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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好了，我昨晚就看你的柴火不多了，早上出去走了一圈，正好帮你抱了一捆回来。”沈旭见陆茵茵在洗菜，自觉地坐下开始生火。 陆茵茵觉得就目前来看，沈旭还是一个很值得一起生活的饭搭子，起码有眼力见，会帮着干活儿，不会和大队里好多男人一样等着家里的女人来伺候。 “你这段时间还是多休养一下，对了，你这现在回来了，口粮是怎么弄的？这个还是要问清楚。”陆茵茵一边和面一边道。 沈旭想了想，“我应该是跟着单位走，大队里我分不了粮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想想这个年代的贫瘠，沈旭以为小媳妇儿是在担心这个，赶紧解释。 陆茵茵：......其实你现在吃的还是我的口粮。 “这个我倒不担心，你上班家里就有钱了，要是家里粮食不够，还能去大队里买粮。” “这个你安排就行，家里的事儿你做主。”沈旭对钱票这些看得不重，只看饭好不好吃！ 鬼知道末世里想吃一顿正常的饭有多难！主要是末世之后，想种点儿什么很难，前期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去超市找物资，后期倒是有专家研究出了适合末世天气的种子，但是种出来的滋味和末世前也没法比。毕竟末世的空气和土壤环境都变了，自然种不出原汁原味儿的粮食蔬菜。 而且，目前来看，小媳妇儿厨艺不错，说话也很温柔，相处着还算是舒服。 这样一想，沈旭觉得长期相处也不是没可能。 在这一刻，两个人想到一起了，另一种殊途同归了属于是。 陆茵茵摊了厚厚一摞葱油饼，又做了一个青菜菌子汤，放了点儿虾米干进去，咸香十足。 沈旭吃得十分满足，觉得自己去运输队也没什么不好，多往外地跑一跑，就能多带点儿新鲜吃食回来，小媳妇儿手艺是真不错啊。 吃完饭，沈旭自觉去洗碗，陆茵茵把钱票拿好，今天去公社买点儿肉回来，立立贤惠媳妇儿的人设。 “你把你的东西装点儿给爸妈送过去，然后我们一起去县城看看。”陆茵茵等人洗完碗进屋之后，这才道。 沈旭淡淡道，“什么都不用给，就这样去吧。” 顿了顿，“我工作的事儿没定下来先别说。” 陆茵茵闻弦知雅意，点了点头，好啊，离老沈家越远越好呢。 两个人并排往大队走，的一路上遇到那些上工的人，大家一个个都惊呆了，没想到这沈旭居然没死！ “之前不是打电话了吗？说是你已经……” “那时候是脑死亡，应该是传话的时候给传错了，脑死亡不等于死亡，只要最后人醒过来就行。”沈旭一边不着痕迹地护着陆茵茵，避免她被人挤到，一边淡淡道。 “哎哟，你说这些我们也听不懂，脑死亡是不是就是活死人啊？” “……是，就是这个意思。” “你小子真的是福大命大，这段时间就是苦了你媳妇儿了。” “是是是，还说要给你守五年呢，立衣冠冢呢，你爸妈都没想这么周全呢！” “……” 这些人你一嘴我一嘴，把那些事儿又说了一遍，沈旭倒是好脾气，一遍耐心地听着，不过脸色到是越来越难看。 大队长说的时候，只是简单带过了陆茵茵受伤的事儿，陆茵茵也没想着说这个事儿。 现在听这些围观的人说，倒是不一样的感觉。 愤怒、怜惜交融混杂，沈旭闭了闭眼，刚要开口，沈老太就来了。 “儿啊，我的儿啊，你可终于是回来了！活着就好！”沈老太被沈老大媳妇儿李爱英搀着，走一步一行泪。 话里的悲痛和惊喜交杂，陆茵茵简直是叹为观止，这演技，可以拿奥斯卡了。 沈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沈老太的动作，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惊喜、劫后余生见到亲人的喜悦都没有。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沈老太一下就不会了，沈老头跟在后面，心下一沉。 干巴巴道，“你妈见到你太激动了，你这昨晚回家怎么不想着先回家去看看呢？” 沈旭冷笑，“我回家，住哪儿？” 气氛一僵，这会儿已经到上工时间了，但是大家都没有上工的打算，站在这儿准备看看老沈家这一出大戏怎么唱。 沈老头一噎，这话怎么接？这事儿自家做得难看，但是谁能想到是消息传错了呢？ 但是更多的是愤怒，之前老二可从来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 “你这话说的，家里房子那么多，没有你住的地方吗？”沈老太梗着脖子道。 沈旭笑出声了都，“家里那么多房子，还是用的津贴盖得，结果我出事儿了，家里就住不下我媳妇儿了？” 沈老太没想到一向乖乖听自己话的老二还能这样说话，她使劲儿掐住李爱英的胳膊，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话里话外都是陆茵茵挑拨离间。 这时候，周围看戏的人听不下去了。 “当时你家那一出，我们大队都是看着的，有谁说啥了？我们也是实话实说啊！” “就是啊，你自己不做人，现在还觉得别人错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就是啊，见到儿子第一句话不问问伤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先问为啥不回家？他为啥不回家你们还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哄笑一片。 第24章 我这次回来就不去部队了 沈老头面色黢黑，定定地看着沈旭，像是第一次认识沈旭这个儿子一样。 陆茵茵在沈旭背后轻轻低笑了一声，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居然这么刚。 不过现在动不动可能被举报，为了之后的安宁日子着想，陆茵茵轻轻戳了戳沈旭的后腰，提醒一下这人，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就可以了，不要这么着急。 