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坑的人,面上如常,心里直骂娘! 河清海晏,做皇帝的任性一回,不劳民不伤财的,御史想喷都憋了回去。你说皇帝故意玩人?哦,敢情朕的心情还不能时阴时晴了?朕不如卿,卿不如回家休息一段时日,望卿一如既往。 输了输了。 有了这出戏打底,哪怕皇帝把太子骂的狗血淋头,剑拔弩张的,朝臣们也眼观鼻鼻观心,做父亲的教儿子呢,他们选择保持沉默。 帝王冷冷呵了一声。 长身如玉,清隽贵气的太子继续道:“皇祖父赐予钱家丹书铁券,必不会想到钱家的后人如此荒唐不争气,钱裕辜负了皇祖父的期望,更应严惩!” 太子的意思明了,管他是不是有免死金牌,该死的必须死,不值得商议来商议去。不过看到你们如此看重所谓的免死金牌,那本太子曲折点换个说法,堵住悠悠众口,可以了吧! 几位大臣嘴角抽搐,左相率先赞同,“太子所言极是,先皇的丹书铁券护有功之臣,实不应当包庇钱裕此等触犯律法之人。” 右相温和道,“钱伯公深明大义,必不会容忍家族的不肖子孙。” 此话一出,包括皇帝都略微无语,钱伯公早去见阎罗王了,还深明个屁的大义!太子脸色的表情皲裂一瞬,很快恢复过来,见沈太傅一副淡定的模样,反省自己的功夫不到家。每一位朝中重臣,果然如同太傅所说那般,尽管擅长的方面各有侧重,但厚脸皮都是一样儿的! 皇帝不耐烦了,钱裕小小的人物,犯下大罪直接砍了就是,为难的便是先皇曾赐予的丹书铁券,钱老夫人又是个糊涂的,自从钱裕押回京后,在府中闹腾着要用丹书铁券保钱裕一命。沅县秀才敲登闻鼓声势浩大,放了钱裕,不说给百姓一个公道,皇帝自己心里也膈应;但不顾先皇恩泽,又有违孝道。这才有了下朝后左右相太子等人齐聚乾清宫的场面,既然事了,皇帝直接下旨,钱裕及相关人等秋后处斩,严查其府中家眷,牵连之中者按情节轻重依律处置,由钱裕经手的案例一律翻案审问...... 宣旨太监离去后,皇帝吩咐总管太监,语气平淡,“让皇后下道懿旨给钱老夫人。” 在场诸位深深感受到了皇帝的记仇,钱老夫人让皇帝为难,皇帝便让皇后管教她,正大光明。 “有劳各位臣工了,无事便退下吧。”皇帝开始批阅奏折,御笔一停,突然想到,“太傅暂且留下。” “臣等告退。” 沈太傅面露疑惑,皇帝闲聊问道,“朕听闻,太傅孙儿同诚阳伯府的婚事退了?”而且还是女方上门退亲,皇帝心里的八卦因子不少,想了想太傅唯一的嫡孙,只依稀记得相貌很好,旁的便没有印象了,但没惹过事他还是知道的,怎么就退婚了? “臣这孙儿,不瞒陛下,岩锦在家经常怒他文不成武不就,臣也是恨其不争。”沈太傅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臣和岩锦在他幼时未曾花费心力仔细教导,如今辞亭大了,再想按着他习四书五经、望他闻鸡起舞,难呐。不怕陛下笑话,臣和岩锦真拿他没法子,岩锦的军棍不知打断了多少根,那孩子还是一样儿的倔。臣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百年之后都是一扑黄土,臣也不能管着儿孙一辈子。” 说着沈太傅表情变幻丰富,“要说他不学无术,也不妥当。为了堵臣和岩锦,这孩子把我朝的律例背的滚瓜乱熟,岩锦被他气了好多回。” 太子不解,“为何?” 皇帝也更关注了些。 沈太傅无奈道,“就拿岩锦扣他月例来说,臣这孙儿不服气,说他父亲做的不对,说陛下颁下的律例中可没有父亲不给儿子月例这一条,还问岩锦是不是陛下忠心耿耿的臣子?不然怎么不按着律例来。” 太子傻眼,皇帝倒是抚掌哈哈大笑,“太傅您这孙儿妙啊,脑筋活泛,是诡辩的大家。”能让沈岩锦吃瘪的人,不出一掌,皇帝光是想想刚正规矩的沈岩锦被亲儿子堵得哑口无言,只可惜没当场目睹。 