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音面无表情道:“本宫可以不出去,你让皇上来见本宫。”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在大鼻子领队耳中炸出惊雷,让他左顾右盼、面露难色。 林汐音呵斥道:“还不快去!” “卑职……卑职惶恐。”大鼻子领队抱拳在前,弯着腰身,恭敬说道。 他只负责守着屏华殿,不让里边的人进出,别的一概不归他管,他身份卑微怎能冒见圣颜? 林汐音当即拔下一只金钗,抵在脖子上:“见不到皇上,本宫死这里!” ----
第39章 第 39 章 = “想寻死?朕成全她!你告诉皇后,她现在就死,还能以皇后之名葬于皇陵,现在若不死,等待她的只有废后之路!” 秦鄞撕碎手中的信纸,将玉瓷笔筒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夸擦”一声巨响,应声而起的是天边闪过的一道闪电,在晦暗的天空中劈出一道刺目的光亮,紧接着便是一阵如野兽咆哮般的轰隆声,顷刻之间下起瓢泼大雨。 赵丰大惊失色,忙同其余宫人遮挡门窗,不让风将雨吹入室内。他用尽全力,关上偏殿的一扇窗户,心有余悸地瞥向秦鄞。 狗皇帝怎的突然发疯?抓了林汐箬不够,竟还对林汐音下手! 脑书系统中的好感值,在昨晚极速下降,现在已经负了十万八千。攒币如抽丝,丢币如山倒,这还没攒够五个阅读币订阅新章节呢,就全给赔了! 赵丰又急又气。 说来奇怪,好感值并非是在秦鄞撞破林汐箬与右统领幽会之后下降的,而是在屏华殿中就寝时就开始下降,且在吹灯之后下降得飞快。 赵丰被挡在寝房外,不可得知房中之事,急得团团转又联系不上林汐音,直到子时秦鄞突然说要回明德殿,把他吓丢半条命,任他如何用心波呼喊,也没能和林汐音说上一句。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林汐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犹豫再三,赵丰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冒死向秦鄞说道:“皇上还是去看一眼的好,皇后若是真做了傻事,林相怕是要反!” 林汐箬被秦鄞囚禁,林太后、林汐音皆为秦鄞所困,若是林汐音真的自戕,林相还真有可能起兵造反。秦鄞沉默片刻,吩咐人去屏华殿,将林汐音带来。 风雨实在是太大,即便撑着伞,有宫人簇拥护着,林汐音仍旧淋湿了大片衣衫。一头步摇金钗也都绞在带着湿气的乌发上。玉新废了大工夫,才将那垂坠的步摇,从缠绕的发丝中解下,借着雨水的湿气替林汐音拢了拢头发。 “主子,好了。” 林汐音点了点头,从容地进入偏殿,一步步走近背身站在案边的人影。湿了的裙边在地面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水痕。 “皇上。”她轻唤一声,不卑不亢。 秦鄞仍旧背着身,声音冷冷传来:“皇后有话快说。” 林汐音微默,只问道:“为什么?” 秦鄞不语,走到角落放置的一柄宝剑前,抬手抚上牛皮包裹的刀鞘。 林汐音深吸一口气,“我说了会助你扳倒林家,你为何还要这样做?阿箬她是无辜的!你为何要这么残忍,糟蹋阿箬的一生,只为成全你的野心!为什么!” 她极力维持冷静,可愤怒让她止不住颤抖。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气秦鄞手段阴狠、残害无辜,还是气他自始至终不信她,出其不意让她的一切计划落空? 她满心满眼的愤怒,甚至有几分悲伤。 秦鄞在剑鞘上祭出一击。宝剑从架子上飞起,被他凌空一把抓住。“刷”一声,剑鞘脱离。他猛然执剑转身,从案后绕到案前,满面肃杀地走来。长剑泛着冷光,却不及他眼底寒霜。 “为什么?皇后何必问朕,你心里一清二楚!” ----
第40章 第 40 章 = 赵丰缩在角落,用心波疯狂叫嚷着:【你到底怎么惹了狗皇帝,快给人赔礼道歉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的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天一夜,此时已到癫狂发疯的边缘,恐惧和愤怒蚕食着他仅有的理智,他甚至想冲到林汐音身边,按着她的头向秦鄞磕头谢罪! 他认定是林汐音惹了秦鄞。因为他曾无数次,为林汐音的倨傲无礼向上层领导赔罪。林汐音太过有棱角,无意中得罪了人,自己还毫不知情。 林汐音满腹怨气,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她到底何处得罪了秦鄞?在她看来,她已经足够规行矩步,甚至为了替秦鄞探听私矿消息,咬牙忍受林太后的罚跪和训斥,生怕一个行差踏错惹得林太后怀疑。 即便她有自己的私心,难道不算在帮他么?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就算不记她的这份恩,也不该向她背后捅刀子! 她也想问,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林汐音愤恨又茫然的神色,落在秦鄞眼里,引得他一阵冷笑。他将剑指在她的心口,厌恶地说道:“不用在朕面前装无辜,没有人是无辜的,太后不是、林相不是、林汐箬不是,你!也不是。” 那剑虽然抵在林汐音的心窝,却像是已刺穿赵丰的皮肉。赵丰瘫软在地,涕泗横流,仓皇爬到秦鄞脚边,求他手下留情,劝他顾及林家。 秦鄞盛怒之下,一脚将他踢开,大骂一声:“滚!” 林汐音下意识伸出手去,想扶赵丰一把。