾宫,那就好好当差,本宫定不会亏待与你,若是三心二意之人,承乾宫庙小也容不下心大之人,孰轻孰重,自个掂量。” “本宫瞧你脸盘圆润,倒是有福之人,便升一等宫女,近身伺候本宫吧!” “奴婢涟娩谢娘娘恩典!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绝不侍二主。”涟娩钢强有力应答。 站起身,轻拍两下身上灰尘,涟漪让出位置,涟娩连忙上前接过手帕伺候洗漱。 第52章 干掉银宝 洗漱过后,佟贵妃看着满桌精致早膳,静等两名试毒太监尝过,并未发现不妥后,涟漪拿起小碟子开始夹,放在佟贵妃跟前。 她并未动手,而是对涟娩使眼色,后者凑上前端起小碟子暗中轻嗅两口,随即隐晦对佟贵妃摇摇头,见状,佟贵妃紧绷的脸颊稍稍松了松,气定神闲动筷。 对于母族的信任,涟娩在佟贵妃跟前十分得宠,所有吃穿住行都一一过问涟娩,得到她的认同后,才确定要不要有所计划。 佟贵妃被禁足,心烦气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提剑大杀四方消了心头之恨,乌雅氏的日子因此难过许多,若不是康熙暗中派人关注,说不定连吃食都够不着。 银宝提着破旧的食盒一瘸一拐进来,目光对上乌雅氏不悦神色,顿时被吓得一哆嗦,眼神萧瑟:“小主如今佟贵妃娘娘被禁足,以至于承乾宫的奴才除了特定人员之外,只许进不许出,只能借用贵妃娘娘的小厨房。” “方才奴才过去提膳食的时候,厨房管事公公说小厨房是给贵妃娘娘特用的,咱们……不配使用,且小厨房所有材料都是定量的,若是给了咱们,贵妃娘娘那便只能缺着。” “不过倒是可以给咱们一个炉子,每日自个去烧火做饭,同时柴火各种菜品材料都需咱们自个准备,也能从御膳房或小厨房里购买。” 说着,提起手中食盒无奈道:“这还是奴才方才塞了三两银子才拿到手的,如今御膳房食材越发贵得离谱,五个鸡蛋,半两银子,这放在宫外也不过是两三文钱。” 果然是穷人只会越穷,连饭都吃不上,而富贵之人,就算是吃一个扔一个一辈子也吃不完,这便是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奴才和不受宠嫔妃的命低贱如尘埃,过街老鼠还有吃上新鲜饭菜呢! 话音一落,乌雅氏落在银宝双腿上的眼神一瞬凝重阴冷,嘴角扬起得体的浅笑,眸中笑意不达眼底阴沉冷冽,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递给银宝:“放下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快下去处理一下你双腿,可别伤到根骨了。” 说完,眼神为之一变,自我哀怨:“都怨我没有本事,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豆大的泪珠溢出红润的眼眶外,颗颗分明砸在银宝和青菱心尖上,皆为之一颤,双膝一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磕头,感动道:“能伺候小主是奴才的福分,小主能不嫌弃奴才笨手笨脚,已然是小主施恩,多谢小主恩典!” “快起磕!”乌雅氏激动起身,亲自弯腰搀扶俩人起身,轻拍两下俩人的手背安抚道:“此事,肯定不是贵妃娘娘旨意,肯定底下的奴才趁贵妃娘娘忙得焦头烂额之时狐假虎威的,别忧心,等贵妃娘娘空闲下来,定会发现此事。” 说这话的时候,乌雅氏特意提高音量,余光襒向门口,嘴角笑意加深几分,强忍指腹感受到的黏腻,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嫌弃鄙夷。 “喳,多谢小主提点!” 银宝听见此话,耳尖动了动,深邃的眼眸闪烁几缕算计,兴奋激动,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眼神坚定,此事若是他办成了,小主肯定会重用他,而不再是边缘人物,时刻处于被舍弃的存在。 随即俩人诚惶诚恐抽出手,把膳食摆上,伺候乌雅氏用膳。 等银宝t下去后,乌雅氏净手的动作忽然一顿,嘴角上浅笑立即敛去,此人虽是乌雅氏一族出身,但已经被皇上发现,已然是一枚废弃的棋子。 不过,按照今日之举,这小子或许能发挥余热,左右养料撒在乌雅氏一族便可。 趁领取晚膳的时候,银宝局促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伸张脖子往里张望,手指紧张掏了掏干瘪的荷包,面露着急,眉宇间满是郁色。 见管事得空坐在椅子上时,急忙蹿上前献媚给他捏肩:“公公您瞧我们小主的晚膳可能领了?” 听见这话,管事公公不也蹙眉睁开双眼,怒瞪银宝,两根指腹搓了搓:“嗯?不懂规矩?” 见银宝两手空空,伸手重力拍在银宝帽檐上,立即出声怒骂:“蠢货!宫中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本公公今个才提点你两句,见你小子机灵,没成想,却是个蠢的!” 一个重力扇得银宝一阵眩目头疼,上手稍稍扶正帽子,后退半步,咧嘴露出深深白牙,弯腰贴近管事公公耳侧,不卑不亢言语威胁低声道:“规矩二字奴才自然知晓,可我家小主腹中好歹怀有龙嗣,别说是公公您了,就算是贵妃娘娘也不敢饿着小主腹中小阿哥。” “若是小阿哥有事饿坏了,公公说头一个跑不掉的人会是谁?眼下皇上可是十分宝贝小主腹中的小阿哥,别的话奴才也不必多言,想必以公公混迹后宫多年,定也是知晓其中“道理”的。” “若是公公今日不见银两,我家小主连膳食都领不了的话,奴才只好到正殿祈求贵妃娘娘施恩,给小主和小阿哥一条活路,人之将死,豁出去或许是一条活路也说不定。” 说完,把干瘪的荷包塞到管事公公怀中,眉眼一挑,隐隐透露挑衅后的爽快,勉强隐下惊恐夹杂其中的惊恐之色,藏于裤子里的双腿不断打颤,恨不得滑跪在地。 他就是再赌,赌皇上和贵妃娘娘能否压住后宫这股歪风邪气,赌小主腹中龙嗣的份量,若是能赢的话,往后小主的日子定会松快些许。 俩人面面相觑,气氛凝重令人窒息,十分压抑,凶狠的目光和从容中夹杂怯意的目光暗中较量,谁都不甘轻易服输。 拳头捏紧发出咔咔声,互相怒瞪,随着气氛越发紧张,俩人渐渐贴近,眼皮之间都快亲吻上了,还不认输。 最后还是炒好菜的师傅怕菜冷了,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询问:“海公公这菜已经全部弄好了,您看可要派奴才给娘娘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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