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写给你,是因为制作青霉素非常非常复杂。只是要准备的那些材料,就得倾尽燕北之力。所以写不清楚,不管你愿不愿意与我合作,在初期的时候我都需要参与其中。” 燕北是比日剧《仁医》中的所处的时代,还要更久远、更落后。因此,很多东西最基础的东西都要重新提取制作。 她提前仔细想过了,在脑海里也反复推演,甚至想好了解决之道,这才同阿九说的。总之,在现代的小问题,在古代却是个浩大的工程。 “这么困难?”阿九难免惊讶。 “当然了,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你是大夫,应该知道,救命有容易的吗?” “所以我才要提前说明,既然决定做了,就要信我到底。那东西矜贵,如果半信半疑,就会半途而废。之前为准备材料做出的种种努力,也就白瞎了。”肖绛正了神色,连盘坐在暖炕上的姿势都即刻变得挺直脊背,端端正正的。 “毕竟这个方子真的挺古怪的,一开始就从提取霉斑开始?我琢磨着,你无论如何想不到治病的药要从发霉的东西上取得。” “霉斑?发了霉的东西,你是说米饭……”阿九再度惊讶。 今天晚上来这一趟,他已经觉得脑子不够使了。 “没错,这就是化腐朽为神奇。”肖绛用力点头,“为此我才再三强调,你真的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相信我。如果不相信,当我这话没有说。如果相信,你要保证期间不出现任何停顿和怀疑,一条道走到黑,直到成功为止。” 阿九扎着双手愣在那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所有的信仰,都是从怀疑中产生的。 肖绛耐心等待着。
第132章 他认,全认 好半天,阿九握紧了拳头,使劲儿一跺脚,“我信你!” 带着一种赌徒的劲儿,赌上了全部身家,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而他的眼神,也很快变得坚定起来。 越是困难,他越是要做成!因为越难得到的东西,往往就是越珍贵的。 “哎呀,你不用这样咬牙切齿的,我又不是要卖了你。”肖绛连忙打了个哈哈,把紧张的气氛化解了。 她让阿九先提前召集至少十个非常信赖的人手,往后不够用再酌情增加。并且承诺解决完刘女的事情,不管其他的,先立即着手这一件。 等阿九疑惑中带着兴奋的离开之后,她不禁暗中感叹:终于,她还是回到穿越女的老套路上来了呀。 第二天,老郭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他的手脚真的很快,只一夜,就调查清楚了刘女证词的真伪。 “事情发生之始,虽然所有参加天苍节的人在录了口供后都放归回了各家各府,但我也告知他们封锁府门,除了必要的采买,任何人不要任意走动。”老郭回复道,“当然,我也派人暗中盯着了。他们都是胜京的权贵之家,知道事情轻重,期间并没有犯禁的情况。” 高闯点了点头。 老郭就接着说道,“刘女攀咬廖老大人后,为防万一,我派去盯着廖府的人多安插了一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廖老大人向来谨慎周到。”高闯又点了点头,说。 “是呀,不过昨天我亲自到找到廖老大人,与他在书房深谈,他还是吓了一跳,并没想到真的牵连到廖府。” 肖绛微微扬了扬眉头。 老郭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也不是描述当时的场景。 他的意思是:刺杀事件真的跟廖老大人没有关系,至于其背后的因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直接把刘女的证词拿给了廖老大人看。”见高闯和肖绛都没有异议,老郭继续回报,“廖老大人看后,当场就叫了廖忠进来。廖忠是廖老大人的贴身管家,名为主仆,实际上是打小的交情,一起上过战场,共过生死,是身边最信任的人。我们在书房的时候,因是密谈,廖忠一直守在外面,招呼一声就可以进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廖老大人和廖管家之间,并没有串供的机会。 所以,口供的真实性就更加可信。 “结果呢?”肖绛终于忍不住问。 “廖老大人和廖忠的话,和刘女的供词基本上对得上。关于刘女那些……男女之间感情方面的控诉,廖忠也全部认下了。但关于刺杀一事,他们确实是不知情的。”老郭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几张纸,“整体事件脉络的时间点,我也都标注了,还要劳烦王妃再去和刘女对一对口供。如果全部对得上,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说完又转向高闯,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廖老大人还递了辞呈,因自己律下不严,也没有及时发现这些问题,自认于私德上有亏,还被刘女利用了内宅的马车混进王府,结果差点酿成祸事,说没脸再见到王上了。” 高闯敲了敲桌案,示意老郭把那封信放在上面,却根本没去看。 肖绛还没有研究过燕北的朝堂格局,但她知道廖老大人的位置相当重要,是高闯的肱骨之臣,目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据说很是鞠躬尽瘁,也是相当称职的。 所以这只是表明一种悔恨和自责态度,并不会成为免官霸职的事实。就算廖老大人真心,高闯也不会允。 至于刘女怎么处置,就要看高闯的意思了。 