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温婷在赌。 她知道荣廷找不到证据。 凭借蔡温宁空口白牙两句话吗? 她能反手将蔡温宁给锤死在这里,敛去眼中的杀意。换上了倔强不认输的眸色,米白色的褙子显得她越发的瘦弱。 看得荣母的心紧了紧。 可怜的孩子。 看向荣廷的眼神刀刀地想刀死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整天尽干些不靠谱的事情。 蔡鸿轩朝身旁的小厮呵斥:“将温宁那个孽女带过来。” “爹,不要。” 蔡温婷不想让温宁那个小贱人跟荣母见面,温宁的长相偏像母亲。 “不一定是二妹做的事情。即使是二妹所为,也不是她的本意。” “作为长姐,是我没有教好她。” “二妹一直住在庄子上天真烂漫习惯了。回来不过几个月,对于世家贵族的礼数难免有所疏忽。” 蔡温婷咬着唇摇头,“爹。求你了。” 蔡鸿轩读懂了蔡温婷眼中的含义。 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当年糊涂。” 荣廷:……? 你们这就唱了双簧? 说温宁天真烂漫不就是说她不懂事吗? 没来的及说话,脑袋瓜子被荣母打了好几下。 “都怪你。整天尽给我惹祸。” 蔡温宁带着丫鬟海棠走来,海棠是荣廷送给她的丫鬟,武功高强又很忠心。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袄,上面绣着夕颜花,下面则是深紫色团纹马面裙。 “爹,你们在说什么?府里来客人了?” 荣母闻言抬头。 恍惚间。 好像看到了温浅走过来,也是喜欢紫色的衣服和无人喜欢的夕颜花。 “温浅。” 蔡温宁看向荣母,盈盈一笑。 “我是蔡温宁,蔡府的二小姐。” 看到蔡温宁穿着紫色衣服过来。 蔡鸿轩和蔡温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怎么来了? 蔡温婷用力掐了自己手,稳定了心神,心里暗道:小贱人怎么来了?那几个废物婆子连个没用的贱人都看不住吗? 言语中却带着关切。 “温宁,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适,赶紧回去静养。” 蔡温婷瞄到荣母失神的样子。 一时间慌了神。 只想把蔡温宁赶走。 蔡鸿轩此刻恨自己被个死丫头拿捏住了,当初怎么就非得留下她? 都是他的闺女,蔡温婷更适合当嫡长女。 “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见府里有客人吗?快回去。” “别走。” 荣母似乎明白了荣廷为何那般做,她心里存了疑惑。 蔡温婷是从头发丝到脚底,没有一丝和温浅相似。 眼前的姑娘…… 她来到了蔡温宁面前,眼里带着不可思议。没人知道她和温浅比亲姐妹还深的感情。 “温宁姑娘,你母亲是……?” “温浅。” 蔡温宁脱口而出。 蔡温婷指甲掐进了手心,“你胡说。世人皆知温浅是我娘亲。” “你有何证据?” 蔡温宁老实的回答:“没有。” 蔡鸿轩抬手就是一巴掌,被海棠给挡了回去。 “蔡老爷,我家姑娘不是你能打的。她如今是东来酒楼东家夫人的人,你若是伤了她怕是不好交代。” 东来酒楼? 代表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那可是三不管地带最赚钱的东来赌坊,听说幕后的大东家是云珩殿殿主。 蔡鸿轩:……? 怎么可能? 孽女怎么结识了东来酒楼的东家? 蔡温婷嗤笑: “二妹经常胡言乱语。整天在晋阳府的人,如何结识东来酒楼的大东家夫人?” “众人皆知东来酒楼大东家没来过晋阳府。” 旁边的人闻言点头。 东来的大东家确实没来过晋阳府。 晋阳府的胡半仙可以作证。 蔡府的老夫人气的恨不得用手里的拐杖打死温宁。“都是你这个下作的东西,没事跑到外面胡言乱语。” “听说你前晚一夜未归,昨晚深夜才回来,怕家里责罚就编排家里人。” 老夫人说得义正言辞。 众人一听,一夜未归啊。 看向蔡温宁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蔡家二小姐未免太大胆了,这样的姑娘就该浸猪笼。” “蔡家对于女儿家到底过去宽容。” “要是钱家,一准送去贞洁楼了此残生。” “钱家做得对,钱家的姑娘那可是世家争抢着结亲的对象。” ……。 蔡温宁咬着嘴唇,耳边听着世人的谩骂声。 她眸色阴冷。 漠然地瞧着蔡鸿轩,这就是她那个父亲。 太可笑了。 宁愿让她被世人唾弃,也要将她踩在尘埃里。就为了他和青梅竹马生的女儿,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娶了她? 想到自己的娘亲。 “孽障,还不滚回去。”蔡鸿轩一声厉喝。 荣廷上前一步,“前天晚上。我陪温宁姑娘去祭拜她母亲,来不及回来住在了梅林中。” “昨天是她母亲的生忌。”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 “既然是生忌,蔡大小姐怎么没去?”有人故意开口。 蔡温婷:……?