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消息的小厮问,“公子,还要再打听吗?” “不用浪费时间!”赵听斋说,“一群乌合之众,何必放在心上!” 赵和棠进屋便听见弟弟的这番话,她微微皱眉,“小七,你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讲,会被人笑话的!” 赵听斋本来还有些不悦,可此时一见自己姐姐来了,便笑着放下书,“一群庸才而已,他们爱笑话就笑话去,反正不过是我的垫脚石,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赵听斋说这些话有些傲慢,可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十三岁的秀才,而且还是小三元,当时不止顺州那边轰动了,连京城也是得到了消息。 若不是因为在孝期三年,赵家怕是早就按不住赵听斋了。 像今年,赵老太爷依旧不同意赵听斋这么小年纪就下场来参加乡试,还是赵听斋在家里大闹了一场,赵老太爷拿他没辙了才答应的。 不过,陪着赵听斋一起来的,还有他最信任的嫡亲姐姐——赵和棠。 “小七,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赵和棠一边把炖的浓稠的补品递给赵听斋,一边说,“你还是要用一个敬畏的心去看待这次乡试!” 若是别人和赵听斋说这些话,赵听斋肯定一个字都不愿意听的。 他撇了撇嘴,吃着姐姐递过来的补品,念叨着,“我知道了!” 赵和棠一见弟弟这样,便知道他压根没听进去,又道,“若是你这次没有考上,那就得听祖父的话,娶了邹家的小娘子!” “才不要……”赵听斋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祖父也真是,难道这天下只有邹大学士的女儿有文采吗?” “而且我若娶了邹家的女儿,不免被人说攀高枝!” 邹大学士便是这次主考官周清的恩师,是当年和老太傅一起被称作文臣脊骨的人。 可偏偏的,赵听斋还真不喜欢邹家的姑娘,一个个自视甚高,长的嘛——也一般。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赵和棠哪里不知道弟弟是嫌弃邹家的姑娘不好看,又道,“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 “你若考不上举人,那就听家里的安排!” 说完,赵和棠站起来就要走。 赵听斋赶紧唤住赵和棠,“长姐,你放心,我一定考上举人,我不止会考上举人,我还会成为大越朝最年轻的解元!” “我若是成为解元,我一定堵住外面那些谣言,这群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敢这么造谣你!我一定弄死他们!” 赵和棠笑了笑,“好,那姐姐等你好消息!” 等赵和棠一走,赵听斋才对身边的小厮说,“不管是苏逸尘还是郁危,他们的消息我都不想听,我要安心看书,这些日子别来打扰我!” 小厮立即点头,“小的知道了!” 而苏逸尘这边,他倒是丝毫不意外郁危会参加乡试。 因为此时的苏家已经是一团乱了—— 其实,苏逸尘和郁危不一样,他还当真是想再念几年书后再参加乡试,可温阮欺人太甚。 温阮和王景山在镇上、县里卖书籍赠笺纸,导致苏家书铺的生意跌落千丈。苏家的书铺做的一直都是高端的生意,像卖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在苏家人根本不屑去做这个生意。故而,温阮和王景山搞出的笺纸,只影响了像苏家这样书铺的生意,那些小书铺反而丝毫不受影响。 若只是这样就算了…… 也不知道温阮是怎么认识靳正亭的,靳家送了一大批盐给江州商会,无论是蓬溪镇还是云溪县,盐的价格比从前直接跌了不少。 靳正亭是大盐商,卖给江州商会的盐,价格极低。 而苏家买盐却是走了关系的,就算是拿货的价格,也比江州商会找靳正亭拿的价格高了不少。 若是他们也跟着江州商会一样,压低盐的价格,那么结果肯定是亏损的。 苏家最大的两个产业都出事了,身为苏家的嫡子的苏逸尘,怎么可能不着急。 “徐家说……”跟在苏逸尘身边的管事说,“已经把盈盈姑娘嫁出去了!” 苏逸尘能考上秀才,自然不是个蠢笨的人, 他知道温阮会打压苏家,也是因为徐盈盈这个蠢女人。 明明徐盈盈在他的面前还十分聪明,怎么在对付温阮的时候,会这么的糊涂?还被温阮抓住了把柄。 其实,苏逸尘只想让徐盈盈帮忙散播消息,让周围的人知道温阮勾搭了他、和他暧昧不清。 苏逸尘是男人,若是和同窗的妻子有了暧昧,顶多被人说一句年少风流。 可温阮和郁危不一样,温阮是个女子,她一定会被这些恶言恶语影响到出不了门,最后只能在家唉声叹气。 至于郁危—— 妻子和同窗纠缠不清,显然就是做丈夫的无能,故而郁危也会被人嘲笑。 可徐盈盈这个蠢货,事情却办砸了,还自作聪明,让温阮抓到了蛛丝马迹。 “你去让人告诉温娘子,说徐家已经把徐盈盈嫁出去了!”苏逸尘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等过些日子,我会让秀林上门道歉!” 苏逸尘现在要专心考试,没办法分心去对付温阮,只能暂时先和温阮‘投降’。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筹谋了小半生,步步走的谨慎,如今居然被一个当初在书院门口卖蝈蝈笼子的小姑娘逼的走投无路! 可惜,苏家送来消息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温阮和郁危已经搬离彭府的事情。 苏家的人只当温阮怕打扰郁危读书,故而如今谁都不见。 …… 等乡试的前一日夜里,温阮对郁危说,“等相公这次考试回来,我给相公一个惊喜!” 郁危笑着看她帮自己收拾考试要带的东西,好奇的问,“什么惊喜!” 温阮说,“我想让你瞧瞧我原本的样子!” 郁危愣了下,“原本的样子?” 温阮以为他没听懂,便坐到郁危的身边,再一次解释,“我有法子能去掉脸上的胎记!” “我想着,若是相公这次中了举人,往后我就是举人娘子了,总不能一直顶着这张有胎记的脸出门吧?” “而且,我也想让你瞧瞧,我原本长什么样子!”
