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了,没等姜寺峤。 姜寺峤还想跟颜心说句话,稍后一步出来,风风火火的周二少不见了人影。 姜公馆内部有点萧条,可庭院挺大的,周牧之信心满满,很快拐错了路。 他走着走着,好像越走越不对劲;偏偏路上又无佣人,姜寺峤没跟上来。 “这什么破落户?”周牧之骂了声。 他拐到了一处竹林。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就走过去,想找个人问路。 “蓉蓉,真的,我只疼你。”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哄诱。 “到床上去。”女人颤颤巍巍说。 “不,就在窗边,我喜欢这样。” “会有人来。”女人说。 男人说:“谁没事跑咱们这里来?” 周牧之听到这段对话的时候,已经穿过竹林,瞧见一处卧房的后窗,和一个女人的眼睛撞上。 太过于年轻,只能算是个女孩儿。衣衫剥落,满面红润,墨发从肩头流泻,一身肌肤比雪白。 周牧之愣住。 年轻女人看到他,似乎想要尖叫。春潮汹涌的面孔,瞬间发白。她死死咬住唇,伸手去关窗棂。 她丈夫在她身后,脸埋在她后颈处亲吻她肌肤,不曾抬头,又搡得她站不住,她却用尽了急智去关窗。 窗棂砰的一声阖上,周牧之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躲开。 第208章 少帅生日,她是礼物 四月二十四,从早起就闷热,黑云压得很低,小黑在院子里跑两圈就累得吐舌头。 颜心稍微动了动,一身汗。 直到半下午,狂风骤起,闷雷滚滚,落下了暴雨,打得庭院虬枝瑟瑟;雨滴在地上,掀起一层水幕。 暴雨下足了一个钟头,终于停住。 雨后空气清新,阳光露出头,一段虹挂在不远处的树梢。庭院积水被日头衬着,波光粼粼。 “明天他过生日,不回来吗?”颜心立在窗前,看着佣人们收拾被暴雨打的一团糟的庭院。 这个夜里,她没怎么睡好,怕景元钊又突然而至。 他却没来。 心里有事,总记挂着,坐卧不安。 到了景元钊生日这天,雨后初晴。空气里有淡淡花香,初夏温暖湿润又不燥热。 颜心吃早饭的时候,还发了一会儿呆。 “小姐,今天要去书局吗?”冯妈问她。 颜心:“什么?” “您没听我说话?昨日不是说,要去书局看看印刷,打算把老太爷的医案付梓成册吗?”冯妈重复。 颜心:“对……” “您在想什么?是因今日大少帅过生日?”冯妈笑问。 颜心的脸色,微微有了几分不自然:“是在想这事。” 程嫂接话:“我也在想这事。大少帅到底来不来?我要给他准备长寿面吗?” 又抱怨,“往常跑得勤快,到了关键日子又不来,真是急死人。” 颜心:“……” 松香院众人都记挂这事,颜心的心态就轻松了不少。 她吃了一碗小米粥,两个鸡蛋小点心,就差不多饱了,预备去书局。 电话响起。 白霜去接,握住话筒对颜心说:“大小姐,少帅的电话。” 颜心在电话铃声响起时,就有预感,走了过去。 电话里杂音重,他的声音仿佛不像他了。 “……出城来玩。”他说,“我今天恐怕回不去,驻地还有事,我只能抽出四个小时,来回全在路上了。” 颜心:“等你下次回来,鞋子我做好了。公务要紧。” “你出来。”景元钊笑道,“珠珠儿,礼物有什么要紧?我想你,你来见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声音,似有一根丝线,勾住了颜心的耳朵,牵连着她的心口。 一句“想你”,勒得她心口又酸又软的,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好,我现在出门。怎么走?”她问。 景元钊:“你把电话给白霜,我告诉她,她知道路。” 颜心喊了门口的白霜进来。 景元钊那边说着什么,白霜一一记下。 挂了电话,白霜对颜心说,她知道怎么走,让她放心。 “……远吗?”颜心问。 白霜:“两个小时的车程。路不好走,恐怕极颠簸,您要吃点苦头了。” “那开慢些,三个小时到也无妨。”颜心道。 她准备好了礼物,把那双鞋用包袱裹了,更衣出门。 她今日穿了件银色素面薄风氅,里面是藕荷色百蝶穿花的旗袍,露出她半截小腿。 她穿了玻璃丝袜和高跟皮鞋,戴着淑女帽,遮住大半张脸。 景元钊约了她在驻地附近的一个庄子上见面。 这个庄子,属于他的暗哨。 颜心中午赶到的时候,白霜将车子在一处院落前停稳,敲开了红砖院门。 农家大院,里面只铺了一条小径,四间大瓦房,左右各四间小耳房,简陋中有点宽敞。 颜心和白霜进去坐,她闻到了阵阵栀子花香,就问白霜:“你闻到没有?” 白霜:“有,我找找。” 东边房间的后院窗下,种了一株栀子花树,足有两米高,树冠如盖,一夜雨后开满了花。 “真好闻。”颜心说。 白霜侧耳一听,外头有了汽车的声响。 她退了出去。 急促脚步声传来,颜心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人牢牢抱住。 她嗅到了淡淡药草的清冽,以及皂角与阳光的气味。 