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祭拜的? “我前两日染了风寒,昨天特意在佛堂抄写地藏经,回向给母亲。”蔡温婷眼中染上了委屈的眸色。 瞧着越发的娇弱。 “我娘亲也是二妹妹的嫡母,谢谢二妹妹去祭拜母亲了。” 蔡温宁缓缓地看向荣母,“香姨。娘亲说茶园里的山茶花已经培育了好几个颜色,她喜欢红色,你喜欢黄色的吗?” “您嘴角起了皮,需要多喝点菊花。” “菊花寒凉,用女儿红烘焙了菊花。单用菊花泡一些枸杞,最是适合香姨喝的了。” “可惜……晋阳府没有这样的茶。” 蔡温宁短短的几句话。 让荣母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荣母的脑海里炸裂一般,所有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那些话是她和温浅之间的话。 她们出生在岭南。 家族出事后,被家人送到晋阳府外祖家。 从外祖家分别嫁人。 “娘亲告诉我的。”蔡温宁缓缓的开口。 “你胡说。” 蔡温婷目眦欲裂,恨不得缝上蔡温宁的嘴巴。 “娘亲根本没有见过你。” 蔡温宁不说话,却从袖子里拿了一幅画。 “这是我为娘亲画的画。”温浅展开了画像,上面的女人一脸柔和坐在花丛中的石凳子上,眉眼弯弯地看向远处。 画中的场景正是离庄子不远的葫芦庙。 温浅所穿的衣服是前几年荣母送她的衣服。 “这是我送给温浅的衣服。” 荣母露出了欣喜的眸色,“我记得那次是我约她去葫芦庙,恰好荣家出了点事情。我跟温浅说了,她还是选择一个人去了葫芦庙。” “没多久……温浅便生了病死了。” 荣母低垂下眼眸。 蔡温宁手里拿着画像,“娘亲说我是她的女儿。”蔡温宁低垂下眼眸,“那次她说要查清楚事情真相,再把我给接回来。” “没想到,我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 “反而等来了有人要杀我,幸好幸好……我命不该绝。” 蔡温宁敛去眼中的恨意。 她和温浅根本没有见过面,或许是天意,前天在梅林她染了风寒发热。 她梦到了温浅的很多片段。 其中有温浅和荣母在岭南的时候,也有温浅在晋阳府的片段。 还有……温浅死亡的真相。 被人给害死的真相…… “你说什么?有人要杀你?”荣母吃惊地看向蔡温宁,若是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一向身体健康的温浅突然得了急病。 便是有人想要灭口。 “一派胡言。” 蔡鸿轩没想到蔡温宁居然给蔡府抹黑。 他是喜欢蔡温婷。 可最初……他确实以为是温浅所生的孩子。 后来知道真相又如何? 蔡温婷才是大家闺秀的表率,蔡温宁不过乡野丫头而已。给蔡温婷做个大丫鬟都不配!
第424章 当年的真相 蔡温宁突然跪在了荣母面前,“香姨,我娘亲夜夜入我梦中痛哭。说她被人所害,死了不得安宁。” “若是香姨不信,可以派人开棺。” 此言一出。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蔡温婷痛彻心扉,“二妹妹。到底是什么仇怨,让你丧心病狂要开娘亲的棺材。当日娘亲的装裹一概是有香姨所办,若是娘亲真的被人害死,香姨岂会看不出来?” 荣母点点头。 当日,她不相信温浅死于急病。 特意查看是否中毒,怕她死于后宅阴私中。 “温宁,你娘亲没有中毒。” 荣廷若有所思的看向蔡温宁,他记得蔡温宁那天所说的话语中,似乎并没有见过浅姨。 可……那张画怎么回事? 蔡温宁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事情,似乎又是他母亲和浅姨真实发生过得事情。 温宁察觉到荣廷探究的眼神,祈求他帮她。 开棺是大事情。 何况她无凭无据。 还是不被承认的身份。 蔡老夫人气的指着蔡温宁。“你竟然想要开嫡母的棺材,这是让她死了不安宁。” “看来贱人生的孩子,骨子里还是下贱自私凉薄。” “来人,将蔡温宁带去佛堂抄写经书。” 蔡温婷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不怕开棺。 开棺又如何? 找不到任何问题,何况已经死了三年了。 蔡家的佛堂。 跟佛堂没有任何关联,那就是让人去了以后,至死都害怕的地方。 “等等。蔡老夫人,我觉得温宁姑娘说的没错。既然心里存了疑惑,不如开棺看看如何?” “哼。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就要开棺?” 蔡老夫人眸色阴冷。 “今天是我蔡府教训孽障,就不劳荣公子提意见了。” “来人。” “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一步。 “将这个孽障带走。” 蔡老夫人一张老脸上满是戾色,“带去佛堂里。” 蔡温宁退后了一步。 “你们敢。我把自己卖身给东来酒楼了。”蔡温宁躲在了海棠的后面。 蔡老夫人讥笑: “凭你是我蔡家的人,一句将自己卖身便能卖了吗?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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