杂乱的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飞转,让她硬生生止住动作。她不能拉赵丰下水! 收回了手,林汐音强自镇定,立于剑尖之前。眼下,冷静是她唯一能够自救的手段。 “皇上是何意?不妨说明白,让臣妾死也瞑目!为了皇上,臣妾甘愿背弃亲族、搜寻证据,凡此种种,难道只换得皇上这般绝情?” 秦鄞冷笑道:“你明知道林家有意送林汐箬入宫,为何不阻止?你是不是巴不得朕去宠幸旁人?不!你是只要朕宠幸你的亲妹,要朕为你林家尽力留下皇长子!然后再要了朕的命!” 林汐音惊怒交加。惊的是林家去父留子的歪心思被秦鄞洞悉,怒的是此事分明与她毫无关系,却被秦鄞硬扣帽子。 林汐音辩驳道:“你要我如何阻止?我只是林家的一枚棋子!我不能决定姑母的想法,不能左右父亲的决策,我只能想尽办法不让姑母起疑,挖空心思去探听私矿的消息!我一心想着帮你,可你呢!你竟拿着剑要杀我!” 心口的剑尖颤动了一下。林汐音知道,秦鄞被她说动了。她说的不是假话,只是遮去部分真相,她探听私矿的消息,是为能掌握筹码,和他谈交易时更有底气,并非是全心全意为他。 做三分说十分,有时候也是一种有用的手段。秦鄞的反应证明了这一点。 见到些许好苗头,林汐音越发冷静。 “你若觉得是我无用,帮不了你,那你现在便杀死我!我只当自己错信了人,才落得今日这般结局,是我自作自受、放弃父母亲族遭的报应。” 林汐音红着眼说道,眼泪始终没有落下,偏是这副倔强说着狠话的模样,触动了秦鄞的心。 秦鄞眼中有一瞬动摇,便迅速恢复冷情,如猎鹰一般尖锐的目光锁定在林汐音脸上,带着好似烈日直射的审视,不容一点作伪和欺骗。 “你敢说你从来不曾想过要杀了朕?” ----
第41章 第 41 章 = 有没有想过杀了秦鄞? 林汐音并未当即否认,因为—— 她想过!而且差点就动了手。如今秦鄞问起,她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便是撒谎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干脆用沉默作答。 秦鄞目眦欲裂,手中的剑逼近一寸,几乎刺破林汐音的华服,直接以冰凉碰触她的皮肉。 赵丰颤抖着趴在地上,一双眼死死盯着汐音:【用心声告诉他,你没有!】 林汐音盯着剑尖,始终没有抬头,去看秦鄞的眼眸,自然也没用心声辩解。 赵丰急得险些咬碎牙齿,攥着的拳头抵在地上,克制着爆裂的情绪:【林汐音!你清醒些,你还在较什么劲!命都快要没了!】 他在心波中咆哮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闭着嘴剧烈地喘息。 林汐音猛然抬头,对上秦鄞幽深的黑眸。 赵丰见状,激动地往前匍匐几许,屏住呼吸,满怀希冀地望着林汐音 (你难道不曾想过杀我!) 林汐音没用心声辩解,而是质问秦鄞。 她的心声尖锐得像一柄利刃,刺穿秦鄞的心脏,让他举着剑的手一抖。 (我该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还是如你所愿死得干净?我告诉你!就算我的命对林家不重要,对你亦不重要,但于我自己!却是无上至宝!你企图设局害我,还想要我臣服于你脚下?秦鄞,你未免太自负!) 秦鄞眼中闪过一抹动容,更多的则是震撼,看着林汐音不加掩饰的愤恨与憎恶,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干脆一把扔掉手中的剑,背过身去,冷冷呵斥:“回去!” 宝剑落在赵丰眼前,发出“铿锵”一声脆响。幽幽的冷光闪过他的眼,险些将他吓晕过去。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上滚落。端看他这副模样,让人以为还在三伏天里,但此时殿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号,虽才入秋却已寒意侵体。 冷丝丝的风往门窗缝隙里钻,将这偏殿中的一室气氛冷凝。 林汐音较之赵丰更冷静,克制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在心底不断警告自己:不要让愤怒影响思考。但心脉喷张的感觉仍旧强烈,手指颤动得不受控制,她只能用力抓紧裙身,僵硬地转身离开。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唯恐踩得不够踏实稳不住颤动的身躯。宫人们不知去了哪里。没人为她打开殿门。她只能亲自上手,刚拉开一小条缝隙,一阵劲风扑面袭来,吹得她一头金饰珠翠叮当作响,吹得她眯眼踉跄后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才发现腿是软的。 脑子里全是抵在心口的剑尖,还有秦鄞脸上的绝情,间或闪过此前的种种场景,秦鄞温柔笑看她的,关切询问她的,还有昨晚认真帮她搽药的…… 她明知那都是假的,为何……为何一想起,还是有千般委屈、万般气愤,难道她竟信以为真了? 林汐音抓牢偏殿的长扇门,抠破门上镂空处糊上的绢帛,将手指死死嵌在孔隙中,堪堪稳住身形。 她若是被风吹倒,摔个屁股蹲,摔在秦鄞的偏殿里,她也不必回去了,捡那地上的烂剑,当场抹脖子算了! 赵丰心有余悸地催促道:【姑奶奶你快走吧!】 显然,他已经后悔劝秦鄞召见林汐音了,他没想到在这等紧要关头,林汐音会突然犯犟脾气,偏要与秦鄞争锋相对,拿命硬碰硬! ----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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