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觉自己有错,可母亲的话…… 他不知该如何辩驳。 ……也不对。 他承认他有些地方做的过分,也愧对父亲,可他与瑶青的爱情是没错的,诚然母亲一些话说的有理,可这不是她拆散他们的理由! 若父亲还在,他一定会理解他,父亲那样喜欢看重他,又怎会如母亲一般反对他与瑶青。 素来他的要求,父亲没有不应的。 裴承志松动的眼神又再度坚定下来。 赵瑾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也懒得猜,只道:“今日你逆了我的命令,闹得阖府不宁,便罚你二十板子,禁足落枫院,你觉得冤枉也好委屈也好,只管怨我便是。” 说罢,她扫了一眼,侍卫们立即意会,制着裴承志就要离开。 裴承志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忙挣扎道:“母亲,儿子不怨母亲,只求母亲叫儿子去见见瑶青,只要看着她安然无恙,儿子甘愿受罚,求母亲——” “拖走!”赵瑾打断他。 人小白花可比你还能活蹦乱跳呢!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傻逼男主不是没有脑子和理智,在不涉及女主的时候,男主好像还算是个良知感情都正常的人?知道礼义廉耻,也能对家人抱以善意和感情。 可一旦涉及女主,这玩意儿瞬间恋爱脑上身,一整个傻逼叉烧,活像肩膀上蹲了个马桶! 爱情能叫人盲目加降智。 看到裴承志,赵瑾信得真真儿的。 第19章 敢吃屎就揍! 裴承志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叫侍卫拖走,一边挣扎一边向赵瑾大声喊道:“儿子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母亲为何一定要这样逼迫我们,瑶青不是母亲以为的那种人,母亲从未同她相处过,凭什么仅凭一面之缘就断定她品性不堪?儿子不服——” 赵瑾冷眼看着他被拖走,然后瞥向裴承州两人,眼神意味深长:“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 裴承允拱手开口:“大哥魔怔了,儿子受礼教规矩长大,定然不会做出忤逆长辈,败坏品性之事。” 裴承州瞬间秒懂,也跟着表明立场:“母亲放心,日后您二儿媳妇儿怎么选,全凭母亲做主,儿子绝无二话!” 赵瑾摇摇头:“同你们相伴终身的人,哪能只要我决定就行,你大哥……母亲不是反对他们的‘两情相悦’,而是反对他同那女子的许多荒唐事,而且那女子品性实在不端。” 裴承州想了想,点头赞同:“也是。” “你们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大可直接与母亲说,母亲私底下同人家家里通个气,若姑娘也对你们有意,咱们立即下定成婚,可不搞私定终身那一套。”赵瑾提醒了他们一句。 在古代就别想自由恋爱了,还是过了明路的好。 说到这个,裴承州脸色红了红,小声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儿子才十四,急什么!” 裴承允也道:“先立业,后成家,仅凭个身份和嘴皮子就贸然成婚,到底不妥。” 赵瑾点点头,她也觉得不急,而且守孝还得三年呢,到时候十七岁的少年,成家也不晚。 两人陪赵瑾回了正院,裴承允沉吟片刻,道:“说来,儿子近日来常被一事困扰,便想同母亲请教一二。” “何事?” 见裴承允看了惜春几人一眼,赵瑾会意,叫她们先下去了。 裴承州理所当然的稳稳坐着,裴承允也不在意,看表情像是在想着措辞。 赵瑾倒是很好奇,无论比智商还是比心眼,她都不敢说自己能胜过这儿子,后者也从不会向她求助,眼下这副模样,她直觉里头有鬼。 等了一会儿,裴承允终于开口了:“大哥近日来种种作为,不知母亲如何看?” “狼心狗肺,蠢笨如猪。”赵瑾毫不迟疑。 “还提他做什么?”裴承州皱起眉,他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裴承允缓缓道:“大哥执意要同那女子纠缠不休,更放言此生非她不娶,正如二哥所言,在他眼里,我们便是那棒打鸳鸯的人,他对我们的耐心和感情也一日不如一日……我们是真心为他,却不知他领不领情,如今父亲离世,若大哥袭爵……”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毕竟以他的身份说这些,很容易叫人以为他是觊觎爵位,在给裴承志上眼药。 他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儿子并非蓄意针对大哥,只是以如今的形势,只有母亲尚能压住大哥一二,不叫他再做糊涂事,可若大哥袭了爵,届时只恐事态更难控制,侯府名声如何不提,只恐大哥所作所为,引得当今降责。” 赵瑾不妨他铺垫了一堆,竟说了这个,顿时微微挑眉。 裴承州则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只是单纯,并不是傻。 现在大哥还只是个世子呢,就能与那女子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还做出了那等腌臜事,甚至连母亲的命令都不顾,观他今日言行,明显是对母亲也生了怨恨。 若叫他袭了爵,成了侯府名正言顺的主子,只怕行事更没了顾忌,届时若只同那女子继续勾搭也就算了,可若他怀恨在心,记恨母亲今日的“棒打鸳鸯”,就凭那没良心的德性,即便母亲作为侯府老夫人,只怕日子也会不好过。 而若他再大胆些,惹了当今注意…… 就算有父亲的功勋在,侯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大哥种种不孝行为,简直将父亲视若无物,当今以孝治国,岂能容他这般作为? “不行!”