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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暴君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 她正想着，耳畔就传来司空烬的声音，“二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说得都在理。不过沈侍郎的话，倒是给朕提了个醒。为了防止有人滥竽充数，朕确实应该好好检测一下朝中百官的学识水平。” 司空烬说着，将手边一份文章往他们面前一推，“今日既然你们在这里，便先从你们测起，这里有一篇文章，两位看完说说感想吧。” 陆劲强明明是来弹劾沈庆元的，怎么这会儿事态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 司空烬居然还要拿文章来试他们。 陆劲强想找理由拒绝。 毕竟，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心里最清楚。 可是，没等他说话，沈庆元已经大步上前，仔细阅读文章。 陆劲强这个时候若是退出，倒显得心虚。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文章期间，陆劲强时不时拿眼角余光瞟沈庆元。 而沈庆元的注意力都在文章上，看完后，便大赞文章写得好，“皇上，此文是何人所作？此作文采斐然见解独到，实在令人佩服！” 司空烬听完他的评介，侧目看向陆劲强，“陆相呢？有何高见？” 陆劲强咽了咽嗓子，“臣与沈侍郎的看法一致，这文章写得好写得妙写得呱呱叫。” 司空烬又问，“朕记得你当年是新科状元，先帝在世的时候，对你的才识赞不绝口，朕想听听你觉得此文章妙在何处？” 陆劲强的状元本来就是偷来的，他当年是个学渣，一看书就打瞌睡。 当官后，每次写文章都是找枪手写。 但凡文章写得深奥一点，他就看不懂。 现在司空烬非揪着他不放，他只能陪笑，“这个文章吧，它妙就妙在写得确实很妙。” 噗！ 陆劲强可真是脑袋空空！ 马屁拍得溜有什么用？ 一点儿真才实干都没有！ 现在要露馅了吧！ 沈朝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司空烬修长的指在文章上轻轻点了点，“陆相再仔细看看，除了‘妙’之外，还能不能再看出点别的来？” 陆劲强努力把眼睛睁圆了一圈。 可惜这些字当中，还有好几个生僻字，他完全不认识。 更别提理解整篇文章的意思了。 不过，既然沈庆元说这文章写得好，那他使劲夸总没错。 “皇上，正如沈侍郎所言，此文章作者定然是个厉害人物，前途不可限量。皇上何不提拔此人，造福朝廷和百姓？” 司空烬挑眉，“沈侍郎在刑部任职期间，屡破大案，抓获了许多残害无辜百姓的凶手。陆相却频频写奏折弹劾他，甚至阻挠朕升他的职。如今看到一篇文章，不仅猛夸一通，还要朕提拔一个你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 陆劲强连忙道，“皇上，臣只是被这篇文章折服了！此文章写得是真好！” 司空烬眯了眯眸子，眼底似掠过一抹杀气，“是吗？陆相，可想知道这篇文章是谁所作？” 陆劲强的直觉告诉他，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还有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但是人嘛，总有好奇心。 越是危险，就越想知道。 于是，陆劲强拱手，“还请皇上告知，臣也想认识这样一位可造之才！” 司空烬漆黑的眸子在他脸上凝定，“陆相，这是你当初殿试写的文章，难道你认不出来了？” “什、什么？” 此话一出，陆劲强当场瞪大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说什么？臣没有听清楚。” “朕说，这篇文章是三十年前的新科状元陆劲松所作，你难道不记得了？” 当听到‘陆劲松’这三个字从司空烬口中说出来后，陆劲强拢在袖子里的手，竟是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 他愣了好片刻，才缓过神，扯起嘴角，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时、时间太久了，微臣没看出来，这篇文章是微臣所作。” “原来如此啊，那你再看看这篇文章。”司空烬像是信了他的回答，又拿出另一份文章，递给他，“可有高见？” 陆劲强接过文章的表情就像是接过烫手山芋。 他低头看了一眼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那些字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它们啊。 这篇文章也是他的吗？ 他完全想不起来。 毕竟，每次需要做文章的时候，他都是找人替他写。 早知道皇上要考他，他当初交这些文章的时候，就该仔细多看几篇。 “皇上，这也是臣的文章吧？” 司空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拿出另一篇文章，“这篇糊弄人的策论呢？陆相瞧瞧可是你所写？” 陆劲强找的代笔学识文采都极佳，皇上既然说这篇策论是糊弄人的，那肯定不是他的。 于是，陆劲强果断摇头，“不是。” 啪！ 他话音刚落，司空烬就将手中策论狠狠砸在他脸上，“不是？那你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三十年前殿试的文章，你说你认不出来，朕姑且信你一回。但是这一篇是你去年所写，时隔不过八九个月，陆相到底是贵人事忙，还是压根没有写过这样一篇策论？” 第91章 觊觎整个大夏江山 陆劲强看着男人冷怒的俊颜，心脏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只是一时看花了眼，还请皇上恕罪！” “好！陆相说眼花，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看看这篇文章。” 司空烬说着，将手边最后一篇文章甩到陆劲强面前。 陆劲强把文章捡起来，看了又看，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突然后悔，自己没事干嘛找那么多书生代笔写文章？ 