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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洗好手，坐在餐桌前吃饭。 沈月瑶将卷了卤味的煎饼拿了出来。 “这是我做的煎饼卷卤味，娘，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沈月瑶怕孟老夫人看不清，将手里的煎饼塞进她手里。 孟老夫人被流放后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心思变得特别敏感，很容易感动。 刚刚沈月瑶得动作，让她眼眶都有些发热。 “闻着就好香，肯定好吃，月瑶，你们也吃，一起吃。” “好。” 沈月瑶又给大宝二宝和苏二丫拿了个，“多吃点，做的很多。” 苏二丫觉得此时的三婶真好，她喜欢现在的三婶，很不喜欢以前的三婶。 苏二丫甜甜的道：“谢谢三婶。” 沈月瑶看着苏二丫大大的眼睛瘦弱的身子，看着怪让人心疼的，穿的衣服全是补丁，跟难民一样，她轻轻笑了笑道：“快吃吧。” 大家这才吃了起来。 孟老夫人此时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没想到卷饼里面有油水，吃进嘴里，是肉味，却比肉更香更好吃。 一咬，嘴里仿佛兹油一样，满嘴的肉香味。 还有这饼，这味道，也是她不曾吃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出来的饼。 白面，可味道又不像全是白面，不知道沈月瑶怎么和的面。 苏二丫吃了一口，也惊呆了，“三婶，里面有肉，比肉还好吃。” 大宝二宝在家里吃过了，但此时依然高高兴兴吃着，吃的脸颊都鼓鼓的。 沈月瑶道：“你们先吃，吃完了，我再说是什么东西。” 沈月瑶生怕孟老夫人和苏二丫忌讳吃猪下水什么的，毕竟老夫人曾经也是侯府夫人。 别说了后，影响他们吃饭的心情。 苏二丫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忍不住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一边吃着，嘴里一边赞叹不已。 “慢点吃，还有，喜欢吃，下次还做。” 反正猪下水几十斤才几个铜板，成本便宜的很。 现在沈月瑶想做的食物就是低成本的食物，既能吃饱有营养还不用花什么钱。 苏二丫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沈月瑶道：“三婶，你太厉害了。” 沈月瑶被苏二丫的神色都逗笑了。 “你好好学，以后或许比三婶还厉害。” 沈月瑶觉得苏二丫骨子里应该是活泼的性子，或许因为吃了很多苦，压抑了性子。 记忆里她以前都是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低着头做事。 十二岁啊，在那个世界还是被父母宠着上学的年纪。 可在这里，她却要当个大人一样干活。 一家人吃着美食，氛围都其乐融融的，沈月瑶问道：“对了，娘，大丫还没醒吗？”
第22章 要先活下去 沈月瑶上午检查了一下，苏大丫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好好吃饭好好调养就好了。 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不过按照道理来说，喝了灵泉水下午就应该醒来。 苏二丫吃的嘴角都是油，吃的好，眼睛都灼灼发亮，她赶忙道：“三婶，你中午回去后，没一会姐就醒了，她喝了药后，说了会话，又睡过去了。” 其实上午大夫过来看，也是说只要按照他开的药方好好喝药，姐姐不会有事，就会好起来的。 上午那会他们那么担心，也是因为没钱抓药。 可三婶给了钱，抓了药能让姐姐喝药好起来，她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沈月瑶点了点头，拿出两个煎饼放进锅里热着道：“这两个待大丫醒了给她吃。” …… 苏雪衣从里正家回来后，就看到家门口的门锁上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家里有人，就算是沈月瑶从山上没回来，大宝二宝应该也会在家。 苏雪衣若有所思的呢喃道：“难道去了娘那里？” 苏雪衣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月瑶说晚上做饭给娘他们吃。 这样的话，苏雪衣也只是听一听，并没有当真。 可此时看着家里没有人，他便不由的猜测，沈月瑶是否真的去了娘那里。 他拄着拐杖，伸手够到门顶后面的地方，钥匙果然放在那里。 他打开门，就看到进门地面的地方写着一行字。 苏雪衣眸光一颤，这字迹工整大气，仔细看，字迹中带着凛然气势，又似暗藏乾坤。 记得小时候，父亲就说过，观字可观人。 这字明显是沈月瑶写的。 可据他所知，沈月瑶根本不识字更别说会写字了。 这一刻，苏雪衣低着头，眼底似涌起了海浪。 过了许久，苏雪衣神色恢复平静，他拄着拐杖出了门，将门锁上了。 她去了娘那里。 苏雪衣过去的时候，沈月瑶已经吃饱饭了。 孟老夫人知道她要用芥菜腌酸菜，让苏二丫帮忙在地里拔了一些。 沈月瑶也没有客气。 她拿着酸菜要带着吃饱饭的大宝二宝回去的时候，苏二丫低声道：“三婶，我……我可不可以跟你回去，帮你做点事？” 刚刚吃饭的时候说起话，她知道三婶晚上要回去和面，早晨还要早起做肉夹馍。 再就是现在天色还没有黑，她想着去帮三婶做点事。 沈月瑶道：“确实需要忙活一会，估计会很辛苦。” 要弄葫芦还要处理葛根，都需要力气。 