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夜里根本就没有住在这儿。 谢挽凝她到底去哪儿了? 最后还是老板娘看不过去主动对他说:“这位公子,你家小娘子昨天连夜走了。” 李纾忱表情微微诧异,攥着发簪的手指微微用力,悄悄的把发簪往袖子里藏了藏。 老板娘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这位公子,这事儿,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我吧。” “我是真的挺喜欢你家小娘子的,也觉得你们两个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如果就因为这种事情分道扬镳还真的是挺可惜的。” 李纾忱莫名其妙的看着老板娘,她到底在说什么? 老板娘左右看了看,声音压的更低了:“你那个......不行的问题,我这儿有一个偏方,回头我抄给你,你自己去抓药,吃上半个月保证你就很行了。” 李纾忱震惊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以为他这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干脆把自家老底都抖落了出来:“你别不信,我相公以前和你一样的,后来喝了那个药,后来我差点下不了地。” 第120章 九师兄 咔~~ 发簪断成了两截。 李纾忱直接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边走边想:呵,谢挽凝你好样的,你造我谣! 看着李纾忱脸色阴沉的模样,谁也不敢招惹他。 李纾忱回到房间中,坐了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 他是个国师,这辈子本来就不应该近女色。 如果真的不行,那不是相当完美? 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不对。 李纾忱表情一僵,谢挽凝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想起昨天昏睡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难道谢挽凝真的亲自己了? 难道还做了其他事情?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连夜离开,还说自己不行? 蹲在房梁上,看着李纾忱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毕方疑惑的:“毕方~姐姐,爹爹这是怎么了?傻了吗?” 鸾鸟昨天晚上是全程跟着谢挽凝的。 所以她多少猜到了一点实情。 便扭头对傻弟弟说:“啾~爹爹以为娘亲昨天亲他了。” 毕方更不懂了:“毕方~亲就亲了呗,他们亲的还少吗?” 在毕方的认知里面,虽然爹娘都已经重新投胎成了一个崭新的人。 但是芯子里不还是那两人吗? 鸾鸟啄了一下毕方头顶的呆毛:“毕方~那是以前的爹娘亲亲的,不是现在的爹娘,现在的爹娘没有亲过。” 毕方不解:“毕方~什么以前的现在的,还不都是咱们爹娘。” 鸾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啾~当然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毕方不服气:“毕方~那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咱们为什么还要跟着爹娘?为什么还要认他们做爹娘?” 鸾鸟张了张嘴,竟然第一次觉得,毕方说的有道理啊。 但是被毕方这个傻子怼的无言以对,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很让人生气了。 于是鸾鸟还是抡起翅膀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毕方的头上:“啾~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闭上嘴巴,不许多问。” 毕方委委屈屈地抱着脑袋往旁边跳了两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片刻之后,李纾忱坐在马车上盘腿打坐。 “恒以智慧,难道她真的亲我了?莫非还做了点其他的什么事?” “知诸世间,应该不会吧?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如幻如影,可是她为什么说我不行?还气的连夜跑了?” “如梦如化,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啊?” 李纾忱蓦的睁开眼睛,一向平静无波的眼中,难得涌起了几分迫不及待。 等他抓到那个小妖女。 一定要让她看看...... 看看什么? 什么都不能看! 李纾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自问自答,自说自话的,完成了一次自我说服。 至于说服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心无旁骛的国师大人,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之后的一段路程,谢挽凝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于她身边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也都再没出现过。 就好像她连带着它们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一转眼,李纾忱就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他先去拜见了皇上。 大概跟皇上说了一下这一路的经历。 只是他隐瞒了自己被掳走的事实,而是说因为听说了那些人贩子的事情,才会和郡主连夜离开。 说完之后,他便离宫回了归元阁。 归元阁一切还跟自己被掳走之前一模一样。 就连自己一向打坐的地方,也和以前一模一样。 可李纾忱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心无旁骛了。 