第300章 乡试开始了 其实温阮仔仔细细的瞧过了,她前世的容貌和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若一定要说有差距,那就是她年轻了许多。 前世的她,在读书的时候也被人喊过校花,收到不少情书。 可惜那时候的她,背负着要养活孤儿院里孩子们的责任,对这些消息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等后来上班后,养大她的孤儿院的院长又生病了,她的压力更大了。 靠着手工赚了不少的钱,她却忘记了要怎么去恋爱,直到后来什么都有了,她刚松一口气,却为了救孤儿院的孩子们,丢了性命。 “我原本和现在长的还挺像的……”温阮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又道,“只是我自己从前的模样,是没有这个胎记的!” 皮肤比现在还要白一些。 郁危盯着温阮,眼神既认真又阴郁。 他似乎想要瞧出温阮说这一番话的目的。 片刻后,郁危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他道,“其实,阿阮就是阿阮,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你无需为我……” “可我,总是想给你看最好的我!”温阮摇头,“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想!”郁危回答,“想的。” 他怎么可能不想? 前世他第一次见到温阮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没有胎记的模样了。 他还记得当时的温阮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衣裙,披着一身白色的狐裘,整个人又娇小又玲珑。 “那我就给你看!”温阮瞧着郁危清俊的模样,不由的恶向胆边生,她走到郁危的身前,像是书本里的轻浮少年一样,用手指勾起郁危的下颚。 她说,“你往后看了我的容貌,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得先给定金!” 郁危无奈的笑了笑,本来清俊的面容瞧着更是精致。 他说,“请问夫人要什么定金呢?” 温阮想了想,认真的说,“叫一声心肝t儿来听听!” 郁危:“……” 他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所以,夫人这是在勾引我?” 温阮:“……” 这一夜,温阮终于明白了,饭能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讲的道理。 她身上刚刚消退的印子,在这一夜过后又重新出来,以至于她躺在床榻上愤愤不平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又明白这都是自己点的火。 下次,她不敢这样了。 翌日清晨。 巷子口早早就停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窦氏替温阮找来的,驾着马车的车夫也是老手。 温阮知道,郁危和阿莲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和。 其实也称不上是不和,郁危似乎对阿莲有些不喜,活像在吃醋一样。 对于这件事,温阮也是无奈。 好在郁危吃醋归吃醋,但是不该说的话一句没说。故而阿莲倒是丝毫没察觉郁危的异常,只觉得郁危这个人冰冷冰冷的,出乎常人的沉稳。 温阮和郁危上了马车后,温阮提着郁危的考箱又看了一眼。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郁危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路上倒是不怎么颠簸,等走了一阵子,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马车走走停停,等最后终于停下来了,车夫在外面说,“郁相公,只能到这里了,前面需要你自己走了。” 郁危睁开眼,回答,“好!” 温阮本想先他一步下马车,可郁危动作比温阮更快,他提着考箱和温阮说,“阿阮,前面你进不去了,也不用再送我了!” “你先回家去,记得喝一碗姜汤,如今天气转凉,可不能得了风寒,知道吗?” 九月,天气渐渐转寒,可偏偏的这个时候却是乡试的首场。 周围嘈杂的声音里,还夹着一阵阵咳嗽声。 此时天色尚且朦胧,温阮只是一抬起头便能瞧见一片车水马龙,无数个穿着襕衫的读书人覆盖了整个贡院的门口,街道上人来人往。 通往贡院门口有一座桥,被人称作青云桥,寓意从此平步青云。 一群考生正缓缓地走过青云桥,并没有拥挤杂乱的模样,他们像是一群要去参加战役的士兵。 这场战役虽然没有硝烟,可依旧是十分的残酷。 “回去吧!”郁危又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温阮点了点头,“三哥,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郁危笑了笑,转身便走。 期间,他倒是回头来瞧了温阮几次,见温阮坐在马车内一直不肯离开,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此时天空中落了一些小雨,郁危拿出之前温阮递给他的油纸伞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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