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身子一僵。 只见这厮笑容灼灼,那深深梨涡似盛满了盛夏耀目的阳光般:“去吧妹妹,我单单想请你。” 颜心一动不敢动,点头:“好。” 景元钊将脚收了回去。 颜心却又继续对督军夫人说:“姆妈,您去吗?” 督军夫人:“宋老板夜里八点才登台,我是熬不住的。你们去吧。” 颜心没了办法。 她在督军府吃了晚饭,由景元钊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景元钊对夫人说:“姆妈,我这几天住小公馆,不回来了。” 督军夫人没说什么。 他亲自开车。 颜心坐在后座,沉默不说话。 她时不时看一眼前面开车的景元钊,生怕他闹幺蛾子。 还好,他并没有。 车子平平稳稳开到了姜公馆的后街,他把车子停在隔壁街道,要和颜心走走。 颜心没有再拒绝。 然而走到了弄堂口,他却不停,直接跟着她往里去。 颜心停住脚步:“你干嘛?” 景元钊:“送你回去。” “送到这里就行了,麻烦大哥。”她道。 景元钊笑:“请我喝杯茶,怪口渴的。” 颜心:“不行,已经很晚了。” 这会儿晚上九点了。 景元钊:“我有个礼物给你。” 颜心:“就在这里给,你不要去我那边。” 正巧此时,弄堂里有人进出。 颜心心里一慌。 这个弄堂住的,都是姜家的族人。 景元钊已经率先往前走了,颜心只得赶紧跟上。 从角门进了松香院,年轻的佣人看到他,都错愕不已。 程嫂和冯妈依旧稳重娴熟,先锁了松香院的前门,又往后墙巡视,不叫人偷窥。 白霜给景元钊倒茶。 景元钊不着急喝茶,而是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小小折扇,送给颜心:“新得的。觉得挺有趣,就留给了你。” 折扇是玉竹做的,韧性很强,用香薰浸泡过,带着一点淡淡清香。 扇面是名家画作,画了海棠图。 它小巧精致又好闻,颜心很喜欢,却又不想太过于明显。 她放在茶几上,语气淡淡:“多谢大哥。” “不喜欢吗?”景元钊复又拿起来,打开替她扇风,“很轻的,你拿着不累。” 他这几日在驻地,回城时去一个师长家里吃饭。 师长的三姨太最是讲究人,处处精致,手里拿了这么个小扇子。 景元钊瞧着这玩意儿如此剔透,就拿过来扇了扇,觉得很香、很轻,风劲儿还不小。 他当即讨要了过来。 他觉得适合颜心。 他看到了好东西,就想要抢给颜心。 他坐在她旁边,替她扇风。 颜心:“我不热……” 景元钊的手指,轻轻在她面颊蹭了下:“有汗了,怎么不热?” 颜心:“给我吧。” 景元钊:“我伺候你一会儿,免得你累。” 颜心:“……” 权阀门第的少帅,随便就说“伺候你”,颜心感觉他这个人实在难以评价。 他总是好坏参半,叫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不用。”颜心的脸,似乎更热。 她有点发烫。 景元钊:“为什么不用?我的女人,我自己伺候,老子乐意。” 颜心脸上的热顿时散去,她心口发凉,面颊都冰了几分。 “我不是你的女人。”颜心板正神色。 景元钊:“嗯?不是说好了过完盛夏去陪我三个月?你亲口说的。我算着日子,从立秋那天开始。” 颜心:“……” 她对他的无耻,无话可说。 景元钊扇着扇着,就靠近她。 颜心想要躲,他已经扶住了她后颈,吻住了她的唇。 他双臂用力将她抱了过来。盛夏衣衫单薄,颜心能感受到他胳膊饱满的肌肉。 他像个火炉,比旁人总要滚烫几分,存在感无比强烈。 颜心想要挣扎。 景元钊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抱起来,踢开了她的房门。 颜心被他不轻不重扔在床上。 黑暗中,景元钊撕开她上衣的扣子,呼吸急切又灼人:“今天换个方式,好不好?” “不!”颜心想要坐起来。 他将她推倒。 铁床吱吱呀呀作响。 一个小时后,颜心的胸口一片绯红,全是男人的味道。 她的裙子和鞋袜整齐,但上身一片狼藉,而且火辣辣的疼。 她生无可恋躺在那里,眼神有点涣散。 “珠珠儿,今天真痛快。”景元钊细细给她擦了胸口,又想要吻她。 颜心忍无可忍,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光线暗淡的屋子里,清脆的响动,狠狠震了颜心和景元钊两个人的耳膜。 颜心万念俱灰。 景元钊挨了一巴掌,半晌没出声。颜心缩在那里,等着他还手,或者干脆一枪毙了她。 而他,只是拉起了她的手。 他放在唇边,吻了吻:“不要那么用力。我不怕疼,但你手酸。” 第54章 还以为三少爷会是姑爷 颜心坐在黑暗中,安静着,眼泪无声流淌了满脸。 景元钊将她抱过来,轻轻柔柔啄她的唇,又吻她的眼泪。 “是我不对。”他低声哄着她,“我太想你了,珠珠儿。” “你不是想我,只是想逞欲。”颜心哽咽着。 景元钊见她开口,心头重石反而松了几分,笑起来:“是,对你的欲,几乎要把我烧尽了。你看见了吗珠珠儿,我时刻为了你焚身。” 