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无奈,只能给她简单擦过身子后就抱着她入睡了。 翌日赵瑾醒来时依旧对上的是惜夏面无表情的脸。 她尽量保持淡定,洗漱梳妆用膳一气呵成。 “夫人,安阳郡王府的人来了。”惜冬皱着眉头,一脸惊怒。 赵瑾眉梢微挑:“还有呢?” “还有……他们带了一位貌美女子,似乎是……送给侯爷的。” 赵瑾一脸意外。 安阳郡王这是打还没挨够? “怎么说?” “他们倒是晓得扯块遮羞布,只说此女曾受侯爷恩惠,安阳郡王感念她一片赤诚之心,特意送她来向侯爷报恩。” “这样么……”赵瑾若有所思。 见她没生气,惜冬松了口气,愤愤开口:“夫人不必理会他们,奴婢瞧他们就是闲得慌,等侯爷回来,安阳郡王必定没好果子吃,咱们不同没脑子的一般见识!” 赵瑾还是慢半拍的点头。 原以为这一日又要这样咸鱼过去,不想还是有乐子上门呢。 知道她孕期无聊,这样费尽心思给她乐子瞧……安阳郡王好人呐。 “王府来了谁?” “是屈管家。” 也是老熟人。 赵瑾压根儿没准备理他,只道:“他愿意候着那就候着,想走也不必拦。”晾晾他,也叫他脑子清醒清醒。 “是。” 惜冬下去后,屋里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一般在寻常人家,正妻有孕男人去睡妾自然没什么,甚至贤惠的正妻还会主动安排通房妾室,可平阳侯府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 那后院就一个正妻,平阳侯夫妻鹣鲽情深更是经过满京认证的,安阳郡王是吃错药了么,上赶着找虐? “安阳郡王脑子也被门夹了么?”惜夏也无语。 “他可没胆子给我们添堵。”赵瑾道。 “夫人的意思是……” “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安阳郡王自上次被裴西岭收拾过后,那是见着都绕道走的——别看有些人冠着大齐国姓,郡王之尊,但背地里是真怂。 就他这脑子,不躲着平阳侯府就算了,还上赶着结交?没人怂恿他什么都不敢干。 他但凡有这本事,安阳郡王府就不会只是个毫无实权混吃等死的宗室。 赵瑾猜他多半是上回被裴西岭吓着,被有心人稍加挑拨,想送个女人来“化干戈为玉帛”了。 枕边风到底是好使的。 就是不知背后是谁了。 “先去查查吧。” “是。” 屈管家也没坚持多久,见平阳侯府礼数周到却迟迟未有人接茬,便带人告辞了。 “真走了?” 刚进来的惜春脸色不太好看:“他自己走了,将那女子留在了侯府外,想来是打着在外等候侯爷的主意。” “奴婢这便将她打出去!”惜夏柳眉一竖,“夫人放心,奴婢不会留人把柄,也必定好好招待招待她!” “不必,她爱等便等。”赵瑾摇头。 若今日她动手,旁人只道是她善妒不容人,该送女人照旧送,只有裴西岭态度明确才能叫他们偃旗息鼓。 一个时辰后,那女子的身份也查出来了。 “连翠楼的花魁?” 惜夏道:“正是,您还记得当初甄公子欲对付段卓时,在连翠楼设下的局么?当时正是连翠楼新花魁亮相之日,吸引了不少人来,这女子正是当初那花魁,名叫阑梦……据闻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她如何与安阳郡王搭上线?” “具体的还未查出来,眼下只知是安阳郡王去连翠楼听曲,偶然得知阑梦与侯爷的渊源,这才为她赎身,送来侯府。” 赵瑾眉梢微挑:“什么渊源?” “……” ——平阳侯府门外。 “侯爷——” 阑梦看见不远处打马而来的人,瞬间眼睛一亮,忙上前拦在马前。 马儿嘶鸣一声,堪堪在离她方寸之间停下。 阑梦脸色微白,手都有些颤抖,想来也是怕真的葬身马下。 裴西岭握紧缰绳,看向她目光冰冷:“你是何人?缘何拦我前路?” 阑梦愣了一下:“侯爷不认得我了么,我是阑梦啊……” 裴西岭眉头皱起:“本侯在问你,缘何拦我前路?” “我……我是来找侯爷的啊……”阑梦终于回过神来,眼中浮上盈盈泪水,“奴家名唤阑梦,三年前侯爷在清河曾救我于山匪手下,为我寻医问诊,侯爷当真不记得了么?” “……你听不懂人话么?”裴西岭眉头拧的更紧,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白痴,“罢了,若无事便让开!”说罢,他调转马头就要从她身边离开。 阑梦忙又拦在马前,这回总算是听懂了:“侯爷留步,我长途跋涉不远万里追着您来到京城,只为报答侯爷救命之恩,我……我当年——” “本侯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施恩不望报!” 裴西岭冷声打断她,马头一转瞬间就从她身边跃了过去。 “啊啊啊——”阑梦被体型庞大的马儿吓得脸色惨白,腿软的跌倒在地。 第268章 烂桃花 见裴西岭策马离去,阑梦顾不得手上的擦伤,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起身跑了过去,再度拦在马前。 她奔得极快,这回是真的与马头相接触。 若非裴西岭反应快,拽着缰绳将快速将马拽去一边,叫马头与阑梦擦身而过,那下一瞬落在她身上的就是马蹄了。 阑梦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身子更僵硬得不行,应是还未从这惊险一幕中回过神来。 裴西岭眼神彻底冰冷,毫不迟疑地抽出长剑,直抵向阑梦脖颈间,声音也冷硬得没有丝毫温度:“说!究竟何人指使你陷害本侯草菅人命?” 这帽子就大了。 脖颈上抵着长剑,阑梦脸色彻底凝固,颤抖着声音回答:“没……没有人指使我,我当真只是念着侯爷救命之恩,一路从清河追来京城,途中更遇歹人,被卖入青楼,辗转两年,幸而偶遇安阳郡王,王爷怜惜我的遭遇,这才为我赎身,将我送来侯府,以报侯爷救命之恩……” 裴西岭眼眸微眯:“安阳郡王?” 