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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里面就是太上皇的寝宫了。老奴去禀报一声，请稍等。”年公公把人带到寝宫大门口后说道。 莫云茱眼观八方，这里的奴才多得她眼花缭乱，年纪还都偏老一些，应该都是陈天启退下来后，跟着退下来照顾他的老太监。 只是这么多人，她不好找许浩钦的爹安公公。 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去问哪个是安公公。 现在这位安公公可不知道卓弘立请来的大夫是自己人，可千万别出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场面。 很快，年公公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比他年纪还老一些的公公。 “宋公公。”卓弘立看到来人，立刻主动抱拳打招呼。 莫云茱心里一惊，看来眼前这位就是许浩钦说的太上皇身边最厉害的高手了。 这位宋公公看面相挺慈祥的，身材也比较微胖一点，要不是许浩钦说的，莫云茱真想不到这家伙是个高手。 “卓兄弟，你来了，既然人带来了，那快进来吧。”宋公公看了看莫云茱说道。 不过很快，宋公公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再看向莫云茱。 莫云茱也看向他，对他露出怯怯的笑容。 心想这家伙应该是觉得她眼熟了。 “云茱，小心脚下。”卓弘立见她抬腿没跨过门槛，立刻提醒她。 “哦哦。”莫云茱马上跳跃地跨入门槛，这个动作让宋公公老眼微微眯了一下。 莫云茱跟着两人走进里面，寝宫内豪华无比，但莫云茱觉得太过于空旷。 里面响起了呻吟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又有些痛苦。 宋公公脚下速度较快，卓弘立转头看向莫云茱，对她微微点点头。 “上皇，卓老弟找的大夫来了。”宋公公称呼太上皇为上皇。 “好，好，快帮朕看看，朕很不舒服。”太上皇声音明显很虚弱。 宋公公立刻转头看向莫云茱道：“莫姑娘，麻烦你了。” 莫云茱走到床前，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而陈天启一双老眼也看向莫云茱。 莫云茱的眼里，此刻的太上皇陈天启和她印象中的相差甚远，毕竟能坐上皇帝的，一定是非常威严的。 但此刻的陈天启受了病痛折磨，已经看上去老态龙钟，整个人都瘦成竹竿似的。 老眼浑浊，脸颊都凹陷进去，看上去有点可怕。 陈天启看到莫云茱如此年轻，都有些错愕，但随即老眼瞪大起来，整个脑袋似乎都要抬起来，想要看清楚一些。 “莫姑娘，可以开始了。”宋公公对一动不动的莫云茱说道，只是他的眼睛看向陈天启的动作时候再次眯了眯。 这位莫姑娘的脸确实很眼熟，和当年的坤公主居然有着五分相似，且眉宇间的神态也很相像。 宋公公心里这么想，但此刻不能说。 陈天启看了好一会，才安定下来，眼睛闭了一下。 “太上皇，民女莫云茱，先帮你把脉。”莫云茱伸手为陈天启把脉。 陈天启睁开了眼睛，嘴里嗯了一声，但随即目光就看向站在床尾的卓弘立。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莫云茱明显感觉陈天启眼中有着复杂之色。 而且她在把脉，也能查到他的脉搏跳动的剧烈了一些，这是心绪不稳了。 “太上皇，你这身体损伤挺厉害的，脉象也不正常。”莫云茱放开他的手后缓缓的说道。 “朕，朕就是觉得浑身酸痛，是酸痛无力到了骨头里，很难受。”陈天启都快被折磨疯了。 之前退下来是觉得身体劳累，加上上战场的时候损伤旧患多了，想着养养应该能好起来。 哪里想到突然某一天开始骨头就酸痛起来了。 之前他还觉得可能真的年纪大了，毕竟已经过了五十了，很多病都要爆发出来。 陈国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大夫神医，太医们都治不好，让他很是绝望。 也让他觉得若是病症，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得这种病，也许自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的。 直到前几天卓弘立来他这边，他才确定自己是中毒了，这是一种连卓弘立这个毒医都没见过的毒。 不是霸道的类型，但却是最折磨人了。 卓弘立甚至觉得这种长期骨头酸痛无力的难受比起他一个月剧痛一次还难受，毕竟他还有喘口气的时候，但陈天启从第一天开始骨头酸痛起，就没有真正的舒服过了。 那种难受都让他差点结束自己，要不是别院里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奴才，他也许真想死了算了。 “云茱，你可有办法帮太上皇减轻症状？”卓弘立声音轻柔地对莫云茱说道。 莫云茱捏了捏陈天启手臂上的肌肉和骨头，都已经快皮包骨头了，让她心中挺痛快的。 “我可以试试。”莫云茱说着就拿出她的针灸包来。 陈天启看看卓弘立，张张嘴虚弱道：“真的管用？” “云茱在针灸镇痛这方面确实很厉害，先试试看，总是些希望。” 卓弘立和陈天启两人对话的口吻，让莫云茱也觉得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犹如亲人似的。