他,分心了。 一个时辰以后,李纾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桌子边,他慢慢的从袖中拿出两截发簪。 放在桌子上,严丝合缝,重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发簪。 李纾忱盯着发簪看了一会之后,起身让人把这发簪拿去找工匠重新修补起来。 片刻之后,下人回来禀报,说要修补起来,需要用金片才行。 下人委婉的转达工匠的意思:“这个发簪材质和做工都没什么特殊的,工匠说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要更简单便宜一些。” 其实工匠原话说的是:这么几文钱的东西,还用金子来修补,脑壳怕是有问题吧。 可李纾忱却毫不犹豫地说:“补。” 修补发簪需要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李纾忱决定亲自去取发簪。 等到工匠看到那个脑壳有问题的人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尊敬的国师大人。 然后工匠想着,是自己肤浅了,怎么能用银子和材质来衡量一样东西值不值呢? 李纾忱拿着发簪返回归元阁的路上。 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九师兄,那边有个酒楼味道很不错,我请你去吃吧。” 李纾忱猛地转身,果然看到了谢挽凝。 只是她现在正和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走在一起,她背着手后退着边走边对男子说:“九师兄,你怎么这个表情?你的事儿真的不是我跟师父说的,再说了,咱们这么久没见了,肯定得好好吃一顿好好聊一聊啊。” 就在这时,谢挽凝好像突然发现了李纾忱一般,她笑着抬起手,对着李纾忱挥了挥,然后立刻放下手转过身。 继续跟她的九师兄朝前走去。 李纾忱捏着发簪,刚准备走,脚下一顿。 然后直接转身回到了刚刚修补发簪的地方。 他找到之前的工匠,面无表情地把发簪递了过去:“又坏了,重新补。” 话音落下,李纾忱便直接离开了铺子。 工匠怀疑的看着发簪,小声嘀咕着:“难道我手艺退步了?应该不会啊,可是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又断了呢?” ...... 次日。 李纾忱就收到了丞相府的邀请,说是丞相府老夫人过世了,想请他过去帮忙超度一下老夫人。 李纾忱其实一般情况是不管这些事情的。 但是这两天他始终心神不宁,只要闲着就会各种胡思乱想。 于是他便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好歹做点正事,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来到丞相府。 丞相亲自出门迎接他去了灵堂。 刚一走进灵堂,看着跪在灵前的两个人。 李纾忱脚步顿时一顿。 谢挽凝和一个男人。 谢挽凝脱掉了一身红裙,穿着纯白的丧服。 竟然莫名的多了几分柔弱感,就连她身上之前那种邪气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男人...... 虽然换了一套装扮,可那分明就是昨日被谢挽凝叫做九师兄的玄衣男子。 第121章 职业哭坟的 在李纾忱的目光下,九师兄慢慢的偏过头去,整个人都透着几分心虚和心慌。 他越是心慌,李纾忱就越是觉得他可疑。 李纾忱上前一步,看着九师兄:“你是......” 丞相公子? 四个字还未说出口,跪在旁边的谢挽凝突然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祖母啊,祖母您老人家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呜呜,您怎么就不等我们回来啊。” 然后那个九师兄也跟着喊了起来:“祖母啊,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您报仇的,那些陷害您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祖母,您安心上路。” 死的好惨?报仇?陷害? 李纾忱顿时忘了自己对九师兄的怀疑,转过身看向脸色黑如锅底的丞相:“丞相,老夫人的死因难道另有隐情。” 丞相咬着牙:“国师,我母亲已经八十八了,没有任何隐情,死的不惨,也没有被人陷害,更不需要报仇,她老人家是在梦中含笑过世的,是喜丧。” 说着,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是喜丧。” 原本正在嚎啕大哭的谢挽凝和九师兄声音顿时停下。 两人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恢复原状,对着李纾忱鞠了一躬。 趁着李纾忱和丞相说话的时候。 谢挽凝不满的瞪了一下跪在自己身边的九师兄,小声说:“你怎么回事,他看你一眼瞧把你吓得那个样子。” 九师兄,哦,不,九尾狐,委委屈屈的缩着脖子:“娘,您是不记得我爹上一辈子是怎么揍我的了?” 九尾狐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么粗的柳条,我爹他活生生地打断了五根啊。” 谢挽凝顿时想起来了。 上一世李纾忱真的狠揍过九尾狐这个好大儿三次,第一次是九尾狐刚满十八岁就跑过来问李纾忱什么时候把淮阳王的位置传给他的时候。 第二次是九尾狐娶第九个老婆进门的时候。 第三次是九尾狐有一次喝多了酒,在人前露出了狐狸尾巴的时候。 谢挽凝嫌弃地瞥了一眼九尾狐:“你也说了是上辈子了,你爹这回手无缚鸡之力,他还怎么打你?” 九尾狐悄悄抬起眼皮,又看到李纾忱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九尾狐倏地的垂下眼皮,简直恨不得现在立刻化成原型躲回到红狐狸身边去。 好害怕呐~ 九尾狐扣了扣身下的蒲团:“那我感觉到爹爹身上的杀气了,就本能的害怕了。” 杀气? 谢挽凝盯着李纾忱,他一个柔柔弱弱,清心寡欲的国师,杀得哪门子气? 嗯,排除掉血脉的压制,那就是九尾狐太怂了。 要不是其他儿子化成人形的样子都不够好看,她才懒得用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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