苏二丫激动的道：“三婶，我不怕辛苦，我有力气。” 沈月瑶点了点头，带着苏二丫回去了。 苏二丫跟在沈月瑶身边学东西，孟老夫人是最放心的。 苏雪衣坐在桌前，眼底掠过潋滟的色泽。 孟老夫人看不清苏雪衣的神色，但能感觉到他很沉默，应该在思索事情。 孟老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思重，有什么心事也都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很多时候，都是孟老夫人说很多话，故意引导话题，苏雪衣才会说那么一两句。 孟老夫人忍不住开口道：“雪衣，娘今晚上跟二丫还有大宝二宝吃的都很饱，多亏了月瑶做的食物。” “没想到月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以前都不知道猪下水能做美食。” “这东西便宜，村子里谁家杀猪，猪下水这些东西都会扔了，想想以前扔的那些猪下水，感觉真浪费，做好了，比肉都好吃。” “还是月瑶有能耐，她有那个手艺啊，你和大宝二宝就不会饿肚子了，娘也能放心一些。” “还有这煎饼，原来是用杂粮面做的，村子里的人条件都不太好，大家也就过年过节能吃点白面，平日就是粗粮面都要省着吃，可是粗粮面做饭辣嗓子。” “之前做汤，喝了嗓子都不舒服，可就是这样的东西，月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饼来，现在回味一下都觉得香，要不是吃饱了吃不进去了，感觉还能再吃一个……” 孟老夫人心中有太多的感慨，忍不住跟苏雪衣絮叨很多。 苏雪衣知道娘辛苦，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时间长了也容易憋出病来。 所以只要娘想说话，他都会安静的听着。 以前说的大多都是一些琐事，可这次说的，话里话外都在夸赞沈月瑶。 这让苏雪衣有点不自在，或者说不习惯。 他眉眼间都笼上了风雪般的寒芒。 那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了，一时间要改变很难。 “娘，对不起。” 若不是他前年不小心断了腿，苏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他早通过科举考试，有了官职，让娘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苏雪衣虽然从不说，但内心一直很自责。 他心里一直有鞭子在不断鞭策着他，心口也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 很多时候半夜惊醒，那巨石仿佛压的她喘息不过来。 “你怎么说对不起呢，你不要跟娘说这些，娘就是跟你感叹一番。” 孟老夫人知道要想改变儿子对沈月瑶的看法，一时半会很难。 “娘不给你压力，你好好吃饭，别跟饭过不去，吃饱了饭，才有机会做更多的事情。” 他们这样的人，只能先活下去才能说别的。 在劳役营那么辛苦的地方，那些年，早已经教会了他们很多道理。 他们早已经不是侯府的人了。 在食物面前，在活下去面前，尊严根本不算什么。 苏雪衣心情沉甸甸的，默默吃起了饭。 无论什么时候，他吃饭都是无声无息的，一举一动还带着小时候养成的好习惯，带着优雅的尊贵气度。 “娘，大丫没事吧？” “没事，中午醒了一次，待她再醒了后，给她熬药喝药，养个几天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 “月瑶心思细，在锅里给大丫热着饭，她醒来饿了也有东西吃。” …… 苏二丫跟着沈月瑶进了门，看着家里干干净净的样子，都有些诧异。 记得以前家里院子都很乱。 苏二丫道：“三婶，需要我做什么，您吩咐我就成。” 沈月瑶也没客气道：“你先帮忙把那边的葫芦和葛根用水洗干净，一会我有用。” 苏二丫这才看到旁边墙角根下放的一堆葫芦和一堆奇怪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三婶要葫芦做什么，但她没有问。 她就是看着那些很大的土块，有些奇怪，“那个，三婶，这些就是你说的葛根吗？” 苏二丫从未听说过葛根，也不知道葛根是什么。
第23章 水壶水杯 沈月瑶耐心解释道：“嗯，那些就是葛根，可以做葛根粉，可以做食物吃。” “这些都是山上挖的，不用花钱。” “山上还有一些，今天下午也只能挖这么些，回头有时间还要去山上再挖一些。” 一听食物，还是免费的食物，苏二丫也激动起来了。 她此时看葛根，再不是之前的眼神，仿佛看什么宝物，眼睛都亮晶晶的。 苏二丫挽起衣袖来，直接干起活来。 别看她瘦，确实有力气，干活也麻利。 很快，苏二丫就在大盆里把大葛根上面的泥土洗净。 沈月瑶进了屋子，将灶台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又找了一个半大的缸，用力搬到了院子里，准备洗一洗，好用来腌制酸菜。 刚到院子里，她就看到苏二丫已经洗了一多半的葛根了。 大宝二宝也在水缸旁舀水帮忙洗葫芦。 两个人的小白手轻轻洗着葫芦，虽然慢，但这一会功夫，也洗了十来个葫芦。 此时太阳正往西边落，西边的天空都被照出了漫天的霞彩。 落日的余晖洒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都镀上了动人的光晕。 让人看着都静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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