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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云当机立断：“贴出布告，南迁。” “愿意离开晋城的人，先检查一下身体，整个家里人隔离七日后，若无病症，就可以离开。” 鲁岳依然很担忧：“若是他们不愿意离开呢？” 盛凌云沉吟片刻道：“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就只能看天命了，总之等军队进驻之前，这个城池保证是干净的。” 保证干净，没有瘟疫，这个目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鲁岳又让衙役们在城里寻找了一天，依旧找不到那个发病的乞丐，只好发出告示，愿意离开晋城的，可以离开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需要来官府说一声，官府派人去家里检查有没有得瘟疫的，同时还要隔离七天。 这七天，不能跟外界接触，家里还保证不能有人生病，不然，是不让出城的。 这条告示对一些人是好消息，对于普通老百姓意义不是很大。 第一批离开的是有钱人，他们有钱，各个地方都有人脉，善于趋吉避凶，这个城池已经不安全了，要不是封城，他们早就离开了。 不过有些商人并不太愿意离开，因为这个时候粮食和药草的价格飞涨，他们还想趁机大赚一笔。 但是，很快，楚夕的粮铺和药铺都开业了，她那边不但粮食价格稳定，药草的价格也没涨。 而盛凌云的救济粮和药草也到位了。 盛凌云打算让楚夕也一起离开晋城，可是楚夕却并不愿意。 但是，盛凌云却打算要跟最后一批愿意离开的百姓一起离开。 聪明的楚夕一听到盛凌云这个决定，大吃一惊。 “你是准备跟前世一样，要放弃整个城池的老百姓吗？” 盛凌云有些为难：“我给过他们机会了，是有些人，冥顽不灵。” 楚夕很是急躁：“我知道，城外庙里，那些已经被感染瘟疫的人，一直治不好，很有问题，可我们已经尽力再医治了。” “内城里的人即便是有人被感染了，也不愿意离开家里人，他们隐瞒病情，这些都情有可原，人之常情。” “我们只要把他们隔离开就行了，你也不能用太消极的办法，他们只是病了，又不是被判了死刑，你不能乱杀无辜的。” 盛凌云：“我没有乱杀无辜，首先那些有病情隐瞒不报的人，就很自私，他只为自己考虑，丝毫不考虑家里人，不但自己隐瞒，家里人还帮着隐瞒，他们任瘟疫蔓延，本身就该死。” “再有我已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查了，也给他们药草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如今又给他们机会离开，他们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怪我们让他们离开，这个城池被瘟疫包围，不该离的远远的吗？” 楚夕：“你说的是那些健康的人，我说是那些得了瘟疫，眼瞅着就能治好的人。” 盛凌云双手一摊：“只要他们配合，不乱跑，不到处传染瘟疫，我也不会随意杀人，我是朝廷官员，不是刽子手。” 第381章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无论楚夕如何不理解，盛凌云给了晋城老百姓两个月的时间，南迁。 这个年果然没有一起过，大年除夕，楚夕带着两个大夫在破庙里给得瘟疫的人诊治。 楚夕很是纳闷，明明她用的药都对，为什么瘟疫会控制不住，有些人甚至反复发病。 范大夫仔细思索了半天，找到盛凌云把破庙的情况说了。 盛凌云的心随着范大夫的叙述，一直往下沉。 “你说的是真的？” 范大夫点点头：“是的，大人，同样的药方，同样的药量，在城里王秀才家里，他的夫人也是瘟疫，喝了此药后，现在已经痊愈，而且也没听说家中其他人得瘟疫。” “说明夫人的药方是对的，可是在城外庙里，有些人反复发病，即便是药草也不管用，在下怀疑，他们要么是交叉传染，要么是为了发放的粮食故意的。” 盛凌云微微眯着眼睛，冷笑：“本官把他们喂得太饱了。” “林河，点五十个侍卫出来，今天除夕，我们出城迎夫人回家过年。” 林河不明所以，夫人在城外看诊，身边有侍卫跟着，怎么这一次大人竟然要五十人跟着。 作为下属从来只有执行任务，没有问原因的。 林河点齐了人马，浩浩荡荡去了城外的破庙，黑夜里，盛凌云让手下把破庙给包围了起来。 林河：“大人，我去里面把夫人请出来……” 盛凌云摇摇头：“我亲自去请。” 破庙已经被修缮过了，虽然还是有点冷，但外面的篝火一直都很旺盛。 盛凌云推门进去后，就看到搭的帐篷里，横七竖八躺的都是人，从外到里，病情越来越严重。 楚夕就在最后一个帐篷里，给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把脉，神色凝重：“不应该呀，前天你的病症已经好了很多，按理说你年轻身体好，今天应该全好了。” 少年重重地咳嗽几声，身边放着一小袋粮食，五斤重，他在怀里紧紧地护着。 “可能是又被传染了吧，咳咳，我娘病的很重。” 楚夕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母亲，无奈的叹气：“她也不应该，她的症状比你轻，是不是今天你们出去了？” 旁边有人说：“他把粮食给他妹妹了，他家里还有个爹，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楚夕很是生气，指责他：“这些粮食是给你和你娘吃的，你都给他们，你们吃什么，再说这里面的东西不能偷偷的往外送，瘟疫会随着物品传染，人只要接触了，也会传染。” 楚夕没办法，又让人给他喂了药，到了下一个的时候，那个孩子的母亲，忽然就吐了，楚夕闪了一下，即便如此，呕吐物也溅到了她的鞋上一些。 