很好。 不论这阑什么梦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势力,安阳郡王绝跑不了。 阑梦不知不觉已满脸泪水,梨花带雨不外如是,也的确是个美人:“我知侯爷与夫人伉俪情深,不敢求侯爷怜惜,只愿留在侯爷身边为奴为婢,以报救命之恩……只要看着侯爷平安喜乐,阑梦便满足了……” 说罢,她抬头直直看向裴西岭,潸然泪下,眼中浓烈情意与隐忍交织,任谁看了都要怜惜拜倒于美人的痴心之下。 裴西岭眼神却丝毫未动,只收回长剑,冷声开口:“转告你身后的人,不必白费心思,若再敢送不三不四的人来我平阳侯府,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不是……侯爷您误会了……” 阑梦还想解释,裴西岭却没心思再听,马鞭狠狠一甩,马儿一声嘶鸣,立即往前奔去。 “啊——” 阑梦躲闪不及,直直被掀翻在地,本就擦破的双手雪上加霜,瞬间血珠直冒,掺着地上灰尘,更显素白柔嫩的手脏污可怖。 她转头看向已经策马进府的人,眼中不甘尤甚。 裴西岭在前院沐浴更衣后才回了正院。 “呀,美人在外,侯爷竟回来的这样早么?” 裴西岭愣了一下,颇有些手足无措,立即将手里一堆油纸包递给惜春,上前就想将赵瑾抱在怀里:“她想拦着我,我只同她说了几句话,回来得晚是方才在前院沐浴更衣。” 赵瑾避开他的手,眉梢微挑,只看着他不说话。 裴西岭不明所以,只能解释:“我当真不认识她,她背后的人我已经去叫常昆查了,有消息一定先告知于你。” “不认识?”赵瑾缓缓吃了颗酸梅,“我瞧人家对你可熟得很呢,清河英雄救美么?” 裴西岭蹙起眉头,努力回想着:“我三年前的确去过清河,当时是奉命暗查,沿途瞧见山匪抢劫便顺手灭了,将山寨里的人也救了出来,这女子我的确没印象,当时救的人太多……” “那寻医问诊?” “山匪凶悍恶毒,受伤的人不少,我便叫底下人去请了几个大夫过去。”裴西岭老老实实解释,“待当地府衙的人到了后我便没再管,带人离开了,第二日便回了京。” 赵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查到的阑梦的确是清河人,也是一年前被卖来京城的,所以裴西岭可能还真救过她。 见她不说话,裴西岭却误会了,忙道:“我当真与她素昧平生,毫无瓜葛,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 “我当然信你。”赵瑾诧异地打断他,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认真起来了。 那阑梦一看就有问题,她又不傻。 裴西岭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定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眼神颇有些委屈:“你不说话,我以为你生我的气……” “你惹了烂桃花,我连脸色都不能摆了么?”再说她那压根儿都不算甩脸子好么。 “当然能。”裴西岭迅速回道,“无论何时,你都能摆脸色给我瞧,若还不高兴,打我骂我都使得。” 赵瑾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脸:“我怎么舍得。” 裴西岭立刻便高兴了,紧紧抱着她,一手向下抚上她的小腹:“他们今儿有没有闹你?” “能不闹么?”说起这个,赵瑾也萎靡了些,“吐了好几回了,好歹酸梅能稍微压着些。” 自从被诊出有孕开始,她孕吐就一日严重过一日,有时还不止是干呕,直叫人要将胃里倒空为止。 在这之前,她从不知道怀孕会这样难受。 一想到这样的状态还要维持将近九个月,她就有些绝望。 见她这模样,裴西岭心疼极了,轻揽着她,忙叫惜春将那些油纸包拆开。 “我今日去太医院问过,太医说孕吐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等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就不会了……他们不肯给我缓解药方,说什么是药三分毒,只叫我多买些酸梅酸枣,说应该能压制些孕吐。” 赵瑾偏头看去。 惜春已将油纸包都拆开了,里头果脯酸梅不一而足,闻着倒是挺开胃。 裴西岭捻了一颗送到她唇边:“先尝尝看?” 赵瑾张开唇含在嘴里,酸味顿时在嘴里破开,对从前的她是酸倒人的节奏,可对如今怀孕的她来说却刚刚好,尝久了还挺好吃。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裴西岭也松了口气。 喜欢吃就好。 他又捻一颗喂她:“你若喜欢,以后我日日买给你吃。” “你买的够多了,能吃好几天。” “怎可吃隔夜的东西?我日日买新鲜的给你吃。”裴西岭蹙起眉头。 赵瑾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嚼着酸梅,半晌后才道:“你喜欢买就买吧。” 第269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裴西岭陪她用完午膳就又出门了。 还留下了两个丫鬟……或者说是侍卫更合适。 赵瑾饶有兴趣地看着底下站着的两个丫鬟装扮,容貌普通的女子。 这两人身量比普通女子要高上一些,腰背笔直站姿如松,底盘也稳得很,细看双手上满是茧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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