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不明白明琴为何想要离开宗门,正如她此时同样不明白,她为何执着要去内门? “果然,太衍宗根本没把我们外门弟子当回事。”明琴恨恨道,只限制外门弟子踏足内门,怎么不公平一点不让内门弟子来外门,“早知道,我宁愿在外面自生自灭,也不会回来受此屈辱!” “够了!”柳絮严词打断她,看来明琴在外面吃的教训还不够,没有丁点儿长进,她讽笑道,“不管太衍宗如何,起码从没让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过。” 明琴刚回到宗门时,简直一穷二白,像是逃荒的难民,修士把自己弄到这个模样,百年难得一遇,还是柳絮借给她灵石衣物各种用品,又去兑了一颗培元丹,明琴才恢复过来。柳絮不欲揭人短,没问过明琴经历了什么,但显然明琴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对宗门的怨愤愈发加深。 “明琴,我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没真正认识过你。”柳絮已经决定换个住舍了,有些话也不想憋着,“宗门不欠你的,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能留下来,应该比内门弟子更感激宗门,因为我们灵根差没有天赋,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越过筑基。你扪心自问,其他的宗门有像太衍宗一般接收如此多的外门弟子吗?” 哪怕他们每天都要完成不同的日常任务,但也宗门也不是周扒皮,只要他们完成分内工作,勤恳务实,也能获得修炼的资源和时间。 柳絮很满足,但明琴明显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柳絮自认无法为宗门全身心付出,但放下碗骂娘的事她也做不出,“太衍宗给了我们这些资质差的修士一个希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太衍宗不招收四灵根五灵根,以我们的能力哪怕踏上了修真一途,做个受人欺负朝不保夕的散修吗?” 诚然,有散修联盟庇护着,但修士都知道,修真界的大部分资源是受各大宗门控制住的,修为高深的散修也不会轻易招惹大宗门,更别提底下无数个平凡至极的小散修。 明琴失望看着柳絮,“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为什么把自己放的如此低,还一派理所当然,“你被宗门洗脑了,完全成为他们支配的对象,没有自己的想法。太衍宗如果不招收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仅仅只要天赋好灵根上等的弟子,它会有如今的规模吗?”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好,那就应该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我们辛辛苦苦得不到一块上等灵石,而那些亲传弟子轻而易举就可以从他们的师尊那,收到无数的法宝珍贵丹药,灵石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公平吗?” 这下柳絮的眼神像看见怪物一样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她起身,一刻也不想和明琴同处一个空间,走到门口时,柳絮扶着门框,低低道:“公平?你不该向宗门要求,该去责怪...”她指着蔚蔚天空,“毕竟灵根不就是祂早已注定好的吗?” 明琴愣住。 找天道要公平,她想都不敢想。 柳絮嗤笑,看吧,柿子挑软的捏,宗门一向仁慈,反而助长了她的贪欲,多可笑啊。 * “就是这样...明琴同舍的女修已经换了住舍,管事不会安排人住进去。”毕竟明琴的歪理一套套的,就别祸害旁人了。 青璟派去负责监视的明琴的小弟子禀告完,正殿内的几人面色十分复杂,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话。 青璟成功洗去水灵根的喜悦,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盖过去了。 凤苍和蒹葭怎么说呢,本来是来和师尊分享小师弟留下火木双灵根的大喜事,哪成听了这一番大道理,明知道是歪理乱说,但乍一听又好像站得住脚,两人惊恐赶紧服了一颗清心丹。 “你们怎么看?”身处高位,每个人的神情一览无余,反正闲着没事,他也想知道女主能不能把他这三个徒弟洗脑了。 凤苍神情凝重,率先道:“师尊,明琴此人有古怪。” 沈辞亭好整以暇:“哦?” “弟子有一瞬的认同感。”虽然不想承认,但凤苍还是如实说道,只暗暗下定炼心的打算,“所有弟子一视同仁,简直天方夜谭,且不说每人的灵根天赋不同,有人勤勉,有人懒散,贡献度也不加相同,若是俱都统一对待,对勤勉的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公平?” 蒹葭冷酷道:“相同的资源用在灵根绝佳的人身上,就是比寻常灵根作用显著。”正如明琴同舍的女修所言,要一视同仁?去找老天爷啊。 “明琴从师尊手中得到的丹药,可没有无偿分给别的修士,数量少的丹药还是价高者得呢。”青璟知道的多,淡淡道。 他可不像师兄师姐还认真思考了一番明琴的言论,他一直关注着明琴的动向,对她可谓再了解不过了。