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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望这次很实在：“是。” “七贝勒知道吗？”颜心问他。 周君望：“保皇党出了点事，他最近离开了宜城。他也没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颜心：“嗯。” “想让他知道？” “无所谓。”颜心道，“你知道郭绮年和郭霆想找人害我吗？” 周君望眼神紧了下。 在这个瞬间，他极其矛盾，怎么回答都不妥。 说知道，就是帮衬歹人害颜心；说不知道，那是把颜心当傻子。 “……女佣应该只是个棋子。”周君望道。 他避重就轻。 颜心笑了笑：“君爷，你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一身狼狈？” 周君望沉默。 颜心：“最近不要见面了。如果再见到你，我会忍不住恨你。” 回到松香院，颜心洗了个澡，换上宽松舒服的夏布衣裙。 她叫了松香院众人，跟她们说：“最近机会很好，不管是周君望还是章逸，都很乱。郭家那边也是一团糟。我想借刀杀人。” 葛嫂和微明是新来的，闻言很吃惊，彼此对视一眼。 而其他人纷纷打起精神，坐正了身子，等着颜心吩咐。 “这次，我们布局，不做旁人的棋子。你们暂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院子内外都要当心，出门每一步都要谨慎。 哪里不妥的，立马告诉我或者白霜，每一处都要小心。”颜心说。 众人道是。 颜心叮嘱完了，叫了白霜来。 “这段日子，郭家打听郭绮年下落，找了哪些门路？”颜心问。 白霜：“主要是三条线。” “有咱们能掌握的吗？”颜心又问。 白霜：“程堂主那边能出得上力气。只是大小姐……” “怎么？” “咱们算和青帮撕破脸了，程堂主那边安全吗？”白霜问。 颜心：“用人不疑。她现在从未表示过她不想要我这个朋友，那么我得找她。一旦她背叛我，往后就断绝来往。” 白霜笑了下。 “你找程堂主，把这个放在线上。”颜心拿出一把短刀。 短刀削铁如泥，上面镶嵌了一枚小小红宝石，灼目绚丽。 “郭绮年的东西？” “对，郭绮年的。叫程堂主放到线上，就说保皇党那边传出来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郭家。”颜心说。 上次抓到郭绮年，她身上几乎没什么配饰，只这把短刀随身携带。 白霜拿着短刀：“郭家会信吗？” “他们不信也得找。”颜心说。 白霜去了。 一直没有任何头绪的郭家，突然就得到了郭绮年的消息了。 郭师长很谨慎：“是不是陷阱？” 郭霆很急切：“陷阱难道就不找了吗？找到她，妹妹就能少吃点苦头。” “行，你去打听。” 郭家又花钱，最后得到的消息，是短刀从保皇党那里流出来的。 郭霆知道章逸就是保皇党的七贝勒。只是他手里有个杀手组织，督军府很忌惮他，并不敢动他，只得装没他这个人存在。 他亲自去找章逸。 章逸还没回来。 “……郭次长，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讲，我转达给我二弟。”章公馆的大少爷章甫说。 郭霆：“你转达有用吗？” “自然。” 郭霆把短刀给他：“我要我妹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军政府跟你们保皇党不死不休。” 章甫冷冷看了眼他。 章甫的妻子郑雅兰过来打圆场：“郭次长，有话好好说。这事我们一头雾水，七贝勒又不在家。你给我们几日时间，我们会查明原委。” 郭霆只得走了。 他还是派人盯着章公馆。 又过了两日，有个人悄悄从后门进了章公馆。 郭霆的人看到了，立马回去告诉他。 “大少爷，是孙海生！”随从激动不已，“是小姐身边的随从孙海生，他终于露面了，去了章公馆！” 郭霆闻言又惊又喜，同时又有点担忧，各种情绪冲击下，他很不理智，立马去了章公馆。 他大大咧咧去敲门。 不成想，颜心居然在章公馆；白霜站在颜心身后。 郭霆一愣。 一股子冷意，直直冲击着郭霆的脑门，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颜心在这里！ 他妹妹就是去害颜心，然后失踪的！ 现在，他妹妹的随从出现在章公馆，颜心也在！ 郭霆神色变了又变。 章甫和郑雅兰接待颜心，听到郭霆来了，也请了他进来。见他脸色几变，章甫和郑雅兰都去看颜心。 颜心微微点头：“郭次长。” 郭霆：“大小姐，我妹妹呢？” 颜心茫然看着他：“郭次长还在找妹妹？怎么，你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又问，“你跟踪我到章公馆吗？” 郭霆：“我妹妹人在哪里？你不要假惺惺！” 他很激动。 他一心想要找到郭绮年。心里的一根线，绷得很紧。当这根线太过于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他没办法分心去考虑其他事。 他妹妹的随从出现了，颜心也在这里，距离真相一步之遥，郭霆的情绪近乎失控。 