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许久没来了,我们去爬山如何?”裴承州一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山开口。 裴羡并不想爬山,只应下了裴承允的话,她今日衣裳繁复,并不适宜多走动,且正值冬日路滑之际,三哥应该不会这样对她。 三人同赵瑾两人打过招呼,便相携离开。 赵瑾看着近在咫尺的裴西岭,缓缓开口:“不知有何要事,叫侯爷快马赶来京郊?” 看这速度,应该是刚下朝就骑马出城了。 赵瑾很好奇到底有什么要事,叫他都等不及追来了京郊? 第203章 他还没死呢! 闻言,裴西岭顿了片刻。 赵瑾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他。 “可有难言之隐?” 裴西岭摇了摇头,待赵瑾不解地眼神更明显了,这才开口:“方才那庄子里的人……是夫人所养?” 赵瑾点头。 见她没有解释,裴西岭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气,起伏都略快了些:“先前夫人不知我假死,一时想茬也便罢了,可如今我已安然回来,夫人再养着他们……实在不妥。” 赵瑾有点懵:“有何不可?” 闻言,裴西岭睁大眼睛,似是不可思议,险些叫赵瑾怀疑自己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有何不可?”裴西岭轻声重复,却隐隐似有轻微的咬牙切齿声传来,“我活得好好的,夫人养一屋子莺莺燕燕,这合适?” 他还没死呢! 赵瑾好像明白了:“可我养着他们是为正事,侯爷若不喜欢,不理会他们便是了。” 她也明白在这封建时代,自己一个女子开青楼的确有些不合适,更别说裴西岭这个思想保守古板到极致的男人。 他不同意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别说他们不是真夫妻,就算是,她也不会为了男人妥协。 青楼有大用,也是她自己的事业,便是为了孩子放弃她都要考虑再三,更别说毫不沾边的男人。 裴西岭这回是真的咬牙切齿了:“我不理会他们,他们便能不存在么!我是瞎了聋了还是傻了,容得他们来碍我的眼?夫人如今眼里便看不见我,若有朝一日那里头哪位讨了你欢心,莫不是就到我这糟糠夫下堂之时?!” ……什、什么? 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瑾表情更懵了。 裴西岭顿了半晌,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重大决定一般:“若夫人喜爱美色,瞧我便是。”以后不说她举止轻浮还不行么? 赵瑾张了张嘴,又闭上,成功咽下去了那句脏话:“你……我早便看腻了。” 虽然你长的好看没错可你以为自己是天仙么,还瞧你?还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狗男人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她这话,裴西岭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一瞬间胸口起伏更甚:“夫人莫不是还在想着与我和离之事?” 见赵瑾没否认,他周身气势都沉了许多。 昨天敢提和离,今天敢养面首,明天就敢休了他! 猛然感觉到马车内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赵瑾这才回过神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是我想问夫人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以为如此便能逼我和离?”裴西岭道。 赵瑾一愣,还真顺着思索起来。 裴西岭眼神更沉:“你想都别想!” 赵瑾翻了个白眼,无奈开口:“和离且不提,他们我是不会送走的,我有我自己的作为,不会待在后宅做你端庄持家的夫人,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妥协。” 这就是三观不同的矛盾了。 勉强叫两个三观完全不同的人做夫妻过日子,矛盾冲突在所难免,或许站在双方的立场双方都没有错,但接受不了彼此固有的认知和三观也是事实。 她默默想,总算明白现代有些情侣分手时那句“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敷衍搪塞,而是真的不合适。 “养面首还需要如何作为?”裴西岭不可置信。 “面首?”赵瑾后知后觉的,终于接上了他的脑回路,“我养面首做什么?” 裴西岭也愣住了:“不养面首,那你养一屋子的绝色男子?”摆着看也不行! “我开铺子用的。” 裴西岭也终于接上了她的脑回路:“青楼?” 赵瑾头刚点到一半,就被裴西岭的沉声呵斥吓了一跳:“荒唐!” 他转头看向赵瑾,迎着后者清亮的眼睛,顷刻间堆了一肚子的斥责却卡在了嗓子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竟有种庆幸的感觉。 若从一开始赵瑾说是准备开青楼,他指定要百般阻拦斥责,哪有女子开这个的?! 可在经历过绝色面首之后,他竟诡异的能接受青楼了。 赵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所以你方才以为我是要养面首?” 裴西岭没说话,赵瑾微一挑眉。 管养面首叫一时想茬? 他人还怪好的嘞。 想起他那日夜监视的人,赵瑾又问:“侯爷先前不知这庄子里是哪些人么?” 裴西岭摇头:“你那手下防守极严密,我的人找不到机会,还是方才你带着孩子进去,才叫他钻了空来报与我知晓。” 果然还得是卫封。 靠谱! “所以侯爷是方才才知?”赵瑾迅速抓住了重点,“那你出城来做什么?” 她带三个孩子进去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那会儿裴西岭想来都快赶到庄子了。 听到这话,裴西岭又顿住,脑子里迅速搜寻着借口:“大皇子近来许有动作,应会拿你们下手,我本想来接你们回去的。” 赵瑾也没怀疑,只道:“原是如此。” 裴西岭点点头,见她没再问什么,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得知她带着孩子离开,连考虑都未曾就追着出城直奔京郊,直到半路听见暗卫带来的消息,登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想到这里,他眼神又沉了许多。 