颜心将头偏开:“你很猥琐!” “男人不都是这德行吗?”他笑起来,“我不是君子。说我猥琐,也是恰如其分。” 因他承认得坦荡又干脆,颜心骂他的话,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景元钊……”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又含住她的唇,“珠珠儿,我今天很畅快,我喜欢你的一切。” 一朵花,饶是花期不长,只开一个季节,她也美得炫目,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请你离开!”她推搡他。 景元钊:“你不要哭。你不哭,我就走了。” 颜心立马收了眼泪:“没哭。” “也不要偷偷哭。”他笑道,“不高兴了,可以骂我、打我。” 打他? 也行的吗? 他不还手了? 如果颜心打姜寺峤,他肯定会还击吧?上次姜寺峤骂人,颜心打了他,他当时恨不能吃了颜心。 “打是亲、骂是爱,我不介意我的女人使性子。”景元钊又道,“珠珠儿,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事。” 颜心微微闭眼。 等不喜欢了,就可以彻底丢开她了——这个美好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喜欢她? 她不想要这种喜欢。 男人的喜欢,很恶心。 “请你快走。”颜心道。 景元钊起身离开。 他走后,颜心一个人在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安安静静坐了很久。 程嫂等人都知道她哭了,又不敢进去安慰她。 后半夜,颜心爬起来狠狠洗了个澡,让佣人换了两次水,香波到了半瓶。 男人身上那种热气与味道,才从她的鼻端散去,头发上、身上全是香波淡淡的玫瑰味。 翌日,天阴沉沉的,闷热。 暴雨欲来,天际层层积压的云,也沾染了一次湿意。 颜心半上午还没起床。 她躺着,手放在胸口——昨天被景元钊搓揉得太狠,现在隐隐作疼,还发硬。 故而,沉甸甸压着她,就像压了两块又硬又疼的石头在身上。 窗外阴霾,似落到了她心口,她提不起劲儿。 “小姐,四少来了。”半夏进屋子,低声告诉她。 颜心:“就说我病了,起不来床。” 半夏道是。 颜心想了想,又说:“问问他来做什么。” 半夏出去了。 片刻后,半夏把姜寺峤打发走了,复又进来告诉她:“小姐,四少说三少已经到了码头,晚上要一起吃饭。” 颜心听到“一起吃饭”就头疼。 至今为止,她和姜家众人就没有一起吃过饭。 每次都有事。 从来不是颜心惹事,而是旁人想要顺服她、打压她。 而颜心决计不会忍让。 “知道了。”颜心动了动。 她艰难从床上爬起来。 她坐起,那两块“硬石头”就往下坠,她越发疼。 疼得钻心。 颜心生无可恋坐在那里,很想问老天爷:“景元钊他到底什么时候去死?” 好在程嫂知道她的痛苦,拿了一块裹胸布进来。 “……虽然裹上这个有点热,但它们不晃动,你就不会那么疼了。”程嫂说。 颜心点头。 程嫂和冯妈帮她裹胸的时候,颜心疼得快要落泪。 缠上后,疼痛还是有的,却缓和了点。 程嫂还在那儿安慰她:“就像你平时不爱动,突然走一天长路,第二天也是腿疼的。往后就好了。” “没有往后了。我要在枕下放一把剪刀,他下次这么对我,要么他死,要么我亡。”颜心说。 程嫂反而笑了:“孩子话。” 又附耳告诉她,“这是正常事。也好比走长路,头一回走起来很疼,天天走就无碍了。” 颜心听到“天天”二字,脸色更白。 程嫂又道:“小姐,不管你和四少感情如何,将来又有什么打算,到底是出嫁了的人,这些事要懂的。 男人力气大,有时候没轻没重的。你要自己有数,才不会弄伤你自己。” 颜心不太想听。 等收拾了姜家和姜寺峤,她自梳不嫁,只做她的药铺。 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她未必需要受这些折磨。 颜心更衣,半夏替她梳头。 “小姐,三少爷要回来了,你还记得他吗?”半夏说。 颜心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什么叫‘记得他’?” 半夏失笑:“你上次生病,真是忘记了好些事。姜家的三少爷去咱们家学过医术的,时常问您脉案。” 颜心蹙眉。 她恍惚想起来。 姜家的三少爷姜云州,的确有段时间对学医很感兴趣。 他母亲章氏和颜心的继母骆竹从前是闺中密友,故而骆竹说动了家里一位大掌柜,让他带着姜云州学医。 姜云州没事就去找颜心的祖父请教医案。 祖父那时候身体不太好,颜心日夜服侍,就总能见到姜云州。 学了三个月,姜家突然要送姜云州出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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