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轻哂:“嘁,又不是养不起你。” 马车很快到了繁华的街上,路过一家三层的首饰铺子时,薛景睿让车夫停了马车,扬了扬下巴说:“去吧,随便挑。” 林婉棠望着眼前的首饰铺子,想要说什么,薛景睿催促道:“让你去就去,我付银子。” 林婉棠想,大约是因为她今日帮薛景睿去试采萱,薛景睿感恩图报吧。于是,她下了马车,径直进了首饰铺子。 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林婉棠笑道:“有什么新样式的金首饰吗?” 掌柜将林婉棠引到一旁,介绍说:“这些都是新样式。” 林婉棠拿起一个嵌蓝宝石的金簪,仔细看着,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这个簪子是我相中的。” 林婉棠闻声抬头,见郑玉莲从楼梯上款款走下。 掌柜赔笑对郑玉莲说:“这位夫人,您方才明明说不喜欢这个簪子,要上楼看看。” 郑玉莲哼了一声,说:“我没找到更好的,便还是要原来这个。” 说着,郑玉莲就蛮横地伸手来抢。 第56章 面子之战 林婉棠将簪子放在身后,笑道:“弟妹,你方才可交了定金?若是没有交,这簪子就没卖出去,我如何买不得?” 掌柜在一旁说:“不曾收过定金。” 林婉棠便说:“我要了,掌柜帮我包起来,多少银子?” 掌柜迟疑了一下,说:“两百六十两。” 林婉棠当即拿出了银票,拍在柜台上。 郑玉莲恼怒,说:“林婉棠,我是你的表姐,你不该让着我吗?” 林婉棠杏眼圆睁:“我是你的嫂子,原该你敬着我。” 看着郑玉莲不甘心的样子,林婉棠突然说:“要不然,我们价高者得好了,这样最公平,只怕弟妹输了会没脸。” 郑玉莲狠了狠心,咬牙说:“三百两!我要了!” 林婉棠眼睛都不眨一下:“四百两。” 郑玉莲肺都快气炸了。她本就是嫌这个簪子贵,才放弃了,上楼去看其他款式。 可是,如今,这已经不仅仅是簪子的问题了,这是面子之战。 郑玉莲狠了狠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五百两!” 林婉棠看了看手里的簪子,蹙眉说:“好喜欢的簪子啊,可惜超过五百两就实在太贵了。罢了,让给你了。” 林婉棠说着,把簪子放回柜台上,拿回了自己的银票。 掌柜笑着对郑玉莲说:“恭喜您了,夫人,这就帮您包起来。” 郑玉莲有些后悔,总感觉自己上当了。郑玉莲羞赧地说:“我……我不要了。” 掌柜顿时有些生气:“夫人,不带这么耍人的!” 此时,薛景睿背着手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郑玉莲。 郑玉莲浑身一哆嗦,不敢在此时生事,颤抖着手拿出一张银票,接过包好的簪子,赶紧低着头溜了。 薛景睿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问林婉棠:“这是你的铺子?” 林婉棠调皮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还担心你会再加价格,非买那个簪子不可呢。” 薛景睿唇角上扬:“连这都看不透,我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林婉棠心情大好地挑了几样中意的首饰,让掌柜记在账上,就随薛景睿离开了。 到了迎宾楼,薛景睿幽幽地问:“这个不是你的产业吧?” 林婉棠忍俊不禁:“当然不是了。这回一定让你把银子花出去。” 两人大快朵颐,吃得餍足,才一起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林婉棠遣开下人,将采萱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薛景睿。 然后,林婉棠说:“你若还想问什么,悄悄去就是了。” 薛景睿抬手,狠狠地捶向桌子,桌面应声断成了两截! 薛景睿难过地说:“一开始,大夫说母亲不过是气虚体弱,调养调养就能好。大夫都诧异,母亲的病情居然会急转直下,甚至危及性命。原来,都是他们害得母亲心绪郁结,闷闷不乐,加重了母亲的病情!” 詹氏当时被丈夫和好友同时背叛,心中的悲伤痛苦可想而知。 林婉棠劝慰薛景睿道:“既然知道了,必定让他们恶有恶报!” 薛景睿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那时候,父亲要续娶杨氏,祖母想让他们等母亲过世一周年后再办喜事,父亲执意不肯等。那时候,我梦中惊醒,去找祖母,听见父亲说什么等不及,等不及,怕来不及……” 林婉棠眉心一动:“什么等不及?难道是……杨氏那个时候已经有了……” 薛景睿恨恨地说:“如今想来,那个时候,杨氏很可能已经有了景和。说什么早产,算一算,景和该是足月生产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婉棠问:“你可知府上有没有叫仓儿的小厮?” 薛景睿沙哑着声音说:“我会尽力寻找。” 就在这时,萱草院派人传消息,说是薛汝成突然病重,杨氏让他们过去一起想想办法。 薛景睿冷声说:“病了就请大夫,唤我过去有什么用?” 萱草院的丫鬟神情一滞,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婉棠站起身,说:“夫君腿疼心情烦躁,你先歇着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林婉棠就去了清芬院。 没进正堂,林婉棠就听见杨氏的哭声:“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三灾八难的呀?!汝成,你听见祖母说话了吗?