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二位夫人,林婉棠回到正堂,玲珑过来回禀:“大少奶奶,其他院的丫鬟们都穿上了新衣,唯独咱们瑾兰院没有。” 林婉棠忍不住感叹,郑玉莲可真蠢,将苛待瑾兰院摆在了明面上。 林婉棠吩咐道:“瑾兰院的丫鬟小厮,每人赏二两银子,让大家稍安勿躁,先穿着旧衣裳。” 玲珑给瑾兰院众人发了银子,特意明说是大少奶奶自掏腰包赏的。众人感念林婉棠的好,心里更恼恨郑玉莲了。 林婉棠唤来自己的陪嫁婆子刘妈妈和丁妈妈,吩咐道:“你们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去找二少夫人要人参和茶叶。要是二少夫人不给,你们直接把库房门砸了,有事儿我给你们顶着。对了,再多拿些布匹出来,回头找裁缝给瑾兰院的人做衣裳。” 刘妈妈和丁妈妈带着人去了。 林婉棠又唤来自己的陪嫁谷良,他是刘妈妈的男人,经常在外头替林婉棠奔走。 林婉棠吩咐说:“安排可信的人,守在门房,有探望将军的人带的礼物,接过来直接带回瑾兰院,再不许府中的人接手送到库房。” 谷良点头:“老奴早就看不下去了,明明都是旁人送给将军的东西,瑾兰院要用,还得看管事的脸色,由着他们推三阻四。” 林婉棠笑道:“他们要是不这样为难瑾兰院,我们还没借口把东西都搬回瑾兰院呢。” 谷良笑了起来:“那倒也是。” 过了一会儿,刘妈妈和丁妈妈回来了。 丁妈妈擦了擦额头的汗,说:“舒坦了,好久都没有活动过手脚了,今日舒坦了。” 林婉棠:“……” 刘妈妈上前说:“大少奶奶,我们没砸库房,我们把管事抬起来,塞进了水缸里。” 林婉棠:“……” 她的陪嫁妈妈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凶猛有趣。 丁妈妈开始炫耀收获:“大少奶奶,这些绸缎布料,都是旁人送给咱们瑾兰院的。看,库房里还有不少好茶,这些都是,二少奶奶果然是存心不给瑾兰院。” 林婉棠微笑看着,刘妈妈指着一堆锦盒,说:“这些都是人参。” 林婉棠想起严夫人的话,心头一动:“打开锦盒,我看看人参。” 刘妈妈打开一盒,将人参拿出来给林婉棠看,林婉棠皱眉:“这人参……怎么不太对?” 刘妈妈仔细看了,疑惑地说:“像是人参,又不太像……” 林婉棠突然想起来了,喊道:“这不是人参,这是陆商根!” 丁妈妈疑惑地问:“陆商根是什么?” 林婉棠脸色阴沉,说:“陆商也是一种药材,但是……陆商的根有毒。” 闻言,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刘妈妈抚着心口说:“幸亏将军还没用过这些。谁把陆商根装到这里头害人干什么?!” 林婉棠快步进了屋,将陆商根拿给薛景睿以及泰来看,确认薛景睿没用过这些假人参,林婉棠才松了一口气。 薛景睿突然说:“不好!祖母那边也用人参,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换过!” 林婉棠急忙起身,薛景睿说:“你别露出形迹,先把祖母院中的药材全看起来,药渣保存好,我这就派人去请梁太医。” 很快,梁太医来了老夫人的院子,林婉棠已经事先查看过,脸色不快,将药材和药渣都拿给梁太医看。 梁太医仔细查验过以后,面色陡变,说:“药渣里头用的陆商根。这匣子里装着的,也是陆商根。” 林婉棠忙说:“辛苦梁太医给祖母诊治一下吧。” 梁太医去给老夫人诊病,那边,薛景睿带着薛承宗进了正堂。 薛承宗大致了解了情况,额头全是汗,问老夫人跟前的丫鬟麦冬:“老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人参的?” 麦冬低头想了想,说:“用了三天了。奴婢去库房领人参,库房就给了我们这种。” 薛承宗勃然大怒:“你们都不好好辨认一番?!” 麦冬吓得扑腾跪在了地上:“奴婢怎么会想到,府里居然有人用陆商根换了人参?奴婢不通药理……” 梁太医插话:“陆商根与人参是有些像。” 薛景睿坐在椅子上,嘲讽地看向薛承宗:“父亲,还是先惩治始作俑者吧。” 薛承宗黑了脸,吩咐道:“来人,去将郑氏带来!对了,将杨氏也唤来,她若起不来,抬也要把她抬来!” 不一会儿,郑玉莲和杨氏都到了。杨氏看起来晕晕乎乎,而郑玉莲则眼神闪躲,显得十分心虚。 梁太医走过来,面色沉重地对薛承宗说:“前段时间,下官给老夫人诊脉,老夫人病情还算稳定。今日再诊,老夫人已经有了中毒的症状,心肺都有些衰竭了。” 第31章 惩罚 麦冬大哭道:“老夫人这两日呕吐腹痛,二少奶奶请了个大夫给老夫人诊治,大夫说老夫人吃坏了肚子。没想到竟然是中毒了!” 梁太医问:“老夫人昏睡的时间是不是比往日长了些?” 麦冬含泪点了点头:“昨日老夫人清醒时抽搐了起来,我们去请示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请大夫给老夫人开了药,大夫也没说老夫人是中毒啊!” 梁太医轻轻摇头,叹息着去开方子了。 薛承宗看向郑玉莲,脸色像是要吃人:“大胆蠢妇!你为何要将人参换成陆商根?!” 郑玉莲的眼睛睁得溜圆:“儿媳不曾换什么人参。” 林婉棠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众人登门探望夫君,带的礼物锦盒上写着人参,实际上里头全不约而同装了陆商根?!” 郑玉莲梗着脖子说:“也许是大伯哥太遭人嫉恨……” 薛承宗端起一个茶盏,摔到了郑玉莲跟前,斥责道:“跪下!