颜心仍是很无辜：“你妹妹一个大活人，难道我藏起她？” 郭霆想要发怒。 他往前几步，白霜快步过来，拦在他面前：“郭次长，冷静，你想做什么？” “走开！”郭霆想要推搡她。 白霜不让，一个巧劲用过来，反而推得郭霆后退了两步。 她掏出手枪，子弹上膛：“郭次长，有话好好说。” 郭霆：“……” 黑洞洞的枪管，终于让他理智了几分。 “郭次长，你找不到妹妹很着急，我能理解你。可你别跟我发疯，也别跟踪我到亲戚家。”颜心说。 她又很歉意对章甫和郑雅兰说，“对不住了，表哥表嫂。” 章甫和郑雅兰都说无妨。 “我也没什么事，先走了。”颜心道。 她和白霜离开了。 郭霆想阻拦，又慑于白霜的枪，不太敢强势。 颜心离开。 郭霆再次问章甫和郑雅兰：“我妹妹的随从呢？” “什么？” “刚刚有个人，他叫孙海生，进了你家。他人呢？”郭霆问。 章甫：“郭次长，你欺人太甚。你这是找妹妹，还是找茬？” 第380章 小瞧颜心，会死 郭霆离开了章公馆，脑子里有了自己的判断。 章甫和郑雅兰都满脸凝重。 “怎么回事？”章甫问妻子。 郑雅兰：“我也有点糊涂了。” “刚刚的确有人试图翻墙进来。刚刚按住他，颜心就来了。我想叫人赶紧行动，把这个人关起来。不成想，他趁机跑了。”章甫说。 郑雅兰：“这个人，是颜心的人吗？” “可能是。” “我们得理一理这件事！”郑雅兰严肃说，“疑雾重重，咱们别着了道。” 七贝勒不在家，郑雅兰也没了主心骨，她有点不自信。 郭霆的妹妹郭绮年失踪，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怎么失踪的，反而没多少人听说。 关于郭绮年失踪的内幕，郭家藏得比较深。 保皇党内部有消息，说郭绮年的失踪疑似和颜心有关——具体怎么有关的，又说不清。 颜心知道、郭家知道，偏偏他们各有门路，并不会出去瞎找关系。 消息半遮半掩的。 “郭霆贸然登门，会不会是颜心把矛头引向了我们？”郑雅兰说。 章甫：“有可能。” “该死！”郑雅兰突然说，“刚刚翻墙进来那个人，他很重要，颜心来就是救他出去的！应该扣住颜心，再扣住那个人！” 章甫也一慌：“现在怎么办？” 郑雅兰在屋子里踱步。 老实说，她不算特别了解颜心。 保皇党内部得到颜心的资料，也不够多。 颜心至今看上去也是娇柔软弱，一只手就可以碾死她。但每个对上她的人，都没好结果。 郑雅兰不敢轻瞧她，又看不清她的实力，所以她很谨慎。 章甫问她怎么办的时候，郑雅兰只是道：“等贝勒爷回来再说。” 章甫微微拧眉。 “怎么？” “咱们大事、小事都要请示贝勒爷，那他要我们有什么用？”章甫说，“颜心和郭霆两个人登门了。” ——人家打到了门上，他们还要被动等吗？ 七贝勒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保皇党内部这次出的事，好像挺大。 上次霄云道长的事情里，戏班被颜心连根拔起后，然后就有了漏洞。 这么说来，颜心更恐怖了。 郑雅兰：“不能轻举妄动！等七贝勒回来。” 又说，“颜心自己来了。你要知道，她深居简出，不会亲自出动。既然她出手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章甫：“你们女人，行事婆婆妈妈。” 郑雅兰沉了脸：“你不可自作主张。” 章甫应了声，应得心不在焉。 郭霆回到家，把事情告诉了他父亲。 “……绮年肯定还在颜心手里。她的短刀出来了，足以证明。”郭袁说。 郭霆很焦急：“她自己关住绮年，还是和保皇党合作？” 郭袁沉思。 老实说，郭袁引以为傲的判断力，现在失去了作用。 他和郑雅兰一样，在颜心身上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颜心的欺骗性太强了。 “阿爸，得早点出手，妹妹还能少吃点苦。”郭霆说，“已经一个多月了，妹妹恐怕受到了折磨。” 郭袁：“但消息来得太突然，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 “阿爸，这个时候还考虑这些！管它，先把一切都打得稀烂！”郭霆说，“我必须尽快找回绮年。” 郭袁深吸好几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郭霆。 郭霆：“不找颜心，直接找保皇党的人。” 郭袁吓一跳：“七贝勒的人？你作死，惹上双鹰门的杀手，往后不得安生。” “那些杀手也没道上传得神乎。”郭霆说。 “他们也不想招惹麻烦，除非主顾出重金，他们轻易不会动军政府的人。”郭袁说。 郭霆：“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 郭袁看向儿子。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儿子承受很大的压力。 那晚，是他和郭绮年一起制定的计划。他帮衬托住白霜，让郭绮年带人翻墙。 从此郭绮年销声匿迹。 郭霆余生都难安，夜不成寐。 郭绮年是死是活，必须有个结果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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