沈太傅一眼看出皇帝的小心思,不紧不慢道:“然后岩锦扣了辞亭三月月例,以忤逆父亲打了他一顿板子,辞亭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至于这半个月有多少是沈辞亭装相,沈太傅就不说了。 皇帝/太子:......镇远大将军确实是个狠人! “不过这也好,能把律例倒背如流,虽然没什么出息,但臣和岩锦不用担心他做出违反律法的恶事。”沈太傅又潇洒道,“臣这孙儿如此顽劣,怨不得被退亲,臣和岩锦都想着此次给他个教训,再不上进,这满京城的贵女,他一个也娶不着!” 太子真心认为太傅老人家平时对他手下留情了,他不免对太傅的孙儿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连皇帝都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太傅心胸宽广,依朕看来,辞亭少年意气,诚阳伯府没眼光,满京城总有慧眼识玉的,成婚之后自然就懂事了,届时朕为两个儿女赐婚。” 京城的纨绔真不少,在皇帝看来,不惹事的沈辞亭当真是其中清流。至于诚阳伯府,太傅没有芥蒂,皇帝也没放在心上,顶多有个看他府上姑娘最后嫁与何人的想法一闪而逝。人有亲疏远近,沈岩锦自小和皇帝一同长大,虽然一年到头见不了沈辞亭几次,但沈辞亭在皇帝心里总是有些许不同的,即使分量不重。 “臣叩谢圣恩。”沈太傅还真忧心沈辞亭得靠皇帝赐婚才娶得上妻。 沈太傅没有在皇帝面前上眼药,但对得到的结果很满意。 沈太傅告退后,太子在一旁帮着皇帝把奏折分类,动作流畅自然,这对他来说驾轻就熟,他轻笑着道:“太傅的孙子,大将军的儿子,听起来像是完全避开了太傅和大将军长大的,真是神奇。”有机会的话,太子想认识沈辞亭,这个人一定十分有趣。 皇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太子,问道:“太傅学问如何?教学又如何?” 太子斩钉截铁,“太傅学识渊博,因材施教,儿臣受益匪浅!” “镇远大将军比之太傅呢?” 太子:“论武艺,自是大将军胜;论学问,自是太傅。” 皇帝道:“但若比试孙子兵法,太傅不一定能胜过岩锦!为了让太傅松口习武,岩锦亦是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他一向不喜欢读书,那时却坐住了。朕听太傅说沈辞亭背下律例,立刻想起了他老子背兵法的时候。沈家人没有蠢的,包括看似一事无成的沈辞亭,太傅和岩锦由着他呢。” “没有必要...父皇您没有要...”太子语气艰涩,他懂。 “是,朕没有,太傅与岩锦也没有。”皇帝搁下御笔,抿了口茶水,“但后头的几十年谁能保证?人心易变,朕同太傅大将军太明白这四个字了。”皇帝给不了沈家保证,而沈家也无法轻易相信帝王的许诺,沈府一门实在是太显赫了,不得不让下一代平庸一点。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没必要论个清楚伤情分。
第4章 退婚男配 诚阳伯府。 早晨请安的时辰,自大房擅自退了与沈家的婚事,诚阳伯狠狠骂了江大老爷一通,反倒把自己气的闭气昏迷,醒来后不愿见不肖子孙,院门紧闭,已经三四天了,任谁求见都没用。 诚阳伯不愿见人,但府中后辈每日的请安却不可少,江大老爷更是毕恭毕敬,做足了姿态,是他将诚阳伯气晕过去,真算起来他的责任不可推卸。 “大哥,此事你做的极不妥当,父亲是气得狠了。”江二老爷忍了几天,看着紧闭的院门发难道,“侄女的婚事本不该我做叔叔的多嘴,哪家府上儿女亲事不是父母之命?大哥大嫂由着刚及笄的姑娘,心未免也太宽了。”