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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锋利的。”托阿提讷讷回道。 说话时他还指了指插在胳膊上的短箭。 其他几个亲信凶横看着他，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很锋利？ “呵呵，呵呵呵，我先看看又没有伤到骨头。”托阿提反应过来，向几人指了指库尔胳膊讪笑转移话题。 库尔磨牙，都是蠢货！自己也蠢！竟然救了个恶魔！ “小鸢，骆驼已经葬好了。” 被咬牙切齿称为恶魔的苏鸢抬眸。 她见郑渊担忧的神情，平静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库尔他们，不到西域他们不会动手。” “可到了丹弥。”郑渊有些踌躇。 不过他还是看向苏鸢坚定道：“我会保护你的，你这么做定是有你的理由。” 苏鸢侧眸看向雏鹰有些唾弃自己。 她变了，当初在沙洲她会鄙夷和愤怒胡秉威的行事，可她现在一面心痛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骆驼，却还能理性衡量得失。 雏隼很贵，她与郑渊身上虽然带了金叶子可难做大事，雏隼她必须握在手中，而要在西域行走，寻找亲友，她必须得要自己变得很强大。 次日。 队伍拔营，后面的库尔盯着霸占驴车的人暗自磨牙。 “她在做什么？” 一旁的亲信犹豫看了问话的库尔一眼。 “说。” 亲信低声掩嘴：“是大鹰，她把它的两个翅膀都砍下来了，还拔了它利爪和喙。” 竟然如此残忍。 库尔看向前方专注的人眯了眯眼，他就说为什么郑渊以她为先，此人简直比大柔氏的哪些女金刚还恶毒！ “小鸢，我来帮你。” 苏鸢抬眸看了眼郑渊轻摇头，继续拿着利爪在石上打磨，一边麻木磨着一边沙哑开口：“让大红去寻水源。” 说到这里她放下手上的物品，抽出怀里的路线图。 昨日的仙人掌林自己应该在舆图有记载，毕竟哪些仙人掌看起来都不是低龄生。 “果然如此。”苏鸢点着地图，侧首看向郑渊：“往南面走，若没有意外，仙人掌南面一百里那片湖泊还在。” 郑渊掏出自己的舆图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太繁复，也只有一笔一线添上的小鸢最清楚。 他打马顿足看向后方队伍吹响口哨：“南面有水。” 库尔有些怀疑，不过既然对方如此斩钉截铁，又霸占了货物的驴车还有雏隼，他只能忍气向亲信偏头。 “郑小弟，这南面真有水吗？”夕食时分，托阿提带着任务和自身的好奇小心凑到郑渊身旁打探。 问完后他还瞟了眼还在打磨的苏鸢。 郑渊看出托阿提的小心翼翼，不过还是听苏鸢的话，待他很是热络：“明日加快些脚步应是能到。” 托阿提听到他的话也不敢怀疑，忙点了点头：“好好好。” 回答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忐忑瞟向两人。 “你有事就去忙。”郑渊和煦看向他。 郑渊长得亲和，说话做事温和时的确让人容易相信。 托阿提少了些紧张，讪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毕竟两边都不是善人，他心里如是想道。 他看着眼前锅里烧着的东西找话道：“这，这是仙人掌吗？” “嗯。”郑渊回答言简意赅。 托阿提找不到话了，只能讪讪起身，他环视一圈也没个说话的人，见一旁的赤色马驹眼神活络，叹气走上前：“你也很苦闷吧？唉~” 大红看白痴般睨了他一眼。 托阿提继续诉苦，述说自己众叛亲离，命运波折。 翌日当红云漫天时，众人望到远处的一片碧绿。 “竟然真的有！” 库尔震惊直起身子，他看了前面的苏鸢一眼，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好清澈的湖水！” 托阿提激动跳下骆驼，滑跪在沙子上向碧蓝的泉水重重磕下。 苏鸢环顾一圈，示意郑渊先不要动。 这片湖不小，里面和周围有没有猛兽还未尝可知。 “哇，甘甜，真甘甜！” 郑渊见远处兴奋的队伍，侧首望向苏鸢颔首。 苏鸢点了点头被他搀扶上前。 郑渊看着站在水里的托阿提示意：“过来拿桶。” “好好好。” 哗—— 哗啦啦—— “啊！啊！” 苏鸢凝眉，想也不想抬手冲被卷走的人按下机弩。 库尔他们看到腿粗的尾巴已经吓得失了魂，郑渊在苏鸢射出后忙拿出一旁队伍的弓箭瞄准射上去。 斑驳的尾巴松开，恐惧的人忙往岸边跑。 跑回来的托阿提不敢拿桶了，不停后退呢喃：“那是什么怪物！什么怪物！” 苏鸢拨动机弩，看着惶恐的一群人平静放下：“只是一条水蟒而已。” “水蟒！”托阿提瞪眼。 那么大呀！ 其实这种体型的蟒苏鸢前世在动物园看到过，以前她也怕这种东西，可谁让她来了古代，到处都是绿化，经常放牧开荒。 族里的人也从刚开始的大惊失色，到最后见到就拿着棍棒驱赶。 “打水，尽快离开便是。” “打，打水？”托阿提痛苦摆手。 郑渊睨了他一眼：“你是想渴死？” 一旁的库尔几人看着冷静的苏鸢咽了咽口水，他挥手让颤抖的奴隶上前：“去，把水打上来！” 