景元钊像是临出发前狠狠洗涤了一通,除了皂角气息再无异味。头发还是半干的,有一缕落在他眉骨上端。 他不由分说开始吻她。 颜心:“你……” 话音被吞没。 ——好歹先说句话。总这样急色,好像除了这事就没旁的想头,真是令人恼火。 颜心这么想着,他的手已经沿着她旗袍的下摆钻了进去,将她衣裳往上推。 她站不稳,便攀附着他肩膀。 景元钊知她不肯,也没试图逼迫她,只是将她推搡在床上。 东屋床上的被褥,有种新棉絮的味道,软软的。 颜心落在其中。 旗袍的白玉盘扣做得那般精致,细小扣子上,雕刻的花纹繁复,很是考验匠人的手工。 此刻,这些漂亮得不像话的纽扣,被粗糙扯断,绷得四分五裂。 景元钊勾住她的唇,用力吻着她,恨不能将她吞噬入腹。 颜心浑浑噩噩的,只感觉从昨晚期盼见面的自己,有点犯贱。 为什么要想见这么个男人? 他逞足了,褪了她的遮挡,又去吻她。 颜心死死绷紧脚背,手用力捏紧了棉絮的一角。 被絮太软了,她无处着力般,像是被人抛在浪头。 白如闪电在她脑海中炸开,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怪不得旁人说她媚。 她的声音,的确是太娇软了些,太像女人了。 一个钟后,她衣衫随意笼着,被他抱在怀里。 他时不时吻她面颊,又吻她头发。 “你开心吗?”他还问她。 颜心从头发到脚指甲,都是酥软的。 她看了眼他,媚态如丝,眼波横掠处有潋滟,满面春潮。 景元钊笑:“你太好收拾了,珠珠儿。软软的,一碰你就……” 颜心捂住他的嘴:“你再胡说,下次别想见我了。” “你送上门的,我偏要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讨赏,“我伺候得好不好?” 颜心尴尬得脚趾发麻:“求你了大哥,别问了。” 景元钊哪里肯住口? 他拉过被子,蒙住两个人的头,在暗处又勾她,说些叫人面红耳热的话,还非要逼着她认可他。 他赞美她的味道,又夸她的肌肤与身段,几乎每一样都要拿出来讲一遍。 颜心觉得,连她自己都看不上的自己,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美好。 在他这里,她哪哪都好。 第209章 盛柔贞又来了 初夏的午后,阳光娇艳,熏甜微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徐徐送入室内。 景元钊这个粗人都说:“这花很香。” “对。”颜心道。 副官打了水,景元钊披衣去拎了进来,两个人简单洗了。 躺下后,颜心有点疲乏,不知是和他闹腾的,还是坐车累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景元钊搂着她,也睡了。 直到副官敲门。 他最近忙,只仓促来见她一面,又要回驻地。 “……端午节我能回城,能休息一段日子。”景元钊说。 颜心:“军务要紧。” 他起身走了。 临走时,把布鞋还给颜心:“替我带回去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我回家再穿。” 他不想带到驻地去。 “好。” 颜心换了白霜带过来的换身衣裳,也走了。 出门前,她叫副官去摘了一提篮栀子花,满车都是淡淡花香。 回去路上,阳光好,风景也好。下过暴雨的地面坑坑洼洼,她似在颠簸中寻到了一点乐趣。 她想到了一首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个午后,颜心也得到了这般宁静。 祖父的医案,她也终于付梓了,心情不错。 五月初一,景元钊要回宜城。回来之前,他打电话给颜心,让她拿着他的布鞋,去他的别馆等候。 这是生日礼。 颜心早早去了。 她到的时候,景元钊刚刚回家,正在楼上洗澡。 女佣让她上楼。 她微微咬住唇,不好多说什么,便上去了。 景元钊洗完澡,出来水都没擦干净,就吻她。 颜心:“……” 一个小时后,他们俩挪步到了小阳台。 小阳台上有个藤椅,景元钊正在试穿新鞋,很是合脚,却又舍不得走路。 “珠珠儿,你替我看看,我头发里长虱子了没有。”景元钊说。 颜心嫌弃咦了声:“怪恶心。” “军中每个月都发药粉,让那些杀才要上上下下都撒好,除虱子。没想到,我有个副官还是染上了。”景元钊道,“他天天给我整理床铺。” 颜心顿时怀疑他也生了虱子。 她道:“过来,我瞧瞧。” 景元钊躺在藤椅里,颜心搬了小锦杌坐在旁边,他把头枕在她腿上,她细细翻看他头发。 头发、头皮上,都没有虱子的痕迹。 颜心舒了口气。 景元钊不肯起来,依旧枕着她的腿,和她说话。 他问她,这段日子忙什么。 颜心说没什么事,只把自己去给周太太治病一事,说给他听。 “……不要和周君望靠得太近,那厮不安好心。”景元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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