他目光冰冷看了眼低着头的江大姑娘,府上的大事小事都瞒不了人,江二老爷知道是江心慧撺掇大哥大嫂退婚时,怒气简直到了顶点,若不是记着她只是侄女,他恨不得饿上她三天,好叫她明白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待嫁的姑娘插手自己的婚事,还成功让爹娘退亲,离经叛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大老爷沉着脸道:“我心宽与否不需要二弟你关心,有精力二弟不如去操心这段时日的银子是不是打水漂了。”江大老爷说不后悔是假的,但事已至此,无法转寰的事情,比不上江二老爷从公中支出的大笔银两让他在意。 “哎呦老爷子可是被大哥大嫂你们擅自退婚气晕的,我们二房可没有惹老爷子。”江二夫人听着江大老爷这话心里不爽快,佯装好奇道,“不知道心慧侄女的意中人会是如何?想必肯定比沈家公子优秀多了,什么时候让婶婶开开眼界?” “不过这全京城的公子哥儿,真算起来与沈公子差不离的,除了大长公主膝下的幼子、襄国公的嫡孙......怕是只有几位皇子了。”江二夫人用帕子捂住嘴,“婶婶妄言了,该打嘴巴子才是。”说完真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眼里全是讥讽,往常这大姑娘看不惯她做婶娘的泼辣,嫌弃她粗俗,现下看来,知礼守礼的大姑娘也不过如此啊。 江心慧气的身子不受控制颤抖,大丫鬟搀扶住她,她勉强不失态回道:“谢婶婶关心,心慧的婚事任凭父亲母亲做主。”侧面回应她没有意中人。 嗤...不知道谁发出嘲笑声,江心慧听到眼眶立刻红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江大老爷不好教训弟媳妇,冷冷甩下袖子,大步离开,江大夫人和江心慧跟随其后。 大房一走,江二夫人嘲弄的神情不加掩饰,“我们心云、心语的亲事若是受到影响,我撕了脸皮也要大房给个交待!” 江心云和江心语对视一眼,皆从双方眼里看出对大姐的幸灾乐祸。沈江两家的婚事,府中都知道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江大夫人和大将军夫人的情谊,二房虽说嫉妒江心慧得了一场顶好的亲事,但这也是运道。两姐妹本来就看不惯江心慧的那股清高劲儿,参加宴会小姐妹们都围着她转,明里暗里的羡慕她,偏偏她脸色平淡,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衬的旁人好似都是俗人一般! 没想到江心慧竟然说服大伯大伯母退亲,江心云江心语高兴的睡觉脸上都带着笑容,连往常她们讨厌江心慧的清高,都变得可爱起来。 爹娘私下里骂江心慧失心疯了,把这么一门挑不出毛病的亲事退了,江心云江心语心里门儿清,她们是最了解江心慧想法的人了,无非是沈公子的名声不好呗,传入她们耳里的多是他又去逛花楼了,或者和谁谁谁搀和做生意一掷千金了......总之和江心慧想要的吟诗作词的才子南辕北辙。 江二老爷恼怒极了,“真是糊涂!”他大哥就是命好,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脑子里头恐怕都是豆腐渣!让女儿家左右把和沈府结亲这等完全有利无弊的大好事亲手丢弃,他舍大力气运作的官职,肯定是打水漂了!江二老爷看的清楚,没有和沈府连亲的名头,京城勋贵重臣大官数量能砸死人,谁会敬他们府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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