她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关心外门弟子的待遇,在她靠着师尊给的丹药过得舒适安逸时,可从来没想过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过惯了好日子,不满足现在的生活,就想出了一个大公无私的理由,为自己的汲汲钻营披上正义的外衣,真如凡人界所流传的一句话: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青璟一贯最是敬佩女修,很多努力修炼的女修心智比男修还要强大,女修的身体条件先天不如男修强壮,意味着她们要花上更多的精力才能到达男修同等的境界,而这些女修,往往比男修的修为还要高深。 只明琴,真真拉低了女修的水平。 一码归一码,明琴这样的人,青璟觉得还挺可怕的,哪怕她自己没意识到,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她已经在无意识的挑动着内外门的矛盾。如果她的地位再高些,或者她手中还像之前有充足的丹药资源,青璟毫不怀疑,她真有可能引起什么暴动。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有各自的天赋,像明琴,避重就轻的本事很大。她选择性忽视自己被宗门庇护着的事实,只一味盯着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的待遇,无非是嫉妒罢了。”这样的心性,除非日后能改变,或者得到天大的机缘,不然青璟现在就可以下定论,她走不远。 只是,青璟叮嘱小弟子,“明琴煽动人心的本事不小,你上心注意点,别让别的弟子被她带歪了。” 沈辞亭加了一句,“让外门各管事注意点,多的不要做。” “是。”小弟子恭敬退下。 “师尊?”青璟不解,他确定师尊没有额外关照明琴的意思,只另外嘱咐管事不要为难明琴,就不知道师尊是怎么个意思了。 沈辞亭笑眯眯地,“莫欺少年穷,话本不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凤苍/蒹葭/青璟:“......”您猜我们信不信? 沈辞亭懒得长篇大论给他们解释,等系统回来,明琴对他的影响估计也能解决的差不多。 在阶级分明的修真界宣传公平这一套,沈辞亭对明琴的脑回路十分佩服,哪怕在民主和平的现代,尚且有贫富差距,乌托邦的理想世界都不可能实现,修真界崇尚实力,也不怕被个脾气差的大能一掌拍扁。 青璟转了转眼珠,正思考着找谁打听下其中缘由,沈辞亭一眼看穿了这小兔崽子的心眼,“青璟灵根清洗成功,凤苍蒹葭多费心,教导青璟的事宜为师也交由你们。” “为师预备闭关了。” 凤苍问道:“那楚沉师兄的化神大典?” “放心,为师已禀明宗主。”沈辞亭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太衍宗上层一致认为,他借着闭关避开纷扰更好,他也不是非要出风头,前面有一众大佬替他顶着,和抱着各种目的的人虚与委蛇,沈辞亭更愿意自在研究更多的丹药,他有预感,想从元婴巅峰进阶,得等系统回来。 不过成功炼制出两种神阶丹药,沈辞亭的境界已经完全被忽略了,他进不进阶在大佬们看来都是小事。 专业技能登峰造极,其他一切都是辅助啦。 沈辞亭手腕翻转,拿出一个药盒,“凤苍,你替将这株玉嵘草送与楚沉道友。” “玉嵘草?”蒹葭惊呼,“师尊,可以给徒儿开开眼界吗?” 沈辞亭自然应下,凤苍拿在手上打开,蒹葭和青璟都好奇凑得极近,凤苍刚想提醒,沈辞亭飞来一个眼刀。 “啊。”×2。 蒹葭和青璟捂着眼睛,惊叫退开,蒹葭撅着嘴谴责凤苍,“大师兄,你故意的!”因为玉嵘草过于少见,蒹葭兴奋上头,也是在盒子打开的一霎才想起灵植药典内记载的,非剑修不可直视,易伤眼。 来不及躲开,正对上玉嵘草上的‘剑意’。 青璟更不用说了,没有系统背过灵植药典,这个亏完全是跟着蒹葭吃的。 “我...”凤苍刚想解释。 沈辞亭凉凉的视线扫过来,“是本君要求的,蒹葭,你松懈了。” 蒹葭神情羞愧,的确,作为丹修,看到灵植时理应在第一时间浮现出它们的药性禁忌,她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 “下不为例。”对于蒹葭这类对自身要求苛刻的人,只要点出她的问题,不需要任何惩戒,她会以百倍千倍的严格程度对到自己。 青璟打圆场故作十分好奇,“师尊,怎么一株灵植会有‘剑意’?” “因为它生长于剑修大能埋骨之地,且此地有且仅有一株。”沈辞亭沉沉道,他也是整理原主储物袋时发现的,被随意搁置着,要死不活的,沈辞亭在悟道丹当日丹劫时将它拿出来,经受了一丝天雷的洗礼,这株玉嵘草上的‘剑意’才会更加迫人,“严格来说,即使和剑修的‘剑意’相仿,但灵植上的并不是剑意,只修士为了方便,这般称呼罢了。” 青璟回想了下剑修们在练剑石上留下的一道道剑意,忍不住道:“真的很像!” 凤苍说道:“所以剑修们才会对玉嵘草趋之若鹜,这类特殊灵植,只有在剑修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用处。玉嵘草不仅能让剑修领会感悟另一位大能的剑意,还有一种说法,会让剑修在剑道上更加顺遂,因为有着剑修前辈的祝愿。” “可是...”青璟提出漏洞,“那位剑修前辈不是陨落了吗?真能带去祝愿?” 凤苍面无表情,补充道:“因为玉嵘草稀有,后一种说法未经证实。”剑修们也不是冲着什么祝愿去的,他们感兴趣的永远是高深的剑意! 蒹葭接着道:“这么说吧,在剑修眼里,神阶丹药和玉嵘草,他们眼都不会眨绝对会选玉嵘草。”没错,剑修们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青璟想着可以把剑修们都召集在一起,共享玉嵘草时,蒹葭似乎看透他的内心,说道:“而且玉嵘草只能供一人领悟,之前有剑修不信邪,聚在一起,最后那株玉嵘草莫名其妙失去了‘剑意’。”正因如此,玉嵘草在剑修心目中才会比神阶丹药的珍贵性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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