忍着不适，楚夕要给她把脉，谁知那女人抓住楚夕的手不放：“夫人，求求你，让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放心家里人……” 瘟疫本身就不能接触，楚夕冒着危险来救他们，跟他们说了多少次，人与人之间要保持距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抓住楚夕不放。 就在楚夕为难之际，盛凌云一脚踹在那女人身上，拉着楚夕就往外走。 楚夕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嫌恶的用手一直搓自己的手，那女人把她的手套给拽了下来，她的手上此时也有可能被染上了瘟疫，需要赶紧清洗。 盛凌云拉着楚夕出了破庙后，对着林河微微的点头。 林河：“夫人，今天除夕，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给他们的饺子都准备好了，全是肉馅儿的。” 楚夕看了一眼，林河带了好几锅饺子，让门口的衙役递给庙里的人。 楚夕点点头：“就算是有病，也要好好过个年。” 盛凌云问楚夕：“今天来了几个大夫？” 楚夕：“只有我一个，他们去别的地方嘞。” 盛凌云看到楚夕的鞋脏了，让她把鞋子给脱了下来，盛凌云刚准备去抱她，楚夕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胳膊也脏了，等我擦一擦。” 盛凌云干脆取出一坛子烈酒，对着楚夕上上下下喷了好几下，又把水壶里的灵泉给拿出来，给楚夕喝。 楚夕细细的擦了擦胳膊，这才把鞋脱了，上了马车，跟着盛凌云回府衙过年去了。 岂不知，半个时辰后，破庙这边火光滔天，里面哀嚎遍野，林河等人把手里的火把都扔到了庙里。 周围的侍卫，连同那个偷偷递东西的狗洞都给堵上了，没有一个人逃出去。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府衙的人就来把庙里的尸体给抬走，在不远处的山沟里挖坑埋了，埋了之后，撒上石灰又放一把火。 破庙这边给简单收拾一下，所有衙役都被烈酒喷了一遍后，回家过年了，盛凌云给他们每人发了五两银子，还有三天的药草当封口费。 这个时候，都无心过年了，第一批离开的人，开始隔离，正月初七，开城门，准备离开。 晋城的这个年，过得冷冷清清，就连放炮仗，都是官府的人来放，家家户户没有过年的气氛。 炮仗里的硫磺又能消除空气中的病毒，有种热闹的假象。 大年初一，楚夕照例要去医馆，给生病的人看诊。 但是，今天她去的时候就感觉这些病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楚夕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大过年的还要被封在家里，谁家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有粮食，蔬菜可以吃，最多保证不饿着，想要像从前一样吃饱，吃好，有年味儿是不行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盛凌云忽然就告诉所有人，城门依然封着，但是大家可以外出过年了。 家家户户能出门，这已经很不错了，店铺也无论是不是初一，也开门了，一下子就有了过年的味道。 放鞭炮，贴对联，孩子们穿着新衣在街上蹦蹦跳跳。 “晋城急，有瘟疫，瘟疫凶，有昇王，还有杀人如麻的活阎王。” 楚夕正在给患者配药，听着外面儿童的歌谣，听着听着就感觉哪里不对。 “绿丫，你悄悄去问问，那些孩子们唱的歌谣是谁教的？” 刚打发一个病患的范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 “盛夫人，最好还是别让这些孩子们唱了，要是被鲁大人和盛大人听到，这个城里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楚夕不解：“为何？不是说七日后，就开城门，放第一批老百姓离开，他们是不愿意离开，还是说官府又不让他们离开了？” 第382章 绿丫被刺 范大夫苦笑：“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昇王那边传信过来，瘟疫是能治好的，让鲁大人和盛大人封城后，好好给患者诊治。” “可是，我听说昨天晚上，城外的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那些乞丐和病重的患者都被烧死了，如今城里瘟疫越来越少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出去了。” 楚夕不知道城外庙里的大火。 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又听到范大夫继续说道。 “如果这些童谣传两位大人耳朵里，只怕谁都出不去了。” 楚夕担忧的看了一眼街上那些孩子，绿丫正在问他们话，只见绿丫蹲下身子，先拿了一些糖果点心，分给孩子们。 孩子们不知道跟她说了句什么，指了指对面的巷子。 绿丫瞅了一眼，点点头，揉揉那些孩子的脑袋，叮嘱了什么，孩子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童谣没有再唱，绿丫则去了对面的巷子。 楚夕眉头紧皱：“绿丫，别去了，回来吧。” 只是离得远，绿丫根本听不到，楚夕只能紧追出去。 范大夫继续看诊，一扭头看到楚夕追出去，叹口气摇摇头。 这边就看到楚夕刚走出没有多远，就听到她一声尖叫。 “绿丫……救命，快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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