他脸色铁青,“不能叫他袭爵!” 赵瑾没说话,而是看了裴承允一眼,后者面色镇定,只是眼中隐含挣扎与忧虑,做足了一个好弟弟好儿子模样。 好大儿演技可真不错。 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虽然这兄弟三个以前感情还不错,可赵瑾也不觉得在裴承志做足了不孝之事后,裴承允对他还能留有深厚感情,要知道他最在乎的除了裴承州,就是平阳侯这个父亲了。 原著里还着意描写过:父亲虽更看重大哥,可裴承允却从未有怨,因为前者也曾教导他成人,养他无忧,最重要的——他的父亲护国安邦,曾护万民无恙,他对他有敬仰、有钦佩,唯独没有怨恨。 别看裴承州跳的最欢打人最狠,可对裴承志种种作为最怨恨的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承允,可惜她最后弃文了,没看到裴承允会怎么坑哥。 “母亲您倒是说句话呀!”裴承州急得不行,活像明天裴承志就要袭爵了。 赵瑾咳了一声:“我先前也有这个疑虑,所以前些日子进宫时,曾求了皇上,等三年后,你大哥懂些事了再袭爵不迟。” 裴承州一下松了口气。 裴承允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微微颔首:“原是母亲早有安排,是儿子多虑了。” “可若是大哥三年后还没懂事怎么办?”裴承州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会劝他的。”赵瑾嘴角一抽。 裴承州眉峰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狗能改得了吃屎?” 赵瑾:“……” 话是这么说,裴承州却也明白现在只能先这么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儿子若得空,也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聊不通就揍,敢吃屎就揍!一顿不行就两顿,他就不信掰不过来! “你大哥还年轻,等时日长了,他总会明晓事理的。”赵瑾敷衍着回了一句,不经意间与裴承允对上视线,不知为何,总觉得后者的眼神很有深意。 这时裴承允对她笑了一下:“偌大侯府,只有母亲在,儿子才放心的。” 赵瑾也笑了笑,心里琢磨着他是什么意思。 说来裴承允一向将裴承州当嘴替,他自己反倒是沉默寡言,不露分毫,这回怎得愿意自己出声了呢? 莫非是怕裴承州说不明白? 第20章 将女主扫地出门! 片刻后,赵瑾对他们道:“方才那一遭浪费了不少时间,你们快些回去温习功课吧,这些事不必你们操心。” 裴承州瞬间垮了脸。 裴承允缓缓起身:“母亲说的是,儿子确有不少功课尚未完成。” 赵瑾微笑点头:“一日之计在于晨,可一定不能懈怠啊。” “谨遵母亲教诲,儿子告退。” 裴承允拉着裴承州拱手行礼。 赵瑾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才微微沉了脸色:“惜春。” 惜春忙走进来:“夫人。” “查清楚了么?” “查清楚了,是内院绣房一个丫头,叫绿枝的,她同珍宝阁的福永是同乡,福永收了白姑娘五十两银票,便悄悄知会了绿枝,给了她二十两,叫她传消息给世子。” “五十两……她倒是大手笔,口口声声自己无意攀附权贵,别人家的银钱首饰倒用的比谁都顺手!”说完,赵瑾又问,“祠堂有人守着,她是如何进去的?” “这绿枝倒有几分机灵,她略识得几个字,便将消息写了下来想法子放在了茶水盒里,落枫院下人送去时,正叫世子瞧了个正着。” 赵瑾听完,淡淡道:“是个有些小聪明的,落枫院那边是谁的疏忽,你看着罚,至于绿枝……发卖出去吧,以后别叫她出现在京城。” 按说这种事,心狠些的主母打死都不冤枉,不过赵瑾还是没法突破那层心理障碍,或许时间久了,她也会被同化,但现在的她还做不到,索性发卖出去,眼不见为净。 她接着道:“福永辞退,那五十两想法子弄回来,再从库房里支些银子,一同用了给城外乞丐施粥。”钱都捐了也不便宜这种人! 惜春一一应下,然后问道:“还有白姑娘那边……夫人打算如何?” “她……”赵瑾眸色微深,“赶出去,不许拿宅子里任何东西,她若反抗叫她只管去报官!” 白瑶青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裴承志支的侯府银钱,住的宅子也是在裴承志名下,赵瑾作为母亲,还是如今侯府名正言顺的主子,当然有资格插手。 说到这个,赵瑾也不得不感叹叉烧儿子的单纯,这些年侯府人丁稀少又无后宅争斗,养的他毫无危机意识,做事也不过脑子不留后手,人家养外室还知道将房契给外室留着有个安身之所,他倒好,宅子是给人住了,银子也给足了,可宅子还在他名下,钱也是直接从府里支的,一查一个准儿。 小白花女主要维持自己的人设,撑死了收些银钱首饰,哪能主动开口要房契? 于是现在方便了赵瑾的动作。 就算女主要报官,她能告什么? 告人家不想把宅子给她住、不想给她花钱么? 她但凡要点脸,就知道乖乖滚出去! 赵瑾本来没想对女主怎么着,只是女主自己不安分,想来也是不信任孙管事,才买通伙计传信。 赵瑾很感谢女主帮她揪出了两个吃里扒外的,可拿着她的银子贿赂她的人,空手套白狼未免想得太美! 惜春将赵瑾的话传下去后,惜夏头一个请缨:“不如我去?” “一个农女罢了,还劳动不到你。”惜春看了她一眼。 她们是赵瑾的陪嫁丫鬟,更是一等丫鬟,数满侯府也是最有脸面的,一般事还真劳动不到她们。 惜夏自然知道,她面无表情直言:“我就是讨厌那个女人,咱们世子以前那样出众拔尖儿的人物,如今竟被个狐媚女人迷了眼,连累的夫人都愁眉不展,家宅不宁,这口气不出,我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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