你休要再满口胡说!否则,我也不要面子了,当即命人将你送到官府去!” 郑玉莲身体抖如筛糠,害怕地跪下,再不敢隐瞒:“郑六说这些也是人参,但是比人参便宜很多……儿媳想为府上开源节流,便把那些人参都卖了,换成了这种土人参。” 薛承宗气得手抖:“郑六是谁?” 郑玉莲哭丧着脸说:“郑六是……是儿媳的陪嫁管事。” 杨氏按着太阳穴,骂道:“贱人!为了贪点银子,你竟然在人命关天的药材上动手脚,谁给你的狗胆?!” 杨氏并不与老夫人亲近,可是,若老夫人没了命,薛承宗就得丁忧。薛承宗如今好不容易在鸿胪寺任了要职,杨氏还指着薛承宗能再得重用呢! 薛景睿目光如刀地问:“你换了人参,今日,瑾兰院的人去领人参,你为何不给?!” 郑玉莲脸羞得通红:“祖母这边,少有主子过问,丫鬟们好糊弄,看不出来区别。瑾兰院那边,我怕被你们看出来,一时有点犹豫,就没让你们领……” 林婉棠被气笑了:“合着你打算把这些陆商根全给祖母用了?!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专挑老人欺负?你换人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郑玉莲低头不语。 众人送的都是好人参,换成陆商根,一盒人参价差就是百十两。她想着药效差不太多,一时贪心,就全给换成了陆商根。 老夫人此时醒了,直喊肚子疼,众人都上前问候,屋里顿时一阵混乱。 郑玉莲眼珠一转,也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说动了胎气,肚子疼得厉害。 薛景和此时闻讯赶来,听说发生的事情以后,他简直想踢死郑玉莲。 可郑玉莲拽着他,口口声声求他救救肚子里的孩子。薛景和投鼠忌器,一时不敢动手,直气得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 杨氏对薛景和说:“先将郑氏带走吧!等她生下孩子,你再收拾她吧。” 薛景睿阻止:“且慢!谁都不准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来的位置不动。 郑玉莲也不敢喊痛了,只捂着肚子装不舒服。 屋子里只有老夫人的呼痛声。 梁太医忙着给老夫人扎银针,两个丫鬟在一旁打下手。 等老夫人终于好受了一些,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时候,薛景睿让众人离开老夫人的卧房,都去了正堂。 薛景睿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对梁太医说:“麻烦你给弟妹把个脉。” 梁太医把过脉,对众人说:“二少夫人怀的这一胎很稳固,母体很健康,胎儿也无恙。” 这话等于直接在说郑玉莲是装病了。 郑玉莲的脸变得煞白煞白。 薛景睿点头:“辛苦梁太医了。来人,你送梁太医出去。” 梁太医出去后,薛景睿目光冰冷地看向郑玉莲,说道:“我自幼丧母,在府中,待我亲厚者,唯祖母一人而已。我生平最恨算计我亲人者,你贪财恶毒,枉顾人命,不贤不孝,今日若不罚你,我枉为人一回!” 郑玉莲哪里见过这般的杀气和威仪?竟然呆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薛景睿望向薛承宗,问:“父亲以为如何?” 薛承宗看了看郑玉莲的肚子,低头稍微思索了片刻,说:“把她关进祠堂三日吧。” 薛景睿点头:“可。” 然后,薛景睿问薛景和:“郑氏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说?” 薛景和气恼地看了郑玉莲一眼,说:“她若不是怀着孩子,我定然休了她!” 薛景和说完,发现薛景睿还在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他忙又说:“罚她抄写《女诫》一百遍!” 薛景睿点头:“也可!” 就在郑玉莲松了口气的时候,薛景睿道:“那是他们为人子、为人孙,为了孝道对你做出的惩罚。接下来,就该我来说说对你的惩罚了。” 郑玉莲吓傻了,身子一软,竟然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她抬头,凄惶地哀求:“我……我还怀着孩子……” 薛景睿的语气严厉起来:“你还知道自己怀着孩子?!你既然不曾想过为孩子积福积德,此刻又拿孩子当借口作甚?!” 郑玉莲捂着嘴,哭了起来。 薛景睿拿出三把明晃晃的飞刀,说:“我这里有三把飞刀,飞刀不长眼睛,飞到哪里,就看你的命了。” 众人都有些害怕起来,望向薛景睿。 薛景睿虽威名在外,但平素在府里,他极少管事,遇到一些不公,他也懒得计较。有时候,大家甚至会忘记了他的存在。 今日,这位可止小儿夜啼的悍将,被碰到了逆鳞,头一次在府里露出了自己锐利的锋芒。 没有人敢反对。 就连杨氏都一言不发。 郑玉莲怕得要死! 更令郑玉莲害怕的是,薛景睿站了起来,他竟然转过了身! 这是要盲扔? 他要扔的,可是能要命的飞刀! 郑玉莲跪在地上,朝薛景睿磕头:“大伯哥,大将军,你饶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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