第297章 自己人起疑 陈天启看向莫云茱，随即虚弱道：“那你就试试吧。” 莫云茱让宋公公把金黄色的薄被打开，被子下的陈天启穿着淡金色的丝绸亵衣裤，就是太过于松垮。 宋公公小心翼翼地按照莫云茱的要求，把衣服打开，露出陈天启瘦骨嶙峋且很苍白的身躯。 莫云茱内心恨意滔天，但不敢露出一丝一毫气息，强行让自己平静得犹如一个普通大夫。 莫云茱捏着长针低沉道：“那我开始了。”说着银针就扎入了陈天启身体的一个个穴位之中。 宋公公一直站在身边守护，卓弘立退开一些，但也没离开。 随着银针扎入的数量多起来，陈天启脸上的表情也多变起来。 一会儿是痛苦样子，一会儿又有些诧异，又会有蹙眉，嘴里也时不时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半刻钟之后，莫云茱看着扎满针的陈天启问道：“太上皇，你感觉如何？骨头还很酸痛吗？” 陈天启一直闭着眼睛，这会儿睁了开来，看看莫云茱蹙眉道：“酸涩无力感好像消失了，不过还有些痛感。” 卓弘立马上问道：“上皇，那你感觉比没针扎前好些吗？还是太痛了？” 陈天启立刻道：“好多了，朕宁愿痛，也不想酸涩无力，莫姑娘针灸之术很高明，不知道还能不能为朕去痛？” 他的老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人性化的恳求之色。 “太上皇，我是第一次为你扎针，之后我会慢慢调整一下，可能会让你更好受些。”莫云茱说道。 卓弘立想到自己之前的情况，也马上点头道：“不错，云茱的技术也是探索中进步的，上皇，你放心，会好起来的。” “这个治标不治本吧？”陈天启有了一点希望，但想到这是中毒，不解毒永远都好不了，难道天天都得扎着针活着？ “云茱，上皇其实是中了一种古怪的毒，你可有办法解毒？”卓弘立说道。 莫云茱蹙眉道：“其实扎针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太上皇身体内有毒素，且毒素已经侵入骨髓，想要解毒难上加难。” 大家的脸都变了一下，陈天启问道：“那朕还有多久好活？” 莫云茱看看他的老脸道：“虽然毒已经侵入骨髓，但这毒是慢性毒，也不致命，就是让骨头酸涩无力，活多久还是看上皇自己的身体情况，若是吃得好睡得好，营养够，还是能活很久的。” “呵呵，这如何还能吃的好睡的好？”陈天启都要笑了，他每天都被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短短两个多月就从一个正常人的身躯瘦成这副鬼样子。 宋公公立刻急道：“莫姑娘，可有什么好办法，让上皇可以吃好睡好？” 莫云茱想了一下道：“我的针灸之术是可以镇痛，加上配合药物的话，应该可以控制毒性发作的时间。 比如之前是一直酸痛，若是针灸加药物，可能两三天发作一次这样，每次发作之后只要重复操作，太上皇应该可以好过一些。” “当真？”陈天启老眼又亮了起来，若是可以不死，他自然不想死。 “得先测试几次才行。”莫云茱露出苦笑，“毕竟太上皇你这毒药我听都没听过，可知道是怎么中毒的？” 陈天启和宋公公的脸瞬间都阴沉下来。 宋公公沉声道：“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两个多月前上皇还是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开始说骨头酸痛，一开始还以为是扭到经脉那些，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没想到之后一天严重过一天，根本好不起来，但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中毒，太医来了好几波看了之后都查不到原因，只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有些病症到老了才会趁虚而入。 不过时间太长，我们都有怀疑是不是中毒，直到前天卓兄弟来之后才确定是中毒。 只能说这种毒素银针根本检查不出来，太医都检查不出来，更不知道是如何中毒。 上皇的起居饮食都很严谨，现在猜测是内部有奸细进来下毒，可能是吃食。 一般吃食都会试食之后才让上皇服用，可这毒就算试食也一下子不知道是毒。” “那这别院里有没有和太上皇一样病症的奴才？”莫云茱问道。 宋公公摇头道：“没有，老奴检查过所有人，所以现在都很怀疑可能不是吃食。” 莫云茱摇摇头道：“这种慢性毒，应该是无色无味，一般都是吃食里下毒最方便，若不是吃食的话，就是太上皇周边的环境里，比如香炉，盆栽，还有可能是日常佩戴的东西，潜移默化中就让太上皇中毒了。” 宋公公听得很认真，随即道：“老奴不止一次检查各种东西，确实没找到可疑的东西，莫姑娘不妨帮上皇找找看？” 莫云茱眼睛环顾四周，寝室里宽大而单调，连香炉也没点，窗户开着，山里的空气也很新鲜。 陈天启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物件，莫云茱心想之前君霍澜的人到底是怎么对这个保护动物下的毒啊，她都要佩服了。 莫云茱看了看宋公公，宋公公一愣，随即老脸抽搐了几下道：“莫姑娘是怀疑老奴？” 陈天启瞬间咳嗽起来道：“胡闹，绝不可能。” 莫云茱立刻摇头道：“自然不是宋公公，我就是觉得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对太上皇无声无息的下毒，且能中毒到这个地步，肯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事情。” 莫云茱敛下眼眸，其实她配制的毒下一次就行，后续是随着毒发作，和骨髓融合，越来越严重起来。 但她就是要给他们错觉，让他们自己疑心重重。 宋公公和卓弘立的面色都不太好了。 “看来这别院内确实有奸细。”宋公公老眼里浮上阴冷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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