苏鸢望向波澜的湖面，古时沙漠中有巨蟒，当时她还在网上看到过考古学家发布的残骸化石，但愿这湖里不要有那种东西。 她看向提桶的郑渊：“当心些。” “好，你离远一些。”说完郑渊招手示意大红。 大红全身都在抗拒，四腿往后扒直摇头。 等到苏鸢回头凝视它。 它晃了晃尾巴直起身子慢吞吞上前。 虽然它上前慢吞吞，但等郑渊打满水放在它背上，感受到动静的大红撒丫子往回跑。 郑渊被它弄的一声灰。 苏鸢一直抬着手瞄准湖面，见郑渊安全回来，放下手转身。 “那，那个郑兄弟，你能不能帮我盯着。” 托阿提是知道苏鸢不会给水的，看着郑渊平安回来，胆子大了些，祈求看向郑渊。 郑渊把水倒在大的羊皮袋里，转头把桶递给他。 托阿提讨好接过桶，胆战心惊往湖旁移动。 看来这里的动物也怕人，苏鸢见没有了动静环视了周围一圈。 湖的两边有片丛林，丛林比她遇到狼群的时候大一半，也不知道是风还是什么丛林里窸窸窣窣荆棘摇曳。 第172章 吐巴麻 东原离鄯善不远，这一片沙漠在地球上也不属于大的，应该不足以生长起来太恐怖的巨兽。 苏鸢心里暗忖。 “走了。” 郑渊见库尔队伍都装好水，挥了挥手，放下弓箭。 一些水用于简单擦洗，一些水让牲畜大快朵颐。 等最后把路上用的水存储好，众人也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天色暗了，蟒是水陆两栖的动物，众人也没打算靠近水源留宿，而是快速用了饭赶紧离开。 十日后。 叮铃——铃—— 驼铃的声音不再限于自己队伍中，苏鸢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她忍不出坐直身子眺望前方破旧村落。 “到了，到了。”托阿提牵着骆驼热情跑上去。 残破的黄色土墙中突然冲出来一群半大孩子，他们的身上的布料大多都是补丁露出胳膊跟小腿，好些连鞋子都没有。 “贵人贵人，住店吗？买水吗？” 托阿提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后退，看着围拢上的孩子忙摆手：“住住，你们这怎么收费？” “跟我来。” “跟我来！”另一个男孩抢夺般拉住托阿提。 一旁的几个孩子也扯着托阿提：“贵人说跟我走！” “贵人说跟我走！” 然后他们一同看向托阿提道：“贵客你跟谁走？” 苏鸢打马上前，她的发丝散下，额上带着一串珠饰，珠饰缠在编制的辫子上分拨两边，而中心额上吊着一块额饰。 跟寻常饰品不同，她眉心上黝黑圆润的椭圆，是用尖锐鹰爪打磨的。 “这个村子有几家住宿？” 一群小孩听不懂苏鸢的话，但是见她穿着打扮眼眸一亮全都冲上去。 嗖—— 一群小孩顿住，忙退后一步忌惮看着抬手瞄准自己一群人的苏鸢。 苏鸢看向擦汗的托阿提。 托阿提忙放下擦汗的胳膊，看向一群小孩：“这地叫什么？有几家驿店？” “这里是吐巴麻，你们若要水那就只有一家店。” 村里走出一个青年，他手上拿着武器，话是回答托阿提，但眼睛却是在打量苏鸢身后的队伍。 “小兄弟，这里可有集市？”库尔忙道。 “没有，我们这里是穷得很，商人不会在这停留。”青年收回打量的视线，睨了一群噤声的小孩。 小孩们对他的插入气恼，却只能怒目不敢言语。 苏鸢打马上前，随意挑了一个合眼缘的小孩用简单的维吾尔语询问：“水多少钱？住多少钱？” 说完后她还摇了摇手上的皮水壶。 “水，一，一个银铢。”说这话他还希翼看着苏鸢。 一壶水就一银铢，相当于东原的一钱银子，在东原都能下一顿荤素搭配的馆子了，苏鸢沉默。 他见苏鸢脸色不显，忐忑道：“住便宜，住只要十个铜铢。” 远处的青年不悦看向苏鸢：“你们人这么多，他们的屋子可收留不了。” 苏鸢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眼郑渊示意。 郑渊掏出两个银铢抛了抛，他见男孩眼珠子盯着银铢转，一把收拢看向他：“一晚，一桶水，一顿草料。” 男孩直觉他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好交易，茫然看向托阿提。 托阿提为其翻译。 男孩看向郑渊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买水都要好多铜铢。” 郑渊见他摇头又看向一旁守着的小孩。 小孩见此忙向他伸出双手摊着不停点头。 郑渊见他如此，把银铢扔在他手心：“走吧。” “郑小弟，你，你们两人？” 郑渊疑惑看向托阿提，然后看了看男孩：“难道你还不如他吗？” 男孩戒备看着托阿提，两个银铢可只能接待两人。 托阿提存的钱都在启程时买骆驼跟干粮了，他那还有余钱啦？忙转身看向库尔。 库尔挥开他，满脸笑容看向拿武器的青年：“走走走，老子可乏了。” 青年露出笑意，睨了离开的苏鸢一眼，这难道不是一路人？ 村里的环境的确很差，全都是土墙草棚，唯一的一个好建筑可能就属最显眼的那个二楼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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