这些年，为了在官场上得到赏识，尽快升职，他找的代笔书生太多，写过的文章也太多，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一篇是不是出自代笔之手。 陆劲强眼珠转了转，抬头看向司空烬，心一横，回道，“皇上，这篇文章似乎是臣前些年写的。” “似乎？”司空烬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冷然，“陆相看样子是老糊涂了，你如此健忘，朕如何放心将朝中事务交给你处理？” 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是要卸了他的宰相之位。 陆劲强慌了，连忙道，“是！这篇文章是臣所写！” “呵！” 司空烬冷笑一声，转而看向沈庆元，“沈侍郎，你也来看看这篇文章吧。” 沈庆元走过去，拿过陆劲强手上的文章，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回道，“皇上，这篇文章是微臣当年殿试所作。” 司空烬垂眸，看向跪在桌案前的陆劲强，“陆相，可有什么话要说？” 陆劲强脸上的血色当场褪得一干二净。 他没想到司空烬突然拿这么多文章来试探自己。 但是，他哥三十年前就死了，司空烬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不管司空烬是否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只要他抵死不认，司空烬拿不出证据，自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想着，陆劲强立刻磕头道，“臣刚才一时慌乱，看花了眼，还请皇上恕罪！” 沈朝颜看到这一幕，内心不淡定了：【天书，什么情况？暴君是不是发现陆劲强是假冒伪劣产品了？】 天书：【宿主，本天书也不清楚哦。不过陆劲强能有今天，都是靠拍先帝马屁得来的。先帝驾崩后，他并没有把暴君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他送自己女儿进宫，就是希望陆盈盈能尽快诞下小皇子，到时候架空暴君，扶持小皇子登基，那个时候在陆家将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沈朝颜怒了：【这个老舔狗写文章没本事，野心倒不小！当了宰相还不满足，竟然还觊觎整个大夏江山！】 天书也义愤填膺：【连自己亲哥哥都敢杀的人，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这些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他早就被权利蒙蔽了双眼，他干过的坏事罄竹难书！】 沈朝颜扭头朝身边的男人看过去：【暴君现在离真相很近了，快好好查一查姓陆的一大家子！只是不知陆劲松被葬在哪里，三十年过去了，他的尸体早就烂掉了，还能证明陆劲强这货是赝品吗？】 天书：【放心吧宿主，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暴君既然已经怀疑他了，他就逃不掉！】 司空烬听着陆劲强的狡辩，冷冷扯唇，“陆相，如果你单单只是认错一篇文章，朕可以理解。但是！你不仅认不出自己写过的文章，甚至还将旁人写的文章也错认成自己的，实在叫人匪夷所思！朕突然怀疑，当年殿试上那篇字字珠玑的文章是不是真的出自你手！” 陆劲强瞳孔狠狠一缩，心底的惊惶奔涌而出，连嗓子都破了音，“是臣所写！皇上，殿试的时候，先帝就在现场，臣岂敢作假？” “是吗？” 司空烬哂笑一声，“那你解释一下，你近几年写的策论，为何每一份的字迹都不一样？” “这是……” 陆劲强之前找枪手代写文章后，都会让专人重新抄写一份。 但是自从先帝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没有精力看奏折起，陆劲强便放松了警惕，枪手把文章写好后，他为了图省事，便直接交上去了。 反正当时先帝精神不济，根本不可能一张一张看他们写的文章。 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司空烬会去翻旧账。 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天子，把他多年前写的东西全部翻出来，逐个对比字迹。 他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镇定。 陆劲强手脚冰凉，咬牙解释，“臣前段时间摔伤了手，所以找人……” 他的话刚起头，司空烬就把桌案上的纸和毛笔往地上一扔。 “既然如此，陆相就请现场以’河防方略‘写一份策论。” 啪！ 纸笔落地的声音，像是砸在陆劲强的心尖上。 他脑子乱极了，恐惧如寒流便袭卷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窟！ 难道皇上查到他三十年前杀死陆劲松的事了？ 不可能啊！ 当时知晓此事的，只有他的父母！ 而他大哥的尸体早已化成一堆白骨！ 即便没有证据，司空烬让他写策论，他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字迹，跟这几张纸上的文章都不相同。 一旦提笔就会露馅！ 那时陆府满门都会跟着遭殃！ 眼下，得想个办法脱身，然后再从长计议。 陆劲强用力掐了下大腿，以疼痛让自己保持镇定，“臣遵旨。” 可是，他的手刚抓起毛笔，身体突然抽动起来。 紧接着，他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陆相？陆相！” 沈庆元离陆劲强最近，看到他直挺挺倒在地上，立刻冲过去，一把掐住陆劲强的手臂，用力摇晃。 偏偏陆劲强的演技炉火纯青，任凭沈庆元怎么摇怎么晃，他双眼一直闭得紧紧的。 沈庆元摇不醒他，只能扭头看向司空烬，“皇上，陆相好像昏迷了，微臣叫不醒他。” “无妨，宫里多的是医术精湛的太医。” 司空烬瞥过‘昏迷’的陆劲强，扬声对殿外吩咐道，“李河光，传太医！” “是！” 过了没多久，钟仕文就提着他的医药箱，火急火燎地赶到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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