于是肖绛就也看了看那份廖家的供状,又拿了老郭提前誊写好的副本,先退出了高闯议事的小花厅,再一次“提审”刘女。 高闯还是不能放心,仍然派了练霓裳跟随,也是祝飞亲自送过去的。 经过一夜的时间,刘女更加憔悴了,仍然没有动用食水,甚至好像连坐在那儿的姿势都没变过,可见真的是心如死灰。 临时囚室之外,照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了高手士卫,其实根本没必要。 在所有的自杀行为之中,绝食可说是最惨烈的方法之一。会采用这种方法的人,死志是非常坚决的。 “我们找廖老大人对峙过了。”她坐到刘女的面前,开门见山的说。 眼睛,紧紧盯着刘女的反应。 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像一块毫无生气的化石,听到这句话以后,眼珠子略动了动。随即,慢慢转过头,算是有了正式的反应。 “他认,全认。他说你确实是他的妻子,对于三个儿子,他也悔恨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肖绛说着。 那封自白书上有写。 只是还有一句:忠孝不能两全。 这话用得并不算太贴切,但意思明白。表明廖忠并不觉得没有开后门给自已的儿子,寻求安全和好处是错的。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真的没有错。 正如练霓裳所言,谁还不是哪一家的儿女呢?有门路的这么做了,没门路的就活该送死吗? 世间事,本该公平才对。 但,廖忠并没有好好劝解刘女,也没有阻止最后一个青壮男丁从军的违纪事件,终究也是有大错的。 “哦……”刘女脸上浮现出不知是凄凉还是苦涩的笑意,慢慢地,有气无力地道,“他,他们,还有说什么吗?” 肖绛就把供状给刘女念了一遍,时间的节点处稍稍停顿,反复问清楚刘女的答案,在供状上标好记号,然后再继续。 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捋清楚了,让刘女画了押。 “他有没有……说别的?”看肖绛细心折好供状,刘女终究还是问。 肖绛摇摇头,口中却说,“我觉得,你应该亲自问他。” 旁边的练霓裳就冷哼一声。 这个死三八,还真是嫉恶如仇啊。 肖绛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非常诚恳,“你也许觉得没必要,可虽说人这辈子的有些事虽然要难得糊涂,但有些事却有清楚明白才不枉此生啊。”
第133章 捡了个宝 肖绛觉得,自己说的那番话,刘女是根本没有听进去的。 除了提到廖忠和廖老大人的时候,她给了外界一点反应之外,其余情况下就像一段腐朽的木头。 肖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对这样失去了一切生命愿望的人,应该有更深的刺激才行。 刘女的故事,就像她以前在现代时看的那些武侠小说。主角自身的条件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却通过顽强的拼搏改变了了自身的命运。就连胡乱跑进深山,都能遇到武功很高的隐士高人。 普通人怎么可以? 普通人没有任何准备就冒冒失失的进了深山,其结果不是饿死就是被吃掉,或者毒虫咬死好不好? 在现代的还可以向救援队求援,在古代就等死吧。 可惜,在她人生的后半段,又转入了网络言情小说的套路。 而且是贱女渣男的套路。 女的为了爱情各种放低身段,委屈求全。男的却各种享受权利却不肯承担责任。结果呢,女的变得惨兮兮了却还是为对方解释说:不怪他的。 所以这是个爽剧的开始,却是个苦情剧的结局。 对此,练霓裳一直气呼呼的。 她是真的生气。 因为真的在乎刘女的那些经历,可惜她的才能和努力,所以就完全沉浸在了恨其不争的恼火之中。 “很多事必须自己想得通的。”肖绛就拍了拍练霓裳的手臂,劝道,“外人外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也只能触动他们。但真正的决定,必须自己来做。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人啊,终究是要为自己负责的。” “真想把她拎过来,抽一顿鞭子,看能不能把她抽醒。一个男人而已,至于这样吗?”练霓裳咬着牙说,“但她是军中前辈,我没有那个资格。” 肖绛摊开手。 首先得看高闯的意思,刘女犯的这个罪是死罪。 再说刘女的问题也不仅是一个男人了,而是她所梦想和憧憬,以及拼命追逐的人生整个破灭了。 幼年无父母,中年丧失夫,老年丧子,人生的三大悲剧,全部都让刘女经历了,而且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三个儿子先后战死沙场,是压倒她的最后三座大山,怎能不让人唏嘘? 所以,燕北那个不允许家庭最后一个青壮男丁从军,是非常人性化而且正确的政策。 不管多么艰难困苦的日子,只要希望还在就好。 刘女,就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肖绛再次求见高闯的时候,高闯正要放下手中的两个折子。见到她,就略抬手腕扬了扬。 “廖老大人的请辞折子又来了,另一个是廖忠的请罪和请求折子,你看看。” 肖绛伸手接过,随即有点怪异的感觉。 这也算朝堂上的事吧?她只是个后宅的女人,顶多就是讲艺堂的教习,什么时候轮到她跟王上商量着解决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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