汝成,你睁睁眼啊!” 薛汝成似乎是烧得惊厥了,身子不停抽搐,一旁的大夫正在给薛汝成扎针。 郑玉莲说:“母亲,你先起来吧,别妨碍大夫施针……” 杨氏站了起来,怒视着郑玉莲:“你给我闭嘴!自从将汝成过继给你,他就大病小灾不断,你是不是存心害汝成?!” 郑玉莲恼怒地将案上的杯盏全部推到了地上,说:“母亲!我先前说不抚养汝成,唯恐照顾不好他,落了埋怨,你逼着我抚养他!我抚养了他以后,你又这般怀疑我,你的脑子到底清楚不清楚?!” “我如今不能再生育,汝成是我唯一的依靠。柳春娘如今为了汝成,对我言听计从,我为什么要害汝成?害了汝成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婉棠心中暗哂,郑玉莲也走到了这一步。 前世,林婉棠对薛汝成的照顾周到尽心,但是,小孩子难免偶尔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柳春娘心机深,也不吵闹,就在一旁默默流泪。 薛景和心疼儿子和爱妾,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指责林婉棠。 那时,林婉棠也会这样为自己辩解。薛景和辩驳不过,就会无能狂怒。 杨氏爱孙心切,每次只要薛汝成不舒服,杨氏就会报复似地折腾林婉棠好些天。 林婉棠心里舒了一口气,这辈子,终于逃脱了泥潭。 此刻,杨氏与郑玉莲斗得像乌眼鸡一样,吵闹声直让人脑仁疼。 而薛景和居然静静地坐在一旁,任凭柳春娘怎么娇滴滴地哭,薛景和都像没有听见一般。 林婉棠感觉奇怪,偷眼看了过去,惊讶地发现,薛景和正在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神情变幻莫测。 这一世,薛景和如跳梁小丑一般,事事不顺。 没有了林婉棠的督促规劝,薛景和身上再也没有了前世那种温文尔雅的气度。林婉棠自然也从不正眼看他。 今日,薛景和不像以往那样懵懂,似乎有了一点点清明,这目光让林婉棠隐隐有些不安。 林婉棠强迫自己不多想,上前劝架:“母亲,弟妹,你们莫要再吵了。要是再吓到汝成怎么办?” 杨氏和郑玉莲这才闭了嘴,各自气鼓鼓地找椅子坐下。 林婉棠想了想,劝说道:“母亲,您心疼孙子,一时着急,心情可以理解。弟妹照顾孩子辛苦,孩子生病,她也心疼,您再怪她,她当然委屈。” 郑玉莲诧异地抬头看了看林婉棠,不由得疑惑今日太阳从哪边出来了,林婉棠居然会替她说话?! 杨氏则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林婉棠看向薛汝成:“这孩子近来的确三灾八难的,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儿媳想着,不如请个道姑来算一算,驱一驱邪祟。” 杨氏看了过来,说:“这倒也是个法子。” 林婉棠说:“竹林道观的三元道姑最精通此道,母亲不如派人去请她。” 杨氏犯难了:“三元道姑自然是好,只是听说她性子孤傲。听说,若是不投缘法的人去请,不管是什么富贵人家,她都不肯赏脸。” 林婉棠笑道:“母亲只管试试,她能来最好,她不来也没什么损失,不过让婆子们白跑一趟腿罢了。” 杨氏为了孙子,麻溜地安排管事婆子带上拜帖与礼物,去请三元道姑。 经过大夫全力救治,薛汝成总算暂时脱离了危险。 管事婆子回来,说三元道姑答应明日来府上作法,杨氏喜出望外。 杨氏叮嘱了郑玉莲一番,就起身离开了。 郑玉莲回头,看见柳春娘正在床前照顾薛汝成,她心中烦闷,就干脆送林婉棠出门。 第57章 父不见子,子不见父 林婉棠像是无意一般,随口说了句:“汝成这样多病,会不会是被什么人害了?” 郑玉莲愣了一下,问:“是谁要害汝成?是谁要嫁祸于我?” 林婉棠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许多事,可以看最终是谁获益。获益最大的人,往往就是幕后的人。” 郑玉莲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伤了柳春娘的亲生儿子,嫁祸给我,那么,受益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 林婉棠嘘了一声,浅笑道:“都是猜测罢了,我也只是看你艰难,才提醒你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猜错了。弟妹自己多当心吧。” 林婉棠说完就离开了。 郑玉莲伫立着,突然想到,她失了孩子,再不能生育,而南宫曼被怀疑,受到冷落,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柳春娘! 事后,柳春娘的孩子顺理成章记在了她的名下,成了她郑玉莲唯一的嫡子! 这么一想,郑玉莲直觉得如坠冰窟,十分绝望。 清芬院的女人之争当真残酷,就像修罗场一样,难道这辈子就要日复一日地这样互相算计下去吗?! 但是,堕胎绝育之仇,不能不报! 其他的仇怨,也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郑玉莲挺直脊背,回了正堂。 第二天一早,三元道姑就进了府。 林婉棠执意要扯着薛景睿一起去看,薛景睿一边伸着胳膊,任由林婉棠随性子打扮他,一边问:“杨氏居然请动了三元道姑?” 林婉棠眨眨眼,说:“”三元道姑是看我的面子。” 薛景睿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林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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