沈旭觉得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挺直身子淡淡道，“爸妈，我自认这么多年对家对你们，算是仁至义尽，既然之前……你们把茵茵赶出去之后，就已经签了不承担养老的证明，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沈老太先不干了，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全都给那个扫把星？还有这逆子！这次回来是要翻天了？ 此刻，她下意识还觉得沈旭是之前那个不争不抢默默奉献的老黄牛，忽视了这次一见到他就被镇住的事实。 “你这逆子？你想干吗？你现在还活着就不准备认爸妈了？就不想养我们了？那行啊，我之后直接给你们领导写信，看看你这不孝的东西还能不能继续当兵！”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沈老太……态度也太奇怪了吧？不像是对儿子该有的态度，倒是像对仇人的态度。 再说了，哪里当娘的去举报自己亲儿子的？ 李爱英一把拉住婆婆的手找补一句，干巴巴的，“二弟，妈也是太担心你了，结果你看你倒好，回来也不说去看看爸妈，还想着不给爸妈养老，也难怪二老生气，快给爸妈道个歉，这个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沈旭冷笑一声，“怎么？当时把我媳妇儿赶走的时候，妈就不想着我了？” 沈老太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沈老头扯了扯衣袖，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沈老头面带怒容，语气却依然和蔼，“老二啊，不管怎么样我们生养你一场，你刚才那个态度，真的让我寒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茵茵上前一步给打断了，“爸这个话就没意思了，刚才妈怎么说的，大家伙都听得明白，这样一言不合就要去举报自己的儿子，爸妈真当沈旭是自己的儿子吗？当时签声明的时候，都是自愿签的。现在怎么看沈旭回来了，就又不承认了？” 陆茵茵随口一句话，沈老头瞳孔一缩，像是被人触及到自己心里最阴暗的部分。 沈旭看到这个表现，心下微动，或许……可以解释老沈家态度怪异的原因了。 “我和我儿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扫把星滚远点儿。”沈老太说话还不够，直接抬起巴掌就要落到陆茵茵身上。 沈旭一手护住陆茵茵，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沈老太的眼神冰冷，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茵茵因为这个动作，整个人贴在沈旭的怀里，怦怦的心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老沈家的，咱们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可不流行打儿媳妇儿啊。” “就是啊，你别忘了，上次公社有一个，还被拉到农场里改造了，你莫不是也想去了？” “……” 沈老太悻悻，不再说话，被沈旭盯着有点儿不自在，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子，李爱英暗恼，这老太婆只会在家里作威作福，一点儿用都没有。 “爸妈，我这次回来就不去部队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和大队长说吧，正好他现在也来了。”沈旭看到大队长过来，冷淡道。 话说一半留一半，我不去部队，因为我转业去了县城运输队。 大队长挥了挥烟袋锅子，“行了行了啊，都去上工了，你们公分不想要了？！” “队长，我们这是给陆知青作证呢。”村里的老赖子笑嘻嘻道，脚完全不动。 想了想，大队长也不再撵人了，“旭子现在刚回来，有什么不能等他养好身体再说嘛？还有你，我们前进大队可没有动不动举报的人，要是举报了，你平时说的话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大队长可不给沈老太面子，这人就是欺软怕硬，之前沈旭没立起来，她就作威作福。 这次沈旭回来看控制不住沈旭了，又开始威胁，这人偏心眼儿地没边了！ 沈老太身子一缩，听出了大队长话里话外浓浓的警告意味，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李爱英侧了侧身子，希望大家不要记住她，知道这个老太婆的恶毒就行。 “旭子，你说你不能去部队了是不是？”大队长瞪了一眼沈老头，这才温声问了一句沈旭。 “嗯……这次受伤蛮严重的，去不了一线我就退伍了。”沈旭解释了一下。 “那你身体怎么说？”大队长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只要人没事儿就行。这次多惊险了，好在人最后回来了。 “医生说要好好补补，但是我之前的津贴都寄给家里了，就看我爸妈……”沈旭说完就顿住，苦笑一声。 陆茵茵站在他身后，暗自感慨，这演技……奥斯卡啊。 “你们怎么说？这次旭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你看你们……”大队长的话都还没说完，沈老太就直接打断了他。 “我们家里哪里还有钱？这么多年，养几个孩子上学，盖房，家里要是有钱，当时也不会想着要把扫把……老二媳妇儿给分出去了。” 沈老太的哭穷，大部分人都不信，沈旭一个月二十五的津贴，一年就是三百块钱，老沈家这么多年没啥大事儿，肯定存下来了，就是不愿意给沈旭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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