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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5支以上，算你10块。” 夏初糖点点头，客客气气：“老板娘，我再转转。” “我家是整个市场最便宜的了，你再转也没这个价钱。”老板娘不死心，站在门口喊：“你要诚心要，我算你9块钱！” 夏初糖脚下快走了两步，往里又走了几家店铺问了一遍价钱。 走了一圈，夏初糖发现这市场的价钱几本都一样，差也差不到1块钱。 看来是商量好价钱了。 夏初糖正在犹豫选哪家店进货，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正在挨着商铺要饭。 几乎所有的商铺都把乞丐赶走，有一家店的女老板，拿出两个馒头，“大爷，这馒头中午刚买的，你要是真饿就拿着吧。” 1995年后，市场经济发展起来，连假乞丐也多起来了，很多人都不愿意再施舍爱心。 乞丐拿着馒头装兜里，又把手伸过去。 女人也不生气，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拿了一块钱递过去。 隔壁店铺的老板取笑：“老板娘，那就是个骗子，你还给他钱。你看我们，理都不理。” 女老板笑了笑，温柔回道：“都不容易，也是为了讨口饭吃。” 其余店铺的老板皆是不屑，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说女老板傻。 夏初糖看到这一幕，走进了这家“美丽缘日化店”，一进去她就指着之前问过的染发膏问：“老板娘，这个多少钱一支？” “这个？你要零买算你八块，要是批发就是六块。”女老板介绍起来：“这个染发膏颜色很多，而且上色快，保持的时间也久。” 夏初糖一听报价就敲定这家了，但还是还了个价：“老板，我先拿十支，但是你这价钱能不能再少点？我是小店……你看……” 女老板打量着这个女孩，笑道：“看你年纪和我姑娘差不多，这样吧，我算你一支五块钱。我只赚你5毛钱，真不能少了。” 这个年纪本该在学校读书，却跑来批发染发膏，女老板只觉得小姑娘不容易。 家里宠着的孩子，哪个会早早入了社会呢。 “行，那我就要十支，我挑下颜色。”夏初糖拿了自己需要的几种颜色，又道，“老板娘，我还要一套化妆品，要好一些的，你给我推荐下。” 夏初糖选了一瓶粉底，一块散粉，又买了眉笔和一个眼影盘，算下来五十块钱。 她兜里一共只有92块，批发染发膏花了50块，这化妆品就不够了。 “老板娘，我一共就带了90块钱，你看这价钱能不能……”夏初糖只能厚着脸皮讲价。 本以为这老板娘不会同意，没想到她爽快答应了，“行。以后多来光顾我们家。” “老板娘，你给我开张票，价钱帮我写高点。”夏初糖露出羞涩表情，“我赚个跑路费。”
第32章 还钱,界限 “小姑娘，写多少钱合适呢？”女老板笑着问道。 夏初糖自己没急着说，而是客客气气，“一般顾客来你这拿这个货多少钱，你就写多少吧。” “那我就写8块钱。”女老板拿出发票本，商量：“小姑娘，你也帮我个忙，要是出去别家问你这货多少钱拿的，你就说批发价8块。” 市场里卖货老板的价格都是定好的，要是卖的比别人便宜太多，会被其他同行排挤。 哪里都是江湖，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老板娘，谢谢你。”夏初糖诚心说道：“我还以为你听到我说价格写高点，会讨厌我呢。” 老板娘写好发票，递过去，反过来宽慰女孩：“我都说了，你和我姑娘差不多大。我看着你就觉得亲近。再说,赚个十几二十的跑腿费，没什么。” “以后我要是来进货，都来你家。”夏初糖收好发票，看到门口有一次粉扑，心下一动：“老板，这个批发多少钱？” 她买化妆品是为了给顾客化妆，这种一次用的粉扑既卫生还能卖钱。 以前她在影楼打工，总给顾客推销一次用的化妆工具，利润很大。 “这个？零卖两块钱一个，你要的话……两块钱给你拿五个。” “我要五个。” 夏初糖给了老板娘两块钱，挑了五个粉扑装进了袋子里，高高兴兴提着两袋货物离开。 从市场出来，夏初糖突然才意识到一件事，她把身上留着坐车的两块钱给花了。 要不……把一次粉扑给退了？ “喂，你怎么了？” 夏初糖正抿唇纠结，眼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你怎么还在这儿？”夏初糖一看是刚才那个扒手男孩，皱眉：“我都说了不会去报警，还不信？有完没完？” 女孩脸上不耐烦，让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徐沧感觉有点郁闷。 “我送你回家吧。”徐沧掐了手里的香烟，“你是坐2路车吗？” 听到对方说送自己回家，夏初糖瞬间想起昨晚那个叫黑哥的男人。 这些混混都喜欢打听别人家住哪！ 不过，夏初糖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怕，而且她看着这个清瘦的男孩，突然就笑了：“你送我回家？那你帮我个忙？” 批发市场上车的人很多，夏初糖被挤的厉害，徐沧看到后，主动站在了她身后，帮她挡了客流。 抓着公交车头顶的扶手栏杆，徐沧身子微微弓着护住女孩。 他觉得这女孩很特别。 她是第一个知道他的职业后，不会露出厌恶表情的人，而且还问他借钱坐车？ 真是有意思。 车子晃晃悠悠，人渐渐少了之后，夏初糖找了个位置坐下，伸手：“很沉吧？东西给我？” 徐沧拎着塑料袋，依旧站着，无所谓道：“这点东西不至于。你坐你的，我拎着。” 男孩说完还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明显是在耍帅，夏初糖看破不说破，没有坚持。 “你在哪里上学？”徐沧开口问道。 夏初糖仰着头看男孩，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上学？” “你不上学？”徐沧微微蹙眉。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脸上没有一点点化妆品，衣服也穿的很朴素，这样的打扮不像是社会人啊。 夏初糖耸耸肩膀，露出个调皮的表情，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她才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底细都露了。 这个男孩专门在批发市场门口等她，又主动示好送她回家，很明显就是想知道她的底细。 说不定，之后他就会用这些信息威胁她做什么坏事。 夏初糖没报警是不想惹麻烦，但不代表她会傻到以为这个年轻的扒手头目会善良。 看出来夏初糖不想说，徐沧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这站我要下车了。”夏初糖站起来，伸手：“东西给我吧。” 徐沧从车窗往外看了眼，道，“这好像不是你上车的那一站吧？” 咯噔——夏初糖心沉了下。 一个能成为盗窃大头目的人，记忆力优秀是必然。 “我在哪站下车要你管啊？”夏初糖猛地从男孩手里抢过塑料袋，车子刚停下，飞速下去。 徐沧连忙跟了上去，跑了几步才追上女孩，拉住她手腕：“你跑什么？” 这女孩比他还恶劣，他们是偷拿东西，她是直接用抢的啊！ “你还抢东西？”徐沧喘着气，“我看你比我还像罪犯。” 夏初糖冷着脸，手攥紧塑料袋，反驳，“我是拿我自己的东西，你是拿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是犯罪，而我是自卫！” 徐沧：“……” “好，就算你不抢东西。坐车钱总要还的吧？”徐沧放弃辩论，“我好心借钱给你，你连谢谢都不说就跑？不太好吧？” 夏初糖转头看了眼马路对面的理发店，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好啊，我等着。”徐沧拿出一支香烟，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你别跑啊，我长跑厉害。” 夏初糖翻了个白眼，过马路进了理发店。 没一会儿，徐沧就看到女孩出来了，手里的塑料袋已经不见，应该是放在那家理发店了。 “喏，两块钱。”夏初糖递过去钱。 徐沧看着绿色的票子，笑了：“车票是一块，我没零钱找你。” “我知道。”夏初糖还是冷着脸，见他不伸手，干脆把钱塞到他的卫衣兜里，“剩下那一块钱，就当是我谢谢你拎了一路东西。” 徐沧听到这话，藏在碎发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笑了：“你这是要我有多远滚多远？” 听着是多给一块钱感谢他，实际上就是划清界限。 “那倒不是。”夏初糖被噎了下，解释：“我只是不喜欢欠人情。今天谢谢你。” 徐沧垂眸扯了下嘴角，转身，“不用客气。我这罪犯以后不会纠缠你，放心。” 男孩戴着卫衣的帽子，瘦削的身材更显得单薄，他双手插在卫衣前的兜里，拿出那张2元的票子举起晃了晃，算是道别。 夏初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把人给伤了，挺过分。 但是转念一想，她这样做哪里有错？ 她只是借了路费，现在还清了还多给了一块钱呢，而且她都没有报警抓他们几个，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又不是圣母系，为什么要觉得愧疚？ 夏初糖确定男孩走远后，毫无心里负担进了理发店。
第33章 起价,调侃 “你这染发膏是好货啊。”理发店老板娘拿着收据对了下东西，“我平时进的都是3块钱，5块钱的货。” 这个牌子的染发膏，老板娘嫌成本贵，没舍得进。 “以后找我染发都用这个牌子。”夏初糖把化妆品和粉扑也拿出来，道：“另外，我想跟你确定下，我的提成。这个化妆收费一次一百，我要提70块。”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绷不住了，“那个……糖糖啊，你这是不是太多了？” “这化妆你也可以自己化，一百块都是你的。”夏初糖一点都不让步，“你看，要么提我70块，要么化妆品我带走，去找别家店谈合作。” 化妆技术在自己手上，夏初糖一点都不担心理发店老板娘拒绝。 这三十块钱等于是老板娘白捡的钱，捡钱还嫌少？ 理发店老板娘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一点都不好说话，而且厉害的很，“糖糖，那就这么定了。那个……你化妆的时候，我能跟着学的吧？” “当然可以。”夏初糖见老板娘松口，也没继续板着脸，语气缓缓：“老板娘，你要是自己在外面找人学，可学不到我的技术。这买卖绝对是只赚不赔。” 老板娘也会算账，见识过昨晚女孩的化妆技术，一个胖子能被她化的妖娆妩媚，她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行！70就70！”老板娘拍板同意，开始数钱，“这是进货的钱，一共122块，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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