那眼瞎玩意儿就只看到男人没看见女人么? 还数多绝色面首? ——回去不止要回炉重造,还得治治眼睛去多读书! 一个合格的暗卫连这点表达能力都欠缺,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赵瑾没有关注他的心理活动,挑起车帘看了看,不远处似有村民们在赶路,还有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充满童稚。 路才走到一半。 她微微叹了口气。 同一个异性待在马车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多少有些叫人不适,也尴尬得很。 裴西岭也沉默了下来,时不时看她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外头孩童笑闹声里却忽然冒出马夫的急促惊叫声和马儿高昂的嘶鸣声。 与此同时,马车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赵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往一边歪倒而去,眼见着头就要砸到坚硬的车壁上,这时横空出现一只手臂,将她牢牢护住,那只手臂反而狠狠撞在了车壁棱角上,赵瑾惊慌之余,也替他感觉到疼了。 第204章 当众抱着人家不放手真的很羞耻啊 按说紧急停车不过一瞬,马车也该稳定下来才是,可眼下马车却还在剧烈晃动,小桌与茶点摆件齐齐翻动,车厢里瞬间一片狼藉。 饶是赵瑾紧紧抓着小窗,也不由被晃的倒来倒去。 裴西岭倒是还好,抬眼见她实在难受,手下一个使力,便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护住。 赵瑾直到被拉进怀里才反应过来,一脸懵的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这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此刻,他正掀开帘子打量着外头的状况,外头阳光照了进来,正正打在他侧脸上,仿佛镀了层光一般,耀眼又夺目。 还、还怪好看的。 赵瑾百忙之中抽空想道。 裴西岭此时也看清了外头的情况。 ——原是那几个孩子没觉察打闹到了马车跟前,马夫只能快速勒住缰绳停车,只是不知为何,马却忽地不受控制,疯跑了起来。 幸而马夫是习过武的,使了巧劲儿总算微微制住了马,没叫它跑向一旁的村民和孩子,只是不知为何,他身形却晃动得厉害,也依旧没止住它突如其来的发狂,只能叫马儿原地癫狂一样的转圈乱跑。 见状,裴西岭低头对赵瑾沉声开口:“抱紧我!” 许是人在危急情况时的下意识反应,赵瑾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便已经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下一瞬她便感觉到两人腾空而起。 她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些许杂草,人就已经稳稳站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看向远处癫狂的马,手却还抱着裴西岭腰没松手。 裴西岭低头看了一眼,刚张开的嘴复又闭上,只伸出右手一使力,袖箭瞬间射出,击中马儿喉间。 马儿停顿一瞬。 车夫这时也看准机会,强忍着直冒的冷汗,迅速拔出剑刺向它。 下一瞬,癫狂中的马终于缓缓倒下。 这一切只在转瞬之间,直到马儿的嘶鸣声消失,马车也随之翻倒,旁观百姓们才反应过来。 远处,惜春等人带着侍卫们也才赶到。 方才听见赵瑾与裴西岭说话,想到难免会有机密,她们便示意侍卫们远远跟上,确保一众人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不想马儿忽然发狂,待他们赶到之时,已经被裴西岭和马夫解决。 “夫人您没事吧?”惜春急急上前。 赵瑾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裴西岭怀里,手还死死扒着人家没放,饶是她自觉脸皮厚都不由有些脸热。 她忙撒开手,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方才多谢侯爷。” 裴西岭又看了一眼她的手,这才摇了摇头:“不必言谢,我分内之事。” 说罢,马夫也过来了,脚步踉跄,似乎还有些虚浮:“侯爷,这马不对劲……属下似乎也不对劲。” 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连匹发狂的马都制不住。 裴西岭点头,看向方才经过的路:“马醉木。” 马夫眼神一凛,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一株马醉木正静静开在茂密的丛间,若非分支绕去了最上头,还当真难以发现。 他确信来时路上绝没有马醉木。 “……可马醉木不是只有服用后才会致马发癫么……”说到这里,马夫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是粉末?” 裴西岭点头。 赵瑾没听过马醉木,不过两人这话她听懂了。 怕是马醉木磨成粉末,叫人和马都吸入进去了,大抵是马夫习过武身体强壮,抵抗力也强了些,这才没有彻底像马一样发狂,还顶着十足意志力控制着马没有伤到路边的百姓。 “去查吧。”裴西岭沉声开口。 “是。” 赵瑾看了一眼那株开的正好的马醉木,语气疑惑:“粉末既已能叫马发狂,又何需刻意栽种一株在这里?” 还故意将分支引出来,像是生怕他们察觉不了异常一样。 瞧着似乎还有些得意示威的意味在。 裴西岭道:“身无匿处,自然光明正大宣战。” 赵瑾眼神一动。 所以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裴西岭看她一眼:“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赵瑾点头,惜春忙扶着她:“都怪奴婢叫侍卫们走远了些,不然好悬能制住马,不会叫夫人受了惊。” “你做的很对。”赵瑾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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